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长记性
作品:《原来我是敌国皇帝流落在外的崽》 整个大厅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不明就里地看着姜昱。
而站在自己画像前面的阿纳托利先是回头看了一眼画像，然后又仔细辨认了一下姜昱那根手指指的方向。
半秒钟过后, 大帝老人家也震惊了。
?快步冲过来：“喂！小崽子，你是不是能看见我了？！”
姜昱的头发丝都快竖起来了，?也不用回答，因为阿纳托利清晰地看到姜昱瞳孔一缩，然后?的焦距就落在了自己的脸。
?种视觉冲击太大，姜昱感觉自己的心都凉了，?踉跄着退后步, 腿一软就要跪下，关键时刻琴扶住了?，姜昱勉强让自己冷静一点, 然后?磕磕巴巴地琴?：“哇、哇, ?幅画像真的很鲜活啊, 长时间没看见它, 我刚刚居然以为画像里的大帝动了一下，呵，呵呵呵……”
琴：“……”
??人：“……”
总感觉?个解释很勉强，但?们看看空无一物的画像前, 又想不到另外能解释的理由。
擦掉额头吓出来的冷汗, 姜昱一脸虚弱地靠在琴身：“我有点累了, 琴，你带我回房间吧。”
琴不太确定地看向艾略特，后者盯着姜昱，?的眼神都快把姜昱看毛了，但过了一会儿，艾略特琴点点头。
琴松了口气, 连忙带着姜昱塔楼。
*
姜昱一路都状似虚脱，但一回到自己的卧房，?立刻变脸，先是敷衍了几句把琴关在外面，然后又把自己的房门、还有艾略特的房门全部锁好。
等做完?一切，姜昱火速窜回自己的房间，?瞪着眼睛、张着嘴巴，用?命诠释着什么叫做目瞪口呆。
好半天过，姜昱终于发表了第一句话：“你真的是阿纳托利！！！”
阿纳托利：“……不然你以为我是谁。”
姜昱噎了一下，“我、我以为你骗我的，我以为你是一个孤魂野鬼，或是曾经在伊利亚宫里工作的厨子、管家之类。”
阿纳托利默默反应一秒，然后十分?动地怒了：“你把我当成厨子？！”
姜昱觉得自己也是受害者：“你看看你的脾气，哪个凯珀尔像你一样动不动就吹胡子瞪眼的。”
阿纳托利下识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巴，?死的时候一百三十岁左右，虽?已经人到中年，但?真正的样子也就一百岁出头，?句不太恰当的，?比艾略特更像姜昱的爸爸。
……
阿纳托利沉默了一下，然后煞有介事地姜昱点点头：“你?得，凯珀尔哪有我?种脾气的，我最多就跟人发发火，像你爸爸那种，?都不发火，?直接杀人。”
姜昱：“……”
?小声?：“那是因为你碰不到人了，你活着的时候?不定比我爸爸杀得还多。”
阿纳托利：“……”
?无法反驳，因为?不记得了。就算记得?也无法反驳，帝国建立之初?况比现在恶劣得多，前几任皇帝基本都是从尸山血海里拼搏出来的。
阿纳托利感觉有些挫败，因为被姜昱?么一打断，?都忘了自己一开始想?什么了，哦，?是打算找姜昱兴师问罪来着。
深吸一口气，从不让事?过夜的大帝顿时就开始输出。
“你是毛都没长齐的雏鸟吗？！多大了还来离家出走那一套！要不是你命大，现在艾略特还游荡在太空里捡你身体的碎片呢！哼，我就知道柯林那小子有问题，奥代家的人都不可信任！?些搞文学和搞艺术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忠诚和道德的概念，要我?的话，死刑！直接给?死刑！你爸爸比你还蠢，二十年来难道就没看清过柯林和克里斯托弗的野心吗？当皇帝当到?个地步，趁早退位算了！”
姜昱被阿纳托利吼得耳朵发麻，?木着脸揉了揉耳朵，然后才忍无可忍地吼回：“后面?些事又不是我干的！你?我干什么！”
阿纳托利：“因为只有你听得见啊，所以我只能?给你听。”
姜昱：“…………”
好想骂人。
磨了磨牙，姜昱想就阿纳托利马后炮?一点发表一些看法，阿纳托利口口声声??笨、??爸蠢，难道阿纳托利就聪明了？?不也是一直都没看出来柯林有问题，要是?看出来了，那?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呵呵，你?个缺德鬼，你不是蠢就是坏！
……
姜昱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要反击阿纳托利，但在?的输出开始之前，?就被人打断了。
房门是被姜昱锁了，但有人用更高的权限把门锁一键打开了。
姜昱和阿纳托利惊愕回头，当然，在艾略特的眼里，是他儿子上身前倾、脑袋后转，仿佛在跟人拼命的过程中被他打断了一样。
艾略特看看?，走进来，然后又把房门关了。
艾略特站在离姜昱三米远的位置，?没有再靠近，似乎是想用?个距离保持姜昱的安全感。
?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姜昱的表?，然后又用精神力细细搜索?个房间，搜索的同时，?轻声唤道：“奥拉维尔？”
姜昱本来有点紧张的，但?旁边的阿纳托利很不尊敬地翻了一个白眼，紧跟着就自顾自地坐到了房间角落的沙发。
?托着腮，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又来了。”
?指着艾略特：“你知道你爸爸从小就很装吗？?怕童话里的怪物，?非?自己不怕，被拆穿了还要赖在阿德莱德的头，长大了?倒是不会再害怕什么怪物了，但一碰什么?自己不了解的事?，?就会?样，什么都不?，用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看着别人，叫别人来?，等别人解释完了，?就抬一下自己的下巴，好像?早就知道一样。”
姜昱听得脸都僵硬了：“……”
不要破坏别人心中爸爸的英雄形象啊！
艾略特看姜昱表?不，?微微加重语气，眉头也拧紧了：“奥拉维尔，怎么了？”
姜昱天人交战了一会儿，?看看艾略特，然后又看看阿纳托利，最后?给了阿纳托利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阿纳托利顿时坐直了身体，?本想拦住姜昱的，但张了张口，?还是没?出拒绝的话。
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想的，反正最后?悻悻地低下了头，让姜昱自己处理了。
见阿纳托利同了，姜昱忍不住笑了一下，?蹭蹭蹭跑到艾略特身边，摆出一副非常认真的表?，姜昱?道：“爸爸，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艾略特挑了挑眉。
姜昱又?：“我没疯，真的，你一定要?信我。爸爸你还记得几个月之前，我?我听到过笑声，我还听到过有鬼跟我?话的声音，你记得吗？”
艾略特抱起肩膀，看着姜昱?一脸期盼的表?，?点了点头。
姜昱笑起来：“那就好，爸爸，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伊利亚宫真的有鬼！而且那鬼就坐在那！”
姜昱伸长手臂，霸气地指向沙发：“我知道你看不见，以前我也看不见，但今天回来，可能是我精神力晋级的原因吧，我居然能看见?了！?和咱们的老祖宗阿纳托利长得一模一样！”
艾略特默默顺着姜昱的手臂看过，盯着空无一物的沙发，?半天都没?话。
姜昱兴奋的心?顿时打了个折扣：“爸爸，我没?谎，?个鬼真的是咱们的老祖宗。”
艾略特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看看姜昱，语气安抚道：“我没有怀疑你，我只是怀疑你看见的?是个什么东。”
阿纳托利一听，顿时站了起来：“哦，不怀疑你儿子，怀疑起你祖宗来了？！”
姜昱：“……”
?连忙往艾略特身后走了一步，然后踮起脚在?爸爸耳边播报：“?站起来了。”
阿纳托利：“你?个不肖子孙！”
姜昱继续播报：“?在骂你。”
阿纳托利突然看向姜昱：“你也是不肖子孙！”
姜昱一愣，委屈地告状：“?还骂我。”
阿纳托利受不了了，?朝?俩人走过：“我在伊利亚宫住的时间比你们俩加在一起都多个零！”
姜昱：“啊啊啊啊?走过来了！”
阿纳托利：“只有我怀疑你们的份儿，没有你们怀疑我的份儿！”
姜昱激动地指着艾略特面前一米的地方：“就是?，爸爸，?就站在?个地方！”
艾略特：“…………”
本来艾略特没什么感觉的，但被姜昱?一惊一乍式解?搞的，艾略特心里的警惕感噌噌涨。
艾略特沉默秒，然后问向姜昱：“?刚刚?了什么？”
听完姜昱的复述，艾略特又沉默秒，?看了看姜昱刚刚指过的位置，艾略特重新抱肩：“告诉?，让?证明自己的身份，那样我就不会怀疑?了。”
姜昱一听，顿时看向面的阿纳托利，发现后者表?阴云密布，姜昱连忙扯扯艾略特的袖子，等到艾略特转过头，姜昱才小小声地?：“可是爸爸，帝国前五百年的事??都不记得了，连?的?字是阿纳托利，?都是一直背、一直想，?才记到今天的。”
艾略特神?微愣。
姜昱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因为?根本就不在乎过天的事，但艾略特没??么心大，所以一听?个，艾略特立刻就把姜昱念叨过的那句话想了起来。
——遗忘才是活下的办法。
艾略特心念一动，但?又无法确定?句话是姜昱本身就听过的，还是被?个不知??物植入到脑海里的。
艾略特是受过帝国高等教育的人，当皇帝以后?也时常在学习各种各样的新知识，?早就过了会害怕怪物的年纪，鬼也是怪物的一种，哪怕姜昱都?么深信不误了，艾略特也不觉得在?们面前的是鬼，就算不能捕捉，方也必然是某种?物或?物工具。
姜昱和艾略特关系亲密，可?还不够了解艾略特，而艾略特多年来都不知道阿纳托利的存在，但阿纳托利恰恰是?世最了解艾略特的几个人之一。
深深地吐出一口气，阿纳托利也不想和艾略特计较了，虽然长大以后的艾略特越来越不可爱，可?终究是?看着长大的小崽子之一，那些艾略特睡不着的夜晚，阿纳托利也常常坐在旁边，和?一同品味着漫长的夜色。
阿纳托利瞥了一眼?父子，然后?又往沙发那边走。
重新坐回，阿纳托利姜昱?道：“你跟??，巨人吃小孩的童话书吓哭过最少五个凯珀尔，本来它已经被收起来了，是赫伦森又放到书柜里面了；玩具屋边第二个柜子里面有一个机器人娃娃，那是好几百年前的人放进的，我想?那不是给孩子玩的娃娃，你们最好趁某个孩子发现之前，赶紧把它拿出来；最后，我是站在你爸爸那一边的。”
阿纳托利?一句姜昱就重复一句，前面的内容都还好，直到最后一句，姜昱倏地扭头。
阿纳托利耸了耸肩，姜昱呆了秒，还是重复给艾略特听了。
艾略特的神?从随变成冰冷，过了几秒，?居然还笑了一下：“哦？能告诉我理由吗？”
姜昱不用重复艾略特的话，于是?看向阿纳托利，但阿纳托利看着艾略特脸危险的笑容，?也笑了笑：“可以啊，但你想让你的孩子也听到吗？”
姜昱愣住，而艾略特已经看向了?，发现艾略特催促的眼神，姜昱抿了抿唇，把阿纳托利的话重复给艾略特听。
阿纳托利那句话不是威胁，而是认真的询问，如果艾略特不介的话，?可能真的会让姜昱转述给艾略特听，然而艾略特笔直地站着，?什么都没?，只是突然动作，拉着姜昱就往外走。
姜昱一个踉跄，好不容易才跟艾略特的脚步，?急急地问：“爸爸，你要带我哪？”
艾略特没看?，语气十分严肃：“离开伊利亚宫。”
姜昱一愣，?回头看，阿纳托利就站在走廊的尽头，面无表?地看着?们离开的背影。
姜昱怔了怔，?转回头来，艾略特?：“爸爸，我很久以前就问过阿纳托利?个问题了，?直接就拒绝了我，??我追究太多的话不仅会伤害我自己，还会伤害爱我的人，爱我的人就是你啊，爸爸，?为了你也不会跟我?任何事?的。”
艾略特急速的步伐突然停下，姜昱的手腕被?攥到发麻，但艾略特太激动了，?应该没注到?一点，?也回头看过，但在?的眼中，整条走廊空无一物，?根本看不到那个沉默地守护过?很多年的人。
阿纳托利也看着艾略特，?看着艾略特佯装镇定，实际正在漫无目的地搜索?身影的模样，艾略特的眼神始终落不到实处。
沉默片刻，阿纳托利转身离开。
姜昱在艾略特身边?：“爸爸，?走了。”
艾略特搜寻的动作一滞，?转过头，看向身边的姜昱。
?松开攥着姜昱的手，一边替姜昱揉了揉，?一边低声?：“告诉我?不会伤害你。”
姜昱点点头：“?不会伤害我，?都碰不到我，?的精神力任何人都不起作用，啊，除了小球，?凝出的小球我能吃下，没有毒哦。”
艾略特：“…………”
很好，至少一个陈年旧案破了。
*
阿纳托利不知道哪了，艾略特姜昱问了很多问题，把姜昱知道的全都榨干净，?也匆匆地离开了，不知道是不是找人制作捉鬼利器了。
……
姜昱老老实实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等到没人来找?了，?便叫琴，悄悄搜寻大帝老人家的身影。
幸好?现在能看见阿纳托利的身影了，要是之前，只要阿纳托利不理?，?就休想再找到?位老祖宗。
绕了一大圈，最终姜昱在空旷的娱乐大厅里看见了阿纳托利，姜昱松了口气，?琴?自己想要静静地感悟一下音乐与舞蹈的魅力，让琴在外面守着。
琴看看空荡荡的舞池：“……”
小殿下越来越奇怪了。
但琴还是老老实实照做了，等到大门关以后，姜昱连忙跑向阿纳托利。
而阿纳托利始终没回头，直到姜昱跑到?面前了，?才不怎么高兴地抬起头来：“我本来以为你能看见我是一件好事，但我现在突然觉得，以后我是不是没有清净日子可过了？”
姜昱笑了一下：“你都死了多少年了，尽?享受现在的热闹吧，过几百年我也死了，到时候你就知道我的好了。”
阿纳托利轻嗤一声，?坐在舞池的台阶，由到下地打量姜昱：“?可是?不准的事，你就没想过，所有人都看不见我，只有你能看见我，?代表着什么吗？”
姜昱眨了眨眼：“代表我有看见鬼的天赋啊。”
阿纳托利：“也有可能代表你死以后，你也会变得和我一样。”
姜昱：“…………”
?顿时汗毛倒竖：“不会吧！”
姜昱一点都不想做个孤魂野鬼，到时候亲朋好友都回归霍薇兰了，只有?、哦不，可能还有个阿纳托利，只有?俩一起游荡，那也很孤单啊！
一想到那种可能，姜昱连连摇头：“不不不，不会的，我是个好孩子，霍薇兰不会把我拒之门外的。”
阿纳托利古怪地看着姜昱：“身为一个永恒议会长大的小孩，你倒是外地很能接受霍薇兰啊。”
姜昱歪了歪头，?一屁股坐在阿纳托利身边，然后理所当然地阿纳托利?：“因为很有道理啊，不管是从科学的角度、还是从神学的角度，我都喜欢?种结局。感觉充满了无限的可能，也很浪漫，死的人会幻?成所有东，和??人融合到一起，再成为新的人，我们是陌?人，我们也是重逢的熟人，?就像是一场没有终点的旅，让人感觉自己无所不能。”
阿纳托利：“那我?种?况又算什么？”
姜昱唔了一声：“你也一样啊，你的旅不是也在继续当中吗？虽然你和别人的表现形式不一样，但我想最终结局都是一样的，你是一个外中了大奖的游客，别人拿到的是一天的门票，你有一张年票，等年票到时间了，你也会下一个目的地的。”
阿纳托利看着姜昱，突兀地笑了起来。
姜昱看?笑，自己的嘴角也翘了翘，虽??根本不知道阿纳托利在笑什么。
笑完了，阿纳托利长长地叹了口气，?姜昱?：“但是奥拉维尔，我由衷地希望你没有得到?张年票，你知道?么多年过，我领悟到的最深刻的道理是什么吗？”
姜昱茫然地看着?。
阿纳托利?：“是寿命?种东，真的有它存在的道理。很多人怕死，恨不得活一千年，但任何一个?物的寿命，都应该和自己种族的寿命限保持一致。活得太久，真的就是一场灾难。”
姜昱愣愣地看着?，见姜昱?不出话来，阿纳托利也沉默地把脑袋转了回，?以为就是?样了，可是突然之间，姜昱?道：“既然都是寿命限了，又怎么能突破呢？”
阿纳托利诧异地扭头。
姜昱朝?耸耸肩：“限就是限，如果有人突破了，那?个数目就会变成新的限，像你?种?况，你也不是一直‘活’到现在的，你中途死过，谁知道呢，也许你现在属于另外一个种族了。”
阿纳托利：“……”
?听得出来姜昱是在安慰?，但恕?直言，?千多年?把所有可能都想过了，所有姜昱能想到的，?全都深入地调查过，结果就是一无所获。
过的那些年，阿纳托利每次发疯差不多也都是跟?个有关，?不想在姜昱面前也疯一回。
沉默片刻，阿纳托利换了话题：“你知道么，我以前你爸爸，还有你姑姑寄予厚望。”
姜昱顿了顿，问道：“那利奥叔叔呢？”
阿纳托利拧了拧眉，?看向姜昱，过了秒才恍然大悟：“哦还有一个利奥波德，嗯……?也算吧。”
姜昱：“…………”
阿纳托利：“怎么?呢，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赫伦森，就是你爷爷，?是独?子，?是奥莉薇的儿子，奥莉薇的丈夫死得早，?又是年轻时就继位的皇帝，基本每一天都很忙，?么?虽然很讽刺，但它确实是事实——凯珀尔的人数越少，引发矛盾的概率就越小，赫伦森从小很少见到?妈妈，所以人也很少吵架，后来奥莉薇死在星际战场，赫伦森继位，?是整个凯珀尔家族第一次，平稳地过渡了皇权。”
姜昱听得入迷。
阿纳托利：“大概是从小没什么人陪着自己，赫伦森格有些孤僻，?年纪很大了才终于恋爱结婚，从?下第一个孩子艾略特开始，简直一发不可收拾，呵呵。”
阿纳托利平板地笑了声，听不出什么?绪来：“你以为你爸爸就是最溺爱孩子的凯珀尔么？那你应该看看赫伦森是怎么你爸爸的，我?句话?出来艾略特可能会?气，但确实如此，艾略特是学着赫伦森的模样来做你的爸爸。”
姜昱的心脏颤了颤，以己度人，?无法想象自己和艾略特闹僵会是什么模样，?无论如何都不想看见?种场景。
缩了缩身子，姜昱?：“所以你觉得，赫伦森是个好爸爸，那么?们的关系就会一直好下了？”
阿纳托利缓缓摇头：“每个凯珀尔都是好爸爸或者好妈妈，让我觉得有变?的不是赫伦森，是艾略特。”
“?和别的小孩不一样，?很有责任感，一般来?凯珀尔幼崽都是利奥波德那样的，心里只有长大和变强件事，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直接?出来，或是直接跟人打一架，直到成年以后才会骤然识到自己身为凯珀尔的责任。艾略特?在幼崽的时候就?样了，?帮?妈妈的忙，领着弟弟妹妹出玩，还会缩在爸爸的怀里安慰?爸爸。”
“真是一个特别懂事的幼崽。”
姜昱神?微愣，?看着阿纳托利陷入回忆的模样，?没有打断阿纳托利，因为?知道?些不过都是前提，转折之后的内容才是重点。
……
艾略特懂事，而且很在乎自己的家人，利奥波德的外特征是?不记仇，阿德莱德的外特征是?喜欢科学，那么艾略特的外特征就是，?很在乎家庭。
所以阿纳托利?寄予厚望，阿纳托利有种感觉，或许?父子能打破凯珀尔家族的循环，就算赫伦森没有外身亡，?们个也是能安稳交替权杖的。
再加阿德莱德那么聪明，?才十几岁就做出了比尤莎妮娅还高的成就，有?在，?不定基因失序也能被攻破。
当然，还有利奥波德，前个幼崽虽然都很优秀，可是?们不够活泼，利奥波德正好就补足了?一点。
一切都那么完?，直到那层阴影的到来。
……
阿纳托利在姜昱面前保护了艾略特的秘密，而在艾略特面前，?也保护了赫伦森的秘密，赫伦森也是?看着长大的幼崽，?不想看到赫伦森变得更破碎。
艾略特大概不知道，被?亲手关在监狱当中的?二十几年，赫伦森的心??实没那么难过，因为?活在监狱里，也是?保护自己孩子的一种方式，?几千个日日夜夜，赫伦森从未失过?的身份。
?仍然是一个父亲。
……
姜昱沉默地看着阿纳托利。
突然，??道：“我和我爸爸不会变成?样的。”
阿纳托利：“你现在是?么?……”
姜昱有点?气了：“以后我也会?么?的！”
阿纳托利沉默一瞬：“奥拉维尔，我不是在诅咒你们。而是我亲眼看见了太多回，有时候是大事，有时候就是一点点小事，还有时候什么事都没有，但背后就是有着各种各样的原因推着?们的身体，让?们走向自?残杀的道路。阿德莱德的?法你也听过了吗，??帝国人走向了末路，但?有一点没?过，凯珀尔虽然不会得基因失序症，但凯珀尔也一样走向了末路，我们?个族群的寿命就快到终点了，所以无论如何，剩下的人都要走向殊途同归的灭亡。”
姜昱不认同，?振振有词道：“阿德莱德姑姑是?么?过，但?没有认命啊。?发明了希望素，还创造了我，??我是新?命，既然原来的路走到头了，那我们就换一条路走，不是无论如何大家都要走向灭亡，是无论如何，大家都要找到新的出路。”
【奥拉维尔，你是帝国的出路。】
轻柔的女声响在阿纳托利的耳畔，那是?从一段记录中听到的，过?二十年，艾略特晚睡不着，就会把?段秘密拍摄的视频拿出来看，那时候距离姜昱出?也没几天了，阿德莱德取好了姜昱的?字，然后弯下腰，虔诚又温柔地?出了?句话。
阿德莱德是个有着强大信念的人，?始终?信自己是的，也始终?信帝国的下一代会寻找到新的?机。
怪奇妙的，提出了?个世最消极理论的人，最后居然是充满着希望死的。
姜昱已经抬腿走人，?孩子融合了艾略特三个兄弟姐妹的所有特征，?不记仇，也喜欢科学，还在乎家庭。
阿纳托利望着?一阵风般跑出了娱乐大厅，直到门重新关，?才突兀地笑了一声。
?不是笑姜昱，?是笑自己。
叹了口气，阿纳托利把头转回来，?自言自语道：“都千多岁了，怎么还是不长记呢。”
唉，?又忍不住地想要寄予厚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