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牿急匆匆到了甄清柏的住处门口打算守株待兔。


    她今天非要让甄清柏说个明白不可！


    但还没走进，乌牿就远远瞧见有个黑衣女人已经已经站在他房间门口。留了个心眼，她没走近，找了个地方躲在暗处观察。


    黑衣女子看着岁数应该是三四十岁的样子，面容精致，皮肤白到有种脆弱感。


    好像甄清柏的皮肤。


    这是谁？


    甄清柏的亲信？她明明记得甄清柏的师父说，甄清柏从小跟他长大，没有别的亲人啊。


    可能是等的时间长有些不耐烦了，女子径直破门进去。乌牿刚要去阻止她，就看见甄清柏回来了，手上还拎着一堆东西。


    他看上去很疲累，细汗滑落到衣间，乌牿注意到甄清柏穿的还是他们之前亲吻过后的那身衣裳。


    甄清柏最近换衣服很勤，基本每天不重样的出现在她面前。


    难道是他那天就已经有事离开了？


    甄清柏进去掩上门。


    ……


    甄清柏收拾着被她打破、弄乱的房间，一言不发。


    闻文文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致的看了他忙碌：“听师父说你很有礼貌，但是我进来这么久了，怎么也不见你叫人？”


    甄清柏转头盯着她，眼神没有一丝温度：“我是该叫你师姐，还是该叫你母亲大人。”


    “都行，只要你不舒服，我就高兴。”


    “恐怕让你失望了，你在我这什么都不是，对我根本没有影响。”


    “我对你没影响，那她呢？”闻文文晃晃手中唰唰响动的字条，甄清柏快步走过去夺，被她往后一闪躲了。


    她嗤笑：“这么激动？看来你跟你爹一样，都是个情种，说不定你以后也会移情别恋呢。”


    甄清柏拽住的她的手骨反折，一把字条都夺回来。


    这是他写给乌牿的字条。


    乌牿没收到，岂不是让她以为自己这两天都逃了。


    “怎么在你这？”甄清柏眉头紧蹙，接住袖口处滑出手术刀，利刃霎时抵在她的脖颈，紧紧挨着，“你去找她了？”


    闻文文轻蔑的笑道：“你要杀我？”


    她是他的母亲，他在不承认也必须接受他们之间早就刻在骨血里的血缘传承。


    她知道无论怎么折磨他，他也下不去手。


    甄清柏却不同以往，下手凛冽，刀毫不犹豫的压进她脖中，血珠慢慢渗出。闻文文感受到疼痛，这已然证明她刚才的判断是错的。


    “我是你生的，自然跟你一样。”甄清柏强调道，“回答问题。”


    “我没找她，一个小丫头而已。不好奇我为什么来找你吗？”闻文文笑的瘆人，“你亲爹找我，他想把你认回去。”


    已经成年了却突然父母双全。


    甄清柏冷笑：“你跟他说了我的身份？”


    “暂时没有。”闻文文往桌上搁下一个小瓶子，下巴轻指了下，“如果你不吃，我就会说了。”


    几日前她也找过甄清柏一次，像往常一样她拿出毒药，但那次甄清柏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既然拒绝了。


    脱离掌控的感觉很不好。


    这次她占主导，他不得不吃。


    果然，甄清柏的手放到瓶身，瓶子被他拿在手上，打开盖子……


    “不行，甄清柏你不能吃！”


    乌牿的身型在说话的同时从窗户翻进去，她猛抽鞭子把甄清柏手里的瓶子打碎。


    药水溅在地上，乌牿取下头上的银簪一试。


    银簪发黑，果然有毒！


    “没吃吧？”乌牿难掩急色，翻他的手掌看有没有药水残留，又按住他的下唇，确定甄清柏没有吃之后才放下忐忑的心。


    还好进来的及时。


    乌牿生气的在他手上掐了下：“让你吃你就吃，你是不是傻了？”


    “是傻了。”甄清柏看见她，眼里的阴翳顿时消了大半，盯着她不肯挪开眼，“你怎么来了？”


    这俩人叽叽咕咕的说小话，那小姑娘还时不时探出头用戒备的眼神盯着她。


    甄清柏严严实实的把乌牿拦在背后，自己当人肉盾牌不说，还给她戴了口罩，护目镜，脑袋上扣了个铁盆当帽子。


    如果手边又盔甲，甄清柏肯定也得给她套上。


    乌牿：“……我非得穿成这样吗？”


    甄清柏又把她脖子上的竹片紧了紧，“风大，防寒。”


    闻文文的下毒于无形，如非今天乌牿闯进来，他一辈子都不想让乌牿见到她。


    “哦。”屋里哪有风啊！！！


    乌牿和闻文文对上眼神，两人都分毫不退。


    闻文文开口：“你就是乌牿。”


    “你就是毒娘娘。”乌牿本来不知道她是谁的，但在观察到她右边眉尾处的痣和甄清柏上次醉酒说的话后就有了几分猜测。


    尤其是她听见甄清柏那句话的时候就确定了。


    这是甄清柏的母亲。


    同时也是毒娘娘。


    “原来你知道我是谁。”闻文文饶有兴致的翘起腿，“他娘是千人嘲、万人骂的毒娘娘，你还愿意和他在一起？”


    乌牿像看傻子一样看她：“我是喜欢他又不是喜欢你，在乎你干什么？”


    甄清柏听着没忍住笑了下。


    闻文文：“……”


    想起甄清柏身上奇奇怪怪的症状，她忍不住质问她：“你为什么要给甄清柏下毒？他可是你的亲儿子！退一万步讲，就算是陌生人你也不能让人家喝毒药，这是行凶！是犯罪！”


    “我递给他，他自己愿意喝，我又没强迫，这算下毒吗？”她继续轻飘飘道，“而且我从没拿他当儿子，他只是我生的一个试毒容器罢了，我生下他就是做这个用的，我给的他生命，他自然要听我的。”


    一时间乌牿竟然想不到怎么反驳她。


    乌牿绷着小脸把甄清柏的耳朵捂上：“她说的肯定不对，别听别听。”


    —


    “确定是她了。”宁王用毛笔在‘闻文文’三个字上画了个圈。


    “那天见了，的确是个美人，怪不得让王爷这么多年都念念不忘。”宁王妃在书房的墙壁上环视一圈，中肯的评价完接着问，“她答应王爷帮王爷找儿子了吗？”


    “还没有，她说要我满足她的条件才肯告诉我。”


    黄敏达虽然说了离得近，但是盛阳地方大，大海捞针的找个人还真不好找。他一个王爷总不能天天在大街上乱晃，去看看谁是他儿子吧。


    更别说昨天还派出去个晕头，让他找和王爷姓氏一样的人，他带回来一堆姓‘宁’的。


    ……


    他明明姓‘欧阳’啊！


    真是外忧内患，找个儿子可真不容易。


    “这药还得吃几天她才来？”宁王妃皱眉看着宁王把闻文文给的药咽下去，“她制的药，王爷还是少吃为好。没吃说吃了应付她不行吗？”


    “她能看出来，可精了。”宁王好似会想起年轻时跟闻文文呆在一起的时光，脸上不自觉露出笑意，“当时她就喜欢让我帮他试药，说我舌头灵，身体好。不吃她给的药她就不高兴，但只要吃了她就百依百顺，什么都听你的……要不是当初父亲极力反对，她原本能跟我成为一对神仙眷侣的。”


    宁王妃：“……”


    这要果然有问题，都伤脑子了。


    “放心，她说了是帮我治下边的药，以她对我的心意，她不会害我的。”宁王哼着小曲起身，“太医不都说了吗，这药是壮阳的好药，我最近都觉得自己精神了不少。”


    “王爷要去哪？”


    宁王妃看他要出的意思主动问。


    “去库房挑点珠宝首饰给她，做出这等好药，理应受赏。”


    宁王妃攥紧手绢：还是这个死样子，老大不小了还是一副花花肠子！


    —


    “抬手。”


    “转身。”


    乌牿乖乖听令行事。


    “喂喂你拿我这个干嘛？”


    甄清柏给乌牿卸‘装备’的同时，想偷偷顺走她手上的字条被发现了。一身轻的乌牿抢回纸条坐到椅子上慢慢品味。


    “你出去了两天给我写了这么多？得用多少只千机鸟。”这信越往后越长，最近一封是三个时辰前的，乌牿拿着问他，“你都要回来了还给我写信干什么？”


    方圆几个村的千机鸟都被他包圆了。


    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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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上一只前千机鸟刚飞出去，但他突然又想起了要说的话，只好再写一张。


    甄清柏清理地上的碎瓷片，低声道：“千机鸟打折，不用浪费了。”


    “那你想我了为什么不用通讯仪，不比千机鸟方便吗？”


    甄清柏也很无奈：“通讯仪让我师父坐坏了，转影仪没带着。”


    就是这么赶。


    甄由在跑的那个地又偏，他只能买到千机鸟。


    “你去找你师父了？”乌牿惊讶，“他怎么了？”


    “他身体突然不舒服，染上急症，事发突然我去照顾他，没来得及跟你说。”


    其实是毒药，他师父没解出来，没办法才让他去了。


    “他现在好了吗？”


    “好了我才回来的。”


    甄清柏净了手从柜子里把他带回来的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在桌上，推到乌牿跟前，“这是师父让我给你带的，喜欢你就留着，不喜欢就给我。”


    “师父给我的为什么要留给你？我都带走。”乌牿晃着脚拆开一个，打开包装，纸盒里装的是一个小泥娃娃。


    “好可爱，简直跟我一模一样。”乌牿爱不释手：“这也是你师父送的？”


    甄清柏喝着茶应了声。


    “眼光真好！”


    “嗯。”


    “做的真精致！”


    “还行。”其实还能再细化。


    “能再做一个吗？”


    “能。”做多少都没问……


    甄清柏耳尖微红，乌牿计谋得逞晃了晃手里有几张沾着泥的字条。


    “甄医修，你说你既要照顾师父，又要给我写情书，还得抽空做这个。”乌牿撑着下巴问他，眼尾翘起，“你还这么忙还有时间想我吗？”


    甄清柏避而不答：“饿不饿，想吃什么？”


    “两天没见，你没有梦到过我？”


    “在家吃还是出去吃？”


    “想不想我！”


    “那还是出去吃吧。”


    “甄清柏！”乌牿拦住他，在他下巴上捏了捏，“让你说一句想我有这么难？你不张嘴说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


    这个习惯要改，写在纸上万一又被人拦截了怎么办？


    差点她就误会甄清柏了。


    “那你跟我念，我想你了，特别特别想你，做梦都——”


    甄清柏吻上去，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


    气息相互交缠，一触即燃，乌牿不自觉的踮起脚去深入这个吻，更进一步。


    然后……甄清柏把她松开了。


    乌牿不满抬眼：“你为什么不张嘴？”


    甄清柏乖乖接受审判：“顺序还没到那一步。”


    “顺序？”


    甄医修自己有个步骤表，现在还在初步的亲吻阶段，没进行到唇舌相接。


    “别管顺序了好不好？”


    乌牿重新亲上他。


    显然顶用了。甄清柏褪去温柔的外壳，试探的去舔她的舌尖，滑动，捕捉，直到将她吞下，在一点点的吮吸，不让她离开。


    感到嘴唇有点痛，甄清柏气喘吁吁的抵着她的唇，带走嘴角的水渍，哑声道：“乖，别咬我。”


    “你——”乌牿一说话才发现自己声音有点颤，眼眸化开，腰也使不上劲，还是甄清柏扶着低头扶着她。


    乌牿一直被迫仰头承受，受不了才咬的他，她气鼓鼓的又在他喉结处咬了一下，“你还咬我了，我怎么不能咬你？”


    甄清柏把头埋在她颈见闷笑两声。抬头眸色深邃的收紧放在她细腰上的手，“咬吧，不出血就任你咬。”


    话音刚落，屋内只剩下黏在一起的亲吻声。


    ……


    甄清柏吃着饭，突然听见乌牿喊了声：“男朋友？”


    “嗯？”


    “你真的是我男朋友吗？”


    “不是你的是谁的？”甄清柏指了指喉结上的咬痕，“已经盖章了还不认帐？”


    乌牿晃了晃脚尖，掩不住的嘴角上挑：“我就是确认一下，吃饭吧。”


    甄清柏拿过她的碗筷，把她刚夹进去一大块姜捡出来，换了块鸡肉进去，把碗放她面前：“女朋友，好好吃饭别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