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乐以的消息，林瑜微微皱了一下眉。


    如果说今天见面时的措辞就已经让林瑜感到不适了的话，那么这条信息在林瑜心里就更属于一种越界。


    他们只是合作关系，私人的搭配评价完全不属于合作的范围。


    林瑜最后看了一眼那条信息，熄灭手机，回到自己的工位。


    后面一周林瑜一直在直播场地忙，因为有太多东西要整理摆放，虽然每天都定了目标，但如果没有完成，林瑜还是会让小组成员准时下班。


    好像他们下班后都有许多重要的事情：什么接孩子放学啦、和岳父岳母见面啦、还有急着回家给老婆做饭的啦……五花八门的理由，也用不着找她说明——林瑜只是一个实习生。


    林瑜拦不住也没想过拦，她知道自己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精进的地方，别人不服气她也是正常的，但秉着今日事今日毕的原则，她就自己默默留下来整理。


    封泽不加班就会来找她，也帮她一块弄，他说：“你是负责人，工作没有完成可以要求他们留下来，加班费有公司发，用不着不好意思。”


    林瑜头也不抬地说：“没事，这世上大概没有人想加班吧，我能多做一些就多做一些，对我而言也是一个挑战。”


    封泽就没再说什么。


    反正每天她在那儿，封泽都会过来帮她，完成以后他再送她回家。


    每天，他的副驾上都有一束鲜花，有时候是白玫瑰，有时候是满天星。


    林瑜家茶几上都放不下了。


    公司里，工作时他是一个合格的上司，铁面无私，没有说因为在追林瑜就放低标准，林瑜也不喜欢这样的走后门，她挺享受被工作填满的时光，每次看到副驾驶座的花，她才察觉到，自己忙得都没空想和封泽谈恋爱的事了。


    很快就到了林瑜许诺的一周的最后一天，场地布置圆满完成，明天就正式开播了，林瑜前几天加班颇有成效，今天准时下了班。


    “今天还有什么安排？”车上，封泽问她。


    林瑜想了想：“吃饭，睡觉。”


    封泽启动车子，被她的回答惹得笑了一下：“挺丰富。”


    林瑜觉得他话里有话，道：“你肯定觉得很无趣。”


    “我没有。”他这一句辩驳，卸下几分严肃，“我觉得很有必要。”


    封泽瞥她一眼：“这样我才能看到一个精神饱满的林瑜，而不是每天抱着咖啡困得在工位点头的林瑜。”


    “……”林瑜脸很热，糗事被摆在明面上的害臊。


    她还以为早晨在工位打瞌睡这件事只有张霞姐看到了……


    封泽问：“介意我在你的安排里多加一个行程吗？”


    林瑜“啊”了一声，抓着安全带忐忑道：“什么行程啊？要临时加班吗？”


    “……”


    封泽满头黑线：“当然不是。”


    林瑜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点点头说：“那可以的。”


    她爱工作，但不等于她想一直工作；她能加班，但不等于她想有加不完的班。


    她是打工人，但也是一个有尊严、有底线的打工人！


    现在是下午五点四十，封泽的车缓缓停下，林瑜下了车才发现这是淮城的轻湖公园。


    三三两两的行人散着步，有拄着拐杖蹒跚的老人，也有满地奔跑雀跃的孩童。


    她回过头，封泽停好车朝她走过来。


    一起并肩走在绿荫大道上，六月的气温开始炎热，直到太阳落了山，才稍微好过一些。


    这里风景宜人，如名字一般，公园内部有一片天然湖泊。


    柔软的枝条垂进湖中，两片青绿的芦苇立在湖水中摇荡，橘红色的天空浓稠热烈，空中黑点由远及近，仿佛嵌在空中的剪影，几秒后飞鸟的身影彻底清晰，它展翅高飞，扑腾着，优雅而轻盈地掠过波澜不惊的湖面。


    看着这样的景象，林瑜内心忽然也变得很宁静。


    “我还是第一次来这儿。”她在草坪上盘腿坐下来。


    封泽也坐下来，和她不远不近地，中间隔着一臂距离，“还有很多机会。”


    他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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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等你转正以后。”


    封泽提到这个，林瑜不由说：“如果能在义清转正的话，那肯定是很好的。”


    她叹了口气。


    但是义清实习转正特别严格，在义清实习的、同她一届的大学生有一二十名，还有很多分配在除了运营部的其他部门，但义清近年来员工数量极度饱和，林瑜甚至听孙志说过，可能所有实习生里，最后只会留下一到两名。


    封泽看向她，也清楚地看到林瑜眉心的愁绪。


    “很没信心？”


    林瑜点点头，有点子沮丧：“竞争太大了。”


    说实话，她没有太大的信心，只能说尽力做自己能做的，学自己应学的。


    “不用担心。”封泽说。


    林瑜还以为封泽下一句是“我一定会保下你”，脑袋里滚了这一圈话，林瑜觉得未免太割裂了，下一秒就听封泽补充：“义清也就那样。”


    “……”这么说义清，不太好吧封总监？


    “能不能成功转正，也并不能代表什么。”封泽深沉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定定地说，“但我对你，有足够的信心。”


    林瑜心里暖洋洋的，“谢谢。”


    她转头看向前方，落日余晖，晚霞绚烂。


    一望无际的天空中，耀眼的一轮红日即将告别云海，和远处模糊的地平线相接。


    波光粼粼的湖面被染出一大片鲜艳的橘色，红日缓慢地沉着，连带着惊艳的红也渐渐褪去，像戏剧结束后落下的红色幕布，夜幕降临，而坐在台下的观众却恋恋不舍。


    林瑜看着看着，心间一动，偏头，目光落在封泽身上。


    他侧颜好看，沾染上暖色，眉眼柔软。


    林瑜心里转过很多个念头，但她都没有抓住，她只静静地看着封泽，直到他也望向她。


    她倾身过去。


    飞鸟落地，在湿润的湖岸低头疏离自己的羽毛，它抖了抖翅膀，带来一阵风。


    风携来夏的气息，有湖的清凉、芦苇的清香，还有——


    一个轻柔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