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止。”


    黄果过去。


    “我来管理院这么多次，这回，总算是见到你了。”她笑着说。


    “你有时间吗？去我房间吧，老师之前去外面出差，给我带了一袋糖回来，现在还有剩下的一点呢。”


    “前阵子你不是分给我和草星了吗？还有啊？”


    “对。”


    “那好，我就去把你的吃完了，这样你不想着，也就能专心训练了。”芳止笑着说。


    她给黄果的猫，带来了一点吃的，圆滚滚的猫，就在猫窝边享用，芳止看了它一会儿。


    “黄果，我和草星都收到过你的生日礼物，但就是不知道你的生日。”


    “因为我也不清楚。”黄果说，“我奶奶说，可能是……年初的时候。”


    “好吧，我知道了，虽然现在离年初，已经过去几月了，但还是把礼物给你吧。”她说。


    一瓶药，治被神力能量攻击出的伤口，效果是最快的。


    老师也有只有一瓶，是黄果和几个别的学长学姐轮着用的。


    “谢谢。”黄果说，“芳止一直都很体贴的。”


    “我问了你的老师，知道现在还有十分钟才到你的训练时间，黄果，今天天气好的很，不然，你陪着我，去管理院的后山走走吧。”


    “我问了这里的工作人员，知道从这里过去，哪条路最近。”


    “我……我也知道。”黄果说。


    “是去后山训练过吗？”


    “是。”


    两个人爬上那座小山顶，在山顶修建着的供歇脚观赏的亭子里坐下。


    芳止叹了口气，“黄果，你看那棵树。”


    它身后还有更高的山呢，还有更多的树，而它通身，笔直挺拔，它插入上面的蓝天太阳里，没有树木长在它周围，即使两边，也还是不乏那样引人注目的树木，但黄果看过去，就让她感觉，那棵树的志气也向上长，它不顾周围，只是向上长。


    黄果起身，去走过那条木板长廊，下到土地上去，离得还是有些远，黄果也没有看清，那棵树上显得白中染黄的，究竟是树叶还是花朵。


    反正它们都是成熟了，显得干燥，轻盈。


    “在……我的家乡，肯定没有。”黄果说。


    “是啊，那是我想好了要好好训练，参加比赛时，我父母终于说同意，把我送来管理院学习，那时候，我还小呢，只是六岁。”


    “因为我父母总是会很紧张，所以刚来的时候，我就知道，就算是在训练对战中受了伤，也是一定得瞒下来，不能让他们知道。”


    “学习的闲暇之余，我来过几次这里，起初，我也没注意过，黄果，你知道吗？那些贵族孩子参赛，很多都不是为了梦想，更多的为了家族，他们就算是被淘汰，没有进去前二十名，也没有关系，只要有过抢眼的表现，能让人们知道就可以。”


    “像是做任务一样的，他们平时学习别的课程，到自己的比赛日期了，就过去走一次。”


    “但这次的比赛，的的确确是我此生的梦想，我也想争夺到第一，我不顾日夜的练习，与他们的生活方式相反，过单调无味的日子。”


    “我也是想拼尽全力，去得到第一。”


    “黄果，你说，要是……人过一定的苦日子，经过定量的苦难，就能得到她想要的结果就好了。”


    “可生活，并不是这样。”


    “所以，我们只能埋头努力了，只有这了。”黄果说。


    “是啊，你为此痛苦，过后还是要继续，继续一年又一年，也痛苦一年又一年。”芳止说。


    “芳止，你的比赛成绩，还是很不错的，还是有机会往前去的。”


    “我知道，但我这两年，输得太多了，怎么刻苦努力，似乎有一点用都没有。”


    这一点，黄果也经历过，那是在她进入挑战赛的第一年，也是这样，无论黄果花多少时间与心血精力，不过在年底，那事才有了一个交代，是裁判，几个裁判做了手脚，因为什么事，黄果已经想不起来了。


    但那时候，很多参赛者都相约着去讨回他们的分数，然而黄果没去，因为那时候，她只有学习与训练的事了。


    “我知道。”黄果说，“就像你真的完全不适合比赛，实力都完全一团糟，甚至都不如一个只约束过神力的人一样。”


    “嗯。”


    “这样的日子，我过得太多了，我最近……真的感觉疲累了。”芳止说，“其实想想，我为了这个梦想，失去了太多，最后的结果，是得不偿失。”


    “我当然可以为了它，付出一切，但最近，我感觉真的疲惫了，我不想要这么觉得，是那些疲惫，自己出现在了我心里。”


    “你还是要继续梦想的。”


    “是啊，毕竟……我还没有被淘汰。”


    “这些年，我们三个，或许就只有草星，才生活得最快乐，最好了。”


    “嗯，她一直都是很快乐的一个人。”


    “嗯。”


    “黄果，这些年，你的排名前进速度，是第一的，已经都列出来了，估计，白家公子，也听说过你了。”


    黄果笑了笑，“可我差得太远了。”


    “你已经是个天才了。”她说，“但前二十名里，其实有前一名和后一名之间的总分数，是差得很远的，甚至差了十几万的也有，我看了你的总分数，虽然比一些排在你面前的很多人都高了，但要想挑战白辞儒，还是远远不够的。”


    “是，连挑战陆今月都不够。”黄果说，“所以，这一次，我不能越人挑战，我得一个个打上去，老师和我都计算过了，如果我可以一个不输的打到第二名，那时候分数，也自然而然就够了。”


    “芳止，说实话，我现在已经不想再为了分数去对战了，我没有那份耐心了，而且，得赶在一轮轮的淘汰之前，我也没有时间了。”


    “我明白。”


    两个人都看着那棵树，很久都没开口。


    “不久后，如果我还没被淘汰，那么，我们就要对战了。”


    “是啊。”


    “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我们都要全力以赴，是对我们的梦想的敬重。”


    “好，估计我们之后，就不会再见面了，就在比完赛之后见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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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两个人一起，又从山上走下去。


    “你和陆今月，怎么样了？”芳止说。


    “挺……好的，他之前，来找我一起吃过饭。”


    “这样，陆家是所有中心岛上贵族的人家里，做最多慈善事业的，祖上是出过不止一位圣人，他们一家人，又在我们的宴会上常常被夸赞，你和他一起，我也能放心。”


    “这样吗？”


    “你不知道吗？”芳止说。


    黄果摇了摇头，“没听他提起过，我知道的……就是小时候的书籍，还有我和他的相处。”


    “也是，他们一直都很低调，也隐藏过很多的助人的事迹。”


    “是，这个能看出来。”黄果说，“其实他确实很善良，像完全没有私心只是善良的一个人，之前，我们才认识的时候，他替我在那些辱骂我的人面前说过话。”


    “平时也是，不管是参赛者，还是管理院，又或者是来祈求管理院帮助的居民，他也是很愿意帮助他们的。”


    “是啊，似乎从小时候，我第一次见到他开始，他就是那样善良，喜爱帮助他人。”


    “嗯。”


    “就是……有时候有点……”


    “奇怪。”黄果说。


    “什么时候？”


    “我也有点说不出来，就是一种感觉，但……也有可能是，我在想比赛的时候，不小心把他给我的感觉，和哪个对手给我的感觉，混到一起去了。”


    芳止笑了笑，“说明你就算是在恋爱了，比赛也始终是最重要的。”


    “没错。”黄果也说，“他当然也……很重要的，但相比之下，可能……比赛更……重重要一点。”


    “那就好。”芳止说。


    之后，芳止也一直没和黄果见过面，两个人都在埋头练习。


    但草星来看过她一次，看过她的猫，再喝过一杯水，话倒没有多少，她就在桌上，放下来一套新衣服之后跑开了。


    而黄果，也一直在训练，与人对战，老师找给她的书，到现在，她已经看完三遍了，但关于为什么会神力堵赛的问题，黄果也还是没能想出来。


    她又一次，从管理院大门口跑进来，按时间来算的话，她一会儿到训练场时，离她自己已经规定下来的训练时间，应该还会有几分钟。


    黄果从大楼梯前跑开，拐弯进左边，在前方的树下，她看到了陆今月的身影。


    黄果跑上去，“今月。”


    陆今月听到他的声音，回头看了黄果一眼。


    “你……你去，找老师吗？”黄果说。


    “嗯。”


    “是问关于神力的事。”


    “嗯。”


    黄果跟在他身边走着。


    等两个人要分开的时候，陆今月转头，却看见黄果其实走在离自己远一些的位置上。


    他说:“我在思考。”


    “这样的。”黄果说。


    黄果要去训练场，而他再往里走，去黄果老师的书屋。


    黄果过去训练场时，还是回头，看了他一眼，他还是以刚才那样的速度走着，然后拐角进小门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