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学校进行了期中考试。


    姜杏所在的二班综合成绩是平行班级中最好的。班主任张高礼高兴坏了，在各科老师讲完卷子后，他大手一挥，准备在班会课进行表彰。


    到时候要根据班上同学的期中考试表现从而分发奖励。


    难得是个不严肃的班会课，班主任也很开明地允许学生们在这节班会课上吃吃喝喝，他作为班主任还会出资一部分给同学们买水果零食。


    姜杏这次考得不错，再加上她又是二班的生活委员，掌管着班级的班费，采买的事情就自然落到了她的头上。


    原本姜杏约了林甜甜和她一起出校采买，就当放风，还顺便抚慰一下她考砸的悲伤心情。。


    要知道在严肃的高中生活中，能够在上课时分堂而皇之地出校门“玩”，对于任何一个高中生都是致命的诱惑。


    但是林甜甜因为太藏不住事，竟然物理老师的课上因为想到等会要出校而神思不属露出傻笑，不幸地被巡游在走廊观察学生状态的班主任抓了。


    班主任对林甜甜怒目而视，剥夺了她跟着姜杏出校的资格。


    姜杏原本还想为林甜甜争取一下：“老师，我出门采买东西太多了不好拿，需要一个人帮我拎东西。”


    她弱弱举手，却换来了班主任带着还未收回余怒的一眼。


    “东西太多了不好拿，换人帮你拿。林甜甜这次的成绩物理尤其差，她竟然还敢在物理课上走神！”


    虽然班主任有时太把成绩当作一切，但是不可否认的，他确实是一位很关注学生进步的好老师，密切关注着每一位同学的成绩上的短板与不足。


    班主任的眼神一转，落到了后排这次又考了年级第一的陆则身上，此时他正安安静静地做着物理老师布置的随堂小测，班主任眼里这才露出几丝欣慰。


    这才是他认知中的好学生，成绩好的同时态度又端正。


    丝毫不记得陆则天天跟在姜杏后面卡点上早自习的事情。


    “你让陆则跟着你去，正好他骑车，可以带你。”


    “就是要这样才能让你们知道，只有成绩好态度又端正，才有出校放松的资格！”


    ……


    姜杏和陆则二人拿着班主任的假条跟接下来两节课的老师请过假后，两人就出门了。


    陆则自不必说，成绩永居第一，各科老师都放心得很。


    姜杏这次几门都考得不错，尤其是数学成绩，简直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表现出色。一向严厉的数学老师这次也和颜悦色地答应了姜杏的请假。


    ……


    陆则此时在学校的车棚推他的自行车。


    自行车通体漆黑，偶可见几处锈迹。


    后车座原是金属绕成的支架，人坐在上面屁股硌得慌。


    但现在被海绵和布缠成了软软的垫子。


    自从上次去陆则家吃过一次饭后，姜杏诡异地察觉出了一丝陆则对她的纵容。


    后来她几番伸出试探的小触角，都被少年照单全收，她才终于确定了，陆则确实是对她格外包容。


    姜杏惯是会顺杆子往上爬。


    这不，因为她和陆则家顺路，而姜杏又发现了他每次上下学都会骑自行车，懒病犯了的她就腆着脸要陆则带，陆则竟也没拒绝。


    后来姜杏坐了一次后座就和陆则抱怨屁股硌得慌，今天就发现陆则把车后座用海绵包起来了。


    她心里高兴，面上却是不显，矜持地坐上了陆则的后座。


    嗯，屁股底下果然软绵绵的。


    不过她又想起另外一件事，


    “不对呀陆则，既然你骑自行车上下学，那为什么上次我脚扭了你却让我扶着你蹦了一路啊？”


    陆则回想起那天，他本是远远缀在少女身后，转头见她跌入另一个人的怀抱，那人还是传闻中她喜欢的人。


    他黯淡下眸光，刚想调转方向去车棚骑车，就见少女热切地朝他望过来。


    那天具体是什么心境后来的他也琢磨不出来，但只记得心头有一个念头在不停叫嚣：希望能够这样走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这样隐秘的念头不足为外人道，即便是这件事的当事人。陆则便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道：


    “那天车坏了，没骑来学校。”


    ……


    好不容易能在上课期间出来透风，姜杏开心地深吸一口校外的空气。


    这次请的两节课再加上中午吃饭的时间统共只有两个半小时，中午还要统一回去听英语听力。


    姜杏本想去远一些的地方逛逛，但考虑到时间不充裕，陆则骑着车又幸苦，她还想在校外找家店吃顿饭，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家里的阿姨今天请假了，姜杏便没有带午饭，本来中午要去领教一下传说中难吃的天怒人怨的食堂，没想到班主任今天给了她出来的机会。


    既然如此，她自然要在外面好好地搓一顿。


    她心中的小人洋洋得意地叉腰，发出邪恶的奸笑：简直是天助我也。


    “陆则陆则，我们去青浦路，那里的店面比较齐全，还近。”


    姜杏手拉住陆则的衣服下摆，没感觉到少年的身躯有一瞬间的凝滞。


    陆则晃神，握住车把的手适时地准备调转方向。


    转弯中的自行车猝不及防磕上了路中一根粗壮的枯树枝，整个车身顿时一震。


    姜杏感觉身躯有一瞬间地离开座位滞空了一下，下意识地伸手抱住了前方驾驶者的腰身。


    陆则的动作更僵了。


    少女的指尖搭在他的腰上，隔着衣物感受不到具体的柔软的触感，但是淡淡地压迫在腰腹那一块的衣物上，摩擦着少年本就敏感的腰上软肉。


    陆则想刻意忽视，但是那触感却更加清晰地反映在脑海里，连带着腰上那一片的触感都扩散开来，带来整个身躯的痒意。


    他艰难地从牙缝里吐出声音：“别把手搭那。”


    姜杏闻言不知所措地放开了抱着他腰身的手，眨了眨迷茫的眼睛。


    嗯？怎么好好地又不让碰了？


    明明第一次送她回家的时候手臂都随便她撑着呢。


    上次受伤了她扶着陆则的时候也抱过他的腰，也不见陆则反抗啊？


    “你怎么又突然不让碰了？可真是阴晴不定的男人。”


    姜杏撅嘴，不满地伸手戳戳陆则的脊背。


    姜杏没发现，因为这段时间陆则对她可以称得上及其纵容，早就娇惯了她的脾气，连气都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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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随便朝着他撒了。


    偏偏她还自以为谨小慎微，觉得她待陆则十分客气。


    如果是力度稍微大点还好，像姜杏这种轻轻的触碰，就像是一种轻柔的撩拨。


    又被姜杏不满地戳了两下，前方才终于传来陆则略带憋屈的声音：


    “我怕痒。”


    作乱的手指顿住了。


    视线触及到陆则僵硬的身躯和耳边的薄红，姜杏才迟钝地反应过来。


    原来之前扶对方的时候有另一个人身体重量的力度，所以这种重重的相触不会引起对方的痒意，她现在这样轻轻地碰，对怕痒的人来说确实是不好受。


    姜杏若无其事地收回了作乱的手指，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


    派两个人出去采买其实买不了多少东西，因为他们拎不了。


    陆则的自行车前面有个车筐，现在被零食塞满了。


    车把手两边还挂满了大大小小的装水果的袋子，姜杏手里还拎着一些看着体积大但其实不重的东西。


    乍一眼看好像两个人买了很多，但要是分给一整个班的同学，其实每个人拿到手的东西少得可怜。


    直到实在拿不下了，姜杏才打算打道回府。


    不过还是要先吃个午饭的。


    姜杏拉着拉着陆则进了路上的一家私房菜馆，菜馆外面装修得十分有雅意，想来味道也不会差。


    两个人吃不了多少，姜杏便只点了三菜一汤。借口拿饮料的时候，姜杏走到收银台前偷偷把钱付了。


    本来就是她想要在外面吃，总不好让陆则这个被接受提议的人和她A钱。


    再说她也不差钱，每次和姜父姜母打完电话，他们都会非常积极地往姜杏的卡里打钱。


    是的，姜杏其实是一个年纪轻轻还没出来工作就有存款傍身的小富婆。


    换做任何一个人来，她都会把这个钱付了的。


    ……


    菜很快端了上来。


    姜杏点的菜是红烧鸡翅、菠萝咕咾肉和麻婆豆腐，汤则是一道冬瓜排骨汤。


    冬瓜排骨汤看着色泽清亮，圆圆点点的清油漂浮在上，上面撒着用来点缀增香的葱花，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姜杏迫不及待地给自己舀了一碗，用勺子搅拌让汤迅速凉下来，便送了一勺到嘴里。


    刚进嘴姜杏便嫌弃地把刚搅凉的那碗汤放到了一边，


    “这个排骨汤不好喝，有股腥味。”


    陆则好笑地看着姜杏撇嘴嫌弃的动作，也舀了一碗汤，尝了一口，又看看排骨的状态，下了评价：


    “这个排骨的血水没有焯干净，炖的时间也不够久，所以会腥。”


    姜杏吐了吐舌头，皱起眉头，没想到世界上有人能把排骨做得这么难吃。


    明明用点心就能做好的一道菜偏偏不上心。


    不过她又想到什么，亮晶晶的目光地看着陆则，对他说：


    “我家阿姨烧汤最拿手了，下次带给你尝尝。”


    她就像是一个得到了玩具迫不及待要给亲昵之人欣赏的孩子，带着纯真可爱。


    不等陆则回答，一个带着几分惊讶的声音便在他们身侧响起：


    “姜杏，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