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世子危

作品:《大明1860

    “损耗?无外乎吃喝用度罢了!”


    尤朝先开口说道:“20万大军,一日三餐,加上那些畜牲,毎日就得消耗万石粮食。”


    “仅仅是烧火用的竹炭,每天都能耗尽一个山头,鱼肉,羊肉,鸡蛋等,也不是个小数目。”


    李三眼随口道:“吃食不用想了,我们抵达军营的那一刻,就已经变更了。”


    “再者说,食物的底价在那,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不然就会有怨言!”


    “至于军饷,如今是朝廷通过银行直接发放到账户……”


    尤朝贵眉头一皱:“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果然,官场上真的很难反腐,无论是军中还是地方,都是一样的困难。


    李三眼眯着眼睛看着这位东主,心中百转。


    自古以来,反腐都是困难重重。


    是贪官本事大?


    非也,实乃贪官腐蚀极强,在清廉的官也能变诚同伙。


    所以崇祯年间,明知道反腐可以搜刮出大量的钱财,但崇祯皇帝却用不了。


    因为抄家的是贪官,东厂和锦衣卫也同样是贪,百万身价到最后是抄家的发财了,而皇帝背锅。


    (典型的就是抗战后的国党接收大员,国库跑老鼠,大员成硕鼠)


    而如今皇帝认用尤朝贵这样的愣头青,倒是一步妙棋,或许真的能闯出来?


    李三眼嘀咕着,然后开口道:“以我来看看有一项做不了假。”


    尤朝贵眉头一展,露出笑容:“李先生快快言语!”


    面对催促,李三眼淡淡地吐露了两个字:“铠甲!”


    “铠甲?”尤朝贵露出惊喜:“是呀,铠甲最作不得假。”


    “火炮火枪能连夜赶工,挪用,而铠甲非数日难以见效,最是艰难。”


    制造铠甲这玩意,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一种犯忌讳的事,你可以吞没,虚构铠甲,但不能就地做甲,不然就不是抄家,而是灭门了。


    “而且,铠甲新制的和保养过的有天壤之别!”尤朝先也点头道:


    “即使他们胆大包天,新造了一批铠甲过来充数,也能一见分明。”


    “那就去吧!”


    尤朝贵脸色涨红地挥舞着手:“今日,就要让他们见见我们的手段。”


    李三眼同样振奋。


    其实有一点他没有告诉尤朝贵,只要三番五次的进行突袭巡查,他们迟早会露馅。


    但他怀疑这位贵公子坚持不下去,如今看来,倒是他多虑了。


    一行人匆匆奔赴军仓,查检铠甲数目。


    这下,立马就捅了马蜂窝,一众军需官们匆匆赶赴现场,想要阻止这场灾难的发生。


    可惜,无论他们如何威逼利诱,都丝毫不见效果。


    仓库大门终于打开。


    望着灰尘极厚,残缺破旧的仓库,尤朝贵叉着腰大笑起来:


    “应有布面甲两万八千副,皮甲八万副……”


    “如今,区区几个货架,余下都只剩下灰尘了,这下,尔等无所藏了吧?”


    他回过头,只见跪倒了一片。


    所有的官员们垂头丧气,难以置信。


    一副最简单的皮甲,都需要二三十块钱,当成千上万副铠甲,尤其是更高贵的明铠,或者因为防御火枪而指定的护心铠,更是高达两三百块。


    与其偷工减料,不如直接贪墨。


    除非出征,或者大检阅,不然士兵们平常是不着甲的。


    就如同三个缸一个盖,用到哪一个就取盖,平日里倒是轮值的很好,但却架不住较真。


    面对着瘫软在地的官吏们,尤朝贵大喜过望:


    这就是突破口。


    以点带面,足以颠覆大部分贪官污吏。


    一时间,整个京营震动,然后是勋贵群体,以及北京城。


    皇帝第一时间接见了尤朝贵,肯定了他的成绩,然后语重心长道:“朝贵呀,任重道远呀!”


    后者激动莫名。


    这件案子一出,都察院立马派人调查,锦衣卫也伺候着抓拿了不少人。


    不过,皇帝对于那群早已经腐败的锦衣卫根本就毫无信任,他第一时间就派遣让吴小六前去抄家。


    这固然有保全贪污之财的意思,但也是一种栽培。


    没错,锦衣卫抄家,会获得半成的收益,百万身价就是五万块,足以让人发财。


    作为锦衣卫佥事,吴小六获得这份差事后,大喜过望,迫不及待地招呼自己新近培训的兄弟们执行任务。


    “抄——”


    “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证据!”


    “夹带东西的,饶不了你!”


    大夏天的一天奔走数个来回,吴小六可谓是痛并快乐着,但白花花的银子,却让人笑逐颜开。


    “陛下!”吴小六低声汇报着:“查抄了六十九家,金银总数为四百余万,珠宝首饰,以及古董字画,商铺田宅,不计其数,都送入了内帑中。”


    朱敦汉看着账本,默不作声。


    这些家产加起来约莫两千来万,看起来不多,实际上这只是最后的截流罢了,大部分还要送给上官,或者其他人靠山。


    但仅仅是这些,就足以让朝廷


    吃个小饱了。


    “金银送到户部,让他们归账!”


    朱敦汉大方道。


    至于那些珠宝首饰以及田宅字画,那就不客气了收下了。


    雨落均沾嘛,比起宣仁皇帝这个老抠,朱敦汉觉得自己还是挺大方的。


    想着这般,他又道:“这一次你们捞了不少,但还得再接再厉,继续跟着反贪司查下去,保护好尤朝贵。”


    “陛下,他可是义州伯?”


    吴小六难以置信。


    公爵将至伯爵,潜规则就会省略国字,而称州,当然了这是明面上,实际上还是国公爷的叫。


    “狗急跳墙!”朱敦汉随口道:“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那些黑了心的人什么都做不出来?”


    “另外,管好锦衣卫的手,我要是知道谁拿了不该拿的,有的好果子吃。”


    “是!”吴小六忙点头称是。


    离开了皇宫,吴小六回到锦衣卫时,一时间朋友遍地,宾客不断,曾经的排挤也不见了。


    指挥同知崔青拱手笑道:“老弟怎地在这里处事?实在不该,都是我疏忽之过。”


    “来人,给佥事重新安排个院子。”


    对此,吴小六则混不在意道:“勿要太麻烦了,这里虽然偏远了些,但静有静的好处,免得打扰。”


    这话将其噎住了,崔青还想再说,却被吴小六回道:“不好意思,崔同知,咱这还有要事要办,就不招待您了。”


    “有事请便!”


    无语了一阵,崔青只能离去。


    回到公房,一众下属喜笑颜开,此时他们对于吴小六的拥护达到了巅峰。


    吃肉分食,才会让人充满动力。


    看着众人,吴小六顿时心气大起,豪气云天道:“弟兄们,蒙陛下隆恩,咱们也算是开了张了。”


    “所以得抓紧干,认真干,休要乱来懒惰,不然有他好果子吃!”


    ……


    一场贪污案,不仅让京营上下人人自危,就连五军都督府也惶恐了。


    京营查完了,那不是还有他们?


    一时间,勋贵们大为收敛,时不时地奔波于宫殿,向皇帝大表忠心。


    恍惚间,这位新皇竟然有了宣仁老皇帝的威势。


    “敲山震虎!”


    匡源沉声道:“陛下这招用的妙呀!”


    旁边的彭蕴章则不急不缓道:“陛下用意深远,其实我等凡夫俗子能够预料到的?”


    “依我看,还是规矩着吧!”


    两人一个君权派,一个立宪派,自然尿不到一个壶里。


    敞开的大门不见几人经过,阁老们分坐两边,各种享用着茶水。


    内阁的规矩,大门必须敞开,表明阁老们并没有结党营私。


    而内阁学士们居中,东西为内阁中书的办公处,故而阁老也被称为中堂。


    匡源懒得理会彭蕴章,只是笑了笑道:“陛下励志革新,朝政为之一清,我等老臣自然欢喜,但就怕某些人暗藏私心了。”


    这话让彭蕴章怒气勃发,孰料匡源话音一转道:“据说,魏王世子也要归京了?”


    曾国藩与胡林翼二人眼睛一眯,顿时心头一揪。


    果然,这场小会并不简单。


    龚橙虽然在御前会议时不给阁老们面子,但私底下却规矩着,他点头道:


    “不只是世子,就连其他几个妃嫔,也会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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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到底也是陛下的子嗣,长久在外可不好。”


    如今只有太子在朝,其余皇子在野,这就让心惊肉跳了。


    故而,朝野虽然倾向于太子,但却仍旧让皇帝尽快召回其他皇子。


    稳定,才是文官们的追求。


    “魏相公在魏国上任,想必也无须咱们忧心魏国境况了!”


    匡源轻笑道。


    彭蕴章对于这等阴阳怪气颇为不爽利,但仍旧耐心性子听着。


    徒逞口舌之快,可不是阁老的格局。


    果然,没等来彭蕴章的反驳,众人又皆沉默,这倒显得他吹毛求疵,穷追猛打,没有胸怀了。


    匡源见此,立马扭转话题:“复国公之事,反贪司不知能牵扯到,但都察院可能掺和一脚?”


    在魏王世子回到北京之前,就把他的外力打了,这是最保险的方法。


    这也是文官们的共识。


    “很难!”胡林翼叹道:“复国公府盘踞两百载,根深叶茂,很难针对!”


    “而且我怕陛下会不同意。”


    “不如就让他离京吧!”


    曾国藩说出来自己的想法:“安西和漠北都不安稳,让复国公做一任总兵或者总督。”


    “这怕是太便宜了他。”彭蕴章眯着眼睛道。


    没有战功,徒逞家门,就轻而易举地担任一地总兵,怎能让人心服。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谁知,匡源却是点点头:“先去安西,然后去漠北,最后去两广,吕宋,总而言之,绝不能让他待在京城太久。”


    “尽量削减其影响。”


    众人纷纷点头。


    只要能够维持朝堂稳固,这些都不算事。


    匡源旋即又道:“依我之间,太子年岁渐长,所以还未开蒙,但却


    可先定一门婚事,借助外家的力量。”


    “按照惯例,那就只有勋贵了!”彭蕴章随口道:“正好与复国公府相互抵消。”


    “不能是文官?”匡源眯着眼睛道。


    彭蕴章没有言语,心中不住得冷笑,你是想找死。


    其他人都没有说话,匡源略显尴尬,也就没有继续下去。


    很显然,持续200年的传统作祟,历年来的皇后基本上都是勋贵出身,除了本朝例外。


    但也是特殊情况。


    个例可不能当成普遍。


    旋即,话音一转,又聊到了太子的开蒙之事。


    帝师,可是重中之重,几个名额,他们几个人都想争下,这可关乎未来子孙的利益。


    “几位阁老,陛下召见!”


    李莲英轻声地走过来,态度恭敬,低眉顺眼,仿佛是一个普通的小宦官,而不是皇帝身边的人物。


    而几人,自然不敢在李莲英跟前拿捏着阁老的威风,反而态度亲切。


    “好,劳烦李公公了!”匡源亲切得笑道。


    旋即,几人就快步而行,抵达了皇帝的书房。


    这是乾清宫中的一处找书房,倒是僻静凉爽,突然从夏天来到了春天。


    几人抬头一瞧,就见窗口被打开,长陶管垒在一起,塞满了整个窗户。


    远处的水管不断的抽取井水浇灌在上,输送来了一阵阵凉风。


    紫禁城的井水虽然不能喝,但却可以用。


    “这名唤作空调,朕新近想起来的玩意,待会儿给文渊阁也做一个。”


    皇帝随口吩咐道。


    “臣等叩谢陛下隆恩!”


    几人立马跪地,感激涕零。


    “赐座!”


    朱敦汉摆了摆手,他随手翻阅着古籍,然后道:“今日让你们过来,除了魏王府的人要抵京外,最关键是从南洋传来了消息。”


    “南洋总督和夏国驻藩使都上禀,夏王世子着了风寒,眼见时日无多了!”


    这两则消息都挺重要的,但后面这一个则更加惊悚。


    夏王世子刚走不久,朝廷的谥号发下才两三个月,怎么小世子也不行了?


    会不会影响到太子?毕竟血脉不远!


    “夏国乃亲藩,朕之王伯,不可轻怠。”


    朱敦汉认真道:“朕觉得,还是得从皇室过继一个最好不过。”


    阁老们互相望了望,匡源逼不得已,只能硬着头皮道:“陛下,怕是夏国风水不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