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8 章 试毒

作品:《鹤唳长安(探案)

    萧碧君披着一件竹青斗篷,快步下楼来,“不是重看幻术吗?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裴晏道:“今日一是重新试毒看幻术,看看与那日有何不同,二是请你仔细回忆案发当日的情形,越细越好,包括出事后众人来去轨迹与站位,以及,当时可有人碰过这座青面罗刹像,想起什么便说什么——


    姜离也殷殷望着萧碧君,萧碧君视线在她二人之间来回片刻,有些作难道:“我当日虽未饮酒,可后来毒发,也置身幻术之中,当时目眩神迷,只觉这幻术师傅技法惊人,全然不曾意识到是自己中了毒……


    萧碧君回头看向露台坐席,“当时我身边惊叹笑闹不断,具体谁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已记不清了,直到发现段霈在地下出事,巨大的惊吓后,人仿佛了清醒了许多,我跟在龚旭之后下楼的,当时段霈已在章桓怀中。


    “他扶着段霈,赵一铭、冯筝两个在帮段霈止血,我当时吓得手脚冰凉,其他人也都围在近前,喊请大夫的,喊楼中掌柜的,乱成一团。


    两座罗刹像已停了动静,裴晏指着血迹未除之地道:“当时段霈躺在此,章桓在他身后,赵一铭和冯筝在他身边,那其他人呢?


    萧碧君道:“那时我站在台边,清芷扶着高晗站在我身边,高晖则在冯筝身后,他也帮忙检查过段霈的伤势,手上也多是血迹,同尘和小郡王,他们站在章桓之后,同尘当时吓得六神无主,等对面的幻术师傅进来时,是小郡王在指挥救人——


    裴晏道:“也就是在你的视角,同尘和李策站在此处?


    裴晏走去青面罗刹身前,见萧碧君应是,裴晏又指了指青面罗刹手中的鬼头匕首,“当日鬼头匕首上有血迹,是你发现的?


    “对啊,站在我这个方向,刚好很容易能看到匕首上的血迹。


    裴晏沉吟道:“也就是说,在你下来的时候,鬼头匕首上已经有血迹了……


    萧碧君应是,“我也觉得古怪,这罗刹像一看便是有机关的,这机关不可能刚好杀死了段霈罢,但那匕首上的血迹是新鲜的,我看过。


    裴晏又道:“你下来的时候,有几人手沾血迹?


    萧碧君想了想,“同尘、赵一铭,冯筝,章桓,这几人手上襟前都有血迹,小郡王手上也沾了些,但不多,乃是查看伤势时沾的,高晖手上也有,但也不多,他们兄弟与段霈不睦,他看到段霈伤的极重,还说了一句只怕无救,再后来,冯筝和赵一铭见血止不住,就说在下面多有不便,至少得把人抬出去,先让楼里的大


    夫看诊于是他们几个一起搭手把人抬走我和清芷兄妹落后一步我还近前去看了鬼头匕首上的血迹。”


    相似的证词从涉案之人口中已经听到了数次但裴晏还是问:“当时的情形是谁最救人心切?”


    萧碧君回忆片刻“应是同尘章桓和冯筝。”


    姜离在旁听了半晌此时幽幽道:“按萧姑娘所说的时间点看那匕首上的指印还是最先到的几人所留按指印比对嫌疑依旧在他们三人中且还是无法排除合伙作案。”


    姜离所言不清萧碧君好奇问:“在哪三人中?”


    姜离看一眼裴晏“你还是不知为好。”


    萧碧君撇撇嘴“也罢——”


    裴晏又看一圈因演台之上别无他物这案发现场一览无余也无甚可查他便请二人上演台先从幻术看起。


    雅阁之中掌柜苏泉也在候命见裴晏上来便赔笑道:“大人还是这香其实……今日点不点香都不要紧的我们的香无毒起不了什么大用。”


    裴晏淡声道:“这就不必苏掌柜操心了师傅们可准备好了?”


    苏泉哈腰道:“都准备妥当了现在就开始?”


    裴晏应是“开始吧务必与案发那日一模一样。”


    苏泉得令而去裴晏便掩上厅门带着姜离几人入露台落座。


    萧碧君仍坐了案发当日席位怀夕坐在高清芷的位置上姜离与裴晏则坐于段霈和李策之位卢卓、九思几人分座两侧将十个席位坐了个满满当当。


    随着一阵悠扬清越的丝竹之声术士杨慈登台拜礼仙楼停业数日所有伎人还笼罩在死人的阴影中可不料大理寺来人吩咐要令他们重现当日幻术一时之间上下伎人、乐师皆打起精神应对。


    第一出幻术便是大名鼎鼎的神仙索。


    雅间露台上杨慈捧着一捆麻绳走了上来。


    演台三面灯烛明暗交映悠扬曲乐中白茫茫的烟雾自台下冒了出来。


    杨慈本人生的长眉白胡细脚伶仃身穿五彩卦衣神态鬼灵精怪动作轻跃迅捷似个得道猴仙儿他怀抱麻绳请神似的手舞足蹈忽然他猛地将麻绳往头顶一抛便见麻绳被抛至半空后灵蛇一般直蹿中空只等末端将将悬空于地时麻绳陡然定了住而本该晃晃悠悠的绳索


    众人不由抬头往上看便见那绳头早已不见踪影似升出仙楼入了夜空。


    杨慈捋着胡须绕着绳索做舞随着鼓点双


    手挥着宽大衣袖,不断变幻花样,某一刻,一团白雾自他掌心飘出,他念着口诀一吹,那团白雾越变越大,不住往半空飘去,杨慈搓了搓手,猴儿一般攀跃上“绳杆,那本该软绵的绳索仍纹丝不动。


    萧碧君叹为观止,“第二次看了,但我仍是看不明白,这人看起来足有百斤之重,如何那麻绳动也不动?


    九思笑道:“姑娘还是不要知晓为何,免得失了趣味。


    萧碧君一想也是,又看向裴晏和姜离,见他二人面上波澜不兴多有凝重,自己也正襟危坐,而那杨慈在绳上变幻姿态,越攀越高,没多时,攀入半空白雾,竟就消失不见了!


    萧碧君看向姜离,“好生奇诡,你可看出玄机?


    姜离摇头,萧碧君不由道:“是否是轻功呢?哪家哪派的轻功如此厉害?


    术士不见踪影,那直挺的绳索也开始上升,没多时绳索也隐入白雾,几乎同时,雾消云散,但雾散后,只见描漆彩画的仙楼穹顶,哪还有术士与绳索?!


    “果然不愧神仙索之名!卢卓几人忍不住叫好。


    神仙索演完,因有琴瑟箫鼓作伴也不觉无趣,这时裴晏看向姜离,“此时用毒?


    接下来便是黄龙变,姜离点头,卢卓便起身,将一匙雪白致幻鼠尾草毒物放入沉香粉打做香篆,听乐曲变奏后,将香篆点了燃。


    丝丝袅袅的青烟升空,怀夕先好奇起来,见左右几人皆是镇定,她忍不住道:“姑娘,此毒可厉害?不会令人失态吧……


    姜离安抚道,“此毒因人而异,但此番剂量不大,当不至于失控。


    怀夕应好,其他人也松了口气,往演台一看,黄龙变已开始。


    演台上光色变幻间再现白雾,白雾随弦音涌动,形似水浪,忽听几声尖啸,深红黼黻铺地的演台正中,忽现锦鲤金鱼嬉戏,鱼儿须臾跳跃,激水满衢,又见鼋鼍龟鳌,遍覆于地,未几,一头大鲸横空而来,游弋摆尾,喷雾翳日——


    众人饶是为破案寻踪,此刻也忍不住惊叹连连。


    大鲸长鸣呦呦,凌空作舞,忽然,又化作黄龙,长七八丈,与涛涛浪涌之间耸踊而出……


    九思欢呼着站了起来,姜离与裴晏也难忍意动,萧碧君亦再次惊叹起身,卢卓与冯骥几人也一同走到栏杆边伸头细看。


    姜离倚着栏杆,看那黄龙腾飞而起,当空盘旋,只觉好一阵目眩,正是那鼠尾草之毒发作,而那飞龙黄白变幻,游出一片幻影,片刻后,姜离甚至又在半空看到了神仙索时的白雾云团,她眨了眨眼,


    那白雾中生出模糊的人影……


    有人一脸慈爱,手握药典殷殷望着她。


    又有人素钗布裙,一脸的绝望与不舍中,将一袭辛夷纹素裙罩在她身上。


    光影变幻,云气之中又浮出几张饱受刑罚,哀莫大于心死的脸,下一刻,这几张脸七孔溢血,又随着断掉的头颅滚落下来——


    姜离耳畔轰鸣,心也狂跳,她使劲眨眼,至眼眶发酸时,那白雾终散,人影也随之消失,这时,她才见演台上已换布置,“目连救母”开场了。


    她面颊发热,四肢发软,混似醉酒,目之所及人影飘忽,阁中神仙彩画、帷帐绣纹,都似活了过来,她目不假接地扫视,调动不多的内息稳住心神,然而看到演台上那两个挥舞臂膀的罗刹鬼时,她眼瞳狠狠一颤……


    罗刹鬼面獠牙,幻化做黑巾长髯的刽子手,那挥舞着的恶鬼夜叉,竟变作了专用于行刑的鬼头刀,鬼头刀高高挥下的一刹,姜离猛地闭上了眼。


    “姑娘,罗刹打起来了——”


    “姑娘,画上的仙娥活了,此药好厉害……”


    “姑娘,锦鲤还在天上……”


    怀夕的呼声近在眼前,姜离猛地抓住了身边人,她狠狠攥着怀夕手腕,待掌心感受到真实的温热,神思似也沉定了两分,虚眸去看,便见演台之上火光黑雾弥漫,真似一副地狱景象。


    姜离强定心神,亦奋力回想喜悦之事,可再如何努力,神识也难以自控,那火光仍然愈来愈盛,连四周高悬的湘妃色帷帐都腾起火雾,繁复秀丽的蝶戏牡丹花纹正被火舌吞噬,一股子熟悉的炙烤窒息感涌了上来。


    姜离一阵头皮发麻,连忙出声道:“裴少卿,可以结束了,我知道他们的证供有何处作假了——”


    她不住深呼吸,又忽然听到一道似远非远之声。


    裴晏道:“来人,帮大家解毒——”


    话音就落在耳边,姜离觉出不对劲,下一刻,厅门打开的声音惊醒了她,她转过身来,眼前虽还有一片斑斓迷光,可与她四目相对的漆黑眼眸,还是令她心神大震。


    原来她抓着的人是裴晏!


    姜离连忙松手。


    裴晏深深看着她,“你怎么样?”


    姜离呼出口气,“没事,先解毒吧。”


    雅阁内试毒,雅阁之外,十安早令苏泉备下咸羊奶,一声令下,二人带着咸羊奶入内,大家各自上前解毒,姜离目光扫过众人,便见厅内的十人无不呼吸粗重,但喜怒却是各异,而唯独裴晏的表情最为镇定。


    众人缓了片


    刻,恢复得七八分精神,萧碧君揉着额角呼气,又一脸莫名地看着裴晏,“裴世子,此毒对你似乎并无异样,你刚才看到幻象了吗?”


    裴晏唯一的异常,便是面色比此前苍白了些,他道:“看到了些许。”


    萧碧君好奇,“看到了什么?”


    裴晏默了默,“看到了我父亲。”


    萧碧君一愣,像想到了什么不再问下去,然而一转眸,却见姜离正定定地看着自己,萧碧君眼光闪了闪,“怎么了?”


    姜离沉声道:“我看过萧姑娘的证供,说当日黄龙变开始之后,除了看到大鲸鼋鼍、鱼龙嬉戏这些本来的幻术外,也看到了阁内光怪陆离,神仙彩画鲜活之景,除此之外,姑娘还看到了相国寺的神佛——”


    萧碧君定了定神,“是啊,因我常常和母亲去相国寺祈福,你看那穹顶上的朱漆彩画,和那些神佛画像相差无几,我自易在幻象中看到。”


    “姑娘去相国寺,是为何人祈福?”


    “自然是为我父亲和兄长——”


    萧碧君此刻脑袋还有些混沌,脱口而出后才觉不对,她拧眉道:“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我为谁祈福,和幻象有何关系?”


    姜离道:“此前我只知此毒能致幻,还未琢磨过如何致幻,后来裴大人说,幻象与个人经历、所思所想有关,我便想多半也是由所思所见生发而来,但适才试过我方得知,此毒会令人心智失守,会勾起人心底最痛苦、最难放下,亦或是印象极深,难以磨灭之事,与普通风月之地的致幻之毒绝不相同——”


    萧碧君闻言撇开目光,姜离道:“姑娘其实不算撒谎,在当日那情境之下,姑娘不愿自提家事,于是用见到神佛之言掩盖了真正的幻象。”


    萧碧君眉头几皱,又看向周围其他人,便见众人表情都不甚好看。


    这时九思率先道:“薛姑娘说的不错,我幼时父母双亡,是被叔父叔母卖给人牙子的,我最忘不掉的便是当初哭喊着求他们不要卖我的场面,适才有那么几瞬,我好像看到了当日的场景,但很短,一眨眼又被那些光影声响吸引——”


    九思一开口,其他人也纷纷出声,卢卓道:“我长这么大,还没遇到过什么惨事,最难过的便是当年外祖母过世了,适才有一刹那白雾茫茫之间,我好像看到了当年大冬天的,给外祖母送葬的场面。”


    见旁人不加掩饰,萧碧君板着脸道:“罢了罢了,本以为遮掩过去了,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其实当日我已经发现不对了,大家看到精彩处笑闹不断,但时而众人神情又有


    些惊变只是我还未究其缘故段霈便出事了说明大家的确不全是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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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了顿萧碧君低声道:“当日证供我确有隐瞒但只隐瞒了看到我父亲在飞霜关驻军的情形七八年前我去飞霜关待过几月如今牵挂我父亲在飞霜关的安危梦里都时常梦见当时于幻术中瞧见我自己也吓了一跳且当日那种场面我实在不愿提及家事。”


    姜离又看向怀夕便见怀夕小脸也苦兮兮的她是江湖中人少时经历也颇为惨烈姜离无需问便知她看到了什么。


    姜离这时看向裴晏裴晏道:“凶手会掩藏当夜涉案之人也不会将心底最惦念、最痛苦之事道于人前因此所有人的证供或许都有隐瞒这也是我们对比之下难以发现漏洞的原因但同时凶手能走到杀人这一步他隐瞒的极可能便是他的杀人动机我们只需要把嫌疑之人隐瞒之事找出来看是否与案子有关便可。”


    若未亲身试毒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层如今他二人皆经历一遍便也勘破了玄机然而要找出众人都在隐瞒什么又谈何容易?


    萧碧君便道:“我家里的事倒还好说可其他人非要说自己没有撒谎你们又如何求证呢?还有凶手若刻意编造些悲痛之事将动机掩藏呢?”


    姜离想了片刻道:“如今已有几人被排除嫌疑那么剩下的人也不多了只需要按照证供深查剩下几人或许能找出线索——”


    萧碧君看着裴晏道:“我总无嫌疑罢当日我下楼时段霈血流如注章桓三人围着他高晖也说他难救那便是说他那时已经重伤难治除了我自己与我一起下楼之人当也算清白——”


    萧碧君出身将门性情爽直此言并非询问而是陈述她又道:“在我之前下楼的龚旭我也能为其作证再前面的几人我便不好说了。”


    说至此她又看向姜离道:“薛姑娘心事重重可是适才想到了什么不愉快之事?我听你说的笃定想来这毒让你看到了许多不愿回忆的。”


    她如此一问姜离面色微僵不知如何作答


    萧碧君听得挑眉又看一眼姜离利落道:“也罢那我就先告辞了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自再所不辞先走一步。”


    裴晏道:“卢卓你派人送一送萧姑娘。”


    卢卓领命而去待几人离开裴晏屏退左右问道:“你如何想?”


    此案证供姜离也细细看过她沉吟道:“碧君没有


    说错,龚旭之后的几人都可说嫌疑不大,那如今嫌疑就在同尘、李策、赵一铭,章桓、冯筝以及高晖身上,但碧君也说,当时李策和高晖手上的血迹并不多——”


    裴晏道:“但血指印仍指向他二人。”


    姜离想了想:“那指印并不准确,何况,我记得李策的供词,如今我也能猜到他隐瞒了什么,他此生最苦痛之事莫过于幼年母亲病亡,以及七岁那年被劫掳之事,但他的证供之中皆是幻象幻境,与他经历相关的莫过于修建万寿楼,他说他看到了建成之后的万寿楼,这话应当不假,至于其他事,便只能靠大理寺去查了。”


    “至于同尘,他除了与父母分隔两地聚少离多,似乎也算顺风顺水,他证词之中提到了义阳郡的鱼龙舞,不正是只有义阳才有的风俗?这也是他思念父母之故,而章桓、赵一铭和冯筝我都不了解,至于高晖,也就当年在白鹭山书院时,与他同窗过几个月,此人纨绔好武,与段霈相当,但其生平经历我也不明……”


    姜离谨慎说完,裴晏也道:“最近几年他们府上各有丧事,但是否成他们心结尚待查证,待查明内情,我会请他们入大理寺再审。”


    裴晏说至此一顿,低声问:“适才可是看到了你师父?”


    姜离神情委顿下来,唇角也紧抿,裴晏便道:“是我的不是。”


    姜离本不愿多言,但一来裴晏有歉疚之意,二来,这一切的前因后果,如今也只能对裴晏明言,她便道:“看到了师父、义父,还有兄长,甚至还……”


    她声一沉,“还看到了从前的姨母。”


    裴晏有些意外,“你未细说过的那位故人?”


    姜离点头,裴晏不禁道:“从前许多人都问过你被收养前的光景,但你只说与一位姨母离散后成了孤儿,这么多年,你还记得她的模样?”


    “我幼年全靠她照顾,怎可能忘?这么多年了,她或许……”


    姜离眼瞳微缩一下,似不敢将那推测直言出口,裴晏道:“那你可还记得她名姓、形貌?这些年大周虽有天灾不断,但世道尚算承平,或许能找到。”


    姜离摇头,似不愿继续这个话题,“你不必费心,如今之计,还是魏家的案子要紧,今日这毒算是辨明了,时辰不早,我也该告辞了。”


    裴晏默了默,“我送你——”


    二人转身出门,又沿着回廊往楼下去,待走到拐角处,姜离望着空荡荡的,往四、五楼而去的楼道驻足,“我记得原来楼中布局颇为复杂,这里的楼梯本来在——”


    “在走廊尽头—


    —”


    姜离记忆尚有些模糊,裴晏却在她身后开了口。


    姜离听着先是点头,但很快,她心底又滑过一抹怪异之感,她回过身来,“你从前不是未来过此地吗?”


    四目相对,裴晏一脸镇定,却有些答不上来。


    姜离见他此状,眉头松了又紧,很快震惊道:“原来你早就偷偷来过!”


    裴晏:“……”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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