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屋早就跟着那些人送小豹子出去的时候一起走了。


    “你帮了我很多忙，谢谢你。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白辛苦。”


    伊原舞没说话，只是默默收拾好散落在外的东西，中原中也看到了她放在桌子上的软面抄。


    他翻开扉页，上面是伊原舞的字。


    《急救抢救技术》（选修）


    他翻了两页，里面竟然全是人体急救抢救的知识。这种知识不像是市民中心里学的那种简单的止血、CPR、AED的使用，而是直接看完就能够用药，成为急救医生的专业技术。


    中原中也十分震惊。“你还学过这个？你们不是兽医吗？”


    伊原舞撇嘴，气呼呼的。“都写了是选修啊，可以学也可以不学，我们学校主攻的是兽医学，但是都牵扯到医学了，干脆就开了一门人的急救抢救课。愿意上的就去上，不愿意上的也可以选其他的。如果不是大一的时候学了点，你把我扔到这里来的时候我早就提桶跑路了。”


    “阿舞，不如——”


    “停！没有不如！什么都没有！把你脑子里的想法删了！”


    中原中也没想到她如此敏感。“我还没说呢。”


    “我不听我不听！”她捂住耳朵趴在桌上，连剩下的东西都不收了。“你不可能说出我想听的话，不听！我饿了！我要吃饭，我要喝水，我要洗澡！我要睡觉！”


    她越说越委屈。“我饿了呜呜呜我中午都没吃上饭，我饿的头晕——”


    中原中也不敢相信，现在都晚上了，她还没吃上午饭？“你没吃午饭？”


    “没有！”她委屈地快哭了。“一个人接着一个人，我根本没时间，我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我都不敢喝水，喝水就得去洗手间，门外的队伍排的我都看不到队尾！”


    他不再多话，外面的走廊已经没有人了，他干脆直接把人打横抱起从二楼跳了下去。“我带你去吃饭。”


    中原中也想给她补点好的，但是伊原舞在看到第一家卖拉面的餐馆就两眼放光，死活不去他定的饭店，中原中也只能陪她去吃面条。


    说到底，他也饿了。不过比起指挥，伊原舞这种脑力+体力劳动更累一些。


    果不其然，他看着伊原舞仿佛饿死鬼投胎，连往日的餐桌礼仪都不管了，直接暴风吸入。


    “吃慢点，不够再点一碗。”


    半碗面条下肚，她终于不再头晕眼花，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中原中也更内疚了——这吃饭的样子仿佛饿了三天。


    伊原舞懒洋洋地靠在椅子靠背上。“舒服多了，刚刚饿出低血糖来了，我都看不清前面了。”


    她缓过来之后才突然想起最后接诊的那只小豹子。奇怪，中原中也从哪儿弄到的豹子幼崽？


    “那只小豹子是怎么回事？动物园里跑出来的？”


    中原中也听到伊原舞突然问这个问题一下子卡了壳。目光游移。“嗯……应该是，差不多吧。”


    伊原舞现在还记得那只小豹子的手感呢。“豹豹崽崽好可爱，想养。就是毛发质量不好。哪家动物园养的，养那么差，养那么差还不如给我养，我养的比他们好。”


    中原中也目光闪烁。“你真想养？”


    她托腮腮，身边满是粉红色的泡泡。“谁不想养一只可爱的豹豹呢？豹豹超可爱——”


    然后紧接着她就看到了中原中也不愉快的表情。


    她清了清嗓子。“但是比起豹豹，橘橘更可爱。橘橘才是世界上最贴心的小猫咪。”


    一碗水端端平嘛。在小猫咪面前，她自诩端水大师。


    中原中也的脸色稍霁。但是想到自己会被伊原舞如此牵强的话术给安抚好了又觉得自己挺没出息。


    “如果能养的话我会把他带给你养。”


    伊原舞：？？？


    伊原舞一天没拿手机，班级群里早就炸了。有不少人在群里艾特她问她是否安全，她一天没回消息，把老师和同学都急坏了，她连忙在群里回复自己一切安好。


    翻了翻上面的聊天记录，果不其然，她刚出门没多久教学楼就突然冒出了会传染的“疯子”。整个学校都乱成一团。


    “中也，横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乱成这样？”一天的时间，横滨都快毁得差不多了。


    中原中也表情复杂。“有个精神系异能者异能失控了。所以——”


    她在青森生活了那么多年，都没有见过此等景象，甚至连地震的时候都没乱成这样。没想到，仅仅来横滨一年，就看到了这座城市差点被毁灭的样子。


    总体来说有点后悔，还不如去东京。


    “我看现在所有人好像都变得正常了，那个异能者怎么样了？被控制住了吗？”


    中原中也的表情很复杂，伊原舞觉得他可能不太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半晌才听到他开口。


    “异能应该是被太宰解除了，但是人还没控制住。”他不敢对伊原舞说那个所谓的精神系异能者，就是他们放出来的。所以解释的很模糊。


    “小黑是异能者？”


    “他有能够解除所有异能的能力。”


    伊原舞没有继续问太宰治，反而把话题转向了他。“中也，你的异能会失控吗？”


    中原中也表情一僵，握住筷子的手紧了紧。他在考虑要不要跟伊原舞说实话。如果说了实话对她来说反倒是心理负担。


    “不会。”


    伊原舞垂眼继续吸面条。哦了一声。


    中原中也总觉得伊原舞这个回答应付的过分。“你不信？”


    “信。你说什么我都信的。”


    中原中也觉得伊原舞这话的味道更不对了。虽然听起来很诚意，但怎么都像是撒谎。


    “那我跟你说明天太阳从西边升你信吗？”


    “信。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的。”


    伊原舞的回答还是跟刚才一样。


    骗鬼呢吧！！


    中原中也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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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应付气得快窒息。“阿舞你——”


    伊原舞没有看他，只是起身去夹了一碟喜欢的小菜又坐会原位。


    她低眉顺眼，说的话却绵里藏针。“不信对我又没有什么好处。干嘛不信呢，对于你们组织和异能相关的回答，你说什么我都信，下次再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不要犹豫，再果断一点我会更信的。”


    中原中也就知道他刚刚的犹豫直接证明了一切。他表情赧然。“不是想跟你说谎。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她依旧没有看他，只是专注自己的饭。“小猫咪有病要治，治的时候不能说假话，不然就治不好了。”


    中原中也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有可能。不过是否失控我会控制，真到了失控的时候，太宰会帮我把异能切断。不会有事的。你不用担心。”


    她喝了一口面汤。“我担忧也没用，你异能超限我也帮不上忙。你觉得有必要超限的话，你就自己联系小黑做好收尾工作。”


    她视线转向门口，从门缝吹进来的风带起门帘布的摇曳。“橘橘。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但是如果你不在了，我会很难过的。”


    中原中也表情有些不自然。“到时候你可以养别的小猫。”


    “当然会。但是我会一直想念你。”


    两人突然不约而同四目相对。中原中也看到伊原舞唇角虽然是勾起的，可那笑容里满是苦涩，表情里也带着淡淡的忧伤。


    伊原舞不知道。她的那句‘但是我会一直想念你’好像一下子戳中了中原中也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他扭过脸，眼神也在躲闪。“我知道了。”


    他不想再回想起伊原舞抱着他跟太宰附身的猫跪坐在关门了的宠物医院前面撕心裂肺哭泣的痛苦样子。


    吃饱了之后，两人在路上不紧不慢地走，到处都是断壁残垣。


    “我这几天估计比较忙。”Q必须要回收，这估计还是他的活。“你们放假吗？”


    “放，通知是暂时放三天。”


    “那你这三天就呆在家里不要乱跑。外面一定会有想要浑水摸鱼的人。公寓里是最安全的。”


    ***


    今天忙了一天，她回到家就困了，洗了澡之后直接投入床被，也许是因为她今天见了比平时一个学期见到的更多的血和伤口。她虽然累，但睡得却并不安稳。


    她又回到了刚来横滨的那天，婴儿车虽然能装的下婴儿，但装不下两只半挂，两只小猫咪你挤我，我挤你，时不时就要抬手给对方一巴掌。


    她买了酸奶给小猫咪。他们很喜欢。她还在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但一个转身就看到两只小猫咪用身体为她挡下了子弹，落在地上奄奄一息。


    她在街上飞奔，想要找宠物医院，可是怎么都找不到，她突然想起自己就是兽医，拉开箱子却找不到手术刀。


    红色的血四处蔓延，她却始终无能为力，就这么看着两只小猫咪在自己怀里咽气。


    她突然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