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9章

作品:《长公主她不要天师了

    云疏雨直直地盯着房门,这些杀手是冲自己来的,有人想杀她。


    眼前的视线模糊不清,时霁知道现如今的情况,他紧咬着下唇,望向云疏雨的背影,不知在期待些什么。


    房门被大力破开,数个黑衣杀手涌入。


    时霁强撑着起身,却因支撑不住,又跌在地上。


    “长公主…小心!”


    云疏雨向左侧身,刀刃从鼻尖划过,杀手砍空。又一杀手紧随其后,她向右撤着步子,飞身一踢。


    后面来的杀手顺着门外的栏杆跌了下去,一动不动。荷花池被染红,刺耳的惊叫响彻楼间。


    “啊!杀人了!有刺客,救命啊!”


    见一击未成,杀手用最快的速度捡起砍刀。可还没碰到刀柄,就被人踩住了手。


    “想杀本宫?回炉再造几年吧。”


    指骨被踩得稀碎,杀手撕心裂肺的大喊。


    “吵死了。”云疏雨拽着杀手的头发,将他抵到柱子上:“谁派你们来的?”


    “不说?”


    “那你去死吧,死就要死得彻底一些。”


    她松开手,猛地一踹,杀手的身影落了下去,栏杆被撞碎,露出偌大的缺口。


    扑面的风吹起了幂篱的一角,云疏雨站在缺口前,楼下混乱一片,众人抱头鼠窜。


    两侧的楼梯上又涌出一大批杀手,她回眸望向屋内:“时霁,别怪我。”


    “长公主殿下,就这么给时监正抛下了吗?”


    云疏雨刚想离开,顿时撤回脚步,顺着声音回眸。只见一名少年坐在栏杆上,一袭红衣,头发被红绳高高束起。


    她冷呵一声:“你愿意救,你随意,人就在房间里。”


    “咔嚓”的巨响,窗框整个掉落下来。


    房间内,两名杀手举着砍刀直直地冲时霁而来,砍刀被烛火映出的阴翳落到眼前。


    时霁阖起眼睛,手上用力,茶杯的碎片猛地刺入大腿,换来些许清醒。


    杀手见自己即将得手,突然脑中的弦“嘣”地一断,脖颈处温热的液体流下。


    “混账东西!让你们动他了吗,你们的目标不该是我吗?”


    云疏雨拿起桌上的另一个茶杯,抵着杯底,在指尖转着圈。不一会儿,茶杯猛地裂开,碎成两片贯入二个杀手的胸口。


    冷嘲的视线落到时霁身上:“时监正还没死呢?命可真大。”


    “长公主殿下,需要我帮忙吗?”


    红衣少年倚在门框上,笑嘻嘻地询问着:“只需百两银子,即可......”


    “滚。”


    “长公主殿下还真是狠心,百两银子而已,难道都没有吗?”


    “公主府穷得都揭不开锅了。”云疏雨冷哼着:“时监正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你问问他,要不要拿百两银子雇你。”


    “可我不喜欢他,我才不要救他。”


    少年的目光直直地盯着云疏雨,他唇色殷红,像是擦了女儿家的口脂。


    “笑话,我用你救。”


    云疏雨回首,与他四目相对:“是你喊的杀手?想杀了我?”


    “自然不是,这些杀手可是楚千巡派来的,与我无关。”


    一瞬间,少年出现在了她身后:“但也可以帮帮他。”


    温热的气息洒在耳畔,她下意识一惊,抬手格挡。


    突如起来的匕首撞到了她指间的玉戒上。“咔嚓”一声,玉戒碎成两半,掉在地毯上。


    云疏雨与他拉开了距离,惋惜道:“这可是陛下送的,边疆进贡的红玛瑙,贵得很。你可赔不起。”


    “那还真是对不起,长公主与陛下的感情真让人羡慕。若是你死了,陛下定会很伤心吧。”


    少年将额头的碎发捋到后面,匕首在指间转着花。语气不仅没有抱歉的意思,还多了些许玩味。


    “伤心?我死了可不会有任何人伤心,说不准还会将云京的烟火包了,挨家挨户放了呢。”


    一白一红的身影相互对峙着,数枚冷箭从眼前闪过,鬓角的碎发被割断,飘在空中。


    云疏雨接连几个翻身躲到墙角,不远处传来一声闷哼。


    她突然想起什么,猛地回头。


    “时霁!”


    眸子里惊慌尽显,原处早已没有了时霁的身影,而少年也同时不见。


    人呢?


    “楼主有令。速抓刺客,烦请无关人士速速回避!”


    楼下兵刃相接,惨叫、大喊不断地充斥进只剩下她一人的房间。


    “时霁......”


    少年并不是云京人。


    幂篱挡住了眼底汹涌而来的情绪,指甲嵌进了肉里,血色从手掌缝隙探出头,汇成一汩。


    可云疏雨感受不到疼一般,只是呆呆地站着。


    可恶!别让我抓到你。


    门外血腥味骤起,溅出的红色洒满了窗纸上。


    “今日扰乱花楼的人,无论是不是刺客,一概都不许放过。”


    趁着开门的一瞬间,云疏雨抬眸,脚下一踢,杀手遗落的砍刀飞了出去。


    “啊!!”


    门外的侍卫来不及反应,接连往后退着步子。锐利的寒意凝在刀尖,即将贯入眉心。


    砍刀突然被拦腰截断,刀尖插入了旁边的柱子里,足足有半个手掌深。


    刀柄反着朝云疏雨而来,并未带着杀气,只是划断了她面前的半个幂篱。


    侍卫松了一口气,抬手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心中一阵后怕。


    她透过门缝向外瞧去,一位男子坐着轮椅缓缓而来,唇色偏白,整个人浑身透着说不清的病气。白色长发及腰,只被简单地扎起。


    脸上戴着傩戏面具,黑白交织,像是只在夜晚浮现的哭脸。


    二人四目相对。


    诡谲、阴鸷、病态。如同湖水深处的藻荇,会引诱并侵蚀每一个贪水的人。


    这是她的第一感觉。


    等到侍卫回过神,踢开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云疏雨跳窗而走的衣角。


    他立即跪下,浑身还在止不住的颤抖:“楼主,人还没逃远,小的这就去追。”


    “不必追了。”


    这四个字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久旱逢甘霖,侍卫如释重负,连忙应声:“是是是,小的得令。”


    他刚要起身,只觉后脑有刺骨的凉气袭来。还没等他反应,眼前瞬间变得漆黑一片,整个人倒了下去,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


    “这样的蠢货,楼主还留着做什么?”


    衣摆比起盛开的红五川颜色还要妖冶,长廊本就狭窄,少年嫌弃地踢了侍卫一脚。


    他一步一步地踏着地板上还未凝固的血,朝着轮椅上的人而去。


    “如此没用的人,活着也是浪费粮食,我替楼主解决了。”


    他俯下身子,唇角微扬:“我说的对吗?楼主哥哥。”


    “哥哥,看到我开心吗?有没有想我?我可是亲自从扶桑城赶来的。”


    白发男子并未看向他,轻声开口:“桑扶。”


    少年惊讶:“哥哥居然还记得我的名字,真是令人受宠若惊!我好开心,没错,我叫桑扶。”


    “哥哥叫什么呢?是花楼的楼主花容,还是......”


    少年哼着花楼最流行的曲调,推着轮椅缓步离开。行到无人处时,双手渐渐扶上花容的傩戏面具。


    没等花容拒绝。指尖轻轻一弹,面具掉落在膝上。桑扶居高临下,二人相对而视。


    刹那间无言。都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模一样的面容。


    唯一有差别的,则是花容命不久矣的病色。


    花楼楼前挤满了不知发生何事,凑热闹的百姓,从中还可以依稀地辨认出正在安抚众人情绪的花楼侍卫。


    云疏雨见没有人追来,便躲到巷子深处。摘下幂篱,顺手扔到一旁。


    她观察着,并没有注意到大理寺的身影。司律聪明得很,想来是发现端倪,早早地带人撤出来了。


    但若是她仔细看,会注意到有一名男子从花楼侧门走出,混在人群里。


    眉头紧锁,满脸愁色地掂了掂手里的几个铜板,左眼处更是被黑布蒙着。


    长睫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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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垂,她倚在墙上开口:“司律,时霁不见了。”


    “被杀手带走了?”


    “是位少年,一袭红衣。身上略有药香,都不是廉价的药材。”


    云疏雨轻揉着太阳穴,回忆着细节。时霁怎会突然不见?被带走了也不吭声。


    “这事你最好去问风杳,那位少年他或许会认识。”


    云京的事本就传得极快,更何况是关于花楼的如此大事。已是深夜,三三两两的人聚在酒楼前,大声议论着。


    “喂!你听说了吗?今日午时,花楼居然涌入了刺客。真是百年一遇的奇闻,如此大胆的刺客,敢在花楼闹事。”


    花楼五年前声名鹊起,又在一年内陆续吞并了京内所有的青楼,现如今是云京的第一。


    世家子弟,高门贵姓。无人知其背后势力,却无人敢与之叫板。


    长公主府的西院。露水逐渐浮上了草叶,恰好有衣衫蹭过,留下深浅不一的痕迹。


    风杳正在药房前面的石桌上碾着药,脚步声由远及近。


    “风杳,你之前做的那个安神的药还有吗?”


    风杳停下动作,见她眉头微微蹙起。“长公主可是又睡不着了?”


    云疏雨今日好不容易披了件外衫,破天荒地,指尖有些发凉。


    一想到时霁失踪,心中总有一块巨石压着。她叹了口气:“算是吧。”


    “夜深露重,易寒气入体。长公主不如先回去,一会我差人泡好了药给你送过去。”


    旁边的石凳上整齐地摆着叠好的衣裳,他拿起递给云疏雨。


    “也好。”


    她伸手接过,上面还萦绕着风杳刚洗完的皂香与清苦的药味。


    云疏雨本想转身离去。突然脚步一顿,回首问道:“风杳,时霁被一位红衣少年抓走了。我问了司律,可他却让我问你......”


    “你知道那个少年是谁吗?”


    “算是我的师弟,同在药神谷的药师膝下侍奉。”


    风杳没有隐瞒,毫无情绪的嗓音,衬得夜里愈发寒凉。


    云疏雨瞳孔微微扩大,很是诧异,她从没听说过这码事。


    风杳今年二十有三,那位少年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


    药神谷的谷主药师,八年前惨死,至今不知真凶是谁。从那之后,药神谷闭谷,再不收徒。周边瘴气弥漫,无人靠近。


    “长公主想找到他,可以去问问花楼楼主。”


    司律闭口不谈,风杳有所隐瞒。如洪水猛兽般避之不及,一个推向一个。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他们这般模样,少年究竟是谁?


    天下皆知,风杳便是药神谷最后一个徒弟,可现如今却又出现一个师弟......


    云疏雨站在原地,思绪一片空白,迟迟没有下一句话。


    “楚溶,长公主的武功还真不赖。”


    楚溶早已找着借口搬出了楚府,住到了属于自己的庄子处。


    桑扶倚在床边的木塌上,翘着二郎腿,一颗接一颗地吃着茶案上摆着的樱桃。


    楚溶坐在他对面,拿着楚南整理好的消息,并未抬头。


    “你忘了是她母妃楚玲将你们扶桑城归入云国的吗?她的武功怎么会差。”


    桑扶突然笑出一声,视线落到信纸角落的纹样。他在扶桑城的时候见过,是楚溶与属下传递消息时,用的暗语。


    “楚南怎么说?”


    “我回京那日的所有刺客都与林昇有关,此番定论已经呈给陛下了,明日早朝便会知道处理结果。”


    桑扶戏谑道:“哦?大理寺里有长公主的人?”


    楚溶读完,将信放到桌案旁的烛火上。边缘渐渐被火苗吞噬,变得焦黑,最后的纹样化作灰尘,升入空中。


    “司律此人依法断案,不会徇私枉法。”


    “长公主生得如此好看,难免不会有人心动。”


    桑扶吃光最后一颗,抬手随意抹了下,四溅的汁水将唇色染得更红。


    “下次,我定会杀了她,将她的头颅挂在扶桑城的城头,以祭奠父亲的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