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解元

作品:《状元家的卷王小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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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三将马车一路平稳地赶回家中,车厢外嘈杂的人声没有惊扰杜云瑟的睡眠。


    马车到了门口,家里人都在门边等着了,金三揭起帘子,秋华年竖起食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大家看见熟睡的杜云瑟,纷纷默契地保持安静。


    金婆子用极低的声音问,“按乡君出门前说的做好了锅子,是先热着吗?”


    “汤在锅里一直用小火滚着,时间长了更入味,其余食材先罩起来,吃饭的时候再拿出来。”


    金三把马车停到街边,秋华年没有下车,就这么与杜云瑟一起静静地坐着。


    杜云瑟睡着后,神情很是无害,秋华年还是第一次在白日这么近距离观察他的睡颜。


    线条完美的年轻面庞合着双眼,鸦羽般的长睫毛微微翘起,高挺的鼻梁下,薄唇依旧闭着。


    秋华年恍然记起来,杜云瑟今年也只有二十岁出头。


    在这个年纪,他已经是学富五车,名声显赫,能踏入储君之争悉心谋划之人了。


    一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街道两边亮起烛火,杜云瑟才幽幽转醒。


    他睁眼的时候怔愣了一下,像是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秋华年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终于醒啦,杜大才子?再不醒我都要饿了。”


    杜云瑟起身,秋华年揉了揉自己有些僵硬的肩膀。


    “华哥儿?”


    “你一出考场就睡着了,我没叫人打扰,在车里陪着你。”


    杜云瑟敛下眸子,伸手帮秋华年按摩肩膀。


    “华哥儿该先叫我醒来,在车上坐这么久,你的身体一定难受了。”


    秋华年亲了下他的脸。


    “我乐意宠着你,怎么了?”


    杜云瑟失笑,骨节分明的大手忍不住从肩头向下,隔着衣物重重抚摸过秋华年轻薄的脊背、漂亮的腰线,还有更下面圆润挺翘的臀部。


    “还在外面呢。”秋华年小声说,脸有点红。


    “我知道。”杜云瑟哑着嗓子。


    乡试已经结束,有些事该提上日程了。


    再这么忍下去,他真要成柳下惠了。而且瞧华哥儿的样子,自家小夫郎也忍得挺辛苦的……


    杜云瑟早就发现,华哥儿虽然脸


    皮薄,动不动便不好意思,但慕色之心其实挺重的,胆子也不小。


    好在他慕色的对象,始终只能是自己一个人。


    杜云瑟咬了下秋华年的下唇。


    “我们下去吃饭吧。”


    秋华年的身体不好,在车里坐久了,血液循环不畅,四肢有些发麻。


    杜云瑟把他打横抱起来,径直走进宅子。


    街坊邻居们知道这家住的是今年乡试解元的热门人选,都探头探脑地瞧着。


    看见杜云瑟抱着秋华年进门,许多人下意识移开目光,心想杜才子爱重夫郎的传言,果然不假。


    有的人想一想便丢开了,有的另有打算的,就不那么高兴了。


    杜云瑟抱着秋华年进来后,金婆子立即和珊瑚一起张罗晚饭。


    秋华年提前叫金婆子用牛骨、羊骨和鱼熬了一大锅鲜美的清汤,预备着烫锅子吃。


    在秋华年的认知里,家里搞庆祝就该吃火锅才对。


    牛羊肉和鲜嫩的鸡块各准备了几斤,除此之外,秋华年还专门买了鲜虾、扇贝、鱿鱼等海鲜,都是从海里捞上来后,一路用冰送到襄平府的,运费比食材本身还贵。


    也就是现在手头宽裕,才敢这么“奢侈”一顿。


    料碗准备了酱油、陈醋、白糖、油泼辣子、蚝油、麻酱、红腐乳、香油还有韭花酱。


    都用小碗装着,一溜排开,大家想吃什么就加什么。


    春生不得其法,觉得每一样都好吃,挨个加了一两勺,尝了一口后立即丢开。


    九九点了下他的头,“哪有你这样猪八戒吃人参果的?重新拿个碗,我帮你调。”


    秋华年笑着,“九九越来越有姐姐的样子了。”


    九九也笑了,“那是因为春生太笨了。”


    春生噘着嘴,口中嘟囔着回头要告诉原若评评理。


    一大家子人在花厅里边说笑边烫锅子吃,一直吃到了月挂中天。


    孟圆菱满足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好饱啊,真希望每天都这么开心。”


    云成默默伸手帮他揉肚子。


    家里没外人,孟圆菱索性挂在了云成身上。


    他眨了眨眼,提起一个话题。


    “华哥儿,你今年的生辰正好赶上乡试,只吃了碗


    长寿面。现在云瑟兄长已经考完了,咱们要不给你补过一个摆几桌席吧?”


    秋华年没觉得哪里不对,“都已经过了,就别补了吧。”


    他刚拒绝,不料云成也开始劝了。


    “阿嫂参加了许多生辰宴,自己办一场,能收到不少礼。”


    “……”


    云成这句话说得朴实无华,但一针见血。


    秋华年想起自己在现代时不断参加朋友们的订婚宴、婚宴、孩子满月宴、周岁宴……


    礼金几百几百地掏出去,自己却根本不可能办同样的活动。


    人生一大烦恼,不就是凑出去的份子收不回来吗?


    秋华年可耻地心动了。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孟圆菱朝云成比了个大拇指。


    杜云瑟在此时恰到好处地开口。


    “此番乡试若能中举,亦须摆宴庆祝,不如便合二为一大办一场吧。”


    秋华年一想是这个理,反正肯定要办一次宴会,多加个由头办大一点,还能多收一份礼。


    “那就在出榜后选一个日子?”


    孟圆菱当即举手,“从来没有自己给自己办生辰宴的,这次宴会就交给我来安排吧。”


    九九也连连点头,“我帮忙做副手。”


    他们几句话就分工完了,秋华年只能答应。


    “家里的钱你们看需要随便支取,记个账就行了。不用减省,但也不要太铺张浪费。”


    孟圆菱神秘一笑。


    “华哥儿好好休息几天,到时候等惊喜就成了。”


    ……


    乡试结束后,内帘官阅卷还需要数天时间,这些日子,杜云瑟不再回书院读书,一直留在家中陪秋华年休息游玩。


    之前的大半年,杜云瑟一直每隔五日才能回一次家,现在终于闲了,有了大把大把的时间,两人每天如胶似漆,感情更上一层楼。


    正值丰收季节,秋华年时常与杜云瑟一起去庄子上。


    最后一批秋桃也已经收完了,佃户们正在把地里的枯枝拔出来,运回去冬天当柴烧。


    他们积着酸菜、咸菜,缝制冬衣,检修房屋,储备柴火和粮食,为过冬做准备。


    今年棉花收得好,秋华年没有小气,按人头给庄子上的每个人发了


    三斤棉花,如果还想买,可以以一百文一斤的低价购入,为了防止倒卖,每人限购两斤。


    消息传达后,庄子上所有人都喜气洋洋的,这么多新棉花,可以让他们过好几个温暖舒适的年了。


    三十亩地的棉花一共收了九千斤左右的净棉,交了税后还剩八千斤出头。


    如果按市场价全部卖出去,能得一千多两银子,给佃户们分二成,到手就是一千左右。


    秋华年和杜云瑟走在已经空无一物的地头,秋高气爽,阳光金黄。


    “去年这个时候,我们还在村里准备过冬呢,我记得当时我专门买了一大车白菜,请桃红嫂子帮忙积酸菜。”


    “今年也积一些酸菜吧,许久没吃过,我都有点馋了。酸菜炖粉条和排骨特别好吃。”


    秋华年说着,杜云瑟一直静静地听。


    几个孩子冲两人迎面跑来,手里放着不同造型的纸鸢。


    “秋乡君好,杜公子好。”因为他们常来,孩子们都不认生怕人了。


    “这些纸鸢也是卫栎做的吗?”


    “是丙七大哥做的,但卫栎哥哥帮忙画了画。”


    秋华年笑着让他们继续去玩。


    丙七和卫栎至今没有什么进展,卫栎被过去的经历伤得太深,很难有勇气开启一段感情,而丙七应该是想走润物细无声的路子。


    秋华年牵着杜云瑟的手,给他说最近的事。


    “前阵子辽州都指挥使给我送了帖子,因为你正忙着备考,我当时没告诉你。”


    杜云瑟问,“为了棉花?”


    “是,辽州此前不产棉,每到秋冬,都要花费人力物力去南边采购棉花,加上长途运输的损耗,以及各地官员的贪污,一千两银子还买不到三千斤棉花。”


    “都指挥使大人想把我手里的所有棉花包圆了。”


    “他是不是还想压价?”


    秋华年笑了一声,“你怎么知道的?”


    “武人大多性子直爽,不讲弯绕,都指挥使大人尤甚。”


    翻译一下,就是说这位大人向来“不要脸”。


    秋华年浅浅伸了个懒腰,“如今大批采购棉花的市价在一百五十文左右,都指挥使大人想以一百二十文的价格收购。”


    “其实我能理解,他这


    么压价,钱也落不进自己的口袋,只是想尽可能让边关将士们多穿些棉花罢了。”


    “华哥儿决定了?”


    “嗯,我们受边关将士保护,尽一份心是应该的。”


    “况且吴深还有宝义叔他们都在边关呢,将士们穿得暖和,战力提升,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好事。”


    杜云瑟侧头看着秋华年,目光中除了深情与柔软,还有许多其他东西。


    “所有人都会记得你的好的。”


    秋华年一笑,“我更希望所有人都能平安归家,团团圆圆。”


    ……


    乡试放榜前夕,杜云瑟和秋华年再次去拜访了顾老大夫。


    顾老大夫头上戴了顶毛线帽子,正在和小孙女翻花绳玩,谁输了谁就背一遍药汤歌。


    看见他们进来,老顽童清咳一声,正襟危坐。


    秋华年把毛线的概念引入裕朝后,经过劳动人民的研究发展,毛线制品已经趋于成熟。


    不过顾老大夫头上的毛线帽子款式与现代大不相同,还是更符合古代风格与审美的。


    “上次老先生说新方子可以吃到秋天,如今已是秋收之后,请老先生看看需不需要再换方子。”


    顾老大夫伸手替秋华年把了脉。


    他微微点头道,“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