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雄伟的祭坛之中，巨大的龙首还在和疤脸对视着，一种无言的沉默正在两人之间蔓延。


    恰恰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再次传来一声雷霆的轰鸣。


    无形之间，一股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压迫感从天空中传来。


    一脸呆滞的疤脸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巨大的龙首就浮现出了一抹欣喜、兴奋的表情。


    “伟大的原始之灵！”


    “我愿意成为您的代行者，无论何时何地都坚决执行您的意志！”


    继续歪着脑袋，疤脸望着正在努力挤眉弄眼的龙首，心里突然再次冒出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想法。


    “你有什么资格成为我的代行者？”


    明明是同样的音量、同样的声线。


    可疤脸现在所说的话，却莫名生出一股威严的感觉。


    就仿佛高高在上的神明正通过疤脸的身体，与这个凡尘的世俗之物交流一样。


    疤脸的内心猛然生出一种明悟，自己的确是“原始之灵”的祭司。


    而现在那位疑似自己造物主的“原始之灵”，正在通过自己的身体与龙首对话。


    “因为我现在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有资格承载‘至高意志’的生物！”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龙首毫不掩饰自己内心骄傲的情绪。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骄傲，那是一种就算只剩下了一颗头颅也不可能舍弃的桀骜。


    ……………………………………………………………………………………………………


    默默的看着正在努力“表演”的龙首。


    不单单疤脸觉得这种感觉挺很奇妙。


    就连李昊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奇妙的感知错位现象。


    李昊可以清楚的感知到，真正的自己还在现实世界，这里只是自己的一场“梦”。


    而作为这场“梦”的唯一主宰，自己又可以通过疤脸与“梦中生物”实现真正的沟通。


    最重要的是，这种沟通方式不仅不影响自己继续保持近乎于“高维生物”的状态，还能够清晰的洞察梦中世界所发生的一切。


    就比如说，现在正在努力“表演”，试图取信于自己的龙首。


    【你没有骗我，但也没有说实话。】


    “你没有骗我，但也没有说实话。”


    几乎将李昊内心的念头脱口而出，疤脸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正式进入了“祭司”的状态。


    放空大脑、放飞心灵……


    疤脸的身体竟然就这么凭空飞了起来。


    就好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加持一样，疤脸的身体用一种近乎俯瞰的角度，赫然悬浮在了龙首的正上方。


    “想要脱离这个即将毁灭的世界，的确是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可是你想要成为我的代行者，却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随着疤脸话音的落下，龙首的脸色骤变，再次变回了先前的惊恐状态。


    可惜的是，李昊却并没有在意对方的脸色变化，而是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你的内心充满了自私与叛逆……”


    “就算面对亲手创造你的‘造物主’，你都不愿意臣服。”


    “你觉得我该拿什么信任你？”


    不得不承认的是，被李昊点破了想法的龙首脸色不断变幻，最终却还是选择恢复了自己以往的桀骜和叛逆。


    “呵！你既然都知道了，那我也就不装了。”


    “这个世界即将毁灭，你只有跟着我才能够继续活下去！”


    “毕竟比起真正的神祇，现在的你甚至连‘登神长阶’的门槛都没摸到，根本不可能从这灭世的危机中存活下去！”


    声音稍微停顿一下，桀骜不驯的龙首这才继续提高音量说道。


    “相信我，我对‘原始之灵’没有恶意！”


    “我可以带着你离开这个世界，然后咱们重新找到一个新的世界，让你成为那里的至高神！”


    “你只需要在那之后授予我‘神权’，让我成为你在诸天万界的代行者就行了！”


    听到这里，李昊这才弄清楚了龙首的最终目的——它想要成神!


    或者更确切的说，龙首想要成为那种拥有神的权力、却不需要履行神的职责的“人间之神”。


    说句实话，李昊并没有从龙首的这番说辞中感受到丝毫的恶意。


    因为李昊如果是真正的“原始之灵”的话，龙首的这个建议可以说是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案。


    奈何，李昊并不是那种高高在上、视万物如刍狗的“真神”。


    “不，我拒绝。”


    神色淡漠的俯视着地上的龙首，疤脸的话就是李昊的意志。


    “想要成为我的代行者，你还不够资格。”


    莫名的高傲让龙首显得有些愤怒.


    这股愤怒甚至让它敢于直视疤脸的双眼。


    要是时间退回到一百万年前，龙首现在肯定已经不顾一切的撕了疤脸了。


    不过，长达一百万年的监禁，足以让龙首明白“神明的威严不可侵犯”的这个道理。


    尤其是在头顶上空的乌云和雷霆越来越密集的情况下。


    龙首最终还是选择识趣的低下了头，再不敢直视疤脸的眼睛了。


    “仁慈的原始之灵，既然您不愿意让我成为您的代行者……”


    “那么，您是否可以原谅我这个卑微凡物的冒犯呢？”


    “我对您和您的祭司没有任何的恶意，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恶意。”


    这一次，李昊的确没再从龙首身上感受到丝毫的隐瞒。


    由于生命层次的差距，龙首甚至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威胁李昊。


    不然的话，以它那桀骜不驯的性格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就妥协的。


    “你的确没有恶意……”


    龙首脸上的狂喜还没来得及消失，李昊的下一句话又成功让它破防了。


    “可是我的祭司把你从封印中拯救了出来，并且差点死在了封印的反噬之下……”


    “你觉得你该怎么回报他呢？”


    重新抬起头来，龙首呆呆的望着那面无表情的疤脸，只觉得“差点死了”的这个词怎么看都和对方无关。


    “伟大的原始之灵，您看我现在就只剩下一个头了，还能怎么报答您的祭司？”


    雄浑的声音中分明夹杂着浓浓的无奈。


    龙首发现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这位“原始之灵”，貌似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狡诈的多。


    这真的是一位单纯、慈悲的原始之灵吗？


    “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不是那种肤浅的表象，而是这个世界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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