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二十九章

作品:《让他降落

    当天晚上做的时候杨君鸿又咬了江屿的锁骨,有些凶。江屿觉得痛,除此之外,他还被杨君鸿的手臂紧紧抱在怀里。


    杨君鸿抱得那么紧,好像要把他嵌进肉里,江屿感到骨头都在疼,几乎难以呼吸,但他莫名又感觉很安全,于是也抬手抱住杨君鸿。


    他不想发出声音,牙齿紧紧咬住杨君鸿的肩,。


    结束之后谁都没说话,江屿感到杨君鸿的手指插在他湿漉漉的发间,像梳子一样有一下没一下地弄着他的头发玩。


    后来他就闭上眼睛,半梦半醒的时候听到杨君鸿说“明天吃臊子面别忘了”。


    第二天江屿到医院时候,马晓雨已经来了。江屿有些惊讶,问她怎么不在家休息。马晓雨只摇摇头,然后对他说:“江老师,我想跟着你学东西。”


    江屿看她一会儿,说道:“主任跟我说过了,以后你和周国栋都跟着我。待会儿你要是有时间,我给你们俩开个小会说点事。”


    前一天下午顾欣仁已经来宣布了马晓雨改跟江屿的事,江屿那时不在,不知道顾欣仁怎么说的,不过她的说法是一回事,别人怎么想又是另外一回事,私下里没少议论。


    等上午忙得差不多,江屿把周国栋和马晓雨叫到一间空着的小会议室,跟马晓雨说了一下自己带学生的习惯,平时会交代她做哪些事情,马晓雨记得很认真,周国栋早就听过了,拿根笔装装样子,江屿看他的时候他才低头写。


    其实这些话江屿也主要是说给马晓雨听的,周国栋不过被拉来充数。


    江屿又问马晓雨有没有什么问题,马晓雨说没有,他便最后说道:“有问题可以问周国栋,也可以随时找我,我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但有些话我也得说在前面,我对待你们会很严厉。”


    江屿说完就走了,小会议室里就剩周国栋和马晓雨。周国栋比较外放,主动说道:“你别听江老师这么说,他严厉也是为咱们好,其实私底下他人可好了,比那个张家安好一千倍一万倍。”


    听到张家安名字,马晓雨抿了一下嘴唇,紧接着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来,“嗯,我知道了。”


    江屿回去办公室,刚一进去就看到张家安来了,柳熙正靠在他桌子旁边,两人小声说着话。


    见到江屿,柳熙停下来,站直身体拍拍张家安的肩膀,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走了出去,而张家安则看着江屿冷哼一声,把桌面上的文件摔得怦怦响,像是借此发泄内心的不满。


    江屿没有搭理他,要是以前他估计会息事宁人,最起码表面上要一团和气,不要撕破脸,但一来张家安触及到了他的底线,他曾经经历过,所以才会倍感恶心。二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杨君鸿那一番话给了他底气,他想张家安要是再敢得瑟,他就让杨君鸿把医院拆了,然后盖一栋新的让他当院长,想解雇谁就解雇谁。


    这样一想果然很爽,江屿在心里默默想,难怪那么多人喜欢看爽文,想想就觉得痛快。


    柳熙很快回来了,见江屿在笑,又问:“江医生心情不错嘛,果然人逢喜事。”


    江屿知道她又开始了,微微笑了笑,说道:“没喜事我就不能高兴了,笑也是一天哭也是一天,还不如笑呢。柳医生你也应该多笑,你笑起来很好看。”


    这句话说得柳熙愣了一下,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听别人夸自己,她脸有些红,手背贴在脸上说道:“真的啊。”


    江屿笑着对她说:“是啊。”


    之后,江屿带着周国栋和马晓雨去了一趟病房,然后跟顾欣仁去参加了一个跨科室的联合会诊,结束的时候已经六点多了,他跟在顾欣仁后面从会议室出去,走到半路顾欣仁被脑外主任李勤叫住,两人又继续刚才的讨论。


    江屿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没过两分钟又看一遍。


    顾欣仁注意到,问:“有事?“


    江屿“啊”了一声,抬头说道:“嗯,是,家里有点事。”


    顾欣仁没细问,说:“有事就先走吧。”


    江屿迅速地回办公室换衣服,再一看时间都六点半了。


    他上次加了猪肉铺老板的微信,老板在微信上说肉给他留好了,问他还要不要。江屿边快步往停车场走边发语音说要,他马上就到,退出来之后又点开杨君鸿的号码。


    杨君鸿这一天倒是消停,一整天没来消息,江屿拇指在手机边缘上下滑动着,想了想还是从通话界面退了出来。


    他先去菜场,拿上了老板给他留的后腿肉,又去卤菜店买了几个凉菜,往家去的路上接到了耿楠的电话。


    江屿有些意外,接通之后耿楠在那头说了声“江先生?”,确认是江屿本人之后他才说道:“杨总让我跟您说一声,他要出差。”


    江屿愣了一下,恰好路口红灯,他踩下刹车,等车停稳之后问:“出差?”


    耿楠那头背景听起来乱糟糟的,有各种说话的声音,江屿听到他说:“临时决定的,本来是江副总负责的项目,但江副总现在情况特殊,所以杨董就让杨总去了。”


    江海澜现在怀孕,的确不能操劳。江屿沉默一小会儿,问:“杨君鸿呢?”


    耿楠回答道:“杨总现在在杨董办公室,我们刚刚才开完会,杨总跟杨董进办公室之前特意叮嘱我先给你打个电话。”


    这条路口红灯时间有六十多秒,江屿看那闪烁的倒计时数字,沉默了大约十几秒才问:“去哪儿啊?”


    耿楠说:“去新西兰,今晚的航班。”


    江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头有人叫了一声“耿助理”,耿楠应了一句,很快又回头问江屿:“您还有什么想问或者想说的吗?”


    江屿想他该说什么呢,他说:“没有了。”


    电话挂断之后,江屿把手机扔到了旁边的副驾上,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眼睛看着前方,神情却是放空的,跟失了魂似的,连变灯都没察觉,还是后车鸣笛催促他才回魂,开车穿过了路口。


    车停在单元楼下,几个不大的孩子在踢足球,还有早早吃过晚饭的老人在健身器材上锻炼。


    其中有一个就住江屿的二楼,就是那个快递纸箱从来不扔就在门口堆着,等收破烂的什么时候来再卖掉的大爷,江屿不知道他全名,只知道他姓曹。


    曹大爷为人其实挺不错,江屿在这里住了几年跟他也熟,知道他把卖破烂的钱都买了吃的喂这附近几个小区的流浪猫狗,于是他也一直没说什么,平时见面都会打招呼。


    曹大爷问他说“下班啦”,江屿笑着应了一声,提着菜进了楼道里。


    刚才拎着走出菜场的时候还没感觉,这会儿他就觉得手里几个塑料袋沉甸甸的勒得手疼,他到底是买了多少啊。


    揣着这个问题他打开了门,站在玄关把东西放在柜子上,正准备换鞋的时候手机又响了。


    杨君鸿给他打来电话。


    接听之后,杨君鸿问他在哪里。


    “我还在医院呢,晚上有点事。”江屿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说,他站在玄关没有动,拖鞋刚换一只,另一只脚上还穿着皮鞋,听着手机另一头杨君鸿的声音。


    杨君鸿语速很快,说道:“耿楠跟你说了吧,我得临时出差。”


    “嗯。”江屿垂下眼,柜子上有块漆掉了,他无意识地伸手扣了一下。


    这句话过后,他听那头有人问“耿助理,T2还是T3”,紧接着耿楠的声音响起,说“T3”。


    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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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屿于是问:“你在车上啊?”


    “嗯,”杨君鸿说,“往机场去了。”


    听他语气带着怨气,似乎有些不爽,大概被安排临时出去这一趟差非常不情愿。


    江屿想杨君鸿这么忙,估计是没时间惦记吃面条了,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你晚饭怎么吃?”


    杨君鸿说:“机场随便吃点。”紧接着又跟一句:“难吃死了。”


    江屿自己都没察觉地笑了一下,还想问杨君鸿什么时候回来,但出口的那一瞬间忍住了,他觉得不合适,只说道:“那你赶紧去吧。”


    说完他就准备挂电话,杨君鸿忽然喊他:“江屿。”


    杨君鸿声音其实挺好听的,低沉悦耳,带点淡淡的磁性,每次叫他名字的时候,江屿就会感到耳蜗里的每一个细胞都被撩动了,一直传导到他的心脏,有点酥有点麻。


    杨君鸿说:“我顶多一周就回来。”


    江屿抓紧了手机,很轻地嗯了一声。声音太轻了,他怀疑杨君鸿根本没听到。


    “行了不说了。”杨君鸿对他说,“赶紧忙完回家,去陪我儿子。”


    他不等江屿再说就挂了电话。


    江屿愣了一会儿想什么儿子,等他换好另一只拖鞋走到客厅,看到懒洋洋趴在沙发上的小鱼干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小鱼干见他打完电话,伸了个懒腰从沙发跳下来,先围着他转了一圈,然后跑到角落的柜子上伸出爪子挠门,嘴里还急切地喵喵叫唤,江屿知道这是它想吃罐罐了。


    那个柜子就是江屿用来搁猫粮和罐头的,他走过去的时候还在想小鱼干罐头快吃光了,要不要让它坚持一下等年中打折的时候再买点,谁知道打开柜子一看,里面整整齐齐码了好几排罐头。


    这个家除了他就只有杨君鸿,不是他买的那就只能是杨君鸿,杨君鸿什么时候拿来这么多罐头他都不知道。江屿拿出一个看了看,是个国外牌子,一个罐头就要好几十。


    小鱼干伸直了头往前凑,被江屿抓住翻了个身肚皮朝上。江屿抓住它的爪子质问它:“就因为这几个罐头你就认贼作父了?”


    小鱼干懵懂地看着江屿,嗲嗲地喵了一声。


    江屿还是给它开了个罐头,小鱼干吃罐头的时候,他进厨房给自己下碗白水面,就着吃了点凉菜,那块后腿肉则冻了起来。


    凉菜是按杨君鸿饭量买的,江屿吃到撑也不过只消灭一小半,剩下的只能倒掉。


    他洗了个澡,从浴室走出来站在客厅擦头发的时候,突然产生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他把房间里所有灯都打开,四下环顾,竟觉得有点空荡荡的,在这个他住了五年的一室一厅的房子里,他头一次产生这种感觉。


    江屿感觉有点乱,又或者是他心里有点乱,想借整理房间来理顺自己的心情,但他很快发现并不能起作用。


    沙发上有杨君鸿的衬衫领带,电脑桌上有他喝水的杯子,玄关有他一只拖鞋,另一只被小鱼干叼到了阳台上,江屿弯腰捡起来,一抬头,头顶还晒着杨君鸿的内裤和袜子。


    等江屿把阳台衣服收下来,叠好了收进衣柜的时候才发现,柜子里一半都是杨君鸿的衬衫西裤,和他平时穿的衣服混在一起,几乎很难区分是谁的。


    江屿关上柜子往外走,想在书架上找本书,结果发现书架上他的那些医学书里混进去两本商业类的书,他都不知道杨君鸿什么时候塞进去的。


    屋子里处处都是杨君鸿的痕迹,很多东西江屿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拿过来的。


    这种状态叫他联想到一个词——情侣。


    当这两个字眼从脑海中划过的那一瞬间,江屿猛地怔在原地,半天都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