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第 76 章
作品:《成为县令夫人以后》 陆笙对红色血河很感兴趣,但再留在黑寨问多半是要被桐吾找去,所以她当即决定直接往永平县赶。
只捡了一个包袱收拾,把重要的信件和武器带上便出发。拐的小马是上次和桐吾去看青崖绝壁云海骑的那一匹。
小马脾气好,陆笙只是稍微哄一哄它就肯跟着走了。
至于为什么要走,因为她完全能想到桐吾后面会问自己什么。桐吾虽然当上了大阿克,但是根本没有准备好,还做不到完全舍弃他应该舍弃的。
虽然人人都是如此贪心,自己也是一样。
小马感受得到她的烦乱,马头不安分地甩一甩,陆笙拍拍它,一夹马腹,四蹄离地,驰骋而去。
虽然常年走镖,但是独自远行的事情很少,陆笙带着一点忐忑的兴奋,像刚携剑闯荡天下的少年人。
奔到到马儿不便再走的路途,陆笙就放它回去,折返之前小马儿拿它的脑袋在陆笙的怀里拱了拱,好像有些不舍得的意思。
陆笙却读得懂它真正的意图,笑着掏出豆饼喂给它。
“吃了就要乖乖回去。”陆笙轻轻刮一下它的耳朵。
它也很听话,吃饱了就动起四蹄沿着来路小跑而去,尖尖的耳朵时不时动一下。
这林子里初夏的白日是热的,但一到晚上却冷得叫人打颤,哪怕有一团火燃烧在陆笙的周围。
过于湿润的新鲜木头在烈火中噼啪作响,声音太密集,几乎像雨水敲打窗棂,水与火竟然在自己的感官里相似相逢,陆笙兀自发笑。
忽然她明白自己为什么冷。
马儿吃了饭,她自己一点也没吃,看到那场面根本没胃口。现在饿了倒是不记得那一瞬,记忆开始涌动,剥离了当时感情,却记得在泉水边听到她们炒菜的声音和香味。
偏偏现在又是夜里,打不到猎,周围也没有河流,不然说不定可以“愿者上钩”。
胡乱思量的时候陆笙听到一声剧烈的响动,动静极大。伴随巨大声响的是无数双翅膀扑棱棱飞过,遮天的鸟影掠过夜空。
陆笙好奇地望一望,但因树木太密无法瞧见。
在林间选了一棵高树准备爬上去瞧瞧的时候,她的心猛然开始绞痛,像金属尖锐扎头了心脏,心脏因为痛苦猛烈收缩,冰凉和刺痛带来强烈排异被收缩而无限放大。
陆笙整个人抱着树上不敢吸气,缓了好一会儿才能动,汗水湿了后背。
冥冥之中似有指引似得,说不清为什么,但陆笙觉得自己必须往那走,必须!
明明她最抗拒这种指引,可是这一刻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手脚。
树林深处已经有点点的萤火,它们忽然像是好奇陆笙这个陌生的来客,纷纷在她周围游荡。
不停地行走,不管荆棘是否割破她的衣裳和皮肤,现在只是也只能不停地走,只有往那里走她才能安心一些,像不顾一切扑火的飞蛾,可惜自己没有翅膀。
风声掠过耳畔,从密林走出踏上了石山。
陆笙左右顾盼,更详细的方向并没有头绪,直到不远处传来隐约可辨的人声,似乎是在什么山洞里说话,回音明显。
循着声音过去,有个地方明明爬满草藤却还是透出微微的暖光,陆笙用手轻轻地扒一扒,目光乡下。
似是两方敌对的人马对上了,具体的看不清,只是在触及倒地的人时她眼瞳重重地一缩,是崔息,他面色有明显的黑紫,表情痛苦,秦厌也相似。
陆笙心里好似有一把火熊熊燃烧,要烧尽一切!又有无边愤怒如雨,淹没猛涨,摧枯拉朽地冲破桎梏!
陆笙直接拽断脖颈上的管笛绳,因为愤怒而颤抖的手拿起笛,深呼吸吹响了它,尖锐刺耳的声音弥漫在夜色里,笛子断成两截,她呕出一口血,但毫不在意,伸手抹去嘴角鲜血直接跳了下去。
长久压抑在身体的毁灭欲望挣脱束缚如龙游弋升天,如雷暴响彻底。
现在陆笙心里只有一个字:杀。
束手就擒的伏伏听见水花四溅的声音,摸一把侧脸的血河水朝旁边看,一个眼神冷寂的女人握着剑沉默伫立。
伏伏心中狂喜,真的有人来救自己了?
可是仔细一看她的手正在颤抖,剑尖在水中颤抖,划破了她脚下不断荡漾的圆圈。
而且对面的谢府管事似乎认识这个女人。只是他表情戏谑想要说的话还没出口,面却显出无比的惊恐,眼眶里的眼睛瞪大,还没完全展开嘴角急剧向下。
伏伏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手边划过凉意,是鳞片的触感,伏伏大概能感觉到是什么,但他不敢去看……
一个呼吸,两个呼吸,还没有结束!
伏伏双手颤抖,直到没有那种感觉才敢小心抬头,结果一条比自己手腕粗的蛇盘立在他身前对着前面的人发出警告的声音。
“就一条蛇,怕什么?!”管事压下惊恐,愤怒咆哮。
蛇忽然弹也似得朝他们飞过去,十几个人都乱了阵脚,这蛇谁敢招惹!
混乱之际,伏伏只见那女人大步跨出池子,手中剑带寒光,分毫不差地抹了那谢府管事的脖子,快准狠丝毫多余的动作也没有,简直是天生杀手。
本来一群人完全有一拼之力,可架不住这样的蛇竟然不只一条。恐惧从脚底下疯狂炸开,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自己是先被攻击的那个。
伏伏也吓得不敢动,最后干脆躺在那俩汉子附近装死。
惨叫声此起彼伏,那些咕噜噜在地上滚的也不知是什么东西,伏伏根本不敢想。
因为太过惊恐,他的五感一直处于被放大的状态,不久后鼻子里钻进来略显熟悉的味道。那是一股铁锈味,带着一点暖烘烘的感觉,可血河没有那样浓烈,而且它是冰凉的。
这……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矿工,武艺稀松怎么转成办事的没两天就成这样的了!伏伏眉头紧皱,大骂倒霉。不过对那个女人,以前他会觉得这必定就是狡诈毒妇今天却觉得是救苦救难的神明。
忽然意识到自己完全不虔诚的伏伏睁开双眼,他想到一件事。
自己也不知道这女的是哪一路,万一跟所有人都不对付呢?万一她杀得没了理智把自己也端了呢?
伏伏里面缩起来,他不去看凶残的打斗,猫着腰一点点往最近的洞口挪。
耳边刀光剑影只有逃离才安全,但是一进洞口就有两盏灯笼似得眼睛盯着他。
伏伏一想到刚才的触感,只觉得头晕眼花。
刚才是装的,现在就是真的了。这么大的体型,那绝对是腾蛇出洞啊……
完了,真的完了,伏伏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阿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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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晕了……”
桐吾听了不说话,没想到今天突袭隹家的矿场碰到了这么一幕。
不过不管这林子的黑夜里发生什么,第二天太阳还是会从山下升起。
陆笙感觉身上温热,晕晕乎乎地睁开眼原来是窗外的阳光洒进来,她又看到桐吾坐在自己身边。
他的脸色不大好看,直到看到她睁开的眼睛脸上才多了几分微笑。
“都叫黑寨的巫看了,没事,一点事没有,你别动!”桐吾按住陆笙不让她起来,他手劲大把陆笙按回去的时候叫她有些头晕眼花。
桐吾手伸一下想补救几句,但还是背手离开她身边,一想起陆笙不辞而别他就生气。自己声势浩大办个大会就是要声东击西,她可倒好,一点不参与闷声不响直接跑走,还走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救她那县令夫君。
“陆笙,我今天同样可以叫他们两个死在这。”桐吾忽然拍案。
他的愤怒来得似乎没头没尾,但陆笙知道,他只是因为无法掌控而愤怒,后面或许是极度地担心,但是她不喜欢。
“这份情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陆笙头很痛。
昨天那法子是万不得已,她都有些记不清那种极度愤怒,愤怒到怒火攻心,以杀止杀行为是怎么发生的了,想起来只有纯粹的情绪,毁天灭地的情绪。
桐吾忽然跑回来,一只腿跪在床铺上,他像夏天的阴云一样遮盖住陆笙眼前的一切。
“情你也能还我?那若我说我要你的爱呢?陆笙,你难道是没有心吗?你拿了我的隐朱绳,我为你做了这么多,我甚至可以为你牺牲。而且,我可以比那个县令更强大,永平县还会是我们土人的地盘,我可以给你更好的!。”桐吾目光炯炯。
“请问阿克该如何处理土人与北人的关系?钱与丝绢计算折换如何,又如何劝课农桑,若永平县有考取功名者又应如何?”
陆笙很冷静,听到“为她牺牲”这种字更是冷笑。
她认为桐吾只是逃避权力带来强大压力,或许有那一瞬间,最重要的是自己就是不喜欢。
“我们土人强盛,北人自会臣服,这有何难?臣服以后便用他们的方式劝课农桑!”桐吾觉得很简单,北人若不愿就回家去算了。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也没有意识到,他把陆笙自动归在了北人之外。
陆笙却哑然失笑,再问:“阿克又要如何平衡生意之道呢?还是……妄图施以暴力,届时阿克又会得到什么呢?这是麟国,阿克若以暴力取永平那可是造反!”
说到激动处陆笙咳嗽,她不是为朝廷辩解要巩固麟国统治,只是希望崔息要,不,一定要活!
再者说,她也无法眼睁睁看着桐吾头脑发昏突然挑起土人与北人之争?!他说是为了自己如何如何,但坐到大阿克的位置早就身不由己,心里的十分力气能使三分便是极致。
咳嗽着拨开桐吾递过来的水,她用沙哑的嗓音继续说:“一政令的作用远比你想象得复杂,你只适合当一个阿克,并不适合当县令。”
桐吾气得摔碗便走,陆笙感觉太阳穴两边血管直跳,痛得她捂住额头,眉头紧皱。
其实此刻她也无法判断自己做得对还是不对。
若是卡铃在就好了,陆笙叹一口气。
卡铃现在必然会比桐吾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