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7 章 书院虐杀

作品:《鹤唳长安(探案)

    林牧之与孔昱升尚未醒来,姜离夜里睡得也十分不安还未至卯时便起了身这边厢灯盏刚亮起来,怀夕便在窗前道:“姑娘裴大人那边好像已经走了。”


    姜离默了默,“随他去罢——”


    天色尚且黑着山间凉风亦是寒凉,姜离披上斗篷,怀夕提着灯盏二人一同往德音楼而去。


    待到了院门之外,便见九思在外与两个武卫说着什么,一见她便朝里头喊道,“公子,薛姑娘来了——”


    二人入林牧之厢房时裴晏正迎出来姜离往他肩头扫一眼,自顾绕过他去看林牧之。


    裴晏见状苦笑一下,跟上来道:“已经喂了两次药两刻钟之后是第三次,方院监和齐先生守了半夜,我已让他们歇下了方院监说我们走后林牧之意识模糊了片刻但还未开口又晕了过去所幸第二次喂药还算顺利他都喝下也未再吐血如此看来,他是否暂时保住了性命?”


    姜离正倾身请脉,“从脉象上看并无恶化,但也未见多少好转还得看第三道药


    裴晏摇头“我已经去看过了暂时未醒药房的何叔懂些医理夜半去照看了。”


    姜离略放了心裴晏便吩咐九思道:“去拿些热茶来。”


    时辰尚早书院内外安静的落针可闻见姜离坐在床边高凳之上并不多言裴晏近前道:“昨夜的伤并无大碍你无需挂心。”


    姜离面做茫然道:“伤?哦比起林先生的伤你的伤确实算不了什么。”


    裴晏苦笑更甚待九思提来热茶又亲手斟茶给姜离端去。


    姜离挑眉看他一眼还是将茶盏接在掌心暖着这么片刻心中郁结便也散了几分等喂药的功夫她又想起昨夜几番险情“孔昱升时常在藏书楼看书至深夜这是众所周知之事倘若凶手是想以此生乱加害林先生那何必在藏书楼放火?藏书楼距离君子湖并不算远他杀人之时若手脚慢了岂非更容易路出破绽?”


    裴晏也道:“我也做此想且孔昱升与当年麟州之事无关这场火起的诡异突然或许还有别的隐情……”


    话音落下后窗之外忽然响起一阵风拂竹叶的沙沙声姜离和裴晏同时朝窗外看去。


    德音楼坐落在君子湖西侧后窗之外乃是君子湖畔种植的一小片竹林而湖畔廊道入口在听泉轩南侧出口在文华阁以北如此形成回环。


    忽然姜离问道:“林先生取到钥匙了吗?”


    裴晏颔首“没有我们适才检查了他锁着


    的抽屉发现抽屉已经被打开但里头有钥匙多把他一把也没有拿出来让方院监辨认之后藏书楼西门的钥匙正在其中昨夜多半是刚打开抽屉便见到了他口中的‘故人’。”


    这话莫名让姜离背脊一凉“昨夜德音楼上下全体出动这楼上楼下皆无人可即便如此听泉轩和文华阁却还有人慢了几步过来凶手若存引诱之心难道会大咧咧出现在德音楼院子里?林先生又如何去了假山?”


    裴晏往窗外几个武卫那看一眼道:“昨夜我们挑明麟州书院之后林牧之先去见了付宗源之后曾去过校经堂一次——”


    姜离有些意外“去那里是为何?”


    裴晏道:“校经堂存着所有在院学子入学时的凭证包括各地府学荐书官凭户籍记载我猜测他应是想到了什么线索也在找凶手。”


    姜离颔首道:“如此就解释的通了且此人他一定认识才会随其而去。”


    “公子药来了——”


    说话的功夫有武卫送药而来姜离起身接过亲自给林牧之喂药“这断血汤方可凉血祛热通络保元若这次药喂下人可醒来那性命便算保住。”


    林牧之呼吸微弱


    姜离自是欣然裴晏也十分惊喜他快步上前来“林先生?”


    林牧之费力地睁眼待慢慢适应了灯火又不敢置信地看着裴晏二人裴晏道:“你还活着是薛姑娘救了你你觉得如何?”


    姜离挽起袖子掀开锦被往林牧之胸腹与双头轻按“此处可痛?这里呢?呼吸时可有刺痛之感?唯此处痛极?”


    姜离一处处检查林牧之只能小幅度地摇头点头待查验完姜离轻松了口气“幸好不曾伤到心肺胃脏也应非破裂林先生你重伤在左腿的胃脏处肋骨也应有骨伤但有得救若还有何处痛楚你尽可说来。”


    姜离殷殷诉高林牧之这时才相信自己活了下来而他既然醒了如今十万火急之事还是稽查凶手裴晏便道:“可能开口?”


    林牧之唇角微动喉间发出嘶哑之声“我、他——”


    “你重伤之后我们立刻搜查了书院内外没有找到任何外人进出的踪迹你昨夜分明是回来取钥匙的抽屉都打开了却离开了德音楼你到底见到了何人?”


    裴晏语气严厉,林牧之唇角抖动两下,“我、我……”


    他面色痛苦,可眼底仍有惊恐与犹豫,裴晏凛然道:“事到如今,你已经去鬼门关走了一圈,却还不肯开口?难道你还想看到死更多人?!昨夜你昏迷之前说你见了‘他’,这个‘他’到底是何人?可是书院之人?”


    林牧之不知是痛还是怕,眼眶迅速泛红,见裴晏和姜离一错不错盯着自己,他面上浮起了两分绝望与悔痛之色,似一番天人交战之后,他缓缓看向了后窗方向。


    “昨、昨夜我回来取钥匙,院中一个人也没有,可就在我打开抽屉之时,这后窗之外,却忽然响起了一道木笛之声——”


    裴晏与姜离皆惊,裴晏道:“何来的木笛之声?你是说你不曾看到人?那你如何知道是你之故人?”


    林牧之转过头来,神情痛苦道:“因、因那曲子乃是我多年前,多年前修补古曲谱之时,在残损曲谱之上自添乐律而成,普天之下,听过此曲之人少极,会此曲之人,只、只有那独独一人……”


    裴晏紧声问:“是何人?”


    林牧之双眼黑洞洞地看向帐顶,似乎陷入了一段不愿回想的记忆之中,好半晌,他喘了口粗气道:“是、是我曾经的学生——”


    裴晏与姜离对视一眼,又问:“是麟州书院的学生?姓名为何?模样如何?”


    不知想到何事,林牧之咬紧牙关,声音也沉哑下来,“他……叫范长佑,若他还活着,那他今年也已经十八岁了——”


    “若他还活着,你是说他已经死了?”裴晏很是不解,“若他已经死了,那昨夜你听见的笛声是何人所奏?”


    林牧之缓缓摇头,“是他……我希望是他……”


    林牧之言辞含糊,只听得裴晏几人一头雾水,姜离见他说话艰难,忙命人再取热汤药来,待汤药送至,她又给林牧之喂下小半碗,林牧之见姜离如此尽心救他性命,缓得片刻后,终于毫无保留地开了口。


    “范长佑,是我在麟州书院的学生,我当年初到麟州书院,被安排教授音律,音律非科考之目,再加上音律在寻常人家乃是附庸风雅之乐,我这音律先生便也未受书院看重,不仅如此,连学子们都不一定将我放在眼底。”


    “范长佑是最喜音律课的学生,他出身寒门,寄宿在麟州叔父家中,因叔父救过老山长一回,这才得了特许入书院读书,他那时只有十三岁,身量高挺,生得一表人才,不仅擅长明算与骈文,连学器乐都比旁人快,但因出身不好,他时而被学子们欺负,这一点我


    知道之后,教授音律之时,便对他格外照顾,他也十分信任我,没两月,我们便几乎有了师徒之谊……


    林牧之说着轻咳两声,喘了口粗气继续道:“他极有天分,我除了教他音律,还指点他明算与骈文诗赋上的课业,他进步神速,令其他先生们都十分讶异,我很高兴,那时我正在修撰一本残损不全的古曲谱,有一段谱子我自己添补后勉强成曲,于是我便将那段独一无二的曲子送给了他,他自小会吹木笛,我便用笛子教他,勉励他莫因出身而坠青云之志,那时,我甚至想到了他将来科考高中,我再赠一曲的场面。


    林牧之说至此停了下来,神色也浮出悲痛来,裴晏忍不住道:“那后来呢?他是如何死的?是不是与付怀瑾四人有关?


    林牧之深吸口气,泛红的眸子闭了又睁,哑声道:“后来……就在景德三十六年腊月下旬,他忽然失踪了,我找去他叔父家中,他做车夫的叔父未见他回去,找遍了城中各处书铺茶肆,也不见其人,再后来,他的尸体……在麟州的护城河里被发现,当时他已死了几日,遗体惨不忍睹……


    姜离听至此处道:“麟州虽地处西南,但每年冬日极冷,就算死了几日,人大概也不会腐烂,你说的惨不忍睹是指什么?


    林牧之痛苦的闭上眼睛,“他死前受了虐待,面上被刻字,连眼皮也被洞穿,那伤口极深,被发现之时身上皮肉惨白,仵作说他临死之前被放过血,亦或是,有人分明看到他失血却无人相救,他双腿被压断,执笛的手也伤痕累累,而他上半身还被紧紧绑缚着,细麻绳勒进了他的皮肉之中——


    林牧之语声颤抖起来,眼角泪光闪烁,裴晏扬声道:“是付怀瑾四人虐杀了他?!


    林牧之痛声道:“查不到了,没有查下去,付怀瑾的父亲是州府刺史,报官的人还没到府衙,付宗源便派人出面把此事当做了意外坠河了结,后来尸体被放于义庄,他叔父来收尸之时,尸体未被保存好已经腐烂不堪,看起来……看起来就像是被水冲泡的,后来他叔父收敛了尸体回去,据说要带回老家安葬。


    “就这么把遗体带回去了?姜离忍不住问。


    林牧之闭上眸子,“没办法的,据说他父亲常年在外走江湖挣银钱,他母亲则卧病在床多年,就这个叔父见过些世面,但也是身份微贱之人,又能如何呢?书院出面给足了抚恤银两,他叔父便回去了——


    裴晏寒声道:“那你呢?难道你毫不知情?


    林牧之苦涩道:“我……我知道他因才学太过扎眼,受了不少排


    挤但我没想到事情会到这一步那之后书院上下三缄其口付宗源心知书院内我与他最为亲厚还亲自来见过我我心中不甘却又毫无办法自觉无颜留在麟州遂拒了付宗源的示好去往蕲州。”


    姜离听得背脊发凉不仅嘲弄道:“那之后付怀瑾四人也相继离开了麟州书院害怕有人追究此人各自回彬州来长安进学他们本以为远离了事发之地却不想彬州与麟州比邻为范长佑报仇之人还是找了过去你更没想到那人还会找来长安罢!”


    裴晏这时问:“你可知东方嘉树二人之死?”


    林牧之摇头“我起初不知道但事发之后没多久得了消息的付怀瑾曾与我提过一句他暗含警告我也只能当做不知我来此是受方青晔之邀实在不想为他惹麻烦本以为长安千里之遥当相安无事的——”


    裴晏又问:“范长佑被虐杀之事你可有线索在手?”


    林牧之又摇头“我……我只是亲眼目睹遗体异样的人证罢了。”


    裴晏面上质疑未消继续问:“那便是说如今谋害付怀瑾二人的还有害你的当是为范长佑报仇之人?可你说你的曲子只送给他一人当年他当真未曾活下来吗?”


    “那样的遗体人不可能起死回生但我的曲子的确只送给了他除了他我想不出还有谁带着曲子杀我若是他、若是他倒也罢了我不配做他的老师……”


    林牧之说着哽咽起来姜离秀眉紧拧道:“他家里还有什么人?”


    林牧之艰难道:“我只见过他的叔父又听他自己说母亲常年卧病在床父亲是跑江湖的手艺人一年见不上一回大抵提起家境多有难堪他数次欲言又止我也不会深问便也只知道这些了……”


    姜离不禁道:“他没有其他兄弟?他的父亲是哪般手艺人?”


    书院内学子多为年轻人而凶手连续谋害三人能凿石柱能开三石弓还能将人肢解实在不像多病体弱之人那嫌疑便落在其父兄身上了。


    林牧之迟疑道:“我记得他的叔父有个儿子比他大了一岁但那孩子不擅做文章是做苦功的他时常感叹堂兄把读书的机会给了他二人感情如亲兄弟


    走江湖的手艺人一年见不上一回还会吹笛的确像是与杂戏班子有关。


    姜离道:“他父亲如今至少也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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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岁了那位堂兄则刚满十八


    ,他当年不是寄宿在叔父家中吗?或许你教了他曲子之后他又教给了堂兄?


    林牧之涩然道:“或许吧,那半年他没见过他父亲……


    话说至此,窗外已是天色微明,釉蓝的天穹映出灰蒙蒙的晨雾,愈发令屋子里的气氛窒闷沉重,裴晏先吩咐九思:“先带人去后窗竹林里仔细探查,看有无脚印痕迹。


    九思应声而去,裴晏又问林牧之,“付宗源知道前后因果,那袁家之人可有参与?


    林牧之凄然道:“袁家也是麟州望族,如何会不知?若不知,也不会让袁焱装病来长安念书了——


    裴晏这时问至关键处,“那付宗源可见过他叔父一家?


    林牧之眼底闪过厌恶,凉声道:“连我都专门来见,更何况是他家里人呢?


    裴晏微微颔首,转身便朝外走,姜离令怀夕留下照看,快步跟了上来,便见裴晏带着十安和几个武卫,出德音楼后直奔听泉轩,他大步流星过走廊,到了付宗源住的厢房之前,对十安点了点头。


    十安转身,抬手,重重拍门——


    突兀的拍门声似惊雷炸响,付宗源屋内传来动静,楼上楼下的厢房内也生出响动。


    “是谁如此无礼?!


    付宗源在里头喝问一句,下一刻门扉打开,是付氏家仆来开了门。


    “裴世子?您这么早怎么来了?


    家仆惊讶一句,屋内付宗源披散着头发,披着一件外袍走了出来,裴晏这时大步进门,开门见山问:“付大人,你可见过麟州书院学子范长佑之叔父一家?!


    他目光凌厉,字字铮然,付宗源听来只觉耳畔轰然一声,身子都晃了一晃,“你……什么麟州学子?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裴晏剑眸半狭,“你当真不知情?


    付宗源挺起背脊,毫不心虚道:“裴世子,我如今是受害者家属,不是你狱中犯人!我说不知便是不知,你非是不信我也没法子,我只知怀瑾凄惨死在书院内,已过了三天了,若还是没个说法,那我便去陛下面前喊冤!!


    付宗源一席话掷地有声,显得尤其大义凛然,裴晏死盯他一瞬,面无表情道:“来人,把付宗源给我拿下候审——


    十安几人应声而上,付宗源还未反应过来,双手便被反剪在后,那付家忠仆想上前护主,也被一个武卫拿了住。


    付宗源眼瞪如铃,气得话都说不出,“你……你、你,我是陛下亲封的从三品朝廷命官,你便是大理寺少卿、裴国公世子,你无凭无由,也不当如此待我


    !裴鹤臣,你好大的胆子,待到了陛下跟前我定——”


    “谁说无凭无由?我大理寺治你个徇私包庇、藐视王法之罪,可有了凭由?”裴晏断然反讥,又喝道:“除他革带,带去讲堂听审!”


    话音落地,付宗源腰间玉带被卸,衣衫不整地被押了出去。


    “裴鹤臣!你好生大胆!你竟敢污蔑我堂堂吏部侍郎,你以为陛下能准许你如此妄为吗?裴鹤臣——”


    付宗源头发披散,双臂更是剧痛,他被押解而出,边走边骂,这动静不小,立刻惊得上下之人都探出了头,薛琦动作最快,出门见此场面,下巴差点落在地上,忙上来劝道:“鹤……世子啊,这是做什么?这可使不得啊!”


    裴晏哪里理他,径直出院门往讲堂而去。


    待至讲堂,付宗源已被押站堂中,他恼羞成怒地瞪着裴晏,“裴鹤臣,你不知从何处听来了风言风语,就如此对待我这个从三品侍郎!你大理寺治罪难道就这般毫无证据?!真是岂有此理……薛中丞!柳侯!请你们来评评理,堂堂传道授业之地,到底是谁藐视王法?我分明是受害者亲属,他大理寺怎能如此待我——”


    随着付宗源不甘的控诉,堂外陆陆续续来了多人,薛琦几人在前,连方青晔都得了消息赶了过来,他震惊道:“鹤臣!这是怎么回事啊!”


    天边已是鱼肚灰白,一片山雾晨曦之中,学舍楼上也传来惊慌议论之声,脚步声纷杂,有更多人围了过来——


    裴晏冷冰冰地盯着付宗源,“你不交代,是要我当着这么多人审你吗?”


    付宗源眼皮狂跳,看着门外出现了不少学子,他又是愤怒又是忌惮,嘴唇抖动之间,竟是骂也骂不出,认也难认罪,而就在这堂中相持不下之时,守门的斋夫从外头快步跑了进来,喊道:“院监!袁将军到了——”


    此言一出,众人神色微变后也不觉意外,去长安报信之人已经走了一日,按脚程推算,袁兴武也应该到了。


    随着众人目光往二门看去,便见一个器宇轩昂的中年男子大步进了门,此人剑眉入鬓,宽肩长臂,威势慑人,正是神策军左营大将军袁兴武,在他身后跟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公子,正是其子袁航。


    “袁将军来了——”


    柳明程和高从章站在外围,先朝前迎出几步,便见袁兴武快步走过中庭,先对他们拱了拱手,而后一脸疑问地看着这几十人聚在门口的场面,“柳侯,高兄,这是在做什么?”


    “济苍兄!快来为我做主!”


    隔着人群,付宗源痛苦的喊叫从堂内传了出来,门口的人群连忙散开,正露出狼狈不堪的付宗源,众人看看袁兴武,再看看裴晏,皆不知眼下如何收场。


    袁兴武愣了愣,抬步进得讲堂来,付宗源见状似找到了靠山,立刻道:“济苍兄,你已经知道了吧?怀瑾和袁焱两个孩子在这书院内被歹人害死了,我是怀瑾的父亲,本该得到安抚,可裴鹤臣他、他不抓歹人,竟用些四五不沾的旧事来治我的罪!便是陛下治我们之罪,都要有个人证物证,可他裴鹤臣却——”


    裴晏站在主位,目光冷峻,袁兴武立于门口渐渐听明白过来,未等付宗源说完,他忽地一叹,又哀伤地看向付宗源道:“敏德兄,事到如今,也该让一切真相大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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