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傍晚，李森屿还泡在模拟器机房，斗得正酣，就接到了科特的电话，他刚下飞机：“在哪呢？”


    李森屿：“到了？看见布兰特了吗？我在总部跑模拟器，让他去接你了。”


    “还没，飞机刚落地，”科特说，“你怎么还在跑模拟器，跑上瘾了是吧。”


    这家伙以前练都不练，现在练起来废寝忘食，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李森屿：“我要是有约翰那两下子，估计就不用过来跑了。”


    倒也是。


    但科特不能这么说：“那也要劳逸结合，上次霍恩不是说过你了吗？”


    李森屿：“……没事，这次我都打点好了。”


    他就是练通宵都不会有人来说他的。


    “东西都带回来了吧？”


    科特：“嗯，托运了，等会去拿。”


    “好，那你跟布兰特先去吃饭，”李森屿说。


    “你呢？”科特看着人怕是疯了，之前两年荒废的那些，该不会是想在这段时间都补回来吧？


    “你们给我带回来一点就行，先不跟你说了，要继续了。”


    挂了电话，模拟器就开始了新一轮奥地利大奖赛。


    李森屿跑完一场，两人就回来了。


    布兰特提着晚餐，看到李森屿又要开，赶紧制止：“先吃饭吧。”


    李森屿是想把他能想到的情况都模拟一遍，这样也能有心理准备，提早应对。


    现在还差个雨战，虽然这周大概率没雨。


    科特见他屁股还粘在椅子上，过去给人薅下来：“吃完再跑。”


    “行吧，”第二次被人从椅子上拽下来，李森屿不情不愿。


    但也确实饿了。


    吃完就坐上去，准备继续。


    他不能停，多练一圈，就多一圈经验，要不是有规定KN31非比赛时间不能上赛道，他早就不在这开模拟器了。


    科特：“埃尔森，你是受刺激了吗？”


    “没啊，”李森屿一边调整赛道设置和天气参数一边说，“怎么了？”


    “我多练练不好吗？以前不练不行，现在练也不行？”


    也不是竞争对手，怎么还怕他进步呢。


    “你们该不会是敌人派来的奸细吧，我进步不好吗？赛季结束奖金拿得多，你们不也都有份？”


    “不是这么回事，”科特停顿，“不是不想让你进步，只是……”


    李森屿参数跳完，等着加载的时候问：“只是什么？”


    “不习惯，”布兰特说。


    从前埃尔森对比赛的事情完全不上心，现在突然特别积极，一时间无法接受。


    别说科特了，就连他也受不了。


    从前两人见面就聊吃喝玩乐，现在见面就比赛，训练，学习，布兰特在他身边每天也不干什么，之负责他的饮食起居好像都有罪似的，现在也准备学点什么。


    科特重重点头：“对。”


    “哦，那习惯就好了，以后我会一直这样的，”李森屿轻描淡写地说。


    李森屿这一练就练到七点多，要不是体能师催他去训练，还在跑圈。


    马不停蹄赶过去训练，把科特和布兰特两人衬托的非常……懒惰。


    明明科特才刚下飞机，买了一皮箱的茶叶，又处理了不少合作事宜，现在看到埃尔森，总觉得自己还应该再去谈几个项目，不然对不起这么刻苦努力的埃尔森。


    之前他很躺平的，怎么突然就卷起来了。


    卷自己还不行，连带着周围人都觉得不卷就不配活着。


    不过……


    科特看着正龇牙咧嘴练脖子的埃尔森，这样也挺好的，真出成绩，脸上都有光。


    一天忙完，李森屿让布兰特先回酒店，自己则跟科特安排买来的大红袍的归属问题。


    “你太厉害了，知道我想要什么，”李森屿忍不住夸他，一连夸了好几次，终于给科特夸飘了。


    科特：“那你看，我是你经纪人，不了解你还怎么继续干下去了。”


    科特买了大大小小不同的茶饼N多个，几乎每个品种都有。


    也难怪装了一大箱子。


    两人把茶饼分门别类后，李森屿思考了一下：“大红袍要给车手，领队，布兰特，希尔奥拉，当然，还有你，你买了吧？给你自己买了吧？”


    科特：“买了。”


    “嗯，”李森屿满意的点头，“转你的钱够了吗？不够我给你，够了的话，剩下的你自己留着吧。”


    科特：“还剩了几万，等下转给你。”


    埃尔森是大方，但他也有原则，不该拿的钱不能拿。


    何况人家也给自己准备了，就挺好的了。


    李森屿：“你就别跟我客气，跑来跑去挺累的，我听他们说你要换房子，就算我的一点小心意。”


    科特一惊，他都没跟埃尔森提过这个，竟然被他知道了。


    “收着吧，辛苦费，乔迁礼算不上，等你正式搬家再说，”李森屿一边分礼物一边说。


    科特盯着他看，忽然有种自己养大的小屁孩终于长大懂事的感觉：“谢了。”


    “谢什么，”李森屿头都没抬，“真想谢我就赶紧帮我把这些茶饼分好，明天能送的就送了，不能送的就周四围场送。”


    “好。”


    ·


    第二天一早，李森屿赶在总部人员上班前到公司。


    目的就是给每一个上班的人员一点员工福利。


    “早，一点小心意。”


    “早，谢谢。”


    “早……”


    等到贝拉德来，看到李森屿站在门口都惊呆了。


    这个眼神李森屿看了一早上，都已经习以为常，他依旧挂着标志性的笑容：“早啊，贝拉德，一点小心意。”


    “你怎么来这么早？”贝拉德接过小礼盒，瞄了一眼，“怎么还有？”


    李森屿小声说：“等会机房见。”


    说完就跟进来的另外两人打招呼，同时地上茶饼：“早，一点小心意。”


    看着拿到茶饼的员工脸上都洋溢着他认为的幸福笑容，心里暖暖的。


    就算他们不喜欢自己，但李森屿想做什么，要做什么又不需要征得他们同意，更没必要在意他们的看法，否则李森屿直接去死好了，光是那些网友的吐沫星子就能把他淹死。


    更何况，他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赛车能有现在的水平，还不全仰仗着总部这些员工的鼎立支持和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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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点东西算什么。


    “早，一点……”李森屿习惯性地说着，主要是他已经说了一早上，成惯性了，抬头看见詹姆时，愣了一下，“早啊，我亲爱的队友，这个给你。”


    看着他马上红温的样子，又小声道：“败火，省着每天火气那么大。”


    詹姆狠狠瞪他一眼，把东西掉在地上：“不好意思，没拿稳。”


    李森屿没想到会在总部碰见他，毕竟两人之前也没联系，更没人告诉他。


    但他的态度李森屿早就预料到了，也不生气，蹲下去捡起来，又递过去：“拿着吧，这茶饼可不好买，大家都喝到了，你没喝到，岂不是亏得慌。”


    詹姆：“你！”


    正要骂人，看到又有其他人进来，立刻挂上笑脸，再看向埃尔森的时候，脸又板起来：“能力不行，开始搞小动作是吧？上周输的还不够惨吗？”


    “惨，所以我才要练，至于送礼，我感谢大家为赛车付出的努力，有什么不可以吗？”李森屿说话间又进来俩人，分别把准备好的礼递上去。


    相比之下，在旁边的詹姆就略显尴尬。


    脸上也确实有点挂不住，詹姆趁着俩人走开，没人的时候瞥他，道：“输得太惨可别求我。”


    李森屿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放心吧，倒是你，茶太好喝买不到可别求着我买。”


    詹姆气呼呼的走掉，李森屿抿嘴偷笑。


    他第一次体会到气别人而不生气的感觉，有点奇妙。


    想笑。


    但等他转过身，还带着有点小得意的笑容，没来得及敛去时，正对上罗伊的视线。


    笑容僵在脸上好几秒，都忘了把手里的茶饼递上去，直到罗伊一句话没有快从他面前走掉时，李森屿才叫住他。


    准确来讲，李森屿是一把拉住了他。


    罗伊回头的瞬间，李森屿触电似的又把手缩了回来，接着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早上好，罗伊，这个送你。”


    李森屿双手递，罗伊看了下被他纤长指尖勾着，垂在半空中的礼盒，没有立刻接：“这是做什么？”


    詹姆也就算了，给他准备的本来就是这样的。


    但李森屿没想到罗伊也来，他给罗伊单独准备了一份，毕竟之前帮过自己，而且布兰特还挖苦人家，当然，还有原主从前做的那些，算是赔罪了，之前手表觉得贵，送点茶叶总可以了。


    结果这人现在来了，单独给他的那份不在身边。


    幸好李森屿准备的小礼盒有多，见他不接，又往前递了一下：“感谢这段时间连夜跑模拟器，辛苦了，一点心意。”


    这人还不拿，是早上睡醒，接东西的程序还没启动吗？


    李森屿抓过他的手，把细带挎他手掌上：“拿着吧，我还要给别人发呢。”


    罗伊盯着手里的礼盒，正准备还回去的时候，几个跟他熟悉的工程师进来，李森屿送上礼后，他们看到罗伊拿着礼盒还站在那，过去跟他搭话。


    “不是拿到了，那还在这呆着干嘛，走了。”


    眼看罗伊被人架走，手里还提溜着茶饼，李森屿觉得今天早起值了，能让他收下礼，今天就该去买张彩票。


    也算是破冰的0.1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