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破雪正要睁眼之时，一只手覆上了他的眼睛，他的肩膀被人扳着往后，于是他撞上了一个胸口，那人在他耳边悄声道：“别睁眼。”


    红破雪心下一惊，他道“哥！”


    “别说话，别睁眼，跟我走。”时胜雨松开了掩着红破雪眼睛的手，转而拉上了他的手。红破雪看不见，却在指尖触碰的那一刻确定了这就是时胜雨无疑，于是放任脚步跟着时胜雨走去。


    感受到他的疑惑和恐慌，时胜雨捏了捏了他的指尖。


    走了许久，直到耳边在没有一点动静，红破雪按耐不住，悄声道“哥，到哪了？”


    而后，时胜雨走到了他对面，“方才所有人都被鬼山清影的魔炁笼罩了，如果不走出去会落入幻境之中。”


    “那我们走出来了吗？”


    “嗯，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红破雪睁开眼睛。此刻置身于一个山谷之中 ，不远处是一条河，是飞流的瀑布落下汇聚而成。飞起的水花溅到了他脸上，远处花丛之中惊起一群小雀，红破雪站在原地陷入了呆愣。


    不是眼前这一片美景让他不可思议，而是——眼前的时胜雨。


    时胜雨在他眼前站的笔直，卑微孱弱仿佛都是幻影，他现在哥看起来居然比他还要强健。


    他第一次将时胜雨的脸看得清楚。


    “哥......”红破雪喊道，他开始怀疑自己其实已经陷入了鬼山清影的幻境之中，否则，时胜雨为什么会这样......


    “哥的伤治好了，你不高兴吗？”


    “啊？”


    “一个神医途径庐州，治好我的伤病，我能站直了。”


    红破雪先是愣住，而后笑了出来，他伸出手将时胜雨抱住，喜声道“太好了哥，太好了！”


    时胜雨也笑，他的脸隔着一层发丝贴着红破雪的脖子。原来他站直之后比红破雪还要高一些，红破雪从未在他面前显得如此娇小。


    片刻，红破雪松开了手。他的手还搭在时胜雨的手腕处，只是四处环顾此处，而后道“哥，这是哪？我们不是在紫荆关吗？还有你为何独自来了紫荆关？”


    “凝玉，那太危险，哥担心你。这是我来找你时无意间路过的地方，我觉得此处甚好，就记下了。”


    时胜雨才将说完，不远处走来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


    那老妇笑着面善，红破雪也笑了起来。


    时胜雨牵着他的手往前去，与那老妇相汇。


    “坛、两位，请跟我来。”老翁道。


    红破雪不明所以，他转头看向时胜雨，时胜雨却也没有要与他解释什么的意思。只是牵着他跟老妇慢慢往前，不远处似乎是一个村落。


    远远望去红破雪只感觉自己在透过水滴看一片金色的风景，麦田随风翻动，他看见了田地之中弯腰又抬头的人。


    如此美景他却一刻都没有醉心，反而抽出了被时胜雨牵着的手。


    时胜雨转头看他，见红破雪此刻面色凝重。


    他正要开口说点什么，红破雪却一掌打在他的胸口，时胜雨飞出去倒在地上。见他嘴角溢出血迹，红破雪心疼一时，却又恢复理智。


    “鬼山清影的幻境果然厉害，差点以为你真是我哥了。”


    那老妇皱起眉头上前要将时胜雨扶起，被时胜雨抬手制止。他挣扎着站起来，抬手抹掉嘴角血迹，仍是笑着“警惕是好事，但凝玉，我真是你哥。”


    说罢他走上前，在红破雪疑虑的眼神中，他抬手指天。


    “你看，这天是真的。”


    天色，幻境之中最大的破绽。


    红破雪抬头，看到风云流动，日光刺激他眯起眼睛。而后他蹬起脚尖，刹那之间冲上了云霄。


    如果是幻境，会被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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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却似乎可以无穷无尽的飞跃，直到穿过一层浓云，他裹上了一层水汽。而后，他落在地上。


    这是真的，他难以置信，因为这更加匪夷所思了。


    “哥，这到底怎么回事？”


    “凝玉，外面太乱太危险。你与我从今以后就待在此处一直到外面风平浪静再出去好吗？”


    红破雪看着他的神情，他意识到他并没有在说笑，他没有哪一刻像此刻一般看得清楚时胜雨的眼睛，他从不知道还能在时胜雨眼中看到类似疯魔的刹那。


    “哥，你怎么来这的？”


    这时，他胸口小雀再次乱撞。红破雪没有阻拦，小雀飞出。


    小雀在空中留下一行字。


    “师傅于山中被歹人所害，已经故去。”


    红破雪呼吸一滞，几乎是下意识，他转身就要离开。这时时胜雨抓住了他的手，他转头，时胜雨的神情却没了往日温情。


    方才明明时胜雨也看到了那行字。


    红破雪恍然间瞪大了眼睛，他脚步一顿，良久才转过身来。


    “哥，你......”


    时胜雨上前一步，伸手抚去他脸上无意识落下的泪痕。他温声道“你就待在这，他们会照顾你。等我将外面的事情处理好了，我就来陪你。”


    他的眼中只有红破雪，珍视之情溢出让红破雪有些胆寒。手掌的贴在红破雪的脸上，直到那点泪痕被手掌的温度蒸发。


    红破看着时胜雨，眼中一片兵荒马乱。


    “爹……你知道吗，爹他.......”他的声音开始颤抖，倒不出的伤痛全卡在了他的喉咙。


    “我知道。”时胜雨拉着他的手将他扯入怀中，他一遍轻抚他的头发，一遍温声“不重要，都不重要。凝玉，只有你我是重要的，旁的都不重要。”


    “哥，你何时启的仙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