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君心乱(7)

作品:《春夜浓

    谢韵定睛一看,扑倒她的人居然是卢寂寒。


    卢寂寒虽然脾气差了点,但家教极为严格。


    虽然是为救人,但这样的姿势还是失礼,他耳根子立即变得又红又烫。


    他自知失礼便连忙起身,一把冲过去捂住寒真的嘴,警告道:“你叫什么叫,看清楚,本公子可不是刺客!”


    寒真被突袭,心脏几乎要骤停了,呼吸也变得急促。


    “唔唔……”


    卢寂寒:“你别再叫了啊,我是为了救你家主子才如此行事的。你若是真叫了人来,少爷我一世英名可就毁了。”


    说完卢寂寒又将目光转向谢韵。


    “大姐,你被柳诗筠那个女人抢了男人就要死要活的啊?”


    说话时,他的神情特别无语,也许是这辈子没见过这么让他无语的事情。


    谢韵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枯叶尘土,“寒真不会说的,你放开她吧。”


    卢寂寒这才放心,松开了寒真,“弄得我身上脏兮兮的,本来心情就差!”


    他不满地将手在寒真的背后擦了擦,擦完还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看什么看,你口水都沾我手上了。”


    寒真两眼一黑,差点要背过气去。这哪有半点书香门第子嗣的样子嘛!


    可趁着卢寂寒擦手的间隙,谢韵趁其不备,一把揪住他的耳朵,“臭小子,你叫谁大姐!让你叫姐姐,脑子长了干什么吃的?这都记不住。而且谁告诉你,我是因为那种事情就要死要活的了?我那是摘花!摘花啊!看见那朵花没!去给姐姐摘回来。”


    卢寂寒撇撇嘴,“我才不去。我怕你偷袭我,将我推下去。”


    谢韵白他一眼,不过被他这么一闹,谢韵原本郁闷的心情倒是一下子豁然开朗了起来。


    谁知卢寂寒反倒是有些黯然神伤的样子,不再犟了,“好了好了,我给你摘。”


    他的手长,抓着池边的石栏,探出身子,轻易便摘到了,“诺!”


    给完他拍拍手,“不过你这没心没肺的样子,倒是比我亲姐姐好不少。若是她像你这样,也不至于把自己气病了。”


    谢韵却反问:“她告诉你她是气病的了?”


    卢寂寒摇头,“没有啊,但她刚好在得知了喻王妃怀孕之后,大病一场。她从前都没有病得这样严重过,太医也说了是心病。不是因为这个还能是什么?”


    谢韵却极为不屑:“龄玉姐姐才不会这样不清醒,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


    卢寂寒不明白。


    只听谢韵继续道:“像你家这样的门第,家中女儿自出生便无法选择自己的婚姻。世家大族中女子的婚姻,与其说是婚姻,不如说是交易,是筹码。女子用自己一声的幸福换得家族未来几十年甚至百年的繁华延续。”


    “可从始至终没有人问过你姐姐自己的意思,她是否喜欢喻王爷,是否情愿与喻王爷的婚事?同样地,在她被退婚之后,也没有人过问她的意思,世人便擅自将不体面的名头加在她的身上,用卑劣的、小家子气的小人心思去揣度一位朝廷女官。而且谁说被退婚的女子就一定要独自神伤、吃醋多年啊!”


    卢寂寒听得一愣一愣的,这倒是他从未想过的。其实他与姐姐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姐姐自幼养在皇宫,而自姐姐被退婚后,她更是通过女官考试,留在宫中做了女官。


    纵使是亲弟弟,一年也见不了姐姐几面。


    只记得幼年时,姐姐与喻王爷青梅竹马的感情很好。两人一个是举世无双的谦谦君子,一位是同样才华横溢的才女,简直一对壁人。


    他便和旁人一样,理所当然地认为姐姐就应该嫁给他,应该喜欢他。


    可是姐姐在官场从未有过行差踏错,反而是得先皇后、皇后的赏识,一路高升,成为了世家女中的翘楚。


    他以为是姐姐将心事藏得很好……


    “或许她从前有过心动,但面对一个抛弃了自己的人,她不会至今仍旧为他神伤。而你身为弟弟,不关心姐姐何时能好,身边人是否照顾得好,反而不管不顾,只凭一腔怒气便胡乱地跑来奉高,你姐姐真是白疼你了。居然让你跟着旁人一样随意揣度她。就算她是,那也不要轻易揣度,否则旁人是否会因你的行为而更加诋毁重伤她,你究竟长没长脑子啊!”


    卢寂寒听完谢韵的一番发言,顿时有种醍醐灌顶之感。他真该死!居然不相信自己的姐姐,而且还因为这点事,自己跑来这湖边喝闷酒。


    他撇撇嘴,一副不太服气的样子道:“好吧……算你……说的有点道理!”


    谢韵见到一贯对自己傲慢无礼的卢寂寒吃瘪,一时忍俊不禁。


    说出了这些话,不仅是为卢龄玉,似乎也是为着自己。所以她格外开怀,一扫胸中郁闷。笑得极放松,“哼哼,我本来就很讲道理的。”


    她的音容笑貌,卢寂寒竟有些看得呆了。


    可突然间,不远处不知是什么瓦砾碎裂的声音乍响,吓了几人一跳。


    卢寂寒心中暗道不好,不会真的有刺客吧?


    “姐姐你先回宴厅,我去看看!”卢寂寒匆忙追过去查看。


    “哦!你小心。”谢韵点头,但她不想回宴会厅了。而且比起宴会厅,这里距离她的院子更近些,不如早些回去休息。


    -


    然而卢寂寒追出去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只在脚下踢到一块碎裂的小石狮子脑袋。他不禁惊讶,如此坚固的东西究竟是如何断裂的?!而此时谢韵已经离开了花园,他便也回了自己的住处。


    “将军,那位是卢家公子,夫人与他定然只是偶然碰见的。”司文跟在晏回南的身后打圆场,“夫人刚刚也只是为卢小姐打抱不平。”


    “司文,我不瞎也不聋。”


    他冷笑,自己只是犯贱而已。见到谢韵说身体不舒服出来了,还是不放心地跟出来,可跟出来就看见这一幕。又忍不住在旁边听了个全程。


    卢寂寒是如何扑倒谢韵,两人是如何打闹、如何相谈甚欢的,他全都看见了。也听见了。


    自己的夫人能够和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好好说话,甚至相谈甚欢。唯独面对他时,永远都是那么地剑拔弩张,满是恨意。


    他刚刚的确有一瞬间的冲动,就要冲出去将卢寂寒这厮一脚踹进池塘里淹死。可他在谢韵眼中,根本连个屁都算不上。


    他还要如此犯蠢地冲上去,岂不是更可笑至极。到那时谢韵会如何看他?


    而且谢韵刚刚那番话,与其在说卢龄玉,实则是她自己内心的想法。实则洒脱又冷漠的人是她谢韵自己。


    人家已经那么不把你放在眼里了,晏回南,你还要冲上去犯蠢吗?从小到大在谢韵面前犯过的蠢,还不够多吗?


    可笑的是,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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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会因为这点小事而生气,跟一个毛头小子置气!心口揪着一阵一阵地难受酸苦,这种感觉险些就吞噬了他的理智。


    晏回南:“卢寂寒骑马来的是吧。”


    司文被问得莫名,但还是点点头,如实回答:“他骑的是将军你前几年赠他的生辰礼——青炎。这马就养在行宫马厩中。”


    晏回南:“让他走回去,沿途所有驿站不许租赁售卖马匹给他。若是他弄到马匹了,也给我当即射杀。”


    司文:啊?这是真的彻底让卢寂寒走回京城?这不得把人走死啊?


    “是!”


    但司文转念一想,卢寂寒好歹是练过武的,走走停停,小半年总能走到了。不至于真的累死。


    再次回到宴厅时,皇后已经不在,应当是带着太子回宫休息了。只剩下一些精力旺盛的男人还在饮酒相谈甚欢。


    晏回南落座后,懒得参与这些。若非此刻他身兼要职,他是万不会再回这个酒臭气熏天的地方的!


    他自幼便厌恶这种场合,厌恶虚与委蛇的官场。这里的所有人都虚伪、贪婪、狠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旁边席位上的柳诗筠居然也没走。她一直在等着晏回南回来。


    她不依不饶地缠上来,以为刚刚晏回南让她在谢韵面前放肆,便是有机会了。


    谁知她刚要去给晏回南倒酒,就被他恶狠狠地呵斥:“谁准你靠近我的!滚开!”


    柳诗筠顿时被吓得一哆嗦,满腹疑惑与委屈无处诉,刚刚还好好的……


    酒至半酣时,宋鸿煊有了些醉意,晏回南便着人将宋鸿煊及其余官员一并送回去休息。


    可一直候在殿外的张恪忽然来报,“皇后寝殿突遭刺客,刺客约十五人,全部是混在太监宫女中之人。如今已有十二人被擒,余下三人属下已派人去捉拿。”


    只有些醉意的宋鸿煊闻言顿时被吓清醒了,他大吼:“皇后与太子是否安好?!”


    张恪:“禀皇上,皇后与太子一切安好。臣已派重兵把守各殿。”


    “晏回南!你干什么吃的?”宋鸿煊喝了点酒就上头,痛斥晏回南失职。


    晏回南脸色难看地看着宋鸿煊,他今日惩治的那批玩忽职守之人,正是御林军。往日御林军的选任权在兵部手中,并非晏回南的管辖范围内。


    原本张恪就已发现御林军管理杂乱,早想整治,但奈何张恪常年驻守青州,在御林军统领面前处处被压一头。


    若非晏回南亲自审查,那批尸位素餐者还悠闲地占着御林军的头衔混吃等死呢。


    这批刺客大概就是趁这个空子混进来的。


    宋鸿煊见晏回南黑脸,也乖乖地闭了嘴,“子游,你还是留在朕身边护卫朕吧。那几个刺客的目标肯定是我。”


    晏回南:“嗯。”


    但还是吩咐司文,“你亲自带人去保护夫人。”


    司文是晏回南最信任之人,大周若论武功,司文的武功只比晏回南略低一些。而此次刺客的目标也的确如宋鸿煊所言,应该是看准了这次出京,想要对皇室不利。


    谢韵不会有事。


    可司文离开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有太监浑身是血地来通报:“将军!不好了!有刺客将晏夫人劫走了!刺客留下一张字条,让我交给将军。”


    晏回南心脏骤停,几乎是冲过去抢过太监手里的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