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宁见状上前帮忙,弯腰蹲下身扶住裴宝珠的手臂,护住她头顶。


    然后杜承州真的放手了。


    裴宝珠两条腿没了支撑,无力地摔在地上,两只手臂被兄嫂各一边扶住,头倒没摔到,上身直接倒在了兄嫂的臂腕里。


    她生无可恋的闭上眼睛,她平日最爱穿裙装的,今日不幸中的万幸,就是四个粗鲁婆子强迫她穿的......


    是条裤子。


    脸上花的跟鬼一样,还闭着眼睛,眼角划出的泪,染让沈桑宁看懂了她的难过,于是小声说:“花了脸,这里无人知道你是谁。”


    围观群众不会知道,即便方才她喊了那声大哥,也隐藏于火势之下。


    裴宝珠松口气的同时,又吊起一口气,“花了脸”三个字,让她无比难过,今日又让杜公子瞧见她狼狈一面了。


    她睁开眼,迅速爬起身,想起什么,差点气晕过去,哪管三七二十一,两只手分别去推搡兄嫂,“都是你们!”


    左手推兄长,兄长纹丝不动。


    右手推嫂嫂,嫂嫂倒了。


    沈桑宁没设防,但原本就是蹲着,故而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推搡在地,也没受什么伤害。


    倒是裴如衍沉下脸,真是比水车里的水还冷,“回去处理你。”


    吓得裴宝珠缩了缩肩膀,后悔不已,“我,我又没干嘛,她自己不禁推的......”


    声音越来越轻,直至无声。


    茶楼里的施救还在继续,杜承州忽道:“要毛巾吗,擦脸。”


    这是问裴宝珠的,实在是她的脸,太引人注目了。


    来自心上人的好意,听得裴宝珠心花乱坠,什么也都忘了,伸出黢黑小手想去接。


    乞料身侧大哥冷声道:“不用,她没脸。”


    裴宝珠不满地想反驳,对上裴如衍那双要吃人般的怒目,一下子什么话都没了。


    裴如衍不理会,牵着沈桑宁走上自家马车。


    后头,裴宝珠多看杜承州一眼,别扭地走过去,“刚才,多谢你出手救我。”


    虽然很狼狈,也总比头坠地好。


    杜公子心底善良,对她真好。


    杜承州说不客气,裴宝珠犹豫再三,“你知道我是谁吗?”


    杜承州点头,没说破。


    裴宝珠不想自己与他的缘分就此断了,于是咬咬牙,“你真的知道吗,我们之前见过的。”


    杜承州好像明白了她说的是哪一次见面,忍不住俏俏嘴角,“记得,你现在跟钻狗洞那天,简直一模一样。”


    ......


    一时间,裴宝珠又羞又恼。


    宁国公府的马车驶到跟前,裴如衍凝视的双眸如寒潭,“不走是吗?”


    裴宝珠吓得赶忙摇头,“我走的!”随即爬上了车。


    宁国公府的马车离开前,宣王的下属不知道从哪里办完事回来,纷纷找来,“王爷呢?王爷的马车呢?”


    “不知道啊,刚才还在这里。”


    “茶馆怎么烧成这样了,王爷不会被殃及吧?”


    马车中,沈桑宁双眉拧起,扯扯裴如衍的袖子,“绵绵怎么办?”


    他安抚道:“周总旗应该已经追上他们了,你呢,有没有不舒服?”


    沈桑宁摇摇头,他稍微安心些。


    “我有不舒服,也不问问我。”裴宝珠委屈地嘀咕。


    裴如衍一听这声音,面对妻子时的眼中柔光顿时消失,寒冷的视线朝她扫去,“你别急,回去会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