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4 章 凶手是他
作品:《鹤唳长安(探案)》 “姑娘,什么果真如此?
见姜离眸光大亮,怀夕却是不明,但姜离这时又问明坤,“你家世子出事之前,可有当夜涉案之人来府上拜访?
明坤摇头,“您是说案发当日那些人吧?案发之前他们都没来我们府上,最近最近,也只有冯公子在案发七日之前来过,当日公子下值的早,衙门有新的公文到了,冯公子便帮公子送了回来,往日也是这样的。
姜离听得专注,又道:“府里上下都知道冯公子和你们世子交好吧?
明坤应是,“小人虽才跟了公子两月,可一早便知道冯公子对我们公子忠心耿耿,冯公子去岁升了半品,也是靠我们世子在肃王殿下跟前进言,不仅如此,冯公子的夫人过世之后,我们世子也安慰他,又托了夫人帮忙说亲。
姜离在庆春楼时便听说过此事,这时道:“那你可知道,国公夫人说的哪家姑娘?
明坤往四周看了看,轻声道:“一开始说的是陇右节度使家的孙姑娘,可冯公子的父亲告病辞官了,冯公子又是娶续弦,就算是国公夫人亲自出面,孙家也不愿意,没办法,就只好再看了……
姜离听得一惊,“你是说孙佑昌家?
明坤颔首,“是啊,就是他家。
庆春楼炙鹿宴那日,冯筝和孙蓁都在,原来那日便是在给冯筝相看?
姜离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怀夕看看明坤,再看看姜离,不明白这有什么关窍,姜离便解释道:“孙蓁是孙家独女,孙家虽然并非长安豪族,可孙大人如今任一方节度使,又得陛下看重,段霈是怎么想的,怎么敢给冯筝说孙家的亲?孙家怎么可能把独女嫁去给人家做续弦,莫说是冯家,就是王孙公子也难。
明坤皱了皱鼻子,“其实这一点小人也看得明白,但,我家世子对冯公子实在是看重,可说是半个亲兄弟,就算是续弦,也想给他续个高门,这不,就看中了孙姑娘了,后来夫人托人说亲不成,也说过公子,奈何公子铁了心,孙家不成,只好看别家了,就是冯公子家里实在是不成,想看个伯爵侯爵府邸都难上登天。
姜离有些奇怪,“我记得在你之前,你家世子身边有两个小厮,因为办事不力被打死了?
问起国公府私隐,明坤踌躇起来,姜离默了默,干脆道:“其实……今日这一遭,我是受大理寺裴大人所托而来——
明坤听得一惊,怀夕也瞪大了眼瞳,瞥一眼明坤,又忙将小脸一板收住讶色。
姜离低声解释道:“如今你们府上人多眼杂,谋
害你家世子的凶手或许盯着府上动静,大理寺若公然来此,无论查问什么,凶手势必会在暗地里问个清楚,如此一来,凶手岂非有了先机?
明坤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好吧,那小人便如实作答,若二公子和国公爷问起来,小人也会如实禀告——
姜离颔首道“自然,明坤便说:“这一切都和世子的赌瘾有关,世子前岁不知怎么染上了赌,国公爷和夫人知道之后严令禁止过,还将世子的私库也禁了,但不管怎么禁,世子都有余钱去赌,身边两个亲随还为世子打掩护,去岁腊月国公爷见屡禁不止,便打死了那二人让小人顶上,世子知道小人听国公爷的话,有时还防着小人。
明坤的差事不好当,如今段霈死了,他往后去留更是不定,见他面露愁色,姜离又问:“那在你看来,你家世子是信任你多,还是信任冯公子多?
明坤瘪嘴道:“府里的事和私人起居上的事还是吩咐小人多,至于公差上和衙门里的事,还有外头那些寻欢作乐的事,只怕要对冯公子更信任。
姜离若有所思片刻,“那你家世子给冯公子可有新的亲事选择?
明坤摇头,“这个小人便不清楚了,此前国公夫人还提过她娘家一个小侄女,虽是庶女,却是在主母身边教养长大,容色清丽,人品端方,做续弦也配的,可那位姑娘也不愿意,也没说成,幸而冯公子年纪不大,倒也不必着急。
国公夫人严氏的兄长严敏德如今任礼部郎中,官品虽不高,但有段国公府和肃王府做靠山,自然看不上一个小小的冯家。
姜离心中了然,又忽然道:“我记得冯筝原配是冀州刺史之女,刺史虽是从三品之列,但冀州乃下州,这个从三品还需减去半阶,虽说不该以门第论,但原配如此,何以续弦之时,段霈一定要给冯筝说个高门之女?寻个能与冯筝琴瑟和鸣的夫人不是更好吗?
明坤抓了抓脑袋,“这个小人也不明白,可能世子想让冯公子做助力,想让他未来的岳家能提拔他一二八。
姜离沉吟着,又问:“你家世子出事前两日,可曾吩咐过你什么奇怪之事,比如让你准备什么肠衣鱼泡的——
明坤一脸茫然摇头,“没有,准备这些做什么?
姜离遂道:“那当日赴宴之前,他是从何处出发的?
“是从衙门过去的,当时有差事未完——
姜离了然,“好了,没什么要问的了,时辰不早,我就先告辞了。
明坤应是,又送了两步方才返身回灵堂院。
待出段国公府,时辰已经不早,眼见日暮西垂,姜离上马车后先出了一会儿神,怀夕忍不住道:“姑娘,我们眼下回府吗?您刚才问了那么多,还拿裴大人当幌子,是想到了案子的线索?
姜离回过神来,先吩咐长恭,“去寿安伯府——
在怀夕惊愕的眼神中,姜离哼道:“拿他当幌子怎么了?难道我查问这些,不正是对他有助益?
怀夕无法反驳,“那您现在去寿安伯府是为何?
姜离目光微沉,“当日我们在庆春楼遇见李策他们时,我便听阿慈说过冯筝,说冯筝娶的是冀州刺史明家的女儿,二人算是青梅竹马长大,后来成婚也算是鹣鲽情深,但去岁过年时,这位明姑娘出意外过世了,而后一年不到,段霈便托国公夫人给冯筝说亲,这怎么看怎么奇怪……阿慈应是认得那位明姑娘的,我要去问问明姑娘因何意外而死。
怀夕眨眨眼,“但是明坤不是说,段霈要扶植冯筝,要让他未来岳家对他有提拔之力吗?
姜离道:“提拔之力?他若想真的提拔冯筝,有谁比得上肃王?且明坤说段霈对冯筝有如半个兄弟,可段霈此人本是天之骄子,哪可能轻易把属下视为兄弟?更别说他还有个亲弟弟。而段霈在金吾卫当值,为了立功不择手段,从来不把底下人的性命当回事,冯筝虽是官家子弟,但他父亲只是个户部员外郎,如今还病退了,按段霈的性子,他凭何对冯筝如此尽心尽力?
怀夕重重点头,“对哦,国公夫人亲自出面说亲呢。
马车迎着西垂的金乌一路疾驰,等停在寿安伯府之外时,天边已是晚霞似火,怀夕上前叫门,很快门房热情地将姜离二人迎了进去。
见到付云慈之时,付云慈正带着丹枫和墨梅整理旧书册,见姜离来了,她连忙招手道:“你快来看,把这些书册送去济病坊可好?
姜离走近了看,“这么多书,全送走?
付云慈笑道:“这些大部分是幼时开蒙的书,还有好些是当年在书院用过的,有时候同一套书要收好几个版本,如今整理起来,便觉毫无必要,济病坊不是有学堂吗,送给孩子们读应当适合……
姜离自然替孩子们多谢她,待丹枫奉了茶,姜离一边帮忙整理书册一边道:“我今日过来,是想起年后我们在庆春楼之时,你提过冯筝的事。
付云慈有些意外,“冯筝怎么了?
姜离道,“我今日代我父亲去段氏致哀,遇到了冯筝在段氏帮忙,听段家的人说,段国公夫人这几月在帮冯筝
说亲我便想起你说的他的原配夫人是冀州刺史之女明安贞你可是认得明姑娘?”
付云慈顿时唏嘘起来“可不是认得这位明姑娘的祖母和我祖母是旧识当年同在相国寺礼佛是极和蔼可亲的老人家我幼时和明姑娘还请过一个女先生后来他们举家去往冀州我们便断了来往再后来便是她回长安嫁给了冯筝。”
“你说他们是青梅竹马——”
“不错冯筝族中的姑姑嫁去了明氏族中他们算是有些远亲二人幼时相识只是冯大人一直在长安为官明家却多在外放但即便如此他们二人少时常有书信来往两家父母知道也并未拦阻后来二人十五六岁便定了亲。”
姜离叹道:“那冯筝应该对明姑娘十分深情才是啊。”
付云慈想到徐令则冷冷一笑道:“当年琴瑟和鸣之时
姜离忙问:“明姑娘是怎么出的意外?”
付云慈肃然道:“听说是过年去山上上香结果雪天路滑马车从山道上跌下了山崖人摔在了怪石堆里重伤不治而亡了出事后半个月我们府上才知道消息当时人都已经下葬了因后来两家没了往来母亲想了想只派人赠了一份丧仪。”
姜离拧眉道:“是去相国寺上香?”
付云慈摇头“不是明氏族地不在长安城内是在城外一个小县当时明姑娘回娘家去了跟着父母回了族中祭祖她是去那县内一个十分灵验的观音庙进香的她与冯筝成婚三载无子母亲说怕是去求子的结果没想到……”
说至此付云慈愈发遗憾“我记得明姑娘是个十分胆大洒脱的姑娘幼时学过些拳脚功夫为人也颇为仗义豪气我幼时体弱个头在同龄人之中算矮的幼年跟着母亲出去赴宴遇见些跋扈刁蛮的我总被欺负有两次便是她帮我出了头因此这些年我一直记得她的好当年我们都要去书院增几分才名她却不愿受管束宁愿跟着父亲赴任去见识外头的天地后来回长安我与她打过两次照面虽不如幼时那般亲厚但瞧她言谈举止和少时也无变化仍是明媚直率喜着红裙说来和桐儿的性子有些像。”
一听和虞梓桐性情很像姜离眼前仿佛也浮现出了明安贞的模样她一时心头发堵“真是天妒红颜那明家人如今可在长安?”
付云慈摇头“明姑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姐姐远嫁哥哥也放了外任明姑娘出事之后举家悲痛后来他父亲治丧
之后去了冀州赴任她母亲也随了去今年过年我母亲还派人去问候可他们都没有回来只怕是不想回这伤心地。”
话音落下却不见姜离接话付云慈奇怪道:“怎么了?是冯筝看好了人家要成婚了?”
姜离失笑摇头“没有我是奇怪冯筝与段霈交好大家都觉得是冯筝在巴结段霈但未想到段霈为冯筝的婚事还真是尽心尽力此前竟然要给他说和陇右节度使孙家的姑娘……”
付云慈一听就变了脸色“孙蓁?!好一个冯筝胃口真是不小人家孙家的掌上明珠何以去给他做续弦?且这才多久就想攀更高的枝了!”
付云慈为明安贞不平想到庆春楼那次炙鹿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就说嘛上次在庆春楼何以孙蓁也在却原来是为了冯筝还一口一个‘阿贞也不愿他沉湎过去’他也真好意思说。”
姜离眉头皱起“确有攀高枝的意味虽觉齿冷但伊人已逝旁人也无法指责。”
付云慈不禁道:“他父亲当年有些才名但为人刻板不知变通得罪了好些人这才一直在员外郎的位置上打转听父亲说冯大人如今病得不轻若他父亲病逝没了往日人脉可用那他还真是不容易再往上升自然要起别的心思但没想到段霈对他还真是仁义连孙家也敢想。”
姜离又道段国公夫人还曾想把一个小侄女许给冯筝付云慈听了都不禁意外待问起冯筝父亲之病付云慈道:“我父亲是年前碰见冯大人的当时他刚上折子病退背脊佝偻枯瘦如柴没说几句话便疼出一脸的汗后来有什么年宴雅集都没见他父亲出来露过面了想来是在家中养病吧。”
姜离听得滋味陈杂又留到天黑时分才告辞归府。
回程的马车上姜离神色不比来时凝重可眉间又拢着一层郁气怀夕道:“姑娘想问的都已经问到了怎么还恹恹的?”
姜离摇头道:“我本想着段霈对冯筝这样好或许有何缘故如今听阿慈说完这冯筝又好像只是个薄情钻营之人明姑娘的意外也只是个事故段霈待冯筝还算尽心如今段霈死了对他似乎没什么好处了且那血指印也排除了他……”
姜离说完这些只觉自己有些草木皆兵了
揉了揉额角姜离掀帘朝外看见夜幕已至她幽幽道:“再想想一定有哪里还未想透……”-
回到盈月楼已近二更时分
,姜离派人往蓼汀院走了一趟,得知简娴用药并无不适之症,姜离便也放了心。
夜里点上灯,又拿出裴晏送来的医经翻看,直至三更时分,方才熄灯歇下。
翌日清晨,姜离用过早膳,带着怀夕直奔大理寺衙门而去。
马车上,姜离眉心微蹙,显然昨日之疑尚未解开。
到大理寺之外时冬阳初升,天光尚早,门口的武卫一见姜离便知她来找裴晏,立刻往东院带路,又道:“少卿大人昨夜留宿在衙门里,一夜未归。
姜离微微挑眉,待到东院门口见到九思,便见九思眼下青黑一片,人都有了几分沧桑意味,一见姜离忙打起精神,“姑娘怎么来了!
“你们这是在衙门住下了?
九思苦笑,“没办法,肃王说再给咱们三日功夫,虽说就算三日没查明白,也不会拿我们怎么样,可公子行事您知道的,事情没妥当之前回府也不得安生。
姜离快步进门,刚一进门,便见裴晏高挺的身量被满桌案的公文掩埋,见姜离进来,裴晏起身道:“你来的正好,如今正查到了两条毒物的线索,还拿回来些许样本,你来看看哪种最符合案发现场所用。
姜离连忙随他走到西窗前,桌案上摆着几个木盒,裴晏一一打开,里头果然装着几包毒物粉末,姜离仔仔细细查过去,很快指着其中一包道:“应该是这一种无疑,其他毒物里头掺杂其他药物,只有这一种最为纯正,是从何处寻来?
裴晏道:“是在城外百里镇一家药行之中找到的,这家药行老板做生意走遍五湖四海,尤其喜欢倒腾周边诸国部族之物,这致幻之毒便是从西夷得来,我们的人仔细查问,得知在月余之前曾有人去采买过,且十分巧合,此人装束与你在董氏兵器铺子所问一模一样,只按身量比较,赵一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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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桓,冯筝,李策,这几人都符合,而那青面罗刹像,乃是城外一家专门铸造佛像的作坊定制,卢卓带人出城尚未归来。
裴晏自书案之上拿起两张画像,画像上之人虽然黑衣斗篷不露脸面,但身形体格一模一样,姜离仔细看过,很快凝声道,“若用冰无疑,那我想的更有可能了——
裴晏疑道:“你有何猜测?
姜离语速快起来,“我对案发的情形有了种新的推断,但可惜眼下并无证据——
裴晏心知姜离最是机敏,忙问:“但说无妨!
姜离定了定神,先将在薛氏看到的那位厨娘的遭遇道来,又接着说,“当时我和怀夕都被吓了一跳,彼时我和她皆是清醒,若我二
人中了致幻之毒,可想而知我们一定会认为,那厨娘身上的是人血,是被人为伤害,那时,我还想到了简夫人——”
裴晏专注地望着姜离,姜离道:“她患癔症多年,吃药全靠诱哄,她信任芳嬷嬷,芳嬷嬷总是趁她不备才可用药成功,于是我便想,万一段霈被害,根本不是所有人看到的那般呢?万一凶手这出灯下黑,不仅骗了涉案之人,也骗了段霈自己呢?”
“当初验尸之时,段霈身上擦伤并不多,当时我们便有疑问,若他是中了毒下楼,怎么可能没有磕碰?但如果,段霈根本没有中毒呢?!”
裴晏眼珠儿微动,显然已想到什么,但他并不开口,只等姜离继续说下去。
姜离继续道:“段霈性情骄纵,更喜欢捉弄人,我表哥……哦,就是简公子,他在白鹭山书院时便被他捉弄吃过大亏——”
姜离将简思勤当初如何被捉弄之事道来,又说:“段霈此人瞧着眼高于顶,可捉弄人之时,却和戏伶一样十分会演戏,而他刚刚好十分喜欢看杂戏,还常常请杂戏班子入府,昨日我去段府吊唁问过段氏之人,他们肯定段霈请过三庆班唱过‘战泸州’,这出戏里头有个老武生浴血而死的场面,要用的手法就和灌血肠一样,需用羊肠或鱼泡装满狗血再扎起来,提前藏在身上,与对手套招时,对手用剑刃划破戏服和血包,从而到达重伤逼真的效果,段霈喜欢研究戏法诀窍,他当初便研究过此技!”
裴晏眼底明光大做,“段霈被骗了!”
姜离重重点头,“不错!而凶手玩了一招灯下黑,在众人中毒时杀死了段霈,段霈自己只怕都没想到,而要做到这一点,第一,凶手必须得到段霈信任,段霈愿意将这一出好戏透露给他,又或者,他无意之中发现了段霈的好戏,而段霈当日去登仙极乐楼之前就会准备好,他从金吾卫出发,只有金吾卫衙门的人有机会知道此事,得段霈信任之人是冯筝,有机会在衙门发现端倪之人是赵一铭……”
“第二,凶手在当夜一定得和段霈有不少的身体接触,如此他才能趁乱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这则有四个选择,李同尘、冯筝,赵一铭、章桓,而血指印这一条线索,则是赵一铭、李策、高晖……”
裴晏沉声道:“每一条都有赵一铭,冯筝其次。”
说至此,他又微微一顿道:“这几条看来,赵一铭的嫌疑虽是极大,但那人去买这致幻鼠尾草,是在冬月十五前后,这两日我们排查过所有人的不在场证明,这一日,赵一铭是有不在场证明的,再加上去取那暗盒的两次,其中一次他在衙门
,能为他作证之人颇多,就连他身边亲随我们也调查过。”
姜离眉头紧拧,“那冯筝呢?”
裴晏道:“冯筝三次都在府中给他父亲侍疾,但他们府上人丁不多,他父亲虽有证供,但因是血亲作证,这份证供没有赵一铭有力。”
姜离面色焦灼起来,“这般推演冯筝虽说得通,但血指印无法解释……”
裴晏思忖片刻,当机立断道:“既是嫌疑最大,便不可轻放,来人,去把赵一铭和冯筝唤来——”
九思应是而去,姜离闻言道:“怎么?要再验指印?”
裴晏摇头,至书案之后拿起了一份证供来,“昨夜我们又传唤了段霈手下不少人,又得了新的线索,你未来之前我也想传冯筝他们二人再审。”
姜离拿起卷宗来看,很快蹙眉道:“那桩虐杀案的凶犯是冯筝捉拿到案的?”
裴晏颔首:“不错,昨夜夜审了十来个人,皆是跟了段霈一年以上的,他们多是先在巡防营等地任职,在金吾卫也查办过不少案子,知道审问犯人是何流程,此前我们去金吾卫探问之时他们的嘴巴很紧,直到数日来连番审问才咬不住松了口,除了这抢功之行,这一年来,不光赵一铭面上讨好段霈,私下里不服不甘,冯筝跟着段霈,也并非毫无怨言。”
姜离忙去看卷宗,又道:“我前两日去寿安伯府时,听云珩说起过段霈此人,的确说他喜好抢占属下功劳,每每遇险之时,都喜欢用手下人打头阵,因此,他手下人受伤殒命者比比皆是……”
十多人的证供厚厚一摞,期间证词虽并非句句有用,但从众人见闻,也能窥见几人关系变幻,眼见时辰尚早,姜离坐在敞椅上,一份一份细细看来,裴晏在旁道:“按他们同僚的说法,去岁冯筝升迁本也是应当——”
姜离应了一声,又往下看,没多时看到一处道:“看来衙门里的人也知道冯筝想与高门贵女联姻……”
姜离一边看一边将昨日明坤所言道来,裴晏道:“这些事我们也调查到,如你所想,冯筝确是只有托段国公夫人出面,才能说到孙氏这样的人家,但可惜,段国公夫人的面子也并非无往不利。”
二人就着卷宗互通内情,小半个时辰之后,九思快步回来,“公子,赵一铭带来了,但去金吾卫和冯家的人都回来了,说冯筝不在府里也不在衙门,冯府的人说天亮的时候冯筝就离开了,没有交代去何处——”
裴晏拧眉,“没有交代去何处?”
九思应是,又道:“并且还有一处古怪,说昨天晚上冯筝不知怎么,亲自去给他父亲捡了两个月的药材,我们的人去的时候,冯家满屋子药味儿。”
裴晏面色微紧,“一个月的药材?总不是要离开长安,有大理寺之令,护城军也不敢将他放走,他如此是何意?”
“等等——”
裴晏正疑,看卷宗的姜离忽然惊然出声,裴晏转头看去,便见姜离面色微白道:“去岁那案子发生时,冯筝人在株阳?”
裴晏道:“不错,他当时送他夫人回株阳,正要返程之时,得知金吾卫接了那边的案子,便由他打前站了,他夫人母族族地就在株阳。”
姜离眼底明暗不定,呼吸都紧促起来,“在株阳,都在株阳……那凶犯还喜谋害年轻妇人,尤爱着红裙者……”
姜离蹭地站起身来,“我没有证据,但……但我想,凶手多半是冯筝,多半是他!”
说至此,姜离忽然想到一事,疾声道:“今日是段霈出殡的日子,他若想出城,去帮段霈送殡即可!快——”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啦~
这个案子马上结束啦
还可以猜猜到底发生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