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修)

作品:《偏执傀儡想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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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柔的声音顺着食指上的红线传到阿彪耳中,他停下正在砍柴的手。


    阿彪机械般走出院门,将倒地的男人拖了进来。


    小粉红疑惑地“咦”了一声,“彪叔,大人不是说……”


    她在触及彪叔的目光时止住了话,彪叔的眼神极为空洞。


    这是大人的命令。


    他们都是大人的傀儡,命令不可违背。


    小粉红收回质疑的话,帮着阿彪将男人放在了床榻上。


    男人被翻过身,躺在榻上,奄奄一息。


    情况远比黎念想象的严重,男人嘴角溢出的血不是鲜红色的,而是暗红的,嘴唇也逐渐青紫。


    是中毒了。


    除却胸口上的刺伤,手腕上还有数道被划的旧伤,伤口平整,应当都是利器所伤,他手臂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垂在身侧,是骨折了。


    黎念拧干帛布上的水,一点点擦去他脸上的血迹。


    素色的帛布很快被血染红,盆中血水越来越浓。


    谢殷迷迷糊糊之间,感觉到自己被人拖动,却没有力气反抗。


    直到躺入柔软的床榻,他才意识到来者似乎没有恶意。


    微凉的触感落在自己的额头、脸颊、嘴角与脖颈上,如同羽毛拂过,他好像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


    是茶香,悠然绕在鼻间,好似有神力般,胸口的疼痛都少了几分。


    那人的袖口不经意间划过他的胸膛,疼痛中带了一丝痒意。


    “睁开眼吧,”黎念淡淡道。


    谢殷身子僵硬一瞬。


    “中了毒,受了伤,还能撑着不昏迷,”黎念站在床榻边,“还算厉害,”


    谢殷压制住因为露馅狂跳不止的心脏,他两睑微张,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小巧的脸。


    她眉目清绝,皮肤白皙,只用了一根白色飘带将头发随意挽在肩后,几缕碎发掉出,垂在肩上,却不显凌乱。


    嗓音很清,仿佛冬去春来时融化的雪水,温润柔和。


    谢殷垂在身侧的手掌捏紧被褥,声音嘶哑微弱,“你是谁?”


    “我可以救你一命,”黎念开门见山。


    “为什么?”


    “有条件的,”


    谢殷扯开嘴角,一副了然的样子,似乎早已料到。


    “什么条件,”


    “我的怨魂很喜欢你,若是你愿意做它的宿主,你可勉强活下去,”黎念捏住腰间的香囊。


    里面的骨粒正在乱窜。


    越靠近这个男人,骨粒冲向他的力便越发大了。


    到底是为什么?


    “胡言乱语,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谢殷眼神很快冷下来,指尖颤抖着,想要去揭开盖在身前的被褥。


    黎念眉头微皱,他拖着一副残躯,一条腿已是踏入了鬼门关,此时若是再乱动,另一条怕是也得进去了。


    但傀儡之事三言两语解释不清,她早该料到这凡人不会轻信。


    “你若是不愿,我也不会强迫你,只不过,你手骨折了,行动不便,待好些了,再自行离去如何?”


    谢殷这才意识到手臂的异常,他努力用手臂去撑着床板,却发现自己控制不了,手臂像是被重锤敲击断裂,疼痛深入骨髓。


    是追杀他的人干的,刀刃上有毒。


    这女人和那些人有关系么?


    谢殷眸子死死盯着黎念,看不出她究竟想干什么。


    “大人,有客人来了!”小粉红推开门,有分寸地在门槛外止住脚步。


    黎念“嗯”了一声,冲着谢殷道了一句,“你先好好休息,”


    话罢,她转身离去,留下谢殷一人在屋内独坐。


    谢殷咬牙看向四周。


    屋内装饰朴素,不像是什么大户人家。


    墙上挂着些干草扎的人形娃娃,透着几分诡异。


    胸口与手臂上的疼痛不断扩大,他额角不断冒出细密的薄汗,疼得几乎已经麻木。


    朱红的窗户在他眼中逐渐重叠。


    他不能再呆在这了。


    他赌不起。


    ……


    是沈褚的夫君——晟剑派门主谢柏延来预定灵柩了。


    尸体摆在院内,用一块白布掩盖着,虽是青天白日,看着却仍有几分渗人。


    黎念埋头在簿子上登记,让他们明日再来。


    “姑娘可有方法让人起死回生?”声音低沉醇厚,富有磁性。


    黎念闻声望去,注意到为首的中年男人。


    他穿戴得气度不凡,腰间斜挎着一把长剑,腰封上绣着金线,面白,下颌却生出青碴,犀利的鹰钩鼻,眼神中透着几分阴冷,眼窝微陷,眼下青紫,当是一夜没睡。


    “节哀,”


    言下之意,是说这个中年男人悲伤过度,开始说胡话了。


    中年男人攥着长剑的手微微颤抖,还未从失去女人的悲伤中缓过来。


    黎念没再说话,等到男人自行离去,她才微微抬头。


    从方才起,香囊中的骨粒就一直朝着后院的方向猛冲,黎念朝后一望,门后落下一片阴影,她心下了然。


    “怎么?要走么?”黎念指尖微动,门便自己开了。


    男人拙劣地拉回自己已经暴露的衣角,顿了两秒,又自己从门后站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门后?”谢殷扶着门框的手背青筋突起,他指尖微微泛白,这样才勉强站稳。


    他分明咬着牙屏息,踮着脚,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而且他几乎没挨到这扇门,门怎么自己开了。


    黎念捏住香囊的指尖有些泛酸,里面的骨粒都快按耐不住了。


    这个冤魂真的很喜欢他这副躯体。


    不过,确实生得好看。


    男人脸上的血迹被她擦净,此时少了几分狼狈,皮肤白皙,墨蓝的腰封束出他精瘦的腰杆。


    谢殷看向院内的尸体,双眸深邃,如同望不见底的死水。


    白布下,一只纤细的手垂落,露出的皮肤呈现死白,腕间缀了只熟悉的青色手镯,上面绕着金丝,在日光下有些刺眼。


    是他的“好娘亲”,沈褚。


    若不是她,他也不至于被谢柏延的人追杀至今,以致于中了毒陷入岌岌可危的境地。


    她竟死了。


    呵,谢柏延在江湖上的仇家众多,保护得再好又如何,还是会有漏洞,笼中的金丝雀,只要一飞出芙蓉笼,便会被虎视眈眈的猎人击杀而死。


    谢柏延竟还有让她起死回生的想法。


    真是荒谬。


    他冷笑一声,“这尸体,能拿来当你所说的什么宿主吗?”


    “自是不能的,”黎念指尖在檀香木桌上有节奏地敲着,有些疑惑地抬眼望向对面的男人。


    傀儡的宿主多为无人拾掇的尸体制成,黎念见无人给他们收尸,才会考虑将收服的恶鬼嫁接到尸体上。


    这谢柏延对沈褚一往情深,她怎敢用人家的尸体做傀儡?


    这对母子还真是奇怪。


    母亲死了非要带上儿子,儿子也不想让母亲的尸体入土为安。


    “可笑……我是不会答应你的,”谢殷低眉,捏住门框的手又紧了几分,勾起的唇角带着几分嘲讽。


    “我说过了,你若是不愿,待伤好后可以离开,”黎念转过身,拨着算盘,捏起细笔继续记账。


    谢殷看着女人的背影,眼底阴沉。


    下一瞬,沉重拖沓的步伐声从黎念身后传来,略显急促。


    她眉头一皱,侧身避开,“你……”


    男人似乎是想要快步离开,却架不住身子的沉重,一下朝着黎念倒了下来。


    他的身体失去支撑,朝前倾倒,黎念及时伸出双手去扶住他双肩,却没敌过他的重量,男人朝自己压了过来,她下意识抬手避开他折了的手臂。


    “醒醒......”黎念背靠着檀香木桌,他身形高大,将她困在胸膛与木桌之间,黎念抬起指尖点了点他的手臂,身前的男人却没了动静。


    “这么虚,还想走?”黎念小声嘀咕道。


    他身上温度高得吓人,呼出的热气流悉数洒在她颈间,泛起痒意,黎念皱眉偏头,缩了缩脖颈。


    虽身子虚弱,但黎念却能感受到他胸腔中强烈的跳动。


    他肩膀结实,支撑住他还有些费劲,黎念指尖微动,阿彪很快出现在身后。


    “大人,”


    “把他带回房中,然后去梧州城中请大夫,”


    阿彪是黎念所有傀儡中,力气最大的,他死之前是市集上杀猪的,一身的蛮力,轻而易举就将昏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