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不学习,那就等着被抓吧
作品:《崽在凶案现场看到弹幕后》 “你连受力分析都不会,也敢胡诌砍人?!”
巡尉:???
他被这忽如其来的质疑声,问得有些发懵。
什么叫“也敢胡诌砍人”?
老子是真砍人!
有什么不敢的?
巡尉抱着伤腿,面色一沉:“我乃兵马司巡尉,奉命巡查街道,如今伤了腿还配合你们询问,不过是看在同僚的面子上。”他很是不满,“你们大理寺查案,竟让一个不知哪里来的小娃娃随口胡言?”
抱着爹爹大腿躲在牛捕头身后的小昭昭,眼睛都瞪圆了,气呼呼地说:“我才没有随口胡言!”
小孩几乎要跳起来,冲到那巡尉面前,与他对峙!
然后……就被抓住了。
“谁拎我!”狄昭昭声音都凶巴巴的,扭着小脑袋去看谁偷袭他。
小孩两条小短腿在空中蹬啊蹬,跟踩着风火轮似的,都蹬出残影了,扭着小身体要下地。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和他理论!”
他要捍卫水枪的尊严,捍卫受力分析图的尊严!
巡尉视线死角的一处小单间。
狄寺丞、牛捕头、安录事,三人的目光,都不由落在小短腿蹬得虎虎生风的小昭昭身上。
牛捕头两只手稳稳地放下狄昭昭,双手还小心在身后护着,等小孩站稳了,才收回去。
然后,他就以武术中闪躲的敏锐步伐,两大跨步嗖得一下移动到这间屋子门口,面色严肃正直。
仿佛刚刚收到狄寺丞命令,做了坏事的人不是他。
狄昭昭屈膝,用力蹬腿,嗖的一百八十度转身一跳,去看身后的人,那小眼神可用力了。
同时脆声:“谁?”
结果他背后没有人!
小眼神狐疑地去瞅屋里的几个大人,左看看、右看看。
狄寺丞面色镇定,状若无事,问道:“昭哥儿给祖父说说看,方才为何说那番话?”
受力分析?作为一名不谙此道的文科生,狄寺丞分明记得,那好像是给工部锻造器具用的,是一种如同线尺一般的工具。
狄昭昭立马被“抓坏人”拉回了神,立马就不去想谁拎得他了。
“受力分析,”他仰着小脑袋,也有点着急地比划咻
咻的水流:“就是、就是受力分析啊!”
其实小昭昭也还有点懵懵的,不知道怎么看到地上的血,看到关公碎画中那道飞溅的血红长条,脑子里就浮现玩水枪时的画面。
横着飞的水、斜向上飞的水、转着圈飞的水……不同的水落到地上的形状都不一样!
再听巡尉一说,听他描述的动作和姿势,和他小脑袋里想的“咻—”“咻—”的红色水流,根本就对不上啊!
不是一点点对不上,是根本一点都对不上!
总之,就是不对!
狄昭昭一通比划完,又觉得没有说服力,赶紧去看狄先裕:“爹爹,你说是吧?”
小孩眼巴巴的,满是渴望得到支持的期盼:“是吧!”
咸鱼:“……”
他只是一条无辜的咸鱼啊!
狄先裕其实也有点懵,他怎么又出现在现场了?说好了不来大理寺呢?
哪个混蛋传的消息?讲不讲一点基本法啊。
尽管如此,但狄先裕还是愁啊,愁的是他还真知道血迹可以看出很多东西,还知道血迹可以查dna呢,那电视剧里都这么演!
什么某主角法医不务正业的不看尸体,去看现场,什么名侦探柯南……
除了九年义务教育刻骨铭心,他脑子里到底有多少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奇奇怪怪的东西啊?
眼瞅着人有问题,他爹还在查这么危险的事,他总不能昧着良心说不知道,说小孩都是胡说吧?
狄先裕心痛,心痛到捂着胸口说:“是的。”
他目光悲切的看向狄寺丞,心里几乎在呐喊了:爹啊——你知道咸鱼为你付出了什么吗?!都说让你且战且退了,非要冲那么勇做什么啊啊啊啊!!!
他都怀疑,是不是他爹和他崽联合起手来坑他了。
都开始说了,狄先裕也不介意多说点了,他试图把这个事塑造得简单点:“其实还蛮好想的,血的轨迹,都是人造成的,不同的动作到地上的血迹都不一样,可以反过来推测人的动作。”
狄先裕这么说,大家就都懂了。
门口的牛捕头都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个啊,咱也用得多。竖着拉一刀和对着捅一刀,那血也不一样。”
血这种东西,大理寺差役们可见的多了。
没了唬人的“某某分析”头衔就像是没了“咱们的水中富含一氧化二氢”的宣传广告一样威慑力一下就下来了。
——不就是水吗!
——不就是看个血吗?
但狄昭昭用的显然不只是唬人的头衔那么简单他是有真东西的!
狄昭昭兴奋地原地蹦跶小手指着外头的装好人的巡尉说:“所以那个人在撒谎啊!!”
那小表情就像是在外头被欺负了的小老虎回家跟大老虎们嗷呜嗷呜告完状兴奋的蹦跶就等大老虎去给他撑腰呢!
他这一说门口刚刚松了一口气的牛捕头又愣住了。
还特意往外头台阶那里多看了好几眼。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他也懂但是他怎么就没觉得那台阶上的血渍有什么问题?
难道不是好好的一滩血在那里吗?
这会儿还是之前看过小孩笔记的咸鱼有经验。
他从安录事那儿要来纸笔
“好!”狄昭昭一口应下顺手就画了个火柴人火柴人手里还拿着火柴棍似乎在比划招式。
然后咻一条飞溅的血咻又一条飞溅的血……活像是咸鱼那日勾得崽无心学习的亮闪闪飞射水线一样。
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颜色不对这世上可没有黑色的血。
哼哧哼哧画完。
狄昭昭举着他的“火柴人砍人飙血图”指着上面的受力分析箭头说:“你们看要是别人砍他他来挡。无论他怎么挡、怎么动都会产生这几个方向的力……”
狄先裕也忍不住好奇地探头去瞧听着听着忍不住点点头。
好像是怎么回事!
连他都听懂了正入迷还指着那条只有向下的重力的血迹说:“这样完全不受外力的血滴不就跟下雨一样?滴在地上是圆的一滴要是够高的话砸下来够重还会四周溅一点点。”
狄昭昭小鸡嘬米似地点头:“没错没错!”
他不仅在小本子上写写画画说到激动着急的时候直接“呼呼哈嘿”的小胳膊小腿比划:“你们想啊!这样斜向上挡一下嘿哈那血不就咻的一下朝这个方向……”
小
昭昭着急的,都恨不得把他的玩具水枪拿过来现场做演示了!
牛捕头听得懵懵的。
感觉好像是这样,又对那一通受力分析感到头晕。
他甚至觉得,血知道自己这么被琢磨,多半也要头晕了吧?
狄寺丞强一点。
他若有所思:“血竟也可以做受力分析?还能分析运动过程,和具体的落地形状。”
不是没有人总结过这个。
甚至大理寺很多师徒传承,传承的就是这些经验,天下衙门捕头代代师徒相传,传的不都是这些?
但都没狄昭昭今天讲的细致入微,似乎深入了问题根本,形成了一套通用的逻辑。
狄寺丞脑海里思绪百转千回。
不过还是很快回到了当下,他问:“你俩可有把握,将外头那巡尉所说虚言,都辨别出来?”
若能把人钉死,就此再不放出去才好,要是不能……狄寺丞看了一眼还小的孙儿,若是不能,还是谨慎些为好。
狄昭昭还记得刚刚被说“胡言”呢,小拳头捏紧,气势汹汹道:“有把握!”
“那人根本不懂受力分析,我才不怕他,哼!”
狄先裕:“……”
儿啊,这不是受不受力、分不分析的问题啊!
人是货真价实的、拿武器砍人啊!
咸鱼心里正哀嚎,就见他爹看向他,眼神还有些期待。
咸鱼:?
狄寺丞其实是想儿子有这本事的,怎么说也是个大高个,还是个成年男子。
但看着咸鱼躲闪的眼神,心虚望天的模样,他恨铁不成钢的剜了他一眼。
***
狄寺丞做了点简单的布置。
大理寺的差役悄无声息的把出口都堵死,把持着所有可能逃窜的方位。
又简单找了个视线死角,隔开巡尉的视线,并派了牛捕头带上几个差役守着小昭昭。
安录事照例询问:“继续说说吧,你看到的、听到的、还有进入这赌坊后院之后所有的细节。”语气相比刚刚,从淡淡的怀疑,已经带上了点质问的严肃。
巡尉并非心粗之人,否则也不会被派留下做探底的活。
注意到大理寺差役的包围站位,狄寺丞的表情,还有安录事讯问的
语气,巡尉暗自咽了口唾沫。
他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他目光隐晦的扫过一圈,试图找个破绽的口子,最后竟找不到一个,只能强行按捺住心中波动,开口道:“我正好巡逻到这条街,看到有……
他起初讲得还算真实,但一开始讲他进入赌坊后院的情况,狄昭昭就开始察觉到不对了。
“也许是看到我的衣服,那个躺着的赌坊打手还朝我挥手求救,他手上都满是血……
巡尉镇定自若地说出这套提前编好的说辞,表情惋惜又带点没救下人的遗憾自责,很是正派。
其实这人就是他亲自砍倒的。
他语气很镇定,这套说辞细节很足,他记得也熟,经得起拷问。若是问说辞之外的,就说没注意,忘记了,绝不会出现前后矛盾,措辞不一致的情况。
他被派来探查大理寺到底查到多少细节,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他是飞快的激动挥手,还是慢慢的挥手?安录事在狄昭昭的授意下补充追问细节。
巡尉想了一下道:“我感觉他快不行了,手上没什么力气,不快不慢的挥了一下。
“你骗人!狄昭昭脑袋里简单画了个受力分析的图,想出血是怎么飞的,对应到玩过的水枪喷出类似形状的水流,他信誓旦旦:
“要是那人躺着,抬手不快地挥舞了一下,还满手血,周围会有小蝌蚪一样的椭圆带尾巴血点。
巡尉:?
哪来的小屁孩,凭什么你说像小蝌蚪就是小蝌蚪?
那是老子砍出来的血!
老子还说像蚯蚓呢!
哦,不对,是编的。
身材威武,长相正派的巡尉,脑子卡壳了一下。
但他还是底气十足,因为在他眼里,那血糊啦茬的痕迹,还不是他想砍成什么样,就砍成什么样?
“你懂什么?听你的声音,你怕是架都没打过吧?
“你才不懂!没什么骂人经验、也没什么脏话贮备的小昭昭,只能干巴巴地说:“你连受力分析都不懂,还敢打架,还敢见血?
他还努力让自己小口气轻蔑:“哼!
两人都觉得对方不可理
喻鸡同鸭讲。
但形势比人强。
小老虎背后有一群大老虎给撑腰呢!
狄寺丞对巡尉的说辞不予采信并勒令他交代实情。
周围差役的表情都凶狠起来像是在看不老实交代还隐藏着重大案件的嫌犯。
巡尉喉结不断滚动脑子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运转在纠结了一会儿“直接抵赖不开口”还是再尝试一下中选择了后者。
他在巡尉这个位置已经有些年头了若是这把博成功了
然后就迎来了来自小昭昭的连环暴击。
小昭昭前阵子才观摩了好几场审讯正是兴致勃勃的时期。
他还幻想过自己审案会是什么样这会儿也不顾对方看不看得到自顾自地学着祖父小脸严肃表情认真微微皱着小眉头。
就用这样可爱的小表情用尚且稚嫩的嗓音十分硬核地揭穿道:
“你又骗人!我都说你根本不懂受力分析吧这个……”
“大骗子!斜向下的力出现的甩尾不是这样的……”
……
“你怎么笨笨的?刚刚都说过了这样飞溅过去会是细长的……”
巡尉已经在审讯下彻底茫然了。
脑子都被打断得一卡一卡的。
要是单纯被没见过血的小屁孩胡乱打断他顶多是恼火。
但最关键的是他但凡来一句真的还真的就不被打断了!
然后小心翼翼比着地上的血迹稍微编造几句五句里有三句都能被戳穿???
巡尉脑子里忍不住浮现出最初听到的那句又响又脆中气十足的小孩声音“连受力分析都不懂还敢砍人?”
天杀的受力分析到底是个啥玩意?
没它还不能砍人了?
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
砍人就是砍人一刀下去痛痛快快简单直接哪里需要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谁能想到有朝一日他砍人都要念书了?学这个什么狗屁分析?
巡尉下意识看向大理寺把守着各条路线的差役。
他们可是同类人都是靠身板和力气吃饭
的。
大理寺差役:“……”
其实吧,大理寺差役也听得脑袋嗡嗡的,脑门上也不断冒着问号,腰间握刀的手都下意识捏紧,忍不住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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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人生——当年习武的时候,也没人跟他们说要学这个啊?
但是不管怎么说,也不能在嫌犯面前露怯,打自家人的脸吧?
于是一个个大理寺差役都挺直腰杆,正气凛然,眼神透着一股天然的威压和自然,怎么看都像是在蔑视着说:“不学受力分析?这点本事没有,还好意思出来砍人?”
那挺起的胸膛,好像他们一个个都会,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一样。
巡尉看了一圈,本想找找安慰,结果眼前一阵阵发黑。
“满嘴谎话,可疑之极。”狄寺丞横眉,冷目挥手:“带走!”
狄昭昭高兴了。
他高兴地哒哒哒蹦跶出来,看大理寺的差役们,仰着头兴奋地问:“大家都觉得我说的没错,对吧?”小孩有点战斗胜利的小骄傲,微昂着小下巴,“不学习,还砍人,那就等着被抓吧!”
被问的差役:“……”
不远处重新开始忙活的差役,听到这问话,不自然的偷偷转了个身,拿屁股对着小孩,干活干得更卖力了,装也装成很忙碌的样子。
押着那名巡尉离开的差役,脚步不由加快,手上力气也不自觉加重,脚步匆匆,好似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
受力分析?开什么玩笑!
幸好他们习武是当了差役,要不这世道,砍人都要先学这个什么鬼分析了???
***
凛冬将至。
百姓高兴地准备过春节,沿街都贴上了红对联,还有的挂上了红灯笼。
“王婶,买刀肉回去过年?今儿这肉好。”
“李伯,给孙女买根红头绳,喜庆!”
百姓对朝堂形势紧张一无所觉,还在热热闹闹地准备过春节。
准备些好肉好菜,添置点新衣服新鞋子……忙碌又充实的打点着各家的小日子,满心欢喜地迎接新的一年,盼着明年日子能更好。
狄府。
这座不大不小的府邸,同样被狄寺丞保护得很好,朝堂中的暗流,几方势力风云涌动,都没能扰了狄府的宁静。
狄家除了唐管家,无人
知狄寺丞替换了几个门口的护卫,还有门外的暗中巡逻的岗哨。
还小的狄昭昭,也有点小苦恼。
祖父说今年冬天太冷了,小孩子身体不好,要待在家里才不容易生病。
屋子里,烧炭烧得暖烘烘的,小孩就和爹爹一起坐在待客小憩用的罗汉床上,中间摆了一张小几。
小几上,还摆点了烤栗子、烤果品,屋子里环绕着令人心安的香甜软糯气息。
狄昭昭小手捧着一个微烫的烤栗子,边剥边捂手,“爹爹,你说祖父在做什么呀?
狄先裕有点担心,又百无聊赖的翻面前的书,“这我哪知道?我不是也和你一样,好久没出门了。
狄昭昭小口小口的给手里的栗子吹气,等温度差不多了,才一口吃到嘴里,又软又糯,小孩眼睛都幸福得眯起来。
“可是爹爹你不是昨晚才去见祖父了吗?狄昭昭吃完,好奇的看向爹爹问。
狄先裕哑然,他总不能说,他不仅什么都没问到,什么也没劝成功,反而今天被送了一摞书吧?
他都多久没收到他爹布置的功课了?这绝对是他爹嫌他烦了,拿书来打发他走远点,别有事没事去书房打扰人做事。
狄先裕很是悲伤的转移话题道:“咱们来看看书好吧。
“好呀!
狄先裕也不知道是什么书,他拿起一本,带着悲愤的心情翻开。
狄昭昭小手一指:“爹,里面有竹叶书签。
“还有书签?狄先裕翻到夹着竹叶书签的这一页,微愣。
这是一本史书,咸鱼也不知道是正史还是野史,但被夹了书签的这一页,赫然记载着前朝有关私铸铜钱的一段历史。
始终都保有小市民思想,高喊着且战且退的狄先裕,最近一直暗搓搓劝狄寺丞别太较真了,差不多就算了,会不会太危险……
狄昭昭见爹爹不说话了,小脑袋杵过去,眼睛亮亮地写满好奇:“书上讲了什么呀?爹爹你都看呆了?
狄先裕把小孩抱到怀里,搂着像是小暖炉一样的昭昭,感受着尤为好抱的手感,心慢慢踏实下来。他缓缓道:“书上讲了一段历史发生的故事。
父子俩坐在烧着炭的暖和屋子里,
吃着热腾腾的栗子和零嘴,读的却是一段段冰冷的历史。
“这本书上说,武侯君发不出军饷了,便私铸钱币发给底层的士兵……百姓手中的钱就不值钱了,相当于所有百姓都要更辛苦的干活,帮武侯君供养他的军队……”
“钱越造越多,原本十文一斤的粮食,涨到三十文,四十文,柴米油盐皆如此……百姓只得拼命干活,却发现无论如何也养不活老幼,甚至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狄寺丞送来的书每一本都夹了书签,书签那页多半讲了有关私铸钱币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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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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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百姓疾苦、到社稷动荡,再到战火四起,百姓颠沛流离,死伤无数……
一本本看完,狄先裕心里忽然有一股被堵住的、酸酸涩涩的感觉。
世界上有他这样高喊着且战且退的咸鱼,害怕风险、畏惧困难、生怕被风波席卷到一点。
也有人站在黑暗的最前方,发着光。
***
“爹爹,你怎么了?”
被抱着的小昭昭,扭着小身体仰头看爹爹,小胳膊努力回抱住好像变得灰扑扑的爹爹。
小手拍拍他的背,稚嫩的小嗓音特别有办法的安慰:“爹爹不是常说,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所以每天都要高高兴兴吗?”
忽然被当小孩一样拍背、摸头的狄先裕:???
“胆子肥了,敢摸爹爹的头?”狄先裕伸手捏捏小孩的脸,乐天派的他被小孩这么一闹,瞬间想开了,脸上又重新染上乐呵呵的笑容。
反正他就是一条咸鱼,能力在这儿了,再怎么扑腾,也翻不起大浪来,顶多变成一条猝死的咸鱼。
但他也有可以做的事!
狄先裕偷偷打开自己的小金库,悄咪咪清点了一遍。
他不禁点点头,很不错,鼓鼓的!
一直跟在爹爹旁边的小昭昭,探头进来,美滋滋道:“爹爹你有好多钱呀,祖父知道了肯定很开心~”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你是不是又背着你爹我干坏事了?”狄先裕用怀疑的眼神瞅小昭昭。
“没有呀!”狄昭昭小脸单纯,还特别理直气壮地用“我只是跟祖父说”开头,把上次的事告诉爹爹。
在小孩眼里,他们都是一家人,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