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好巧

作品:《双生夫郎互换人生后

    谈价的事,谢岩接手了。


    他记性好,又列了单子,说起来不费事。陆杨没想在山货上挣钱,价目给出来,黎峰只有满意的。


    陆杨看他一眼,谢岩可怜兮兮的,陆杨就答应了。


    去过医馆后,谢岩事事都想接手帮一帮,就连陆杨去灶屋做个饭,他都要搭把手学学,表现得很积极勤快。


    陆杨不感动是假的。只可惜谢岩还是太呆太木了点,从前也没干过多少家务活,铺子里这些事,也不是短短几天就能里外通透的。还要慢慢来。


    陆杨也没走,洗手过后,跟弟弟坐一起,都在灶膛后烤火。


    兄弟俩聊天,也顺便听听两个男人在说什么。


    陆柳也是呆呆的,他偷瞄一眼谢岩,然后小小声跟陆杨说:“哥哥,我学什么字啊?”


    上次见面,陆杨说要教他考状元,给他图册看,还要用图文都有的书册教他认字。


    那种书多羞人啊,他跟大峰看都脸红。让谢岩教,他不得羞死?


    陆杨捏捏他的脸蛋:“想什么呢?教你正经字,学学你们俩的名字,再学一些数字,然后学个银钱计量,比如一文钱,‘文’和‘钱’,都要学,一到十给你们排出来,每天照着看看。再就是‘两’,一两银子的‘两’。搭着把‘银子’的写法也学了。这些你们口头上都会念,我都排好顺序了,照着大小来。很简单的。”


    农家人,大字不识,基础的算账会,不然到外边,以物易物都算不清楚。


    只是没读书吃亏,像黎峰这种手里过钱多的人,也是大帐算起来吃力,会用到算盘。


    有算盘,又无法书写,就拿鹅卵石替代银两数目,计算过后再算鹅卵石,以此明账。麻烦了些,而且过了当天,时间久了,又忘了。账目不留痕,查起来麻烦。


    陆杨让谢岩写了两套启蒙的字词,第一套就是他跟陆柳说的这些。第二套则是他们买卖的货品名词。


    两家离得远,教起来实在不方便,等会儿看黎峰带货的种类,他会往筐里放纸片,纸片上就写着货品名字。他们认得货,比着纸片,就能念出字。念得出来,就多看看,比划比划,写顺了,记熟了,就算识得字了。


    “我们又不考状元,学些家常日用的字就好了,先认字,反正简单的账你们都会算,等你们能记账了,我再让阿岩教你们算数,也学学怎么记好账。”陆杨说。


    陆柳听着放心了,嘿嘿笑道:“哥哥,你不考状元啦?”


    陆杨笑了:“你行呀,都会调笑我了?”


    陆柳没有,他就是问一问,问一问而已啦。


    他挺想跟陆杨好好聚聚,又问:“你们过年休息吗?我听说过年的时候,铺面都会关门的,你这里关门吗?”


    陆杨点头:“要关的,一般是除夕关门,到初五开市。这也没几天了,我趁着关门的日子,想让大松哥带几个兄弟过来帮我把后院的通铺做个隔断,分两个小屋,我们年后就搬来县里了。这头要忙一阵。”


    过年没空聚了。


    陆柳有些失望,也为他高兴,又往两个男人那里看了眼,声音再次压低:“村里的事都顺了吗?”


    他上次问的时候,陆杨只说起英勇事迹,陆柳事后想起,才发现没有明确答复,心中担忧。


    陆杨点头:“都好了。”


    其实没好,但快了。


    他最开始假意认账,说已经还了部分债务,还有人贪心,多拿了钱,把村里的水搅浑了。


    后来村里吵吵闹闹的,互相撕起来,众多小村民已经否认债务。到这一步,陆杨就可以来硬的了。


    都说法不责众,一个村子里,大部分人都参与进来,他们告官也不会有好结果。


    现在把“大债主”孤立出来了,告官才不会让人为难。


    这事要年后办,但他年前会带几个人把谢四财家砸了。让人签字摁手印,先把良田拿回来。


    他可不是谢岩那种软性子,还让人过安生年。想都别想。


    到时年饭祭拜谢岩爹,也算有交代。


    陆杨转话题,不说这个让人生气的事,问起陆柳的小铺子。


    陆柳眼里有光,高兴得不行。


    “我们回去那天就跟娘说了,她当时就同意了。后来打年糕,又跟大峰商量了几次,把要拿的货品定下了。大峰这几天一直收拾屋子,我们家院子里有两间新建的屋子,之前是家里住不开,现在清一间出来做小铺面,地方挺大的,他说到时会沿着墙壁放货,留出走人的道,再放三面柜台遮挡,客人不能随意进去。中间的堂屋就空着了,他说要摆张桌子,寨里不比县里,到时我们能坐一块儿唠唠嗑。娘也说这种地方很快就会热闹起来,让我们不要小气,瓜子花生肯定不能随便让人吃,茶水得管饱,劣茶十文钱好大一包,抓一把能泡两壶茶,这东西要舍得。”


    他以前常自己待着两个爹总忙不完他没什么亲近人的嗜好。成亲以后总有闲工夫和黎峰处得好跟姚夫郎出去玩都是手挽手现在不知不觉爱贴着人说个话都要挨着挨着坐还不够总往人身上靠。


    陆杨任他靠。在他看来


    陆柳还跟陆杨说起他的努力:“我也出去串门唠嗑了都跟大家说了小铺子的事但现在就几家人来买酒干货还没动过。姚夫郎说要小年后才能卖得动我串门的时候看了他们嗑瓜子都好节制有人嘴馋就喝茶茶喝多了尿多上茅房都舍不得便宜别家跑回自家就不会出来了。正好这阵子各家都有些家务没弄完过了小年也就只能唠唠。到时就好了。”


    他能挣到钱贴补家里大峰和娘对他也会松泛一些会让他手里留点银子。到时他做什么都方便了。他惦记着亲人。


    陆杨瞧出苗头给他掐灭了。


    “柳哥儿你先不要想钱日子过顺再说。”


    嫁到黎寨的好处明显黎家日子摆在那里。


    坏处也很明显黎家母子都是当家做主的人有老二做坏榜样陆柳跟娘家人礼尚往来还好手里捏着银子往外贴补这会让人心里不爽。一时大气理解二时大气让他去时间长了积怨就深了到手的好日子就飞了。


    陆杨不能这样说他想了想教陆柳道:“做生意呢是这样要舍得本要承担的风险。先拿钱换货再拿货换钱。卖出去挣一笔卖不出去砸手里。


    “生意就是买卖买入卖出。买好说拿着银子哪里都能买东西。卖出去怎么说?要有人要满足人的需求。人的需求是无法彻底满足的富人有富人的需求穷人有穷人的日子咱们做点小买卖就是嘴里的嚼头。


    “嚼头是什么?是吃喝。吃喝是一日三餐条件差一点一日两餐。一天能吃多少东西?我们做这种生意就是要沉下心做好半年、一年才能回本的准备。这阶段是最难熬的银子花了迟迟得不到预期的收益甚至本钱都套进去了很多人都会放弃还有人会埋怨你怪你做出了坏决定。


    “这时你要做什么?你要稳住。有买卖就有钱财来往。钱流到你口袋就是你挣来的。这事不能急。


    ”


    这话很长陆柳听得认真


    陆杨看他脸色怯怯的又拍拍他的手:“你不要急还有我。”


    陆柳一听这话眼泪就止不住。喊一声“哥哥”又有热泪流出。


    他心里难受无法不急。只听陆杨又说:“一年只有一次秋收急不来。今年的买卖年底结算。”


    陆柳擦擦眼睛:“嗯!”


    陆柳和陆杨说起旁的事:“我最近在养兔子养了好久大峰说母兔正月里会下崽我要继续养着。来年还是要养鸡。山货我不会弄开春娘会教我。我给你们拿一些补身子。”


    菌子炖鸡好吃也滋补。


    陆杨答应了:“行我等着。”


    这间灶屋是标准的铺面灶屋布局和家里的灶屋不一样。


    进门东西两侧都是长条石台最上面既当桌子又当案板下方有一条格子放着米面、调料、菜肉蛋、箩筐、碗筷等杂物。


    正中间摆着一张方方桌上面放着生食熟食。陆杨做了布局规划分四个位置。


    第一区放醒发的面团第二区放还没蒸的包子第三区放调制好的馅料。第四区是中转上锅出锅的东西在这里稍停。


    黎峰揉好一团面依着谢岩的说法放到了醒发区在上叠个盆放入面团再用小圆簸箕盖上。


    他侧目一看陆柳眼睛红红的分明哭过说起话又在笑想说什么见两兄弟聊得好到底没开口回头又取了面粉继续揉面。


    谢岩手上也没闲着跟黎峰谈价的时候也在揉面。


    他力气小一些同样的分量要比黎峰晚揉好。


    黎峰还嘲讽了他一句:“再见面了你也没成厨神。”


    谢岩哽住。


    他过了会儿才说:“再怎么我也是你哥夫。”


    黎峰:“……”


    年纪最大的他成了辈分最小的人。


    他俩互相暗戳戳怼一句然后若无其事把话题绕到正事上。


    酱和油的事基本可以定下但酒铺的丁老板要看诚意。


    黎家母子最早确认的就是酒可以拿第一年拿不了多又不好比上次少所以定下七十五斤也就是三坛酒。


    他们肯拿酒就好谈酱和油的价。


    酱有大酱和酱油他们平常买大酱多随便弄一点到菜里都是咸香味。这是用豆子和盐制的。


    酱油同理。两个价格差不多分不同的价位从五文钱到三十文钱不等。


    五文钱的味道淡陆杨做包子是买的十二文一斤的大酱。黎峰要拿是拿八文钱一斤的。


    一坛酱三十到三十二斤不会低于三十斤。老板一口价两百二十文钱。拿走以后怎么卖卖多少他都不管。


    酱油是五文钱一斤一坛有十斤。可以四十五文钱拿走。


    油有好多种香油、茶油、菜籽油、豆油等等。他们吃菜籽油多平常买入是二十五文钱一斤赶上油料欠收的年节能翻倍涨价。


    黎峰小时候还跟着他爹一起炸羊油。那一年寨子里的人疯了一样的上山猎羊。


    油铺老板说交个朋友有要求他要一头野猪死的也行猪头要完整。


    祭祀会用到猪头阔气的人家会上整猪。家养的猪和野猪又有区别难得到更显诚意也有力量与勇气的象征。


    谢岩说:“有野猪头就二十三文一斤卖给你。没有野猪头十斤便宜五文钱。野猪的价格另外只有头又是一个价。”


    这差别可大了要看黎峰有没有本事跟他交朋友。


    也就是说今天不宜拿油。


    黎峰应下了:“行他什么时候要?”


    谢岩看他答应得爽快提醒了他一句:“你现在有家有室的野猪又凶蛮你不考虑一下?”


    猎个野猪黎峰不用考虑。


    有家室就多带几个人。


    宁可少分钱也要保安危。


    黎峰道谢还是得意炫了一句:“我也是能挣钱的汉子。”


    谢岩:“……”


    谢岩说:“还好要的不急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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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给他就行了。”


    黎峰急了。


    “清明还有几个月我还帮他养猪不成?”


    谢岩也这个意思:“我看这老板没诚意但丁老板只能跟这个老板拉下价我们也没法子。”


    黎峰想了想还是听娘的话有些东西宁可少挣不能没有。


    日用齐全了大家才不会频繁到县里赶集。吃喝的东西不能少别的将就将就能凑合。


    他暂时不贪心十斤少五文钱也行怎么着都是少少就是挣。


    再就是山货的价陆林跑了几趟跟陆杨说完


    这东西黎寨的人知道他们平常处理了栗子和核桃也会送到干


    货铺子。那边压价厉害,三五文钱一斤收来的货,卖出去恨不能翻三倍,平常都是十二文以上的价格。


    寨子里的人不好常来县里,在县里也留不住,就跟别村的人卖菜一样,没法子抬价。


    干货处理好说,寨子里的人多少都会弄,就差个地方售卖而已。


    陆杨开价十文钱一斤,旁的也比他们卖给别人高。菌子种类多,他有个价位区间,三文到四十五文钱不等。


    谢岩跟他说:“话说前头,我们现在没多少钱,还是跟年糕一样,跟着卖跟着结款,你看行不行?”


    黎峰不想答应。


    答应这个条件,意味着他们要承担极大的钱财压力。


    他今年花销大,手上也没多少银子。


    他往灶台后看一眼,两兄弟不知换了什么话题,陆柳破涕为笑,挨着陆杨贴着,很亲热。


    黎峰皱眉思索,陆杨的报价很有诚意。他们自己开个铺子,盈利也就这样了。就当他们白得个铺面卖货,还不用请伙计算了。


    “行,今年没几天了,初五开市,我给你们拉两车货过来填铺面。”黎峰顿了顿,又说:“价格都往下降一文钱,两家好好合伙,大家一起挣钱。”


    谢岩看向陆杨,陆杨点了头。


    这头就谈妥了。


    谢岩揉好一块面团,黎峰两块。


    两人拍拍手,收拾东西,洗手收工。


    陆杨见状,也起身,拉一把弟弟,领他去屋里换衣服。


    等会儿坐车还要吹风,陆柳让他把皮制小背心穿上。


    “这个暖和,棉衣不防风,多吹一会儿就吹到心窝了,你把这个穿上,就不怕冷风了!”


    陆杨摸摸背心上的毛,没推辞,脱衣就换上。


    家中还是太缺钱了,今年都没添置新衣,棉衣都薄,来回在路上真是冷。年前还要落雪,有了帽子手套,他们会好过很多。


    “你费心了。”


    背心的羊味比手套帽子上的羊味重,陆杨闻着不舒服,想吐。


    他喝药以后,很多以前没有的反应,都出来了。去问过郎中,老郎中说他是在排病。他也不懂,只能听信。


    还有一件事,喝药后,他精神不如从前好,很容易犯困,早上睡回笼觉,都不需要谢岩哄了,睁眼看天色还是黑的,眼睛闭上就能继续睡。


    他也问过郎中,郎中说养病养病,卧榻休息才叫养,不睡觉叫劳累。让他惜命。


    陆杨真是听服气


    了。


    要么说世上病都是富贵病,穷人家别说医药费了,耽搁一天的工钱都耗不起。


    今次两人只换外头的衣裳,趁着天早,午饭不留,还要在县里再转转。


    陆柳跟陆杨说:“哥哥,我们今天一起出来了四个人,三苗和他夫郎苗小禾在羊汤馆子,我和他们就见了几面,但他们都看过画册,我们家里的猎犬跟他们的家猎犬婚配了,这两天住一窝,别的东西我没聊过。


    陆杨记下了,让陆柳好好学认字,出门到外面,又把谢岩拉到一边说了两句话。


    “你很好,帮我分忧了,事情都说得很顺,没被姓黎的比下去,给我争脸了。我把弟弟交给你,你教他识字。你别怕他,你是他哥夫,要有担当。


    谢岩越听越笑:“你是不是把我当小孩儿?


    陆杨顺着哄:“我知道你是男人,是我男人。行不行?


    行啊,很好。


    谢岩帮他把帽子戴正,念叨了一句乌平之。


    “怎么还没回?


    去过医馆后,他常念叨乌平之,陆杨都酸了。


    “怎么了?你这么想他?我要走了,你还念着他?


    谢岩还是笑:“他回来,我们的铺面就有招牌了。


    这是大户少爷。


    谢岩还有事跟乌平之商量,他要挣钱。


    陆杨哼了声:“等着吧,我要看看他长什么样,把你迷得心窍都开了。


    谢岩爱哄他,说的都是大实话。


    “是你给我开的心窍。


    陆杨满意了,表现无异,耳尖红红。


    他跟黎峰收拾收拾出门,一路拿货,再去羊汤馆找人。


    陆杨见到三苗和苗小禾的时候,他们的铺面来了一位贵客。是谢岩念叨了数日的乌平之。


    这位富商阔少,终于从府城归来,到家听管家说起,知道谢岩数次上门,凳子都没坐热,就从家中出来,一路往铺子里赶。


    而此时,在铺子里与谢岩一起待客的,是才跟哥哥互换身份的陆柳。


    陆柳强作镇定,想着他和大峰来铺子时,哥哥的招待方式,有样学样的引乌平之去屋里吃包子喝茶。


    谢岩脚步沉沉地跟在后边,只恨自己是乌鸦嘴。怎么就这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