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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日月长明

    对方的同时,高炎定也在打量他,见这人精神好了不少,只是苍白中尤带了一抹残红,像是大雪初霁,白茫大地上吹落的一树梅花。


    他敏锐地捕捉到空气里似有一缕冷梅的馨香,若有若无,以为是错觉,余光扫到一旁的花瓶,才知道真的是梅花。


    高炎定不由地松了口气,心道,还以为这人当真是个妖孽,自带冷香呢,是自己多心了。


    “怎么?不认识我了?”他将怀里的东西扔过去,明景宸打开一看,发现是一匣子果脯,有山楂、杏子、柿饼,上头裹着细白的糖霜,飘着果子的清甜芬芳。


    这人有这么好心?有也不领情。


    明景宸将药一饮而尽,当着高炎定的面将匣子扔给珠云,借花献佛,“我不喜甜腻,全给你了。”


    珠云十分高兴,又不敢当着高炎定的面吃,忙一把抱在怀里,开溜前还不忘将空了的药碗收拾了带走。


    高炎定面上看不出喜怒,只饶有兴味地说:“看来昨晚你没诓我,你确实不爱吃果干。”


    昨晚?明景宸警惕地看着他,没明白他的意思。


    “果干不爱吃,那酒呢?”发现对方似乎记不得昨晚的事了,高炎定就想借机再诈他一下,“还是说你只爱吃兕奴给的果干和酒?”


    莫名在一个陌生人嘴里听到兕奴的名字,即便明景宸掩饰得很好,但还是被高炎定窥探到了端倪,他得逞地笑道:“兕奴是你的同谋?或者内应?”


    明景宸察觉他不过是在试探自己,冷笑着不说话。自己昨晚烧糊涂了,可能说了些胡话,但绝不会透露过多,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他与这位镇北王,有一箭之仇,对方显然也在忌惮怀疑自己的身份,敌我不明的情况下,不宜暴露太多。


    况且谁会信自己的真实来历呢?


    高炎定继续试探,“怎么取了这么个贱名?真是可笑。”话音刚落,他发现这祸害的嘴角扬起一丝诡异的弧度,然后似笑非笑地对自己道:“这话你不该和我说,你应当去和兕奴说。”


    想到兕奴而今已经六十七八的高龄,明景宸又悲从中来,心底却有个声音宽慰自己,兕奴一定已经从一个青涩莽撞的少年皇帝成为了一位手段了得、深谙帝王心术的明主了。


    他该高兴才对。


    “哦?那他现在身在何处?”


    明景宸懒得应付他,干脆嗤笑出声,“看你有没有本事找到他了。”


    有本事就跑到帝京里去问天授帝吧。


    高炎定话锋一转,“你差点死在我手里,而我连你名字都不知道,难道是因为也取了个贱名说不出口?”


    明景宸觉得这个镇北王哪哪都不顺眼,兕奴到底怎么回事?为何加封一位异姓王爵?岂不怕养虎为患?


    他观这人,有鹰视狼顾之相,绝非善类。


    对方不依不饶实在令他反感,干脆说了个化名,“我叫景沉。”


    “哪两个字?”


    明景宸只想快点打发他,这人有毛病吗?明知道是假的还喋喋不休。


    “景色的景,沉没的沉。”


    “我还以为是沉鱼落雁的沉,或者……”高炎定指了指北方,“北极星那个宸。”


    明景宸心间波澜微荡,面上不动如山,故意谦卑道:“升斗小民,岂敢僭越。”


    高炎定却觉得他很敢,不仅敢,还能上九天揽月顺带捅个窟窿。


    见这人心思缜密,撬不出什么有用的讯息,此事就先告一段落了。


    今早风雪小了不少,看情况,约莫晚间就能放晴。他们一行人离开安宛城大半个月,在客栈已滞留多日,高炎定打算明天一早就开拔返程。


    只是谭小姐还是没有音讯。


    高炎定没时间再等下去,他选择继续李代桃僵,先解决现下的燃眉之急,别的以后再筹谋打算。


    可人家并不愿意配合。


    高炎定没见过这样油盐不进的人,恨得牙痒痒,都想把人扔到暗牢里先体验一轮酷刑,不信他不点头。


    可看他裹着自己那条大氅坐在炭盆边烤火,脖子缩在一圈狐毛中,显得脸又小又苍白,绷带从衣襟里露出一截,格外显眼。


    伸出的手腕骨突出,指尖葱白,高炎定偷偷和自己的手掌比较了一下,意识到对方这幅羸弱的身子,恐怕连十鞭都抗不过去就要翘辫子归西了。


    于是,他忍下怒气说道:“在云州,没有我的允许,就是只飞虫也插翅难逃。你可要考虑清楚了,即便之前你再能耐,现下也不过是个病秧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而今寒冬腊月,外头冰天雪地,若我丢下你,你觉得你还能活命?”


    “军医应该和你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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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幅身子算是废了。虽然我不觉得自己对不住你,但我承认那一箭出自我手,我该担些责任。王府别的没有,人参鹿茸倒是不少,如果你愿助我,我承诺今后十年你所需的药材不论多名贵我都会尽我所能的奉上。我还会延请北地名医,为你诊治。”


    高炎定自视他开出的条件丰厚无比,只要脑子清楚,就不该拒绝。


    可明景宸连个正眼都欠奉,还阴阳怪气地讥讽他,“镇北王,还真是能耐呀!”


    高炎定脸皮极厚,“承蒙夸奖


    。”


    明景宸眯了眼,眸中锐芒一闪即逝,若不是身体状况不允许,他定会要对方好看。


    不过高炎定的话气人归气人,其中的笃定和张狂却自有他的底气。


    看来云州已经被他牢牢攥在手里了。


    北地天高皇帝远,留着镇北王这样的土皇帝,独揽军政大权,迟早要出事。


    天授六年的六王之乱,不该再重演。


    须臾之间,明景宸已经做下了决定,他要去一趟安宛,看看这位不可一世的镇北王治下的藩地究竟是何模样,高炎定究竟是否有不臣之心。


    明景宸微抬眼帘,勾唇一笑,颇有些璨若曜石的惑人之态,看得高炎定背脊一凉。


    “好啊,既然镇北王盛情相邀,诚心奉养与我,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奉养?高炎定额角一跳,这家伙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给三分颜色就开起了染坊。


    还当真以为是去安宛做客不成?不过是一个阶下囚罢了。


    “定让你感到宾至如归。”高炎定虚伪地说道。


    结果当天晚上,明景宸就后悔了。


    起因是高炎定派人送了几套路上换洗的衣物来,明景宸一看,立马黑了脸。


    珠云却很高兴,忍不住用手摸了摸上面精致的绣纹,又捧起旁边一匣子的珠钗佩环兴奋地递给他看,“公子,您看这些衣衫首饰多好看呀!”


    明景宸一手支颐静卧在床头,他现在只想把这些劳什子东西扔出去喂狗,他懒得再看第二眼,嫌弃地说:“喜欢就都送你了。”


    珠云头摇得像拨浪鼓,“不,刚才那位大哥说了,这些是王爷给您的,让您明早路上穿戴。”给她十个胆子都不敢擅自据为己有。


    明景宸见这丫头没上次那么好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