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作品:《向导逃匿中

    哨兵睡前的脑内小剧场并没有传递给庄问微,倒是岳雪如那死丫头一大早扰人清梦。


    “不好了!”她一边嚼着薯片一边焦急地喊,庄问微耳朵里听满了薯片咔滋咔滋酥脆的响声。


    这么悠闲,看起来并不像什么大事。


    果然。


    “我问我青梅了,她说女哨兵确实长那个玩意儿!我现在已经混乱了!她是不是性别认知错乱啊!”


    “......你能如实描述下当时对话的场面吗?”


    “好!”岳雪如吃完干巴的,开始吸溜吸溜吃果冻,隔着手机能幻视她吸果冻时两颊凹陷下去的努力样子。


    “我就打电话问她,我朋友说女哨兵不长那个东西,你裤子里那个是什么?引导她认识到问题,然后承认自己其实是男哨兵。结果她沉默了好一阵儿,特别柔和地回我,你那个朋友是骗你的,她确实是女哨兵,她也长那个东西!我就无语了,不敢告诉她这是认知障碍,关键我特别害怕是我自己导致的,捅破了真相,万一她是真的接受不了,到时候我还需要担责怎么办!最后也不敢修正她,只能嗯嗯啊啊挂了电话。”


    “嗯.....嗯.......啊?啊——”庄问微一边刷牙一边做贴心姐姐,“他逗你呢,准确来说,他算是你竹马。”


    “那就行,反正是男是女不妨碍我们做朋友。”岳雪如还是一贯的大神经。


    挂电话前,她突然想起什么,“啊,对了,八卦论坛消息,纠缠你的那个哨兵昨天下午在医院醒过来,和自己人打了一架走了,结果到高速路口喊着什么‘我的向导最棒’的话掉头又回来了。”


    “噗——”庄问微一口水喷在镜子上,这是可以用‘下班顺带捎个煎饼果子’态度说的事情吗?


    完了,她不会真的哪里搞错了吧?


    “哎呀,别紧张,别紧张,takeiteasy!”岳雪如安慰,“拒绝第二次还不行就通知哨兵总部领人,不过我倒是觉得,真不行你就sleep了他!哨兵都天赋异禀哟,我亲眼见过不骗人,好多人想睡睡不着呢。”


    庄问微现在想锤这个不靠谱的家伙锤不着,如果她要真是普通人倒是好,关键她是向导,和高匹配度的哨兵长时间接触,很可能引发结合热,然后,“咔”,从此人生绑定。


    她想小院花园闲适生活,然而,绑定后基于保护原则必须统一搬到哨向特区,她想过自己的生活,然而,绑定后一切动向听从安排,哨兵去哪个地方任务,向导选择跟随,真不想满世界跑也行,哨兵申请驻地,或者向导申请留守白塔,那么她很可能会碰见同个圈子的父母。


    *


    逃离追捕的第39天:


    距离我未知距离的地方,有个追了我八千米的哨兵,不知道是不是高匹配哨兵向导的天然吸引力,两次都是无意识间碰到一起。


    当年匹配部分内容我该重点学的,高匹配上面好像还有个百分百匹配,完蛋完全没印象,因为是特殊情况一般不考,我就记得折飞机用了三页书。


    无论如何,得避开这个风头,当个缩头乌龟躲在这里,我不信他还能一直不出任务。


    不过更重要的是,如果哪里都是哨兵,难道我就这辈子活在洞里不出去了吗,总有独自生活在体系外的向导,我得成为他们。


    *


    这天从一大早上开始就各种坏消息,除了哨兵,三个代写的单子同时要求修改,庄问微没带工作电脑,就这么盯着手机,甲方意见和成稿来回切换,把前面的稿子改得面目全非。


    刚交了二稿,对方突发恶疾开始做白日梦:“这个稿子能保证获奖吧?”


    庄问微一边温和回答“不确定呢”,一边心里蛐蛐“几十块钱,就想中3万的奖?这种好事我怎么不自己留着。”


    “那不行”,甲方以为自己很幽默,“要不你算技术入股,如果获奖了给你分?”


    女人微笑碎裂,手指翻飞打字。


    ——“你当我是菩萨,许愿成功事后还愿?那你许愿的话,不该是我什么都不用干,你给我磕两个响头,叫三声姑奶奶,再掏香火钱吗?”


    ——“我看你是小儿麻痹症成精,话说不清,眼也拐弯,手脚不利索的同时想象力还挺丰富。我就一个接委托的打工人,用专业赚应得的血汗钱,还得给你做心理辅导?回家找妈妈去吧!”


    ——随后甲方一秒破防,双方开启骂战,很快他就发现庄问微这个女人不仅手速飞快,骂人的库存也如山如海,犹如和高手过招,他刚抬手,女人起手式就已经扇了他十八个巴掌。


    ——于是后续拉黑,又在兼职网站上疯狂举报。


    以上,都是幻想。


    不过,曾经都发生过。


    现在,庄问微已经是个合格的社畜,坎坷吹散了逃离原生家庭的意气风发,社会打磨了她。


    在手指即将触及发送键时,她换银行APP看了眼自己的存款。


    有零有整,10万又7千2百二十一,一半是窝囊费,距离梦想的带花园顶楼还差77万。


    于是,转到聊天界面,删除了骂人的话,改成了“哈哈哈,您真幽默呢~”


    *


    但这世界就像邻居家里看热闹还嫌不够、总在背后说嘴的偷窥癖。


    忙着应付三个甲方的同时,家教带的一个小孩子把自己拉的大便拍过来,“姐姐你看,怎么是带血的!”


    庄问微被那张突然弹出的照片攻击到破防,一下摔在椅背上,望了好久的天花板。


    “......要不然还是嫁人吧......”她被自己幽默的想法逗笑,手抚空无一物的脖颈,想象不出这里戴上隐形的项圈是什么样子。


    如果是那个餐厅见过的哨兵,大概会狠狠吮吸、啃咬,种一季接一季不停歇的‘草莓’——她感受过他拥抱的力道,后背一道紧箍,逼着她贴近胸口,结实又软弹的肌肉随着粗//重的呼吸不断起/伏,身上传来干净的男人气息和哨兵的味道。


    “都怪岳雪如那个死丫头......”她无奈笑着,挥开那些想象,回到和小孩的对话框。


    在照片上面,就是她昨晚请假的信息。


    对面小女孩15岁,比她整整小9岁,成年人不能在小孩面前崩溃。


    深吸一口气,思忖片刻,她斟酌词句回复:“有没有吃火龙果?刘妈在吗?”


    “她离职了,家里只剩我一个。”


    作为一个社会人,很多时候不能好奇或者碍于礼貌多问哪怕一句,经事多了就明白,后面话赶话,会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但庄问微还是问了,“联系你舅舅了没有?”


    “嗯,他没接”,接着就是一张恐怖的照片,女孩的手被划了很长的口子,“昨天划伤的,已经不流血了。”


    庄问微放下手机,心里发麻,她手上负责的不止这么一个孩子,一般麻烦的单子才会推给她。


    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她无法做出更多承诺,孩子舅舅都不上心,她一个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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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就联系你舅舅。”只字不提同城过去只需20分钟,再不行就报警吧。


    *


    同城某偏远别墅,女孩放下手机,落寞地打开冰箱,里面的蔬菜水果毫无章法丢在地上,这么两天已有腐臭气。


    腾出空荡荡的冰箱,并排放着一男一女两颗头,男的大概30岁,女的已有60,脸上鲜血已被清理干净,只残留动物深深的抓痕。


    “怎么办呢?她不来。”女孩苦恼,安静的室内只剩冷冻室运转的嗡嗡声。


    旁边厨房操作台上,一层泛着黑油的沥青爬下来,里面躺着一堆骨头,有男人的、有女人的、更多是小孩的,落地后噼里啪啦,骨头慢慢搭建出形状。


    刚开始搭得不平稳,左脚用了小孩的骨头,右脚用了成年男人的,它走一步就倒下,停顿两下,它又用大人的半截身体加上小孩的两条腿骨。


    “啪嗒啪嗒”,走起来很舒服,沥青裹上那些骨头,勉强成个人形,但正常人看出都非常怪异,上下半/身完全不匹配。


    随后它吐出多余骨头,分裂出一团巴掌大小的沥青团,新生沥青柔弱无骨,正是需要吃东西的时候,它们同时走向冰箱前的女孩。


    “一会儿吃完我,可以把我的头也放进冰箱里吗?”冰箱四四方方,听说棺材也是这样。


    *


    最后庄问微还是报警了,放下电话后她有点烦恼,这一上午的麻烦,怎么还不过去。


    “砰”,狐狸突然自行出现,趴在女人身上转圈。


    这家伙怎么自己出来了?


    刚冒出疑问,狐狸大尾巴糊了一脸,嘴巴里都粘了毛,但一股清气涌入脑海,她混乱的情绪和思路瞬间规整通畅。


    “你这家伙,自由度怎么这么高?”庄问微不知道这算好还是算坏,一般来说量子兽和主人心意相随,只有主人叫才会出来,而且一般向导也不能给自己梳理,需要由高一级的向导操作。


    她想着自己的量子兽特性,“隐形,加上自由度高?”


    狐狸将自己的喜悦传过来,庄问微才揪着它的尾巴发现,根部多了一个小尾巴尖。


    “行啊你,长第二条尾巴了!”要等长成才能确定多了什么特性。


    向导的能力8成看天赋,即使后天修炼也只能在本等级上下浮动,比如B-变成B+之类,她这些天好像也没做什么吧,怎么突然就长了?


    她挠挠头,左右心情已经好转,就继续修改稿子去。


    *


    遥远国境线的另一边,宁静如同往日的疗养院里,床上男人猛然睁开双眼,这次不同寻常,他因失去意识而显得松懈的表情在恢复的一瞬间邪气起来。


    那个女人没有回家。


    他的意识飘了几千公里,断断续续只能看到一些片段,在她消失之前,还有收拾行李的画面,所以是离开了吗?


    活动手脚,失去肌肉的身体虚弱异常,还不行,内视残缺不堪的精神图景,其中破碎的部分经历一年多的吸收已经被那女人修复好,但想重回巅峰,必须要完全修复。


    将已经类似脑死亡的哨兵从植物人状态修好,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向导遍观全球,也能说是数一数二。


    中午时分,医生照例在警卫交接中间进入病房。


    外面人只听到一声断在中间的惊呼,就被医生自己解释糊弄过去,没过多久,医生满脸苍白、双腿战战出来,警卫借着开关门回望病床,对上无声无息的帘子,耸耸肩膀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