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羽……你，你没死……？”


    散兵看着面前的陈锋真容，有些不可相信的后退一步。


    心中开始感到高兴。


    是为自己几百年前的友人还未死去，而感到发自内心开心。


    是他救了自己。


    是他收留自己在踏鞴砂，教自己锻器技巧。


    是他说自己人类与人偶也有相似之处。


    但很快，这份高兴，便转化为愤怒，不解，以及……怨气。


    “哈哈，哈哈哈哈！”散兵面庞扭曲到了一定程度，不怒反笑，“丹羽，几百年前，你早该死去……”


    “现在，又出现在我面前，是什么意思？”


    “背叛我的人是你，让踏鞴砂毁了的，还是你！”


    “我背叛了你？”陈锋忽然间将脸凑到散兵面前，目光对视，“噢，当你从炉心出来时，你做了什么？”


    “你只是拿着属于我的心脏，嫌弃的将他扔在地上，并且用脚踩爆。”


    散兵的反应更加激烈:“你的心脏？等等，你不是畏罪潜逃了？！”


    “叛逃？呵哈哈哈。”陈锋摇了摇头，重新戴上了面具，“真是可怜，连真相都不知道，却在那里自我无能狂怒……”


    “听好了，在那场事件当中，没有人背叛了你……踏鞴砂发生了意外，只有我一人难逃命运，但……我最后的心脏给了你。”


    “踏鞴砂除外的所有人都是无辜的，而你却杀了他们……”


    “然而就是这样的你，还觉得自己的行为全都是因为有人背叛了你，方才做出此等滔天大罪之事？”


    陈锋在散兵旁边缓缓踱步，用着最严厉的目光审视着他。


    “噢不不不，我始终还是相信，人之初，性本恶，哪怕是一个刚出生的人类婴儿，就算是一张白纸，可若是不加以给予正确引导，婴儿所做之事，尽是恶劣之事……”


    “更何况是你一个这样的人偶？”


    “又或者，你很享受杀死人们的快感吧？”陈锋再次将脸贴到散兵面前，那阴冷的面具质感，让散兵感到全身发凉。


    “回想一下，当时你被背叛的滋味……怒火中烧，一气之下杀了多少人呢？”


    散兵咬牙切齿的看着他。


    “我没有……”


    “你有，你只是为了自己的事而找借口罢了，什么背叛……”陈锋阴沉沉地笑了笑，“要不……把那颗心脏还给我。”


    “要么……神之心交给我，让他来取代我的心脏吧？”


    如果对方真的不是畏罪潜逃，而那颗保护了他从炉心出来的枯萎心脏真是他的……


    那……


    散兵低下了头，进行着头脑风暴。


    “你在犹豫什么？”


    “这些年你所做之事……还不够邪恶么？”


    “成为执行官，你杀了多少无辜之人呢？”


    “够……够了！”散兵有些崩溃的双手抱着大脑。


    “听听吧。”


    陈锋轻声细语着。


    “他们，都在耳边呼唤着你呢。”


    “那些被你杀死的人……”


    “还有我……我的心脏啊，那可是我的心脏……你猜猜人没了心脏会变成什么呢？而我又是因为谁，才变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国崩，你的内心真的不会愧疚……”


    “不会惭愧？”


    一分钟后。


    陈锋扫了眼自己手中的神之心，散发着阵阵耀眼雷芒。


    而身后，却是双手抱着头，跪在地上，情绪已然崩溃的散兵。


    他口中依然念着“放过我、求你们”之类的话语。


    看他这模样，仿佛好像这些年死在他手里的亡者都过来寻仇了。


    尤其是对于他而言最重要的丹羽……位列首位。


    “真是可悲的人偶。”陈锋瞥了眼散兵，随后将刚到手的神之心扔在了他不远处。


    反正目的达到了，到手的神之心，谁也抢不走就是。


    为了不打断博士多托雷的实验进程，也顺便给须弥埋下了伏笔。


    而散兵，见神之心掉落自己面前，连滚带爬的将神之心抓在手里，护在自己身体里。


    “我……不能没了它……”


    “它是我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