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这人世

作品:《完蛋!我养的小橘猫是皇太子

    梁王对他的声声质问避之不谈。


    “太子殿下,小女生病也好,痴傻也罢,都是臣的女儿,臣总是放心不下她孤身在外的!殿下往后有了闺女,自然能体谅臣的心境!”


    李玄泽说:“并不是孤身吧,她和你另一个女儿宵宁郡主一块儿来东宫小住,你是看不见宵宁郡主吗?”


    林岁宁有点儿尴尬,头垂得更低了些。


    梁王无话可说的看向皇帝,盼着皇帝帮忙说两句。


    那个宵宁郡主,谁不是心知肚明怎么回事,不过是看在太子的面子上,被迫认个“沧海遗珠”而已。


    替太子做这事,也算有功。太子却拿宵宁郡主说话,这可明摆着无理取闹,仗势欺人。


    梁王心想着,哪怕是太子,无故扣留郡王之女,说破了天也不在情理之中。


    皇帝早已置身事外的坐下来,把盛放着瓜子柑橘的两个琉璃盏往身边拉一拉,磕起了瓜子。


    见梁王以目光向他求助,皇帝施施然:“你多虑了,这明眼人一看便知,映月是陪宵宁郡主在东宫暂住,跟太子有点啥事的是宵宁郡主,不是映月。就算被人议论,那也是宵宁郡主,伤不到你女儿闻映月的名声。”


    这是明摆着向着太子了。


    梁王满眼惶惶不安和迷惑:“臣实在不解,宵宁郡主要住东宫,为何要拉上小女?小女还在病中,离不开母亲的。”


    此时,梁王妃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我方才去看过映月了,映月挺喜欢东宫,就让她住着吧。”


    梁王说:“映月连开口说话都难,怎么告诉的你她喜欢东宫?”


    王妃置若未闻,上前端庄向皇帝见礼,“陛下见笑了,梁王他这阵子被映月的病情急得恍惚,闺女离开家一会儿他就心慌,其实大可不必,人都有自己的造化。”


    皇帝似乎并不将此事入心。


    “朕与太子还有话说,你们夫妇回吧。”


    梁王仍不情愿走。


    王妃调笑的口吻说:“行了,还赖在这儿,不晓得的人还当你在害怕什么。”


    这话一说,梁王总算闭上了嘴,不再停留。


    等人都退了出去,李玄泽才开口:“父皇,梁王不对劲。”


    “你往后便知,不对劲的人多着。”皇帝抿口茶,淡淡说,“水至清则无鱼。若是不痛不痒无关紧要,就随他去,实在妨碍到你了,再去查他。”


    李玄泽若有所思的嗯了声。


    那我母后不对劲,你知道吗?


    林岁宁有些跪不住了,头越发昏沉,地砖在眼前时近时远。


    虚汗湿了衣襟,她终于,支撑不住双掌按在地上,身子要往一侧倒去,手臂被迅速握住。


    她抬起头,看到太子紧蹙的眉心。


    “玄泽。”


    皇帝低声唤他的名,似警告,要他注意举止。


    李玄泽仍然把她扶起来,打横抱起。


    “父皇,哪怕路边看到个陌生女子,也该施以援手吧。”


    皇帝冷眼看着太子怀里的姑娘,唇色白的没了一丝血色,看起来是真病。


    “路边的女子朕可不会捡。”


    李玄泽说:“父皇恕罪,岁宁于儿臣有救命之恩,儿臣不能忘恩负义。”


    林岁宁双臂勾住他的脖领,直勾勾盯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颔线。


    她哪里对太子有什么救命之恩?


    太子竟然为了她,编造这样的谎言。


    林岁宁被他抱着走出崇文殿,这几步路的功夫,心虚的要命,感觉皇帝的目光能在她背后灼出洞来。


    路边的宫人纷纷颔首,她把脸埋进了太子怀里。


    终于踏进琼华殿里,婢女纷纷跪地。


    李玄泽把她放在金丝檀木软榻上。


    林岁宁忐忑道:“陛下会不会……”


    “不太会,”李玄泽知道她在想什么,“父皇跟我母后不一样。”


    虽说母后是女人,可什么心狠手辣的事没做过,故而当初对于母后,李玄泽反而是忌讳良多。


    父皇虽说是皇帝,可除了穷凶极恶之辈,父皇就没轻易要过谁的命,更没有严惩过任何姑娘。


    李玄泽几乎是能笃定,父皇不会对林岁宁做出过火的事。


    否则他哪里敢把人带回东宫?


    林岁宁微不可闻的“唔”了声,缓缓眯上眼。


    强撑了这么久,终于不用再跟药效对抗,能放心的睡一会儿。


    方晚葶进来时,看到太子蹲下身,握住岁宁的脚倮,帮她脱下鞋袜,动作很轻很轻,没有惊醒榻上熟睡的姑娘。


    李玄泽轻手轻脚的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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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


    合上门。


    “方姨,去见闻映月吗?”


    方晚葶说:“嗯。”


    ……


    闻映月抱着膝盖坐在床上,见有人进来,捏袖子用力擦了擦眼泪。


    李玄泽等她擦好了,才走上前去。


    “映月,知道我是谁吗?”


    闻映月反应显得有些迟钝,看了他好几眼,才点头。


    从前她是个多机灵的小丫头,每每见了他,会没大没小的喊太子哥哥,也管许辰叫世子哥哥。


    上回同坐游船泛湖,她还高高兴兴无忧


    无虑的,如今竟成了这模样。


    李玄泽轻声问:“我们灯会回来那晚,你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


    闻映月双眸微滞,陷入回忆中。


    忽然呼吸变得急促,身子剧烈颤抖进来。


    方晚葶握住她两边肩膀,哄着她说:“不怕,不怕,很难过就不要想了。”


    闻映月满脸惊恐。


    “他的腿,腿……”


    方晚葶眉心狠狠一拧,再开口,嗓子变得有些沙哑。


    “打他的人是谁,是你的父亲吗?”


    闻映月抿紧唇,闭上眼,把脑袋埋进怀里,没有回答。


    李玄泽问:“映月,你父亲是不是叫你不要把事情往外说?”


    闻映月的两只手胡乱的去抓,把被子抓起来盖住自己。


    像个蜗牛似的躲在里头。


    方晚葶直起身,垂在身侧的两只手止不住颤抖。


    “算了吧,她还小,叫她回想这种事也的确残忍,也或许是药劲还没过,毕竟吃了这么多天的药。”


    反正人在东宫,不急于一时。


    出去后,方晚葶走得很快。


    “方姨。”


    李玄泽叫住她。


    方晚葶停步。


    “太子殿下放心。他们用周稷卿来要挟我,是错估了我和周稷卿的感情,也低估了岁宁在我心中的位置。”


    “我救不了他,但我仍然盼着殿下找到他人,或许能给他个痛快,叫他少受点罪。”


    方晚葶抬头,望向渐渐灰暗的天空,明暗交际之处,是一片绚烂的红。


    “这人世对他来说,挺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