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恐怖喜剧
作品:《救命》 第65章恐怖喜剧
【经典配置。】
吕扬只觉得一切都是场噩梦。
同队的八人,他都认识,却算不得熟悉。
他们同属于探险爱好者,一直在网上聊天打屁。去年,他们组了个十人队,决定去无人区探险。
曾经他们年轻气盛,只觉得那些科普帖子言过其实。他们有十个人,只要做好准备,怎么说也不会落得太凄惨。
……然后他们就在无人区迷了路。信号丢失,资源耗尽,差点全军覆没。
最终两个人死在荒野,其余人是被救援队伍抬出来的。
当年报道不温不火,官方只是拿他们做反面教材,强调非专业人士远离无人区。但只有他们这些幸存者知道,那两个人并不是简单的“意外死亡”。
迷路后,一个人不知道被什么虫子咬了,发了高烧。大家只是普通网友,谁也不愿意带着这个累赘。
唇钉男先开的口,说大家自身难保,放弃这个人算了。不如把人留在这,资源都带走,还可以提高其他人的存活率。
吕扬看不过眼,出声反对了几句,得到的回应是“那你自己带他养他”。
于是吕扬沉默了下去。
同样看不过去的还有一个姑娘。自从他们舍弃了病人,她就一直沉默不语。到了山穷水尽的阶段,她的精神逐渐错乱。
她清醒的时候哭泣,发疯的时候便尖叫“我们都会遭报应”、“我要报警”。直到某一天清晨,吕扬发现这个女孩子不见了,营地里多了些肉。
他晕晕乎乎地询问同伴,得到的答案是“她状况太差,不如物尽其用”。
他们说无人区野兽很多,尸体扔远点就好,不会有人知道的。
他们说这事没办法,谁让她天天在那发疯,基本帮不上忙。
吕扬没敢碰那些肉。
但是被救出来后,他对此守口如瓶。
看着悲痛欲绝的死者家属,吕扬曾想过说出实情。可他又害怕——
事情闹大了,一定会有不理智的声音出现。
你这么好心,当初怎么任由那个病人等死?你怎么证明你没**肉?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而他当这个出头鸟,其他幸存者一定会跳出来针对他,把屎盆子扣到他身上。反正这事没有证据,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
他要怎么面对身边的亲友和同学?
他还年轻,这事会不会影响他的前途?
到了最后,吕扬和其他七个幸存者保持默契,谁都不再提过去的事,甚至很少再联系……直到被拉进这场祭祀。
果然是报应,吕扬想。
但想归想,活还
是要活的。
吕扬看过许多类似主题的作品深知其中的道理——如果你不是高手一定要抱紧高手的大腿。
现在问题来了。作为新人你的面前出现:
A.逼格拉满通晓玄学的神秘独狼。
B.集结了大妈、黄毛、未成年和白领女的杂牌队伍。为首的是个穿红T的瘦子
真正的高手是谁显而易见!
沾光吃饱喝足后吕扬安了几分心。他决定对姜寻坦诚一点:“姜哥我的地府支援是‘赶尸’。”
他只需要触碰人类的尸体就可以把尸体变成傀儡。但效果仅限于一场祭祀回塔之后尸体清零。
吕扬在心里准备好了解释台词姜寻却只是瞥了他一眼随意点点头。
好厉害不愧是专业人士!
除了那对情侣身上的小插曲整个下午可谓风平浪静。新人们渐渐放心下来七嘴八舌地讨论夜晚怎么办。
“睡在外面太冷了咱们还是要住房子。”一个留长发的文艺青年说道。
另一个眼镜男:“地图包括院子和周围的树林院子是中心诶‘厄’肯定在这套院子里。感觉正房线索多但正房可能更危险。”
“万一进屋犯忌怎么办?”
“应该不会死吧……”
讨论声中姜寻自顾自站起身。
正房门没有上锁他左手夹了张黄符右手在木门上轻叩三声:“打扰了。”
说完他扫了眼黄符见它没什么异状便抬手推开了门。接着他又原样重复两次两间厢房的门也被他敞开了。
“进屋不犯忌。”他挨个屋子转了圈轻描淡写道。
帅啊!
吕扬松了口气一进来就遇见大佬他们运气简直好到爆。
“真利索。”院子角落方休擦了擦手忍不住也出声赞叹。
比起山混子那种一味装傻充愣搭便车的黑.道士他更欣赏姜寻这一款——这家伙未必安好心但人至少很好用。
白双影捏捏他的肩膀:“离那个人类远点。”
“为什么?”
白双影:“我不喜欢他的气息。”
断了几十根锁链他稍稍恢复了一些感知。姜寻身上残余着一丝术法波动那气息之于白双影恰似螺蛳粉的气味之于人类——无法造成实际伤害但就是难以忍受。
通常有这种气息的人都是些倒反天罡的邪道。别说正派修行者连邪祟都不喜欢他们。
不过那个人类确实有些本事方休未必会接受邪祟主观的看法。白双影刚想到这一层就听到方休说:“好。”
白双影:“?”
方休是不是对他过
于放心了?
方休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继续兴致勃勃地剥栗子:“你特地告诉我肯定有你的考虑。”
说完他微妙地停顿了下“就像有些事情你不告诉我想必也有你的考虑。”
“……嗯。”
某种意义上来说方休的队伍还挺松弛。
成松云、关鹤和梅岚已然习惯了祭祀节奏
“我也要睡一会儿帮我看着点人。”吃光最后的栗子方休伸了个懒腰。
还没等白双影回应他便在晒得暖乎乎的石板上躺倒脑袋枕上白双影的大腿。他脆弱的脖颈正对着白双影姿态全无防备。
白双影垂下头长长的发梢扫过方休的颈窝。
……安睡吧。
有他在这场祭祀会很安全甚至称得上舒适。他给他的人类找了个温暖的窝还特地为方休保留了同伴。
一个稳定而理想的环境想必不会出现太多变数。
人类转瞬即逝人类的感情更加难以捉摸。白双影想不通方休为什么会喜欢自己正如他不确定方休的喜欢何时会结束。
他要趁着方休还喜欢他努力了解这个人才行。
白双影的手指从对方柔软的耳朵捋到脖颈、肩膀最终停在方休细瘦的腰上。白双影清楚得记得布料下掩藏着八道粗糙的刀疤。
时机难得就让他将他的人类慢慢剥开细细品味。
……
壮观的火烧云霞后小院迎来了第一个夜晚。
附近空气清新天上星辰闪烁异常清晰。倘若无视“厄”的存在这片星空堪比度假胜地。
方休打了个哈欠在白双影的腿上醒过来——院子里除了他们这一队几乎没人了只有正房的窗户里亮着火光两侧厢房一片昏暗。
成松云见方休醒了立刻上前:“我刚才去正房看过房间分完了。”
顾念着成松云解释规则的人情新人们虽说看不上她倒也没有排挤她。成松云醒来后第一时间参观了正房的情况。
正房是那种很经典的老式房屋客厅煞有介事地布置了深色木头桌椅还配了鲜艳的巨幅印刷画画的大都是“松鹤延年”、“牡丹呈祥”之类的主题。
电视和沙发一应俱全碗橱里满满当当放着碗筷屋子里一点灰尘都没有。
正房两端各设了卧室。
两个房间都有多个插座床上铺着被褥床单被子老旧却干净。卧室的墙壁上挂着大量照片照片的年份看起来相差巨大不过照片上的人笑得一样欢快。
要不是钟表停止了走动
脸盆边肥皂干裂,成松云都要怀疑这里的主人只是出了趟远门,随时都可能回来。
姜寻定了东边的小卧室当据点,剩下的八人组决定在西边的大卧室过夜。虽然床不够用,但衣橱里的被褥管够,打地铺就好。
“东边厢房还有个客房,我们可以住那边。”
成松云指指院子另一侧,“我看过了,里面布置得还可以,就是一张双人床不够睡。”
黄毛不爽:“凭啥给他们先挑啊?”
方休倒无所谓:“因果少反而安全,厢房就厢房吧。”
黄毛:“……方哥说得对,还是厢房安全,那群人全是**!”
其余人习惯了此人的变脸绝学。关鹤一脸麻木地走在最前,拉开厢房的门。
随后他整个人一哆嗦,连连退后几步——
门槛上方,倒挂着一张煞白的人脸。
它的五官大小不一,像是小孩子随意揉成的,一大一小两只眼里盛满恶意。
见关鹤连连往后退,它咧开嘴巴,露出黑黄稀疏的牙齿,正准备尖笑——
嗖!
方休大步上前双手抱篮球一样逮住那个脑袋,借着体重往地上拉,甚至还蹦跶着使力,如同倒挂拽萝卜。
那脑袋疯狂挣扎,然而一阵喀啦啦的脆响后,它竟被方休拽了下来。
黑暗之中,它的身体窸窸窣窣爬走,方休怀里的脑袋抖动几下,没了动作。
围观众人:“?”
方休脸上露出几分难过的神色:“可惜了,脑袋肉太少。”
围观众人:“……”
关鹤突然有点疲惫,连害怕都提不太起力气,他隐约觉得刚才似乎没必要后退。
仔细想想,那东西好像只是丑了点?丑点好像也没什么……
如此,热闹的夜晚正式开始。
成松云点燃了室内的烧水炉,打算弄出一些照明。
火光摇曳中,一双青白的脚顺着明暗靠近——被火光映亮,它便停。阴影降临,它便悄无声息地移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它离成松云的后背越来越近,随后……
啪。
方休发动异象技能,径直点亮房内电灯。暖白灯光瞬间照亮每一个角落,那双断脚不知所措,僵在原地。
方休抓起被单,一个前扑,把它逮了个正着。
鬼脚兔子一样疯狂扑腾,可惜它的脚指甲不够尖锐,抠不破结实的被单。
伴随着梅岚的“驱邪甘露水”淋下,那双脚蔫了下去。方休用麻绳把它穿好,和刚才的鬼头一起挂在墙上,紧挨着挂起来的大蒜和辣椒。
怎么说呢,乍看还挺和谐。成松云欲言又止,最终也没说什么。
白双影嘴角微抽:“不必如此。”
方休坚定:“头和脚看着就不好吃,先当储备粮放着。
他这边说着,关鹤趁着有电,打开了老式电视机。
滋滋雪花声中,一个扭曲黑影模糊显现。关鹤懒得尖叫了,他和那黑影对视片刻,转头招呼方休:“方哥,这里也有!
五分钟后,鬼腊肉下方多了个满满的腌鬼坛子。一只半透明的鬼手从坛子口挤出,无力地拍着坛壁,动作极尽委屈。
方休抹抹头上的汗,丰收的喜悦油然而生。
这东西看起来还不错,滑溜溜软绵绵,白双影饿了可以直接吃。
厄的周遭阴气充足,入夜果真邪祟多。不过,白双影说白天邪祟稀少……白天的时候,它们去了哪里呢?
方休扯了扯挣扎的鬼手,陷入沉思。
另一边,关鹤顺利调好电视,第一个跳出来的节目就是新闻联播。主持人铿锵有力的语气中,众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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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正气十足的气氛里,成松云去院子里打了几桶水回来,准备烧点热水擦身泡脚。方休成功搞定鬼粮,自己也饿了,索性拿出罐头和烧鸡在火炉旁边温着。
窗外明月繁星,虫鸣阵阵,还能听见野鸟咕咕啼叫。室内电灯明亮,电视上放着新闻,火炉上烧着热水,鸡皮被火烤得劈啪作响。
和之前的欢喜厄相比,这地方的紧张感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黄毛:“我咋觉得这次祭祀跟他妈农家乐一样,再炖只鸡就全活了。
无人反驳。
公正地说,这里的住宿环境可以打四颗星,剩下一颗扣给疯狂出现的邪祟。
总的来讲,还不错。
……
正房的客房。
“我受不了了!有鬼一直拽我头发!
卷发女哭叫,眼影被眼泪冲花,糊成一片。唇钉男脸色铁青,抱着女友小声安慰。
吕扬缩在角落,他困得要死,却不敢入睡。
阴间祭祀果然邪门。入夜后,房屋里一切都变了——
衣柜里传出微弱的婴儿啼哭,墙壁中传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湿润抓挠声。被子明明铺得平整,边缘却探出一只青白鬼手,软软地垂着。
他们一窝蜂去找姜寻,求了几张黄符,结果根本是杯水车薪。
衣柜里的婴儿哭声消失了,不一会儿又出现尖声尖气的童谣。墙皮里的抓挠声停了,房梁上又出现了规律的晃动声,像是吊着什么重物。
有人受不了想要跳窗,结果窗帘一拉,玻璃上挤挤挨挨全是变形的脸。见房内人乱作一团,它们齐齐露出扭曲的笑,口腔一片黑暗。
这根本就没法休息!
偏偏他们不能总是跑去找姜寻。上次去找姜寻的时候,那人的神色里已经有
了些许不耐。人家没有义务保护他们,要是因为这种事情惹恼大佬,将来反而麻烦。
怎么办……他们怎么就没有驱邪的能力……
吕扬这边还在冥思苦想,其他人已经吵了起来——
“肯定是你的问题!”白天的文艺男满脸阴云,指向唇钉男的鼻子,“你白天犯了忌讳,才招来这么多邪祟!”
眼镜男推推眼镜:“我也觉得,姜大师那边就没什么邪祟。”
唇钉男伤口没好,本就疼得心烦,见状直接一声吼:“说你祖宗呢说,屁本事没有放屁倒是响,你当我想犯忌?”
“要么你俩去客厅住。”角落里传出一个阴沉的女声。
“我不去能怎么着?”
“这样大家都没法休息,还解个屁的厄!”
“啊啊啊啊鬼还在扯我的头发!”
吕扬被吵得一个脑袋两个大。他忍不住捂住耳朵闭上眼,可他刚动手,一阵寒风钻进了他的脖颈,像是有谁在吹气。
与此同时,黏糊糊的东西淌出他的耳朵。太凉了,不是血。它缓慢而用力地蠕动,散发出可怕的腥臭。
“有完没完!”吕扬近乎崩溃,“你们都不去我去!”
说完他卷起被子,直奔客厅沙发。文艺男见状来了劲儿,拉着眼镜男跟上。其余几个没出声的人也默默尾随,很快,卧室里只剩下那对情侣。
唇钉男拉开窗帘,窗户外还是贴满了脸。它们笑得更加夸张,变形的瞳孔被玻璃压得平平的,黏液缓缓流淌。
“**。”他哆嗦着骂了两句,猛地拉上窗帘,背起背包。
卷发女泪眼朦胧:“宝宝?”
“咱不在这待了,什么狗逼祭祀。”唇钉男骂道,“那群废物一个都指望不上,还玩个屁。”
卷发女:“可是外面很危险,我们要不去求姜大师吧。”
“求求求的,有啥用?那黄符不是不管事吗?”唇钉男叫道,“我看他根本懒得管!还不如出去闯闯,说不定那群东西只在屋子里闹呢。”
卷发女全身发抖,她本能地觉得不该脱离大部队,不该离开这个院子。
可是她的头发凭空一紧一紧,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不停拉扯,用力把她往房梁的方向拽……她想逃,她受不了了。
犹豫之间,唇钉男看着她的目光逐渐不善:“咋的,你也嫌我晦气?”
“不是的宝宝……”
“你要么跟那帮人混,要么跟老子走!”
不一会儿,两人背起背包,在同伴的注视下推开屋门,离开了正房。吕扬忍不住问了一句“去哪”,唇钉男理都没理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院子外的树林意外正常。
月光很亮,树木沙沙作响,虫鸣声异常清晰。周遭没有邪祟的痕迹,抬眼往远处看,甚至能看到远方城镇的明亮灯火。
卷发女少了只鞋,走得一瘸一拐。走了没几分钟,她就痛叫一声,脚底刺入了一小节枯枝。
“宝宝我走不动了,你背我。”见没有邪祟出现,她的情绪好了一点儿。
唇钉男不言不语地弯下腰,让女友爬上背。卷发女抱住他的脖子:“现在没有鬼抓我的头发了,宝宝说得对,那群鬼只在院子里混,他们居然冤枉你!”
“所有怪事都是在院子里出现的,肯定是那个院子有问题。宝宝咱们待会儿要是真的走不了,也可以在林子里搭个树屋……”
“……宝宝,你怎么不跟我说话呀?”
嘟囔了数分钟,卷发女突然察觉到不对。她的男朋友**静了,安静得不同寻常。
凉风吹动了她的发丝,随即吹疼了她的皮肤。狂风之中,卷发女逐渐无法呼吸。
可背着她的唇钉男还在大步前进,像是完全没受到影响。
“宝、宝宝……”
卷发女抬起头,她发现,男友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转了一百八十度——他仍背着她,却也面向着她。
他的瞳孔早就散了,嘴角咧着夸张地笑容,口中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