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失第一名，没有免单的权利，最后我们都自己付钱了。


    比嘉中的四人翻遍全身的口袋，又把书包里的硬币倒出来才勉强凑齐付帐的钱。背后一片愁云。


    “真倒霉，连明天吃午饭的钱都没有了。”


    “没办法，明天扒拉售货机下面的缝隙看看吧。不行的话就问知弥借好了。”


    丸井仍然被辣得好像能从头顶冒出烟。我张望周围，去旁边的杂货铺买了一盒草莓冰淇淋给他降温。


    “唔，蟹蟹。”丸井眼睛发亮，马上挖了一大勺在嘴里含着，一脸得救了的表情含糊不清地说：“活过来了，白鸟你是救世主。”


    田仁志也被咸齁到嘴巴发苦，他看着木手低声咕哝：“冰·淇·淋……”


    “没钱。”


    我看了看把舌头晾出来的田仁志，说道：“如果有牛奶的话……回去喝点牛奶会比喝水好。”


    木手有点意外地抬了抬眼睛：“好，多谢提醒。”


    仁王和稍有怨念的丸井搭了几句话，随即问道：“饭也吃完了。接下来去哪里？”


    柳：“饭后消食，到附近走走吧。”


    “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做导游。”


    丸井顶着被辣得红肿的嘴唇看着木手，“你是这么友善的人来着？”


    “平时不是，但可以是。”木手说，“假设立海的大家吃饱饭之后会想活动一下身体。”


    真田眼睛微眯，回头：“你是指？”


    木手提了提肩上的网球包。


    仁王眼神划过戏谑，说道：“真有胆量。”


    *


    修学旅行结束前一天，部里的成员一起去了水族馆。


    水族馆面朝大海，规模豪华。因为是工作日，所以游客数量并不算多。


    “真漂亮。”


    灯光昏暗，巨大的玻璃缸中呈现出纯净的蓝色。鱼群悠然在水中游动，鲸鲨微微摇曳尾鳍在眼前游过，仿若被海洋温柔地包裹其中，宁静而舒然，让人感到一阵恍惚的梦幻感。


    “爸爸，是鲨鱼！”


    “是是，很厉害吧？”


    “嗯！”


    小男孩目光感到新奇兴奋的追随水族箱里的鲸鲨，跟着鲸鲨游走的方向小步奔跑。


    不留神间，男孩不小心撞到我腿上。我微微踉跄，扶住男孩：“……小心。”


    男孩的母亲和父亲马上牵紧男孩，愧疚道歉：“非常抱歉，没有看好他。”


    “没关系。”


    一家三口牵着手走到更旁边一点的位置，伴随着低声的温和说教声：“大辉，说好了在水族馆不准跑的吧。”


    “对不起……”


    “好啦好啦。大辉喜欢鲨鱼对吧，看，就在那里。”


    看着一家三口和睦的背影，我不由得有些恍惚。


    “还好吗？”


    我回神，点了点头。幸村说：“那就好。真田在咖啡厅占好位置了，我们也过去吧。”


    丸井隔着玻璃在咖啡厅内最好的位置招手。我回道：“好。”


    “白鸟，看这个。”


    丸井示意餐牌上的海龟抹茶味蜜瓜包，我被吸引注意。每个人都多少点了一些食物，像海豚芭菲，蓝色苏打汽水之类的……一边配合小吃，一边欣赏水族箱里漂亮的景象，氛围十分惬意。


    离开咖啡厅，还有热带鱼群跟珊瑚海诸类的区域可以参观，一些像亲手接触海星和观赏花园鳗的项目也很有趣。


    丸井示意：“这边的两条像不像在比爱心？”


    细沙里，两条花园馒正在低头用头顶着对方。我解释道：“……我想它们是在吵架。”


    “这样么。”胡狼注意到什么，“那那边两条是已经打起来了？”


    玻璃缸的对面有两条花园鳗纠缠在一起。我顿了顿，幸村的声音在旁边解答说：“它们是在交/配。”


    胡狼：“…………哦。”


    海底洞窟的造景迫真神秘，让人过目难忘。至于海底隧道的景色，配合光影更是一片瑰丽。


    轮流合照期间。


    柳：“弦一郎，不如由我来拍吧。”


    认真对焦的真田抬眼，把手机交给他：“嗯，好吧。你想拍的话，那就交给你了。”


    “不。”柳双手平稳找准最好的角度，平静解释道，“只是弦一郎你拍人的技术糟糕得让人担心，所以我想接手而已。”


    真田表情一绷。


    仁王偷瞥一眼上一张合照，低声噗哧笑了下。


    “纪念品买什么？行李箱要放不下了。”


    “两只玩偶还是塞得下的吧。”丸井放松地左挑右选，“你们觉得鲨鱼和魔鬼鱼怎么样？我要带回家送给弟弟。”


    柳生答：“挺好的。男孩子多半会喜欢这种外形帅气的动物。”


    “海豹也可以。”胡狼回话，“不过先说好，你要买的话到时候自己拿回去，我的行李箱全是你买的零食，已经塞不下了。”


    “好好，知道了知道了。”


    挂饰很可爱……有水母和海豹之类不同的款式，设计精致，价格也不贵。


    我提议问道：“……要买一些回去送给前辈他们吗？”


    三年级的前辈们也各自买了纪念品准备带回来，我觉得买点纪念品作为回礼送回去是不错的选择。


    幸村赞同说“就这么办吧”，于是我们也顺便给自己挑了一个挂饰。


    结完账，一手抱着两只玩偶，丸井把他挑的小丑鱼挂饰挂在手机上，问道：“怎么样？可爱吧？”


    我点点头。想了想，也把小海豚挂饰挂在手机上。


    柳生晃了晃他的海龟挂饰，半晌放下手来：“感觉大家用同款的挂饰，微妙的让人觉得有点难为情。”


    “闷骚。”


    “仁王君，我认为我这是正常的中学生男生想法。”


    “买是都买了。”胡狼举起一条怒目的小章鱼挂饰问道，“但这条怎么办？真的要给赤也？”


    “当然了，这可是我们精心挑给他的哎。”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胡狼把挂饰给丸井，“那你去送。”


    丸井诶了一声，“可是感觉赤也会生气到跳来跳去。”他把挂饰塞给仁王，“仁王去送吧。你最喜欢看戏了不是么。”


    “参谋送。反正回去也打算给他做苦瓜汁。”仁王把挂饰给柳。


    柳提着愤怒的小章鱼挂饰，最终把它交给了我。


    “柳……就算是我，切原君也是会对我炸毛的。”


    “我知道。不过这是最稳妥的选择。”柳说，“我们之中谁亲手送这个给他，赤也都会怀疑这是故意调侃他。可是假如由白鸟你给他，赤也有82%的可能会觉得这是真心的礼物。”


    “……这就是故意调戏他的礼物吧。”


    “所以要掩饰真相。”


    我无奈微笑：“好吧。”


    不被发现就好了。


    *


    繁星点缀在天幕，星光在黛色的夜空中流动。最后一晚的行程，班主任决定带我们去观星。


    自由活动这两天，其他同学也各自去了不少地方，像凤梨园和波上宫。女生们围在一起分享相册里的相片。


    “美术部去了写生，还一起骑了自行车哦。”


    “看我这张是不是拍得很漂亮？海中公园的气氛超级好。”


    “我知道，你和E班的相川去约会了对吧。”


    “嘿嘿……”


    自由活动也有不少气氛不错的同学和情侣选择去约会，女生们心照不宣揶揄的笑起来。


    我浅笑听着女同学们分享恋爱故事，一边整理相册，挑了一些照片发到家庭群组。


    「妈妈：玩得很开心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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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水族馆的照片把你拍得很好看哦，回去打印一组给我留念吧。」


    「美羽：好的。」


    「妈妈：说起来，旁边的男孩子们是之前说过的网球部部员吗？」


    「美羽：嗯。」


    「妈妈：大家都好帅气呢。」


    「妈妈：妈妈喜欢那个蓝头发的男孩子哦，他很好看。那个银发和红发的男孩子也是，一个酷酷的，一个很可爱，呵呵。( *^艸^*)」


    「爸爸：爸爸觉得运动社团的成员还是要像那个深色皮肤的光头男生才帅气。」


    「爸爸：美羽，你没有去约会，对吧？」


    「美羽：……没有，一直都是集体行动。」


    「爸爸：（贴图：大白鸽表情欣慰）」


    「妈妈：你说什么呢，美羽都十四岁了。」


    「爸爸：老婆，你才是说什么呢，美羽这么乖，万一被男生骗了怎么办？她就算四十岁了都可以不谈恋爱。」


    「妈妈：美羽这么好，有几个帅气的男生追她怎么了，难得读男女同校的学校，体验一下恋爱的滋味也挺好的嘛。我上学的时候每个月可是平均收三封情书呢。」


    「爸爸：？」


    爸爸妈妈吵起来了……我有些窘困地打字。


    「美羽：没有……我没有被告白过，也没有人追我。放心吧。」


    「爸爸：怎么可能。你学校的男生都什么眼光？」


    “……”爸爸，到底是想我被告白，还是不被告白呢……


    “白鸟同学呢？”


    我有些怔然的抬头：“……嗯？”


    女生们聊得正在兴头上。英语委员好奇地看着我问道：“白鸟同学有没有喜欢的男生？”


    “没有……”


    “比较有好感的男生都没有？”


    “……没有。”我摇了摇头，回道，“我还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事情。”


    “诶？为什么？明明应该没有人会拒绝得了白鸟同学。”


    “毕竟除了恋爱还有很多要做的事情嘛，像学习和社团活动。”萤同学解围道，“我也没有喜欢的男生呢，感觉同龄人都很幼稚。”


    “那倒是，有时候还是学长更吸引人。”


    话题稍微变化，大家开始谈论自己的理想型。


    我安静仰望夜空。唯同学附和了几句，私下轻松和我谈起：“美羽呢？就算现在没有想法，但应该还是有想过一下自己会喜欢的类型吧。”


    萤同学偷偷把头凑过来说：“我觉得成熟又有内涵的人就很适合美羽。”


    唯同学：“适合是适合，可我觉得美羽会被有点强硬的类型吸引也说不定呢？”


    “是吗？可是谈恋爱要公平对等，真交男朋友的话，找一个能宠自己的男朋友是最好的吧？”


    “照你这么说，在学校里要找一个和美羽相衬的男生也太难了。”


    “那大不了就不找了。恋爱是调味剂，又不是必需品。”


    “说是这么说，不过就是好奇嘛。”


    听着唯同学和萤同学分析猜测，我眨了眨眼睛，手指微蜷低声道：“其实还是有过的……我对喜欢的人的想象。”


    唯同学立刻扭头：“什么什么？”


    “不是外貌和性格很具体的想象……”我缓缓说道，“只是我想，如果我哪一天真的谈恋爱了的话，那么对方应该是一个能够接纳我全部的人吧。”


    ……一个可以接纳我所有的软弱以及迷茫的人。


    唯同学和萤同学有些茫然不解的对视一眼：“全部？是指缺点之类的吗？”


    我稍稍笑了笑，没有多说，有些意外地指着天空：“看……流星。”


    “咦？哪里哪里？”


    “找不到！我错过了吗？”


    夏末的夜晚灿烂悠扬。


    秋天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