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兵荒马乱的一天，第二天就是西班牙大奖赛的第一次练习赛。


    巴塞罗那的加泰罗尼亚赛道一条高速顺时针赛道，同时兼办F1和Motogp赛事，是一条均衡全面的赛道。


    赛道原来的14和15号的减速弯被移除，恢复了原来的赛道布局，全长4.657公里，14个弯角，六个左弯，八个右弯，两段DRS区，两段长直道，最高时速能达到307公里。


    李森屿不敢说自己对这条赛道了如指掌，闭眼可跑，但他凭借这些天模拟器上疯狂刷圈，对自己还是有点信心。


    况且昨天还走了赛道，李森屿现在记忆力很好，能记住赛道布局，对真实的赛道也有所了解，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一切都朝着有利的方向发展，这就是李森屿乐意看到的。


    全部忙完，李森屿和布兰特坐车出发，准备去车队套房吃个早餐。


    昨天的事一出，消息灵通的科特就立刻给他打电话问情况。


    除了被布兰特搅和的快鸡犬不宁那一档子事之外，就是他俩在车站被车迷们“偶遇”，有人把布兰特接站又送花的视频放到了网上的事。


    不可避免的引起一阵议论。


    跟之前不同的是，大家竟然十分看好布兰特，甚至觉得找他当男朋友比之前那些靠谱多了。


    虽然这个人看起来好像有点傻，说话直来直去的，但至少真诚。


    真诚是真诚，就是他大半天的表现都很奇怪，李森屿只觉得布兰特是来捣乱的。


    不过现在看来，他好像一夜之间又恢复了正常。


    布兰特一改昨天的风格，主动询问：“今天需要我做什么吗？”


    李森屿摇头：“少说话，多做事吧。”


    老实说，他还是有所顾忌的，担心他到了围场又四处乱说，要这个让着他，那个让着他。


    要不是布兰特提出那个拥抱让李森屿觉得有一丝不忍，这会儿布兰特肯定不会跟他同坐一辆车。


    布兰特“哦”了一声，把视线从李森屿身上撤走，但时不时瞄着他。


    凝视感知会让我们发现别人频繁注视的目光。


    布兰特几次偷看过来，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李森屿感到不太自在。


    李森屿：“想说什么你就说。”


    别总盯着他看，太别扭了。


    布兰特尴尬地笑笑：“被你发现了。”


    “我就是想给我自己解释一下。”


    “嗯，说吧，”李森屿道。


    布兰特往他旁边稍微挪了一点点，发现他没反应，放心地开口：“埃尔森，我昨天的确做的不太对，我私以为你平时在围场就是那么做的，我以为你一直在做自己。”


    李森屿：“我是在做我自己，我觉得现在我挺轻松的。”


    布兰特沉默几秒：“看来你确实变了。”


    “我不能再拿以前的目光看待你，更不能用以前的方式去跟你相处，帮你做事，跟你共事。”


    “我也需要改变。”


    “我保证昨天那样的事以后绝不会发生，能不能把科特联系方式给我，我想跟他请教一下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助理，好帮你分忧。”


    这话说的很漂亮啊。


    完全出乎李森屿意料，没想到布兰特跟原主的感情这么深厚，竟然会为了他改变？


    要知道人是很难改变自己的。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是空话，能做到才是真的。


    毕竟为数不多的接触中，布兰特虽然感觉有些不务正业，对待他的事情从来不马虎，不管过程怎样，本质不坏。


    李森屿思量过后、还是答应他留下来，只希望自己这个决定不是错误的。


    “等他明天过来你自己跟他要吧。”


    毕竟昨天中午李森屿刚准备把布兰特送走，科特电话就过来质问这件事，说是不是把自己男朋友找来当助理了，这不是小事，让他仔细考虑清楚。


    怎么可能！


    除非李森屿脑瓜子被门夹了，不然怎么可能让恋人在身边。


    不说两人不是这个关系，如果真是这个关系，在一起工作，天天经事，难道不会有影响？


    李森屿不想。


    但科特不太信，甚至还说如果是真的，只要人靠谱，真能办事，也没关系。


    能办事吗？半天下来帮着他把车队的人得罪个遍，要不是最近他成绩还不错，不知道什么样。


    所以没关系才怪。


    李森屿好说歹说，费尽口舌科特才勉强相信。


    现在李森屿因为一时心软，答应布兰特抱了一下，毕竟没有深仇大恨，又是朋友，朋友之间抱一下也不过分吧。


    可不抱还好，一抱布兰特就哭了，趴在他肩头啜泣，看起来委屈的不行，好像李森屿是那个罪大恶极的坏人，让他走就是把他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李森屿也不是这样想的，只是单纯认为他不适合这个工作。


    于是想着谁第一天上班没犯过错误，一时心软，动摇了辞掉布兰特的决心，就答应让他再试试。


    可李森屿一想到电话里还跟科特打包票说让布兰特滚蛋，结果又没让他滚，还是说好了三个月，就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解释。


    头疼。


    “你没睡好？”布兰特问。


    “没有啊，”李森屿把手从太阳穴拿下来，抬眸看他一眼，“睡得还行。”


    “那你好像头疼，”布兰特说，“需要帮你揉揉么？”


    别，可不用，在让人看到有一位俩人是什么亲密关系。


    想到这，李森屿道：“有些事我还是要跟你说一下。”


    布兰特点点头。


    李森屿：“首先，我不希望其他人误会我们的关系。”


    布兰特眼底闪过一丝失落，但没说话，李森屿也当没看到。


    “其次，助理的工作是协助，也就是帮我做一些问没有时间去做的事情，而不是擅自帮我决定，比如昨天拿我的通行证去跟其他人说我不走赛道，诸如此类的事情我都不想再发生，否……”李森屿话音未落，就被他抢了话。


    布兰特：“否则我主动离开。”


    李森屿愣怔一下，但也没多解释，道：“还有，如果科特有事情，你也要帮忙。”


    “我们毕竟是一个团队，不可能独善其身，而助理的工作就是很繁琐，你需要一段时间适应我可以理解，但我希望……”


    布兰特不想再听到他嘴里说出拒绝自己的话：“我不会再做昨天那样的事了，这个你放心。”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森屿又在他脸上看到了失望的神情。


    可短暂的失望总比彻底崩盘要好。


    有些事情一开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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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摆在台面上，总比问题发生了再去解决好得多。


    就像这站的赛车，经历了上一站的绝望，赛车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开始疯狂弹跳和甩尾打滑，西班牙大奖赛第一次练习赛给了车队两人很大的信心。


    练习赛开始，李森屿驾驶KN31驶上赛道，他能明显感觉到KN31赛车和上一站的不同，至少海豚跳的问题有极大缓解，除了直道尾速拉到最大时有轻微弹跳，颠的人不舒服，过弯时几乎感觉不到海豚跳对驾驶和速度带来的影响。


    虽然并不能让人彻底满意，但总体来讲已经不错了。


    看得出来，车队是真的有在认真解决这个问题。


    只是赛前参加工程师会议时，李森屿跟詹姆提到这个问题时，车队依然无法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只是说这站更换了一些套件后，赛车的表现就比突然抽风道上一站表现好很多。


    至于弹跳发生的原因，他们分析可能是地板边缘过大导致赛车的不稳定范围增加，从而发生海豚跳。


    可也不能完全归咎于这个问题，还要找找其他的原因。


    想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可能要等到下一站才能清楚吧。


    而上一站跟海豚跳同时出现的甩尾问题，按照车队的说法是已经解决了。


    以他目前行驶几圈的感受和当下的赛车调校来看，李森屿目前还没有遇到。


    大概是偶然的“惊喜”吧。


    一切按部就班的进行。


    开始的几圈主要是熟悉赛道。


    跟模拟器的赛道布局几乎一样，就连缓冲区也没大差别，非要说不同的是，那就是来自大自然的神秘力量，偶尔会有横风，但影响不大。


    “进站，调整一下赛车设定，”亨利说。


    回到维修区，技师们将赛车推进车库，等待调整的过程中，李森屿盯着面前架在鼻锥上的显示屏。


    上面显示了自己刚刚几圈的数据和比赛视频，还有现在场上还在跑圈的车手数据。


    这也是车手了解比赛的必要手段。


    “我和詹姆的圈速差的有点多？”李森屿盯着两人0.3s的差距问道。


    “你们两个的调校不一样，而且他用了新套件，你要下一站才能用，”亨利说。


    “哦，我差点忘了，”李森屿干笑两声，想起来昨天布兰特说的。


    只是布兰特还不了解，不是只给一个人换新套件，而是不想让两个人同时冒风险，所以让其中一位车手换上新套件，在练习赛跑圈给车队提供基础数据。


    基恩的工程师会根据这些数据结合赛道特性以及车手反馈，对KN31的动力、传动、空力以及悬挂系统做初步调整，以期赛车能达到理想的圈速，在比赛中获得更大优势。


    现在看来，这次升级还是有效果的。


    只不过KN31的性能提升，不代表就比别人的赛车要好。


    霍丁、普西顿，甚至是中小车队都带来了不同程度的升级，而且升级效果似乎都很显著。


    在练习赛进行到二分之三时，詹姆手里升级过的KN31圈速只能排到第五，而暂时没拿到升级件的李森屿只能排到第八。


    虽然一练还没结束，但这样的结果不免让人担忧。


    回到P房时，李森屿道：“你确定，我们这站竞争力很强？”


    亨利：“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