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学校门口的时候甚至还不到八点，只有偶尔几个学生提前去图书馆占座。他站在教职员办公室门口好容易等到有老师来。


    “兽医专业？”


    “对，大一，叫伊原舞。”


    几个老师互相交流了一下。


    “兽医专业一年级？哦，那是不在。外出实地学习去了。”


    “外出实地学习？”


    “对。兽医专业有实地学习。他们从大一下学期开始，每个学期都要去牧场呆半个月。”


    他的心这才放下。


    “你是伊原君的……恋人？”


    中原中也被面前老师探究的目光蛰了一下似的，脸颊忍不住泛红。“不……”


    “伊原君可是个优秀的孩子。学习挺用功的。人也不错，小伙子你眼光不错。”


    中原中也想否认，却不知道为什么与那个老师对视的时候，否认的话一句都说不出。“她没事就好，我给她打电话总是不接……”


    “牧场那边靠近山里，信号不太好，接不到也是常有的事。不用担心，下个星期他们就回来了。”


    “好，谢谢。那个……问一下她去了哪个牧场？”


    中原中也得到答案后离开教职员室。


    知道了她没事，他这才放下心。离开教学楼，他坐在了楼边供人休息的长椅上。


    压在心上如同万斤秤砣的压力瞬间消失殆尽，他觉得自己又能呼吸了，一夜没睡，这时候他甚至有点困，附近有小树林，现在时间还早，他干脆去草坪里眯了一会。


    等他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他看着湛蓝的天空甚至还发了一会呆——电话没响，代表着森鸥外没有找他，这个时间他可以再摸一会鱼。


    他拿出手机找了一下那个老师说的地址——实在不近，离横滨跨了两个县。


    怪不得少了好几套衣服。不过好在下周就回来了。他伸了个懒腰，感觉肚子有点饿，他需要去找点吃的。


    他刚从草坪上站起来，把身上的草和灰拍干净，手机就传来了铃声。


    电话？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电显示上显示了伊原舞的名字。


    他滑动接起。


    “喂，是中原先生吗？”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很不稳定，时大时小，而且还有杂音。一听就知道信号。


    “是我。”


    “您给我打电话了吗？不好意思我这边……滋滋啦啦……没接到……滋滋啦啦……刚刚打开手机……滋啦滋啦……突然弹出好几个提示短信……滋啦滋啦……我这边信号……滋啦滋啦……不太好——”


    “没事，我出差回来没看到你，所以就给你打了个电话确认一下。”


    “不好意思……滋啦滋啦……我在外面实习……滋啦滋啦……”


    “没事，确认你没事就行。”


    “这段时间我不在……滋啦滋啦……中原先生记得吃早饭……滋啦滋啦……”


    杂音越来越大，中原中也想要从杂音里确认她说了什么也愈发艰难。


    “没事，你安心实习，一切等你回来再说。”


    “好的……滋啦滋啦……那我这边先——”


    又是一阵极大的电流音，把她的声音都冲散了，就当他准备挂掉电话的时候，却突然听到电话那头的一声惨烈的尖叫。


    “救命！！不行！！放开我！！！——”


    那声惨烈的尖叫一瞬间连电流音都压下去，更别说随后那声求救的声音，一瞬间把电话这头的中原中也的鸡皮疙瘩都激了起来。


    “伊原？伊原舞！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电话那边只传来断线的滴滴滴声，他连忙挂断打回去，没想到半分钟前刚刚还能打通的电话再打过去就是关机。


    冰冷的女声播报着预设好的回复：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或在电波接收不到的地方……


    连着三个电话都是同样的回复，中原中也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后背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不是在牧场吗？刚刚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尖叫然后喊了救命！她在说放开，她被什么掳走了吗？那边信号那么差，真遇到什么事，就她刚刚那段通话里电流音比她声音都大的破信号怕是连报警电话都拨不出去！


    他小声骂了一句，拎起自己的外套就往车的方向赶。


    他打开了手机导航，从他现在定位的地方到那个牧场开车竟然需要三个小时。他想调动直升机，时间太紧，有心无力。再次就是铁路和陆路，他看了一眼铁路，决定自己骑车去。


    下一班铁路通过去也得两个小时，下车之后还要再转车。太久了。


    中原中也跨上自己的机车，戴好头盔绝尘而去。


    三个小时，而且还有固定的地点，他现在赶过去必然来得及，他的仇人就算下手也不可能速度那么快，如果是普通股的歹徒，他处理起来不是问题。


    牧场


    听到伊原舞的惨叫，所有人回头，下一秒，周围的同学立刻跑过来七手八脚帮她。


    三个男同学一边一个拽住羊角，另一个直接一个泰山压顶把羊按了下去。


    伊原舞紧紧抓住自己的裤子，旁边的女生将自己的白大褂脱下来围在她腰上。


    伊原舞又气又羞，脸颊涨的通红。


    牧场的工作人员随后赶来，把羊牵走。


    中原中也心急如焚，车速飙到最高，甚至为了节约时间直接选择用异能赶路，原本三个多小时的路程硬是被他缩短到了两个小时刚出头。


    她实习的地方实在偏，牧场主包的这块地也着实大，附近都没有什么人，只有一条修的还算平整的路。


    他到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了。


    他遇到了路上的工作人员，问了方向一路往里骑，很快就遇到了穿着白大褂，看起来与伊原舞年龄相仿的年轻人。


    “伊原？在里面呢。”


    看到有好看的男生来找伊原舞，自有热情的女孩子为他引路。“你是伊原的……？”


    “邻居。”


    “哦~~~~邻~~居~~呀~~”


    女孩子们阴阳怪气的哦仿佛他下盘山公路经过的好几个弯。


    如果只是邻居的话怎么可能从横滨赶三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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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的路来到这种偏远的小地方？


    年轻女孩子们一脸八卦地打趣。“从横滨那么远的地方过来，很辛苦吧~”


    中原中也知道对方问这个问题一准不是好意，干脆闭口不答。


    虽然说话里带着玩笑，却并没有恶意，两个出来买饮料的女孩子引路，他很快就到达了草场，就算其他人没指出方向，他也第一眼就定位到了她。


    她也穿着一身深绿色的罩衣，脚下穿着橡胶的鞋子，正在为母羊接生。


    “喏，就在那边。”


    “多谢。”


    女孩子们道了一声不客气离开了，他站在草场的栅栏边，旁边有老师指导，她身上的罩衣带了血。他听着指导老师对伊原舞说母羊难产需要剖腹。


    她熟练地拿出刀具消毒，又拿出了麻醉药和针管。


    他出差之前可吃了不少兔子。有了麻醉，她练习的强度更高了。他虽然看不到她的动作，但是从指导老师赞扬的语气也能听出老师的满意。


    当然满意。那是她勤加练习的结果。


    小羊被剖出来，她给小羊做了处理，然后开始缝合。一直到忙完已经差不多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她把橡胶手套取下来擦了把汗。


    “伊原~有帅哥找你！”


    她听到同学的打趣头也不回。“少来！今天不是愚人节，你这骗人的招太烂了！”


    “真有！回头看看！”


    伊原舞回头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了栅栏外的中原中也。


    她眼珠子都要脱框了，他怎么跑这来了？一瞬间的震惊之后第二种情绪立刻涌上心头，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万分心虚。中原中也不可能无缘无故跑过来，更不可能因为有什么好消息特地跑那么远的路来通知她。


    那么结果就是一个——有个关于她的坏消息，或者是她闯祸了。


    二选一的选项，再加上他一脸不耐烦的表情她就知道绝对是后者！


    她心虚地挪开目光，默默挪动自己的屁股，然后一个冲刺提桶跑路。


    中原中也看她一脸心虚，以为她已经知道自己为什么来了，看她那熟练提桶跑路的动作，直接用了异能，伊原舞只看到她跑路的下一秒一个黑影从天而降，人直接站在了自己面前。


    中原中也看着伊原舞整张脸都皱在一块了，一脸惊恐。


    “那，那什么，我，我先去洗个澡，我身上有味……”尿遁时间太短，她这一身的血污，澡遁更为合理。


    中原中也看着她身上的罩衣全是血和羊水的混合物，点了点头。


    牧场里本来就有股味，她刚给羊接生完，这一身味道更重了。


    她一路冲去洗澡，把自己洗干净之后穿好衣服之后却不出去。


    她的同学看她呆呆的坐在更衣室里，衣服全都穿戴整齐，头发也已经吹干梳顺，奇怪她怎么还留在这里一点都没有想出去的意思。“伊原，你怎么还不出去，来找你那位邻居先生在门口等很久了。”


    她闷闷不乐。“我知道。我不太想出去。”


    伊原舞想着之前橘橘一言不合对着自己脑袋就是梆梆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