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听见了他的心声一般,勃然大怒:“你照顾人都照顾到床上去了?!”


    信口胡说!


    安室透头顶一个巨大的冤字。


    他哪里有照顾到——


    霎时,天旋地转。


    背陷入柔软的床铺,男人因惊愕而紧缩的紫灰色眸子往上,撞进了一双异色的眼眸里。


    松田伊夏跨坐在他身上,长眉上扬,似笑非笑。


    他和松田阵平长得完全不像,唯一能拿出来作比的特征就是黑色的自来卷发。


    比起兄长怎么都只能用英杰俊朗形容的池面,他眼尾上挑,形容英俊可以,用漂亮这个词似乎也行。


    那是鲜妍到有些锋利的面貌。


    ——气质倒是相同,看上去都不是什么好人。


    不像好人的少年坐在他身上,俯视着他,勾下了自己的衣领。


    黑色的choker周围浮起一圈青紫掐痕,在苍白的皮肤上分外刺目。


    安室透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想伸手去按,却突然回想起另一个画面和眼神,以及在当时就得出的结论——松田伊夏大概有些恋痛。


    ……吓唬人没吓唬走,好像还起了反方向作用。


    他觉得自己现在在对方眼里,不亚于游戏宅眼中的最高配置型电脑。


    松田伊夏仍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等男人缓过神来,才冉冉凑近。


    眼眸里仍然是恶劣的笑意。


    他引着那双小麦色的手去摸自己脖子上的颈环,然后低声道:“要再试一次?”


    “掐住我的脖子。然后控制我,支配我,使用……我。”


    呼吸撒在耳垂。


    安室透遽然惊醒。


    他额头上一层薄汗,攥紧被子,满屋皆是自己急促凶猛的心跳。


    吓的。


    半响,他伸出手,把脸埋进掌心。


    青天大老爷,降谷零是真的不想,但是波本当时再不还手就不礼貌了。


    天地良心,他简直想夜至松田阵平墓前发誓,自己这番接触绝对没有下手的意思,只是为了趁机把人拽回正轨。


    ——你弟都长歪到马里亚纳海沟里去了!


    安室透冲去一身薄汗走出浴室时,尚未天明。


    不知是梦见被同期三师会审可怕,还是梦见同期好友的弟弟跨坐在自己身上更可怕,他困意全无。


    金发男人给自己泡了杯茶,到桌边坐下。


    电脑打开,加班到凌晨的公安下属将他要的资料传至邮箱,前面顶着一个[new]。


    鼠标点进。


    属于刚才梦中最后出现的角色的生平铺在纸上,一目了然。


    以公安的眼光看来,这份档案称得上奇怪。


    他没参加过校外活动、比赛,也没就医记录。档案的大头是家庭情况和学籍。


    小学初中都在帝丹,之后高中考入……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安室透拧眉,在搜索栏打下这个名字。


    一所宗教专校,能查到的信息寥寥无几,但至少的确是正规院校。


    他又翻回去看对方成绩——继续在帝丹高中就读绰绰有余。


    偏科,理科类的成绩出类拔萃,像没怎么在学习上上过心,考出这种成绩全靠脑袋聪明。


    如果上上心,努力一把,能考上东大。


    ……结果这小子放弃大好前程,转头就钻进了名不见经传的宗教院校怀抱。


    金发男人觉得如果自己是松田阵平,估计能气吐血。


    他掐住眉心。


    打住。就别再把自己带入兄长这个角色了,要不然膝盖骨又要开始痛了。


    动作一顿,安室透忽想起另一个更为严峻的问题。


    ——他成年了吧?


    他只记得准备礼物的时候是在夏末,松田阵平没有说过详细日期。


    安室透目光迅速上移,看向了年龄栏。


    十八岁。太好了,至少是成年人。


    男人本准备移回资料的动作一顿,像是意识到什么,再次朝个人信息那里的出生日期看去。


    8月7日。


    ——是昨天。


    准确来说,是他们真正意义上初见的那一天。


    手指略微叩紧鼠标。


    男人微阖起眼。他记下现居地址,关闭档案。


    少年笼罩在一层巨大的谜团里。在高中之前一直差劲的体检报告,和现在能和他打得有来有回的体术。突然的转学和休学,窒息间骤然转变的神态……


    谜团对于侦探来说如有魂牵梦萦的吸引力。


    以及,好友弟弟这个身份。


    想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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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发男人又是一阵头疼。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私心,早随着好友的名字和七年前那份礼物牢牢套在了松田伊夏身上。


    在发现对方的身份后,他就再也没法从一种突如其来的、更为亲昵的视角中抽离出来。


    并且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糟心感。


    他叛逆、有一堆推本溯源后让人牙疼的习惯、喜欢追逐所谓的刺激和危险。


    ——而且那个颈环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室透又拧起眉。后槽牙紧咬在一起,让他侧脸浮现出一个很小的紧绷的梨涡。


    这小子脖子上为什么会套着一个刻了疑似别人名字的颈环。他当时不仅摸到了侧面识别不出的刻字,还有后方的设计结构。


    总之,是一个没法自己打开的锁扣。


    他简直想拽着对方领子骂一句:你小子到底在外面乱搞什么!


    松田伊夏像一颗没人注意的树苗,在失去所有亲人的三年时间里疯长出了格外张牙舞爪的枝叶。


    现在安室透试图拿起本该属于松田阵平的修枝剪刀,却发现难以下手。


    两人初遇时男人使用的是波本这个身份,注定了两人以后的相处模式——虚伪、试探、威胁、亦或者利用。


    而且在卧底身份没有结束前去接触对方,他不觉得‘帮好友的弟弟走上正途’这件事值得让自己冒着‘让好友弟弟接近组织’的风险去完成。


    ……不行。安室透想。


    他得拿回U盘,再立刻从松田伊夏那里抽身。


    越快越好。


    金发男人拨通盯梢的公安电话,得知屋主离开的消息后,很快换上便于行动和隐藏的衣服,朝档案上的地址找去。


    最好在今天就结束。


    ——几公里外。


    阒无人声。空荡而无垠的黑暗之中,唯有水滴声起。


    清脆如缓慢转动的秒针。


    整栋房屋除此外了无余音,灯光寂灭,无论谁看,都会认为里面空无一人。


    浴室里唯一的光源来自于计时器。


    小巧的电子型,摆放在浴缸旁的大理石台上,惨白数字照出一小片幽光,被倒映在地面斑驳的积水中。


    数字已经远离了教科书上‘普通人’能在水下存活的时间,一秒一秒地朝前走去。


    直到一个无数次实验出的临界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