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0 章 让他感受一下社会...

作品:《[武周]定鼎

    “别傻站着了,上山之前还得把你现在的这身给换掉。”


    李敬业正在发愣,就被人拍了拍肩膀,转头间,只见黑齿常之对着他露出了个……应该能算和蔼的笑容。


    再一看黑齿常之的装备,“你也去吗?”


    “当然。”黑齿常之露出了个理所应当的神情,“大都督说要尽快将辽东这边的农事给筹办妥当,所以让我等戍守泊汋的将士也先参与进来。加上你刚来此地,应该也还有些不太适应,正好由我带着,总不至于出什么问题。”


    这话传入耳中,李敬业方才的憋闷情绪顿时少了大半。


    听听他说的!


    被尉迟循毓深为羡慕的黑齿常之,在回返辽东之后除了督辖安东都护境内异常之外,还不是也要先上山砍柴。那么这务工之事,恐怕既能算作是对士卒在寒冷环境下的训练,又能算作是在筹措军粮。


    这一说,便能说通对他的安排了。安定公主也显然不是在将人带回来后就开始随意使唤。


    只是在望向黑齿常之递过来的衣衫鞋袜之时,李敬业还是忍不住用了好一阵子,才将自己拧成一团的眉毛重新捋平。


    真冷啊……


    换上之后走出室外的那一刻,李敬业更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别看公主敬献给陛下的辽东草鞋,确实有着远比寻常稻草等物扛寒的效果,但辽东的环境和关中实在是大不相同。


    二月的辽东甚至还没到寒冰化冻之时,比起十二月与元月的关中还要冷上太多。更何况,在这抵达辽东的第二日,他便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被喊了起来。


    朝露未晞,寒气犹在。


    呼啸的冷风几乎是在他走出房门的一瞬间,就拍打在了他的身上。


    要不是他已看到了等在外头的黑齿常之,只觉对方像是个监督他有无逃走的瞭望塔,李敬业险些就想要重新退回到屋中,将他那件狐皮大氅给重新套在身上,或者钻回到那尚算温暖的被窝之中。


    “我们就这么进山?”李敬业跺了跺脚,感觉还是有股冷意从脚底钻进来。


    却听黑齿常之安慰道:“别担心,等到砍柴热起来之后就好了。”


    有经验的人都这么说,李敬业只好暂时压下了心中的忧虑。


    官邸附近驻扎


    的兵卒与他们会合后,李敬业先跟着黑齿常之一起,往城中的一个方向走了过去,而后停在了一处房屋的外头。


    他抬头往铺子的招牌看去,发觉这是一间城中的医馆。


    没等李敬业发问,他就看到从屋中端出了一大锅的热汤。随同摆放在门口的,还有摞成一叠的小碗。


    见黑齿常之安静地站在队首,他也只能老老实实跟在队伍之中,领了个小碗,而后盛到了一碗热汤,又效仿着其他人的样子将其一饮而尽。


    “好东西!”李敬业赞道。


    饶是在他出门前就已经用过早膳了,在这碗热汤下肚的时候,他才终于有点被人彻底唤醒的感觉。


    “这汤是预防风寒的,每日只有在这个时辰内可以在此地领到。”黑齿常之总算开口解释道,“若是你在此地生病了,也记得来这儿。”


    李敬业:“……”


    哪有还没开始干活,就指望他生病的!


    但他又随即发觉,此地的医馆在样式上确实堪称完备,显然不是个临时搭建的草台班子,姑且可以算是边地的医疗保障。


    有这样的一处地方在,对他来说也算是个好事。


    跟随队伍领了汤药又离开的过程里,他还看见这泊汋城中的高丽人也来到此地领了汤水,在向着医官道了声谢后往外走去,显然也是要在这个天光初亮的时候出外办事。


    这么一看,他也不算是起得太早,只是遵照着此地的作息而已。


    “走吧,去东城门跟其他人会合,然后进山!”


    李敬业连忙将自己心中的种种猜测给放了下来,也结束了这些找补理由的自我安慰,当即抄着斧头和背篓,跟上了黑齿常之的脚步。


    要李敬业看来,泊汋城这地方的守军还当真不少。


    听黑齿常之说,这是因为在去年,安定公主没有选择直接将那些高丽人强行征调来种田,而是先用熊津守军来充当开垦荒地的帮手。


    恰逢今年还有更进一步扩宽土地的需求,便没让他们回去。


    眼下黑齿常之还领了个安东都护府录事参军的官职,需要一支兵力在手中,干脆就不撤回到熊津那头了。


    “那如果辽东这边有征战需求的话,这些人是不是也能直接投入战斗?”


    “这是当


    然。”黑齿常之答道“去年不就是这样做的吗?你衣服中所用的红根子草就是我领着他们一起从黑水草甸带回来的。”


    李敬业听得目光发亮仿佛自己也成了征战草原上的一员。


    也不知道是不是同行之人变多的缘故他竟然觉得自己好像没有那么冷了。


    随同他们登上山坡之后茂密的林木也起到了抵御寒风的作用将他庇护在了中间。以至于再往前走出两步后李敬业觉得自己的面颊也慢慢有了温度。


    这手脚逐渐回暖的状态可能也蔓延到了他的舌头让他在登山之中有了力气朝着黑齿常之问道:“说起来我们是砍檀木、红椿还是黄柳木?”


    但他话刚出口就看到黑齿常之用一种异常微妙的表情看向了他。


    “……柞木。”


    李敬业:“啊?”


    “我说……”黑齿常之忽然对大都督为何要让人盯着李敬业有了几分明悟努力用平和的语气答道:“我们砍柞木。”


    要做农具尤其是犁地的工具首要任务就是木材必须紧实能够扛得住土地中根茎与土块的拉拽力。


    在辽东这片的树木中最合乎要求的就是柞木。


    至于李敬业所说的那些东西都是长安城中清贵门庭内打造家私所用的不是农具所用!


    辽东苦寒的环境也不适合这些树木大肆生长更让柞木脱颖而出。


    这种树木在泊汋的规定里是严禁用来砍伐充当柴火的甚至还被公主在另外一个山头专门让人进行播种栽培。


    当然他们面前的这片柞木林还经得起此次的消耗。


    约莫离开山脚六七十丈路程的地方便已陆续出现了未曾经过砍伐的柞木。


    原本占据辽东的高丽人大多不以耕作为生没有太多制作农具的需求加上这种树木又比之小灌木难砍伐得多以至于当黑齿常之带着李敬业站定在一棵柞木前头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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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整章节)李敬业握着手中的斧头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唾沫。


    这树还挺粗的。凭借着他的本事真能将其砍断吗?


    “你的力气如何?”黑齿常之朝着李敬业问道。


    他听公主说李敬业的祖父乃是大唐开国将领之一在李唐雄踞中原的路上立下了不少功劳。那么遵照祖孙传承的


    原则李敬业也应该不会太差才对。


    李敬业可不愿意在这方面丢脸当即拍着胸脯答道:“在长安算是首屈一指的。”


    这话吧还真不能算是他瞎说。


    和他混在一处的人里他在骑射工夫上确实是最好的。加上长安的贵族子弟不必担心食不果腹的问题肉食吃得不少这么一来横看竖看他都是个筋骨结实的青年。


    “那你去吧。”


    黑齿常之和李敬业的交谈间士卒已先观望了树木的走势将绳索给栓系在了树上又为他把砍伐位置标示了明白。


    李敬业眼看着这阵仗只觉自己拎着斧头走上前去的时候活像是要去表演开天裂地的。


    都到了这样的地步他又怎么会有失手的可能。


    但有一身尚算不错的肌肉和真能将这份力量用出来显然是两回事!


    他挥斧而下奋力砍在了树上。


    霎时间树干上呈现出了个明显的豁口可李敬业也骤然变了脸色。


    砍中的那一刻不是得手的成就感而是一阵手心与斧柄贴合位置的闷痛险些让他想要不顾形象地跳起来也直接将斧子给甩出去。


    但就算他勉力站稳了身形在这可怕的反震力道面前他还是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


    要不是周遭还有人在看他的表现李敬业恐怕还能有更为失态的表现。


    可饶是如此他也没法掩饰自己这一斧头下去的生疏了。


    “原来你没砍过树啊……”


    黑齿常之走上前来看了看那树上的豁口又看了看李敬业还在不自觉颤抖的手目光中闪过了一缕了然。


    “不过别灰心”他瞧见李敬业的脸上闪过了一缕尴尬还是出声安慰道:“我现在相信你说的自己力气不差了。只是砍树这种差事嘛不能全靠着蛮力的你得把自己的下盘再放低一点


    李敬业干笑了两声:“……原来是这样啊。”


    “当然是这样!你想啊砍树和作战的发力是很像的步兵交战的时候其实也是这样。你不能想着时时刻刻都用自己的全力去跟敌人拼杀尤其是当步兵队伍需要拦截骑兵的时候。”


    黑齿常


    之面色认真地解释:“连卸掉反震力的技巧都不会你能杀得了一个人却杀不了二十人。若是骑兵的马蹄朝着你踏过来你也没有硬抗的本事。”


    李敬业沉思间就听黑齿常之接道:“你先别砍这里了跟我过来。”


    大概是被黑齿常之一连串类比作战给说晕了李敬业下意识地便跟上了对方的脚步。


    在穿过了这片已经被其余士卒开始砍伐的柞木林后他们抵达了另外的一片树林。


    这边的树林中树木要明显细上一些和之前的柞木不是同一品种。


    此地也已有伐木之人抵达了。


    但李敬业敏锐地察觉此地的士卒看起来明显要比前头的那些瘦弱不少。


    黑齿常之伸手一指:“这种木头叫色木槭是槭树的一种。这树干也结实用来做细木料正好。一会儿我给你找个老师带着你先从学习砍伐这种树开始吧。没问题吧?”


    李敬业垂着脑袋有些不太情愿地应了一声“好”。


    槭树他怎么会不认识呢?五角枫嘛。


    长安入了秋日后附近山林中便有不少变红的槭树得算是个观赏用的植物。他与友人游猎回返途中倘若有人诗兴大发还能指着这红枫吟诵两句。


    眼下红枫落尽新叶未生看起来一片光秃的模样多少有些陌生。


    黑齿常之板着脸叮嘱:“你这话答应得一点也不像是没问题。别怪我将话说得难听你不先用槭树练手而是继续砍柞木总要惹出麻烦的。”


    这话说得有理可李敬业还是免不了低声嘟囔了一句:“若是让我那些京城里的朋友知道我居然来辽东砍红枫了非得笑我一阵。”


    但转念一想他要是继续坚持砍伐柞木


    那还是按照现在这样算了。


    可他刚刚做完了心理建设重新抄起斧头就看到在这片槭树林前方的林中小径上走过了一队人又重新放下了斧子。


    这一队中的领头女子认出了黑齿常之停下脚步朝着这头打了个招呼。


    黑齿常之应下了这句问候转而问道:“今日也是以登山和狩猎作


    为城防队伍的训练?


    庞飞鸢指了指背后的弓箭,“冬季野兽大多不出门,溜出来的那些精明得很,权当考验眼力的同时锻炼体力。放心,城中我留了人了。


    “你这何止是锻炼眼力、体力,我看还能锻炼锻炼耐心。


    “那是当然!还有——相互配合的本事。庞飞鸢顺口接道,“你知道的,公主对我们还有些其他的安排。你那边怎么样了?


    黑齿常之答道:“不就砍树的事嘛,能有多少难的。早日将此地的农耕器械准备妥当,让新加入公主封地的百姓能吃上饭,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


    李敬业听着这段对话,本没觉得有什么,却在听到“狩猎二字的时候,当即选择性地忽视了前面的“登山两字,望着这支队伍露出了几分向往之色,更是被后面的“其他安排给吸引去了注意力。


    他也随即在心中想到,他好像并不一定非要拘泥于听从安定公主的安排!


    比起砍柴的士卒,自然是城防队伍距离他想要加入到的边地作战更近。


    他也清楚地看到,统领这支队伍的庞飞鸢竟没超过二十岁。


    更特别的是,在她身后带着的人中,竟然还有几个看起来稍显干瘦的高丽妇人,足可见这支队伍眼下是多么缺人。


    不错,他李敬业确实不会伐木,尤其砍不来柞木,但他的骑射本事却是在祖父的监督之下练出来的,绝不是许自然这种田猎都能搞出人命的废物。那么与其浪费时间在砍树上,会不会直接加入到城防队伍中,更有出头的机会?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下一刻,眼见庞飞鸢即将带队离开,李敬业连忙扬声高呼:“且慢!


    庞飞鸢顿住了脚步,回头看来:“你有什么事?


    “我……我想加入你们这边的队伍,不知可否?


    他说话间,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同行的“上司,又将这个问题换了种表述,问出在了黑齿常之的面前。


    或许是因为英国公府给他带来的底气,让他哪怕身处于旁人的地盘上,也自有一番说不出的傲气。又或许,那是因为他自觉自己骑射狩猎技术不错才生出的底气。


    “你确定?黑齿常之说话间和庞飞鸢交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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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眼神,确认公主对李敬业的猜测和


    对他们的安排果然没错。


    偏偏李敬业已经被自己想象出来的前景给打动了,根本没有发现这个特殊的交流。“这是当然!


    “可我们的打猎训练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庞飞鸢抱臂而立,面色冷淡地朝着李敬业看来。


    李敬业傲然反问:“你都不曾见过我的表现,如何能笃定我不能适应这份职务?辽东人口不多,本就该当将所有人都放在合适的位置上,我若是更适应城防的事务,本就该换一换的。


    庞飞鸢心中冷笑了一声,很难不觉得,李敬业此刻只怕是真将她这一路队伍当成老弱妇孺了。


    但他又怎么会知道,庞飞鸢既然想在安定公主的麾下混出个名头,奔着明年能与白山部靺鞨一战的目标去努力,在筛选手下兵卒的时候自然多花了一些心力。


    她手下的这些人,可没那么简单。还有不少是她一个个请过来的。


    这样的一群人……也就只有李敬业这种愣头青,才会小觑于她们。


    不过没关系,他很快就能知道了。


    她也没必要拦着这个想要逞英雄的家伙。


    反正按照公主的说法,让他多见识见识社会的险恶,他就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与其告诉他“他做不到,还不如用事实说话。


    庞飞鸢朝着队伍之中一人授意:“你将自己的刀与弓都借给他,让他跟我们走。


    她转回头来:“既然你有这个信心,那就试试看吧!看看你今日能否跟上我们的训练。


    这人好好的砍树不砍,顺便打熬力气、磨炼下盘,非要直接进入困难模式。


    所以——


    ……


    现实是会教做人的。


    当到了日暮时分,砍柴和狩猎的队伍相继归来,城中的百姓就看到了这其中最为醒目的一个身影。


    他不是走回来的,而是被用木头支起的架子扛回来的。


    “你们遇到野兽杀人了?


    目送着架子被送入了医馆之中,围观的高丽人忍不住拽过了个参与城防的熟人问道,稍有几分紧张地发问。


    若是他没看错的话,那躺在架子上的人一动也不动,甚至还用布把脸给盖了起来。


    天呐,那不就是个死人表现吗?


    “不不不,不是野兽杀人,只是有人受伤了而已。”被问之人憋笑答道,“要真是人死了还送医馆干什么,直接送去安葬就是了。”


    至于为什么要将脸都蒙起来?


    那就得问问李敬业本人了。


    还不是他在换了岗位后不久就发觉,他凭借着玩闹练出来的本事,和为了获得食物而形成的狩猎本能,简直是有天壤之别。


    庞飞鸢和黑齿常之的交谈中提到的东西,也是确有其事。


    这并不仅仅是一场狩猎,更是一场山地训练!


    他还没跑出多久,就感觉到自己在这种山林障碍跑中很容易掉队。


    不仅如此,当前头的众人发觉猎物追逐而上的时候,他并未来得及看清楚自己脚下的路,竟是一个不慎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然后,非常倒霉地……卡在了一处狩猎者制作的陷阱之中。


    他还该当感到庆幸。毕竟被夹进去的只是脚,而不是他的脑袋。


    “还行,没将骨头折了。”医官摸着李敬业的伤处,见对方还没有将脸露出来的意思,干脆转头跟庞飞鸢交代道,“但腿上还是扭伤和划伤,我看还是得让人休息几日。起码半个月后再重新狩猎吧。”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个闷闷的声音从挡住脑袋的麻布下面响起,“若是要砍树呢?砍槭树那种。”


    医官疑惑地看了庞飞鸢一眼,见她颔首示意他可以回答,接道:“若只是要砍槭树的话,再休息个四五日就差不多了。”


    李敬业的脸色在麻布下面精彩纷呈地闪过了一阵,一字一顿地答道:“我知道了。”


    他去砍树。


    在没砍出个所以然之前,他绝不再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决定了!——


    “所以英国公的长孙就这么安分了?”刘夫人在两日后到访泊汋,从李清月的口中听到了这个新鲜事。


    她还真没想到,都已身在辽东了,还能听到长安贵族子弟的笑话。


    “是不是真的安分了不好说,起码现在他知道何为自知之明了。”李清月噗嗤一笑,对于李敬业将脸蒙住的掩耳盗铃行为很觉好笑。


    他也不看看,当日参与狩猎的人中,除了他之外哪有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随便一推就知道,被送去医馆的人到底是谁了。


    算了给他留点面子吧。


    李敬业的辽东改造也算开了个好头了剩下的事情一步一步来吧。


    她将目光转回到了眼前落在了刘旋身上不难自对方的面色中看出来她近日的心情应该不差。


    起码在这冬日天气里仍能看出面色红润、气度从容来。


    李清月道:“还是先不说李敬业此人了说说你到访之事吧。”


    “朋友之间的拜访还需要理由吗?”刘旋爽朗一笑。


    去岁安定公主离开辽东之前给她送的信与礼物并未和李谨行的放在一处而是单独以送予好友的名目送来让刘旋越发确定自己对于安定公主的敬仰欣赏果然没错。


    她并不只是为自己带来转变之人或许也能做个知己。


    若非安定公主回长安去了刘旋真想早一点告诉她——


    到了年节将近之时因她今年督办矿业开采肩负着百千人性命的缘故平壤的百姓中就有不少人不再只将她当做李谨行的夫人刘氏看待而是辽东的铁官要员。


    这让她感到了一种难言的成就感。


    这份喜悦可能李谨行还不太能够体会得到安定公主却一定明白。


    所以在听闻李清月回返辽东李谨行又正好有一封公务文书要呈递到那头的时候刘旋毫不犹豫地接下了这个差事亲自前来了泊汋。


    “不过你若非说有事的话我还真有件事要登门相询。”


    “农肥一事?”李清月问道。


    “不错”刘旋答道“陛下的旨意已抵安东都护其中提及公主在泊汋研制出了新的农肥此物对于辽东新米还有促进繁育的作用。如若在测验农肥期间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


    “当下还不用”李清月回她“司庾官员刚刚抵达辽东不久还在对施加了农肥的作物进行勘验太医署的人也在对投喂了这等高产作物的猪、兔等家畜做个检查起码再有个两三月才能给出确切的成果。在此之前我们在旁等着就好。”


    这些负责农事的官员在李清月看来和武将一样自有其可爱之处。


    武将是谁的本事大听谁的而这些农官则是谁种出的粮食多听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