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作品:《将军又悔又恨,一路绿茶复婚

    秦素发现,今早的杜时安不高兴,她就是正常问候一句睡得好吗?这位丈夫的嘴角稍稍向下压,脸色更难看了。


    临走前,还用那双牛哞扫一下她,折射出分明的冷感。


    昨晚自己睡觉打到他伤口,弄疼他了?


    秦素这厢没有工夫去猜杜时安的心思,暗卫在外面等着自己,方大婶那头有问题。


    她坐书案前,听着暗卫的禀报。


    “夜间亥时,翰林院编修府中管事与妇人厮混,二人松快过后说的话,都记在纸上了。”


    秦素打开看,一目十行,全程脸上精彩万分,她怪异看向暗卫,这是杜时安给她的,办事能力不错。


    毕竟是趴在房顶一夜听了一宿得来的消息。


    就是每条有用消息前面都要经历一遍管事与方婶的情话,怪不得不能口述。


    这翰林院编修是杜剑飞,他家管事既然能知道,这笔银钱的用途,应该没少听他家主念叨。


    以至于管事还能自以为是和方婶分析将军府钱财必是守不住,皇上也不许杜时安私银过丰。


    每次司马将军传来捷报,皇上流水的赏赐就入将军府,隔日沈老太君修佛的禅院就大上一轮。


    加上将军大婚,真金白银是实打实花出去,就那几日的账本,足足一扁担。


    秦素晓得什么了,杜时安这笔银子多得是人惦记,她再往下查好似也没什么意义,左右轮不到她先知道。


    朱大娘的死,对于这件事上面,微不足道,不论谁先捅破这层窗户纸,都是博弈者手上微不足道的障碍。


    那死了的亡魂,知道谁是凶手?想寻人报复都找不到真凶。


    高几上往上飘着的一缕檀香,也只能有一炷香高,后又散开向下四处飘逸,秦素静静地看着。


    抬手让人下去。


    午间秦素睡得并不安稳,模糊间竟是整件事互相交织,最后是被那朱大娘爱子心切的表情惊醒的。


    她起身,胸腔压抑着闷,就算大口喘气也压不住浑身的惧意,缓和一下才发觉太阳穴上的神经疯狂跳动,抽着她疼。


    “青画,给我杯水。”


    出声沙哑,秦素知道这是要发烧前兆,无力趴在床上,摇了摇铃铛。


    青画推开了门,带着三名丫鬟进来,把室内挡光板支开,端着洗脸物件一一摆好。


    后来到秦素面前,看着脸带薄汗的她,惊呼。


    “夫人,这午睡定不舒坦,明日还是让我们在里面服侍着你睡吧!这日头缺冰和扇子,是万万睡不得的。”


    青画拧干面巾,为秦素仔细擦拭脸,脖颈和胸口。


    秦素现在弱得像耗子一样,无力反抗,哑着声音开口。


    “把邓嬷嬷叫进来,让她帮我看看。”


    声音吓到了青画,认真地探了一下秦素的头,没有发热,随即向外大声吩咐。


    “快让嬷嬷进来,夫人病了。”


    邓嬷嬷把完脉,写下药方就让人外出抓药,秦素被嬷嬷盯着,默默向里翻了个身。


    昨日她才信誓旦旦说自己没事,今日就打脸了。


    “夫人,不要多思,小小年纪忧虑过重,就是日日吃药也补不好身子。”


    嬷嬷语重心长道。


    邓嬷嬷原叫邓建君,她幼时幸得国公夫人救命,又在其照拂下,能有机会学医。


    即使不常在国公府,但也照看过秦素几次,即便她常年在外求学行医,但国公夫人有需要她还是会毅然决然回到府内,向她尽忠。


    二人都是上了年纪的妇人,秦素那日所言,偏偏无知少妇还行得通,她俩却是一个字不会信。


    邓建君帮秦素调养过身子,就女子那身段,是她见过所有人中最曼妙的。


    只要见过,没有任何男人会把持得住,还能让秦素从新婚夜完好无损至今。


    国公夫人认定其中必有蹊跷,便让她随身伺候着小姐。


    当日司马将军受了伤,她没法子知道,事情是出在将军身上还是小姐不肯。


    可国公夫人向她说过,这婚事是小姐主动向国公爷提及,哪能会不喜,左右是怕小姐受了什么委屈,碍于面子不敢诉说。


    都是从姑娘过来的人,多少能明白什么,这个年纪的女子,最好面子,是一定要把所有苦楚吃个遍,方能释怀。


    今日一病,怕不单单是前日风波,更多的是与夫婿不和压着小姐,还有多半是国公夫人和她昨日吓到的。


    小姐害怕藏不住,才让好好的黄花闺女脱口而出那羞人字眼。


    由此推断出,小姐对房事是明白的,那就是将军不领情,这是国公夫人和她最不愿看到的。


    嫁过来这些日子,小姐都受了多少苦楚。


    邓嬷嬷越想越难过,看着秦素目光充满怜爱。


    秦素不知道邓嬷嬷脑补偏出西边,她面有难色,又要喝中药了。


    想到这,她突然又想到更难过的一件事,每次喝药都是喝一半倒一半,吃一日后,可以坚持住,就偷偷倒药。


    可夜间那碗药,她说不出害怕杜时安,硬生生地喝了。


    秦素用手指绕着自己的头发,她清楚地感觉到,是杜时安在无视她,所以她能坦然适应和陌生长得好看的男人同住一屋檐下。


    在杜时安眼中,自己就像他书房里好看一只鸟一样。


    好吃好喝供着,没有什么要求只需要漂亮地活着就行。


    若一时引起他的注意,他就像只豹子一样,悠闲围着你走一圈,都令人胆战心惊。


    可不能再给邓嬷嬷机会,让她把药通过杜时安的手让自己喝。


    *


    杜时安午候点卯上值,就被皇上召见。


    太和殿内,高大的龙椅上,皇帝着明黄的金龙盘扣常服,靠在引枕上,手中盘着两枚玉器,听着下方觐见的臣子容禀。


    身侧司礼监总管王德正时不时摆着熏香,用来给皇上提神。


    明眼人都能看出皇上身体日渐消瘦,只剩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目,还带着帝王独有的威严。


    底下的几位大臣说的是四大家族进京安排的事宜,对于把所有人都安排住在鸿胪寺旁边的客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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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执一词。


    “翰林院编修,你来说说看。”


    皇帝对着新探花郎杜剑飞问道。


    “四大家族本就是天南地北不同的人,因税务问题被皇上召进京来,来时路程本就不同,入京多是方便洽谈生意,若一起也免得他人再多次奔波相走,显得皇上体恤。”


    “生意人,谈不拢多会发生争执,届时向各大家多派些士兵,免得生乱,也是无可厚非之事……”


    杜剑飞滔滔不绝地说着,嗓音低沉有力。


    “爱卿言之有理,你们几个老东西觉得呢?”


    皇上对其他三位上了年纪的大臣问道,其中二人已经噤声,只有一直坚持自己意见的老大臣又开始向皇上进言。


    从杜时安来看,皇上压根就没认真听几人在讲什么,只是单纯听音图个热闹。


    朝中大事都是由左相和右相及秦国公爷审过,拿定主意才向上递交请皇上明示。


    半晌,皇帝回眸看着因伤坐着御赐椅子上默不出声的杜时安,笑着发问。


    “司马大将军,你说呢?”


    杜时安起身,向皇帝方向再拜:“臣与文老所言一样。”


    文老是名四品的正议大夫,与杜时安父亲同岁一起入朝为官。


    皇上没有追问,直接一锤定音宣布此事全程由文立吉操办。


    *


    大殿外,杜时安放缓脚步,杜剑飞跑着追上人。


    杜剑飞:“将军,你明知我的提议更为稳妥,文大夫那套古板偏执,因何选他?”


    杜时安欣赏他的才学,其所说的办法确实不错。


    “皇上没问我那个好,我觉得文老刚说完,想着和他一样可以少说两句。”


    将军和莽夫往往很容易让人联想在一起,杜时安话音刚落,杜剑飞更气了。


    白衣文臣对着黑袍将军只能敢怒不敢言。


    “原是如此,我若最后一个说,便能得将军赞同。”杜剑飞阴阳怪气。


    “听说你要成亲了,可别把今日一事向长公主说,昨日长公主才送我祖母一个庄子,本将军可不想落个不知好歹的名声。”


    司马将军摆起谱来,到让人哑然。


    杜剑飞看着人走远,心中愤愤不平。


    那人提起长公主他才想起来最近发生的事情,原来是在怪罪日前长公主府门口那场闹剧。


    不痛不痒的玩闹收场,到让人记恨。


    秦素不愧是京中少有美貌和才学并存的女子,还能让司马将军惦记着,连带着找他碴。


    杜剑飞也曾爱慕过秦素,向之示好,没等到美人话音,就被国公爷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那时他还未金榜题名,国公爷眼里只有朝中显贵,是绝对不会给其他人机会接触到秦素。


    对于福乐郡主,空有美貌的草包,算计个小娘子都漏洞百出,要不是有长公主护着,早就身败名裂。


    这桩婚事于他,不可或缺,能当上长公主乘龙快婿还能借此搭近温相。


    男子不想着封侯拜相,岂不是白费十几年的寒窗苦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