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第四十五章

作品:《夏日有时尽

    夏桉在颜家长久的住了下来。


    她把那个兔子玩偶拾起重新放回了床上,只是颜祈总是觉得它碍眼,每次看见了就往床下扔。


    颜祈告诉她,兔子和她只能在房间里留一个,多么奇怪,那明明是夏桉的房间,可颜祈却让她做选择是自己滚出去还是兔子滚出去。


    夏桉太怕在黑夜里被赶出去,只能抽抽搭搭的把兔子放在门口的靠墙边,后来那只兔子被颜祈当作胜利品摆在了自己房间的橱窗里。


    除此以外,其实颜家对夏桉不错,两家本来就是旧交,对颜家夫妇而言,夏桉是他们儿时好友唯一的血脉,为此他们第一时间把夏桉接过来住的同时还特意捎上了那位从小带她的保姆。


    保姆不是夏家原本的佣人,而是从小照顾夏桉母亲的保姆,所以在夏桉出生前,那位漂亮的新锐画家还专门回家把她请了过来。


    那场交通事故闹的很大,温润如玉的钢琴家和才情出众的女画家在一场道路结冰的交通事故里双双去世,车上四人无一幸免。


    作为警示,电视里轮番播放将近半个月,提醒观众们雪天注意交通安全。


    夏桉没看到,电视的遥控器从来不会掌握在她的手上。


    颜家商业版图宏大,颜家夫妇常年不在家,况且他们早就吩咐过佣人要照顾好夏桉,甚至在学校也安排好两个孩子在一个班里,颜祈虽然小脾气多,但是极其护犊子,自然也就没有再过多注意。


    只是保姆太活在伤心的困境里,颜祈便自以为是的接过了教育夏桉的责任。


    那年冬天夏桉发了好几次高烧,直到第二年夏至身体才逐渐好转,瘦伶伶的下颌尖显得玻璃球似的眼珠更大,她在这半年里听了很多安慰的话,可是那些话的份量就像是冬日呼出的热气,了无痕迹。


    颜淙在那一年准备高考,高三和小学四年级作息时间截然不同,更多的时候,夏桉在家里只能看见颜祈。


    颜祈一开始觉得养夏桉挺有意思的,他从小就讨厌那些不听话的猫猫狗狗,从来没养过任何宠物,但是却对养一个以前从来不爱和他玩的夏桉格外有耐心。


    他很喜欢这种游戏,并且乐在其中,夏桉的衣食住行几乎都要经过他的手。


    甚至连饭,都是他去喂给夏桉吃的。


    事实上,那个时候夏桉已经隐约明白自己没有了那些骄矜的资本,她不吃也不会有人再追在她的后面哄她,保姆对她的厌恶也是流露表面,所以吃饭的坏毛病改了很多,但是颜祈觉得不够,觉得她吃饭就跟小鸡啄米一样,傻乎乎又很笨拙。


    更多的,他做很多事情都是抱着一种纠错的想法,夏桉自己变乖,这在他看来并不合理,颜祈甚至有点不满,娇气如小公主的夏桉怎么能什么挫折都没有经历就变成他要改变的样子?


    他让厨佣一连半个月都把饭菜全部换成夏桉最不喜欢的那些,水果零食也全部不准摆出来,在夏桉只能干巴巴捡着碗里的白米时,颜祈很是苦恼的端过她的碗拿勺子喂道:“夏桉,你真是长不大,怎么四年级了还挑食?”


    颜祈板着一张用心良苦的脸,一边给夏桉喂饭一边教育她,好似夏桉这些微不足道的小毛病真的很让他发愁。


    在九岁的颜祈看来这并没有什么不对,夏桉现在住在颜家,理所应当就要听他的话。


    他满足于改造夏桉的过程。


    但不能接受夏桉跳过他想要改造的那一部分。


    大抵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夏桉没有表现的很想和他一起玩,而是躲开他的手嘟着嘴不高兴开始,颜祈在她身上还有一点征服欲。


    夏桉就像颜祈小时候在公园里因为好奇去抓的那只小猫,连猫尾巴都没摸着还反被挠了一下,后来有天她突然就落入了颜祈的手里。


    意料之外,又兴致正浓。


    颜祈没把这看作是一种驯服,他觉得他只是在对夏桉好而已,帮助她改掉身上那些臭毛病,他在践行母亲和他说的话,和夏桉成为最好的朋友。


    夏桉那个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自从参加完葬礼后,她就经常害怕的不敢一个人睡觉,这时候显得已经把她的床三分之二占为己有的颜祈看起来是一个很可靠的存在。


    况且那个时候颜祈也没有表现出自己奇怪的占有欲,在她身边只能看到颜祈的时候,夏桉就已经无形之中交付出了自己的一部分依赖。


    中途余薇回来了一趟,她按照丈夫的意思给夏桉找了新的钢琴老师,有点女承父业的意思。


    从前夏桉的钢琴都是父亲亲自教的,加上她那个时候年纪尚小管的也不够严厉,现在中间还断了半年多,但靠着与生俱来的天赋她还是很快跟上了老师的进程。


    夏桉是那位严肃的女老师带的第一位学生,对待这种有天赋的孩子自然是加倍严格要求。


    颜祈周末有一大半时间能听到她在琴房里练琴,没过多久夏桉就报名参加了一场比赛,老师对她的期望很高,光是找一首合适的参赛曲子两个人就讨论了好几天。


    选来选去,最后还是选了那本从夏家带来的琴谱里一首原创的曲子。


    比赛的时间定在十一月下旬,夏桉练琴的时间变得越来越多,属于颜祈的时间越来越少,尽管不练琴的时候,夏桉除了写作业其余时间全部留给了颜祈。


    那天颜祈得了一个新的汽车玩具,可是夏桉却没有准时下课回房间陪他玩。


    老师选的那首曲子对夏桉来说难度不小,中间有好几处连音她都处理的都不够完美,以至于加练到后面夏桉自己都产生了挫败心理,和老师在琴房里闹起别扭。


    老师并没有降低对她的要求,而是表情凝重的抽了她的掌心,让夏桉一遍一遍从头开始,直到加练完还给她布置了别的作业,说明天检查。


    夏桉本质不过就是一个小孩,虽然不情愿但是也不敢不听老师的话,更何况这个老师还是余薇专门帮她请来的,周围人说的话她又不是听不懂,寄人篱下四个字还是知道怎么写的。


    这个时候她已经不用再需要颜祈强调了,周围人的眼神也会时时刻刻告诉她,住在别人家你要听话。


    除了听话,她一无是处。


    所以直到下午,夏桉还一个人红着眼睛留在琴房里。


    颜祈冷着面孔来到琴房,一把按在黑白键上:“不准练了,你现在应该陪我玩。”


    安静的琴房回荡着纷杂的琴音,那是夏桉在知道父母离世后第一次无视颜祈的要求,尽管以前这种事情在他们之间不过是家常便饭,但是颜祈已经太久没有见到不听他话的夏桉了。


    夏桉在此后的很多年都记得颜祈那个表情,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让她无比陌生和害怕。


    颜祈脸上透着几分不符合年纪的阴沉,抢过摆在上方的琴谱决定给夏桉一点教训,他打开窗户不作停留地朝外面扔去,夏桉抢不过他,反被他推倒在地上。


    她跌倒在光洁的木地板上,头顶耀眼的水晶吊灯晃的她睁不开眼。


    颜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开始感觉带孩子是一件很麻烦的事,特别是夏桉这种被娇惯长大的孩子。


    哭,又哭,她好像除了哭什么也不会。


    为什么夏桉总是长不大,她成长如此缓慢,怎么能够跟上自己的进程。


    他很不能理解的看着夏桉,自己明明是为了她好,她为什么要哭,她不是也练的很不高兴吗,那个老师还总是很凶,会打她的手心。


    而且她明明答应了今天会陪他一起玩小汽车。


    是夏桉毁约在先。


    颜祈决心要给夏桉一点真正的惩罚,他叫着佣人抓住夏桉,用没有起伏的声音看着她说:“既然你这么不听话,那我只好把你赶出去了。”


    颜淙在省外参加竞赛,余薇夫妇正忙着扩张自己的海外版图,绝大多数时间偌大的一个颜家都是全凭颜祈做主,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小少爷性格有多乖戾,但是没有一个人会站出来为一个寄养的孩子说话。


    夏桉骤然睁大了眼,眼珠一颗颗滚落,整个身子在佣人的怀里用力挣动。


    她被架着走到花园里,眼泪朦胧中看到那本琴谱泡在喷泉里,宽大的纸页吸饱了水,慢慢往下沉,像一块灰色又碍眼的石头,静静躺在精美雕花的喷泉池底。


    走到门口的时候,夏桉终于相信颜祈说的都是真的,哭闹着双腿在佣人身上蹬了好几脚,惊惧异常,佣人吃痛的只能箍着她的手往外拖。


    夏桉就这样真的被赶了出去,她看到颜祈站在门里,背后那座古堡一样的房子也开始变得模糊,颜祈没什么表情的吩咐佣人关门。


    她慌乱的看着即将落锁的大铁门,冒着被夹住的风险不管不顾又跑了进去,她承受不住也可能是一种服软,夏桉喘不上气似的紧紧抱住颜祈。


    当时夏桉纯属吓坏了,是一种应激的讨好反应,她从来没被惩罚过,脑海里突然想起以前她和颜祈产生矛盾时大人们都是这样做的,让他们抱一抱就算是和好了。


    颜祈心里有一种很怪异的情绪经过,原来夏桉是真的如此需要他,毕竟以前的夏桉抱他的时候都是一脸的不情愿。


    他勉强算是接受夏桉的讨好,但是为了让夏桉印象再深刻点,以后不要再犯这种错误,他推开夏桉不痛不痒道:“可是,我还是要给你一点惩罚。”


    颜祈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看不出什么喜乐,他望着夏桉,就像是真的为了夏桉好。


    夏桉被关进了离老宅最远的一间杂房里,颜祈说这样她才能记住教训,如果下次还是不听话,就不是被关在这间屋子里,而是真正的被赶出去。


    夏桉今天受过的惩罚太多了,她以为自己主动求和会换来颜祈的谅解,结果下一刻又被颜祈关在一间布满灰尘的屋子里,连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也没有。


    她拍打着那扇木门,只有空气里飞腾的灰尘在回应她。


    夜色四合,那本来就是间无人光顾的杂房,谁也不记得还要给夏桉开灯。


    夏桉被一直关到了晚上十一点,颜祈觉得小朋友不能熬夜才放她出来,这个时间已经过了他们平时的休息时间,惩罚足够了。


    那天晚上夏桉没有吃饭,尽管颜祈让厨房做了许多她爱吃的东西,但夏桉哭到上不接下气吃不下任何东西。


    她躺在被子的一角止不住的颤抖,颜祈好奇也钻进了被子里,看到她身下的枕头都半湿了,他伸过手,夏桉身子猛地往后面缩了一下。


    颜祈表情疑惑又朝她凑近了点,夏桉哆嗦着接着往后退,两人一来一回,夏桉从床上掉了下去。


    颜祈愣了一瞬,从床上跳下来扶她,结果夏桉飞快的钻进了床底。


    他趴在地上朝里看,看到夏桉的模样突然了然的笑了一下,也跟着爬进床底,恍然大悟的说:“原来你是在跟我玩游戏啊。”


    可是颜祈觉得这个游戏并不好玩,虽然房间里垫了地毯也开了空调,可是床底下看起来脏兮兮的还很暗,这种地方怎么能够睡觉。


    但是他决定先哄一哄夏桉,毕竟现在看起来夏桉很生气,她好像又变回以前那样不愿意和自己玩的样子。


    颜祈无可奈何一般擦掉她的眼泪:“夏桉,跟我道歉。”


    他说:“是你没有准时去游乐房里陪我玩的。”


    夏桉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可怖的怪物,在这个无处可躲的房间里她本能的感觉到危险的存在,吃过一次苦头也长了些教训,害怕的嗫嚅道:“对不起。”


    颜祈眼睛亮了起来,终于说出那句早就应对好的话:“我原谅你。”


    他凑过去说悄悄话一样离夏桉很近,像白天一样抱了抱她算作和好,手在她的后背轻轻拍着:“但是你今晚没吃饭,这很不听话,明天要听话好吗?”


    夏桉颤抖着乖顺的点点头。


    这一段谈话平静温馨,只可惜夏桉的眼泪从头至尾都没有停过。


    颜祈只好妥协道:“我们出去好吗,如果你不听话我真的会不要你的。”


    “你难道想我真的把你赶出去吗,外面这么黑,我也不知道怪物究竟会藏在哪个角落里,他们最喜欢你这种长的的漂亮的小孩子,也许一口就能吃掉一个,还是你想回到那个黑屋子里。”


    他把太怕被抛弃,也可能是被唬住的夏桉终于拉回了床上,颜祈困倦的占据床的三分之二,不明白夏桉为什么要哭成这样,他又没真的把她赶出去,只不过是吓吓她而已,那个杂房虽然离住宅区很远,但是又没有真离开颜家。


    他协商一样和夏桉说:“别哭了好吗,我要睡觉了。”


    夏桉立马捂上嘴巴,好像这样就可以不发出声音。


    颜祈早就到了生物钟的点,没一会陷入了深度睡眠,直到半夜因为口渴,他想叫夏桉陪他一起出去喝水,手下意识一推,发现旁边的被子已经凉了。


    凌晨三点,颜家的院子灯火通明,颜祈生气的让所有人都去找夏桉,翻遍了整栋别墅,最后调监控才在喷泉池的墙角里找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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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桉缩在墙角嘴唇惨白,琴谱滴落的黑色水痕和她纯白的睡衣裙摆洇成一块。


    颜祈觉得夏桉真是一点也记不住教训,她竟然敢偷偷去喷泉里捞琴谱,但是他这次没办法惩罚夏桉,因为夏桉又生病了。


    白日里受了惊吓情绪大起大落,又在没灯的杂房里哭着关了半天,现在本来就是深秋,夜里的气温不过几度,她还下水去捞琴谱,本来才转好的身子又落下了病根。


    颜祈后知后觉有点害怕,他发现如果夏桉生病会失去更多陪他玩的时间,而且夏桉生病的时候好像更爱哭了,泪水总是会顺着眼眶流下来,他擦都擦不完。


    夏桉发高烧的时候还会说梦话,嘴里嘀嘀咕咕的在说些什么,有时候还会叫他的名字,然后又叫爸爸妈妈。


    颜祈觉得这是一个好兆头,看来在夏桉的心里,他已经和父母一样重要,才会经常出现在夏桉的梦里,从来没有想过夏桉那些的噩梦全都是和他有关。


    那场比赛夏桉没能去参加,尽管后来颜祈又送了她很多新的琴谱,她也没有再碰过钢琴。


    等夏桉退烧的时候,颜淙终于从外省回来了,他看着那个跟没了生气一样的漂亮小姑娘,把颜祈狠狠的揍了一顿,余薇也从国外打电话把颜祈批评了一顿。


    为了弥补夏桉,也为了修补两个小孩之间的友情,颜淙提出让夏桉邀请朋友来家里玩。


    那个时间段正好是颜淙的生日,他很有耐心的征询道:“可以吗?”


    夏桉垂头扣着手指,不敢告诉颜淙其实她在班上并没有什么好朋友。


    但夏桉最终还是邀请了一个,那个看上去不是很怕颜祈的班长,他说话的时候总是很温柔,对班上的每个人都很好,或许能勉强算她的朋友。


    夏桉送了颜淙一幅自己画的画作为生日礼物,颜淙看完,蹲下来笑着摸摸她头:“这是你画的吗,真漂亮。”


    颜祈的耐心再次告罄,他觉得夏桉怎么这么久还不知道讨好谁,天天跟在颜淙后面叫哥哥,她难道不知道颜淙马上就要出去读大学了?


    只有他才会陪夏桉住在这里,而且他竟然还不是夏桉唯一的朋友,他对夏桉那么好,为什么夏桉还如此不知道感恩不听话。


    但那是颜淙的生日,他不敢真的发脾气。


    而且因为上一次的事情,夏桉最近不愿意和他说话,十天之后就是他的生日,他希望收到夏桉最好的礼物,还有,站在她旁边的班长看起来真的很讨厌。


    颜祈想,如果夏桉送给他的礼物比颜淙的更好,或许他可以原谅夏桉一次。


    切蛋糕的时候,颜淙把切刀递给他们两个,希望以此作为契机让他们和好。


    颜祈把切的最漂亮的那一块留给了夏桉,上面有一颗最鲜红的草莓,夏桉没接。


    他露出受伤的神情:“难道你永远都不愿意和我说话了吗?”


    “夏桉,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好朋友就算生气了也是可以和好的吧,我不是已经送了你很多新的琴谱?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只是我实在太生气了,毕竟是你先失约的对不对,而且那个老师很不好,她总是在凶你,我只是为了保护你而已。”


    他抬头目光恳切:“所以我们都有错,可是我已经原谅你了,你不是也应该要原谅我吗?”


    夏桉被他说的晕头转向,但是隐约听着颜祈好像是在道歉,况且颜祈生气确实很可怕,她想了想,还是接过颜祈那一块蛋糕。


    十日转瞬即逝,夏桉别别扭扭走到他的面前,送了一幅专门给颜祈的画的画。


    那委实是夏桉能拿出来最有诚意的礼物,颜家来接她的时候,保姆以为只是过去玩几天而已,只在箱子里放了一些她的衣服,后来很多关于她的东西都是她那个没见过两次面的大伯母给整理寄来的,多是些衣服之类的日常用品,打开行李箱找不出一件值钱的东西。


    颜祈抬起眼质问道:“为什么我和颜淙的礼物一样?”而且颜淙那副比他的颜色要多很多。


    他没有给夏桉买彩笔吗,几百个颜色,为什么到他的画上就只有五六种。


    这样公平吗?颜淙什么也没做,却能得到比他更好的礼物,班长不过跟她说了几次话,他们就也是最好的朋友。


    他对夏桉那么好,有新的玩具好吃的都是第一时间分享给她,喂她吃饭哄她睡觉,不过就是对她管教了一次,夏桉就开始这么敷衍他。


    “小没良心。”颜祈这样说道。


    颜祈又一次单方面的和夏桉生气了,与此同时,班长在班上被卸职了,理由是好几个班上和他没交集的同学去了班主任那说班长欺负他们。


    尽管班主任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学生并不相信他们说的话,但考虑到班上的班风问题,班长还是重新选举了一次。


    夏桉起初并没有察觉到这件事情和自己有关系,直到有次老师口头布置一个作业她没听清楚,想找个人去问问的时候,她才发现班上竟没有一个人愿意和她说话。


    不仅如此,老宅的人也不会和夏桉说一句话,她明明生活在一个有声的世界里,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她偏过头,看到颜祈漠然直视她的眼神,他明晃晃的在透露着生气的情绪。


    那次作业班主任考虑到她平时听话,家里又出了那样的事并未做出惩罚,但在一个四年级的小孩眼里,完不成作业就是犯了天大的罪,老师很有可能会告诉余薇他们。


    夏桉很长一段时间都惴惴不安,她终于明白,惹颜祈生气是一件很严重的事。


    她开始懂得去讨好颜祈,潜意识告诉她只有这样颜祈才不会去找她的麻烦,后来夏桉又给他画了好多幅画,身边的人才像终于发现夏桉的存在,开始会回答她的问题。


    这一年的年末,或许是因为上次夏桉被关小黑屋吓坏的事情导致身体一直不好,总是动不动就经常发热,颜淙在紧张的学习里还是抽出了一些时间去关注夏桉。


    只是颜淙向来不会和小孩相处,他对颜祈的那些手段和严厉自然不能用在夏桉身上,在他眼里,夏桉这一年的性子转变的很大,明明才九岁的年纪却经常会表现出不符合年纪的忧愁,那些事情放在一个成年人身上尚且不能接受,更何况只是一个小女孩。


    毕竟也是看着长大的小姑娘,为了怕颜祈再闹出像之前的那样事情和父母不好交代,他对夏桉的关注多了很多。


    等到颜淙发现的时候,两个小孩已经住在一起快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