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基因实验(5)

作品:《他永生不灭【无限流】

    我眨眨有些干涩的眼睛。


    林博士最终还是皱着眉亲手翻了一遍带口袋的白小褂。


    当然,他一无所获。


    我拾起被他嫌弃丢在一边的白小褂,穿着没有任何口袋的里衣在他身前晃悠一圈,末了还摊开双手,状若无奈道:“这下您总肯放心了吧?要我说,您若还是不信,那不如直接给我一枪来的爽快,免得……”


    他:“给我滚出去。”


    我:“好的嘞。”


    我应声飞快,得了便宜便不再卖乖,脚下踩了油般飞速向外滑去。


    身后林舟行的太阳穴处青筋一鼓一鼓,疑似忍耐到了极点。


    实验室的电子门在我出去后自动关闭。


    哼哼,林小友道行还是短了些!


    舌尖抵着顺来的芯片,我愉快的依葫芦画瓢,按着来时的路一路回到寝室。


    房间供暖不太好,打开门的一瞬,寒意扑面。


    室内电子设备闪烁着微光,3:14。


    我换下了白褂子,一骨碌钻进被窝,将白色被子扯过头顶,弓身撑起一个属于自己的黑色小天地。


    嘴里的芯片被吐出,提前准备好的纸巾擦干净后借着被褥间缝隙透出的光,我看清了手里芯片的全部样貌:薄如蝉翼的半导体中心,是跳动的朱砂血般血滴状物,黑暗里闪着微弱莹莹红光。


    这便是目前肉眼能够观测到的全部了。


    如果想看得更仔细些,我需要显微镜。


    显微镜很常见,尤其是在实验室数不胜数的这个副本里。


    林舟行的休息室里就有两台。


    可是我手里这玩意见不得光啊。


    我小心捧住芯片,心想如果是道具就好了,还能看看属性介绍。


    结果下一秒眼前还真凭空出现一道系统专属面板。


    【*#&道具:&%#*@&】


    【*%#!@&***%!@###*****】


    我:……


    这是信号不好还是漏电了?


    连着打了几个哈欠,思绪渐渐停滞,眼皮沉重如千斤顶。我将它放进个人空间,揉了揉迷瞪的眼睛。


    这是在正常生理状态下从未有过的困倦。


    我倒头就睡。


    Zzzzz……


    睡梦中,外界似乎并不安宁。


    我翻了个身。


    Zzzzzz…………


    一夜无梦。


    第二天,我被不厌其烦的敲门声唤醒。


    烦躁地抓了两下乱糟糟的头发,披上白褂子,手搭在门把手上。


    然后停住。


    我仔细回想那人敲门的声音——


    敲三下,停五秒,再次敲三下,停五秒。


    与昨天带路的那个谢医生不一样。


    是换人了吗?这么想着,我打开旁边连接门外的智能电子屏幕。


    本该反应实况的屏幕此时却是一片漆黑。


    故障?


    不对。屏幕内下方扩声器发出的悉索声,屏幕上抖动着变动的暗色,一切都在彰显着智能电子屏功能的正常。


    我想门外有人故意将电子眼遮住了。


    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目的是把我引出去吗?然后呢,它想对我做什么?


    疑惑接二连三的冒出,我打哈欠的同时下意识看了眼时间。


    12:00


    好早。


    门外新一轮的敲门声又开始了。


    能进来?


    进不来?


    我思忖。


    结果是一个又一个的哈欠。


    啊,果然还是好困。


    我哒哒踩着拖鞋回到还没完全冷却的被窝。


    午安。


    Zzzz……


    Zzzzz……Zzzzz……


    Zzz…?


    头顶怎么冷飕飕的。


    我带着困惑睁眼,黑夜里,陌生男人弯腰,带着他那张颠倒的脸立在床头。


    他不知看了多久,慢悠悠开口道:“醒了?”


    我草。


    浑身一激灵,挥出去的巴掌再难收回。


    啪——


    陌生男人的脸微微偏了过去。


    “哈。”


    男人顶着巴掌印,垂下头颅低声轻笑,笑声断断续续,时高时低,在只有电子表莹莹光亮下的黑色密闭空间里显得格外瘆人。


    他猛地弯腰贴近刚坐起身的我,拉起我的手贴在他脸上,压低的声音不无兴奋:“来,再打一次。”


    陌生男人意犹未尽,性质昂扬。


    而我惊魂未定,手脚冰凉。


    用力挣开他的手,我手忙脚乱地往床尾缩了缩,动作间与男人对视。黑暗中,对方骨形优越的眉眼上挑,眼神专注,然后在我的注视下,他缓缓眨了下左眼,动作生疏僵硬,有如患有小儿麻痹症的偏瘫患者。


    这不合时宜的想法让我即使在慌乱间也控制不住发笑。


    咳。


    我正了正神色,被子底下的手紧握之前挣扎时从枕下摸出的手术刀,呼吸间平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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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紊乱的气息。


    他看着我,似笑非笑,直到我俩隔着两米长的床铺对视僵持了十来秒,那点零丁笑意终于湮灭在丹凤眼尾。


    陌生男人奇怪道:“你不记得我了?”


    我:“……我该认识你吗?”


    “好吧,”他耸了耸肩,“那我来帮你想起来。”


    说罢,他翻身上床,像条矫捷的狼般闪身扑向我。


    我后撤一步抽出手术刀,刀尖在半空中划向男人喉咙。


    本该是做过无数遍、十拿九稳的事,可眼见刀尖逼近,即将迸溅血色时,男人从眼前消失了。


    背后隐隐发冷,我暗道不好却已然来不及反应。


    果然下一秒男人出现在背后,还夺走了我手里的手术刀。


    他从身后把刀尖抵在我的下颚,语气不解:“速度慢,力量弱,这种程度还敢威胁我小心床头?个子不高胆子还挺大。”


    “……”


    我咬牙切齿。


    什么叫速度慢、力量弱、个子不高……副本速还我妈生体,我要和这中登决一死战!


    想归想,事实归事实。对方自爆似概括前提要点的话语已经明确彰显了他的身份。


    我心一沉。


    太好了,是昨天深夜遇到的那个血大褂,那个一共被我扇了两次脸还反复挑衅过的血大褂,我没救了。


    我生无可恋。


    身后人将刀刃又逼近几分,状似苦恼般俯身在我耳边道:“怎么办呢,你好像知道我是谁了。但我们这可有个规定,所有科研人员不能在有旁人的状态下摘下护目镜和防护罩……而你,现在不光看到了我的脸,还知道了我是谁,这事要是被发现了我会死的。这可怎么办呢。”


    热气喷在我的耳廓,带来生理上的阵阵颤栗。


    我深谙只有死人才能守口如瓶这一道理。


    “所以你现在是要杀人灭口?”我微向上仰头,尽量减小与刀刃的接触范围。


    黑暗里,血大褂似乎摇了摇头,我看不见,但他的碎发正大幅度的搔着我的后颈。


    他惚地收起手术刀,单手将我抱起,末了还将那把手术刀塞进我的手里。


    体型的巨大差异让我可以完美缩在他的胸膛。


    我仰头看他。


    从近处看男人的五官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他低头,丹凤眼微微弯起。


    愉悦的表现。


    像被顺毛的大猫。


    “我的意思是,这是我和你,共同的死亡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