我浑身一震,连忙收住笑,爬坐起来。


    “喂?安安,你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那个,我有点事,先就这样了,回聊哈。”


    我说完便赶忙挂了电话。


    贺知州反手关上门。


    他单手抄兜地走进来,冲我凉凉地笑问:“刚才跟谁通话呢,笑那么嗨?”


    我真想说‘关你什么事’,但是又不敢。


    即便他早上把我扔在了机场,我心中对他有诸多怨愤。


    可刚才睡了一觉,冷静下来。


    我才发现我心中的怨气来得着实可笑。


    如今我跟他地位悬殊,我不过只是他手中的一个玩物,玩物在他面前,又怎配有脾气?


    他动动手指就能将我捏死。


    到现在还让我健全地活着,不过是因为他还没玩够,又或者他想借我的肚子生孩子罢了。


    事实虽然残酷,但也不得不去认清。


    我规规矩矩地坐好,冲他道:“我刚才是在跟我哥哥通电话。”


    贺知州坐到我对面的椅子上。


    他拿过一只小杯盏在手中把玩,慢悠悠地说:“你跟你哥哥的感情倒是极好。”


    “我哥从小就疼我护我,我跟他的感情自然好。”


    我理所当然地道,却看见他唇边越过一抹嗤笑。


    我蹙了蹙眉。


    瞧吧,这男人性格就是有问题,人家兄妹感情好,他居然还嘲笑起来了。


    “我记得当初......”他忽然抬眸看我,眼里透着一丝冰寒的笑,“我把你送给你哥哥的一个水晶摆台摔碎了,你罚我在外面站了一夜,那天夜晚,还在下雪吧。”


    我浑身一僵。


    遥远的记忆突袭而来。


    那天,我和丹丹在外面逛街,让他跟在后面提东西。


    然后我看中了一个水晶摆台,寓意一帆风顺,但是店员说是被别人订下了,不卖给我。


    我当时还失落了一小会。


    哪知第二天,那家店忽然给我打电话,说那水晶摆台别人不要了,问我还要不要。


    我立马就跑出去买回来了。


    精致的水晶摆台,特别漂亮,我在房间里摆了几天。


    然后有一天,我哥跑到我房间来,刚好看到了那摆台。


    他说那摆台真好看。


    我看我哥喜欢,而且马上也快到他生日了。


    我就想着把那摆台送给我哥。


    哪知我送去给我哥的当天,贺知州却忽然像是发了疯一般,把那摆台给摔了。


    关键他还云淡风轻地说‘手滑了’,半点都没有悔悟认错之心。


    我当时气死了。


    因为那会跟他结婚还没多久,对他只有怨恨和厌恶。


    于是我让他去院子里罚站。


    晚上什么时候下雪的,我不知道,那晚我睡得还挺香。


    只依稀记得,第二天起来时,我一推开窗就看到了满院的雪景,还有站在雪地里的他。


    他当时仰头跟我对视,眼眸黑沉又冰冷,冻得通红的脸上也满是冷戾和倔强。


    那件事我以为我已经忘了。


    可他这样一提醒,我才惊觉,那份记忆在我的脑海里,竟是如此清晰。


    我甚至还清楚地记得他那时看我的眼神,就如同现在这般,森寒至极。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整理着刚才被我滚乱的床褥,磕磕巴巴地道:“您,您记性还挺好的呵。”


    “哼!”


    贺知州哼笑了一声,“那样的欺辱作践,换谁,谁能忘?”


    也就是说,这男人是真的要记恨我一辈子。


    正在这时,我手机又响了,又是我哥打来的。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