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10

作品:《夏夜缠绵

    10


    谢景焰笑了,施予的一句话令他血脉偾张,不愧是他喜欢的女人,那种永远不低头不服输的劲头让他痴迷。


    “好,我会的。”


    他哄了一脚油门,像是在施予面前显示着自己的冲劲,而后很快到了学校门口停车,施予解开了安全带。


    “那我下班了来接你。”


    施予不语没答应也没拒绝,她重重关上了车门,朝学校里走去。


    谢景焰看着施予的背影,玩味地笑了笑,他不着急也不强求了,反正他们来日方长。


    施予回到了办公室,这是半个多月来她第一次回到这个熟悉的办公室里,她头一次觉得工作是那样珍贵,她放下了包,坐在工位上开始看课件,准备着下午的课。


    办公室里匆匆忙忙地进了人,原有说有笑一起进来的众人看到施予在座时都如同被冻住,闲聊八卦的话掉了一地,嘴巴张着老大,都在惊讶着施予怎么今天回来。


    施予低着头,没意识气氛变了模样,就连之前对她热心的明姐也似受了伤般的不靠近她,躲在一旁慢悠悠地喝咖啡,低着头偷眼瞧她。


    系主任李彬进来了,他拍了拍手,缓解着现场尴尬的气氛。


    “施予,你怎么样?好点了吗?”


    施予抬头,见到主任,忙起身问好,说到谢谢主任关心,她的身体好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


    “明,你把下周的课时安排给施予发一下。”


    明姐起来应了声好,她看着施予和李彬,觉得奇怪,好像李彬在刻意亲近施予,这令她摸不着头脑,同时她又有点生施予的气,明明平日里两人关系更好一点,这样回来也不告诉她。


    “好了,继续工作吧。”


    施予坐下了,接受了明姐发来的消息,发了个谢谢,继续工作了。


    虽然退了烧,但是她还是有些不舒服,咳嗽声在办公室里大了一声,引得其他人不满,再加上她态度冷淡,别人以为她是攀上了高枝,不屑于理她们这些普通老师,所以就连平日里关系普通的同事也对她颇有意见。


    施予还没顾得上解决这些冷遇,下午的课才是关键,上次于茵那样地在同学们面前闹了一场,她不确定在站上那里同学们会有什么样的情绪。


    她喜欢那三尺舞台,喜欢教书育人,不管多艰难,她都要坚持讲完这学期剩下的课件。


    下午上了课,她提前到了教室,教室里稀稀拉拉有早来的学生,坐在前排,施予感觉到他们窸窸窣窣的动作,但没在意地调整着扩音器,准备上课。


    上课铃声响了起来,教室里陆续来了同学,也许是同学们口耳相传,也许是她许久没上课了,教室里突然多了很多同学,基本上座无虚席,连走廊过道里也挤满了人,施予定睛望过去,他们眼神单纯直勾勾地望着自己,好像在等待着她回来。


    施予心中涌上一股热切的感动,而后定了定神说:“同学们,上课!”


    原以为的冷场没有发生,尴尬的画面也没有发生,她熟练地讲着课件,尽量减少咳嗽的频率,为同学们上好这一节中哲课。


    中哲晦涩艰深,但意味深长,施予耐心地解释着那些古文释义哲学观点,同学们也认真地听着,仿佛真正进入了一个场域,在那里,她好像真的可以暂时忘记烦恼,忘我尽情地传播着知识。


    她就是喜欢这个讲台,就是喜欢这个空间,无论什么,也不能摧毁她站在这里。


    下了课,施予去吃饭,她将书本装进包里,朝食堂走去,没走两步,手机嗡嗡地震动着。


    施予看,是池野打来的电话。


    “小野,怎么了?”


    池野听到施予堵塞低沉的声音,以为她在哭着,焦急地问:“姐姐,你没事吧?”


    嗯?施予看了看手机,不懂池野所问何事,但她敏锐地感觉到池野的异样。


    “你在哪呢?”


    “我,我在京市。”


    “那你来找我,我带你去吃饭。”


    她很久没关心小野了,也不知道小野最近学习怎么样。


    “姐姐,我,我现在就在你学校门口。”


    池野一直很怕施予,不敢随意打扰她,但她看到新闻又很担心施予,就想过来看看。


    可一到学校门口就犹豫了,她一直在学校门口晃悠了半天才决定给施予打电话。


    “好啊,那你等等,我来找你。”


    不一会儿,施予就看到了站着学校门口道牙上等人的池野,她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


    池野看到施予过来开心了,但一看施予脸色不太好的样子,开心顿时变得不开心了。


    “施予姐,你没事吧?”


    她还想继续说,但是被施予打断了:“你想吃什么,我们学校食堂还是快餐?”


    “不不不,”池野摆手,“我请您吃饭吧。”


    上次池野已经让施予破费了,这次她说什么都要请客。


    施予笑笑,轻轻拍了拍池野肩膀,说道:“不用担心。”


    她们去了附近街边的麦家,刚好两人还可以边吃边说,她看得出来池野有事找她。


    “唉,对了今天怎么你一个人来?”


    上次那个小男孩怎么不见了踪影。


    池野低着头,说道:“鹿鸣最近都在打工,很忙。”


    施予哦了一声,不作声,她看着池野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有事吗?”


    施予微笑着,知道池野说得是新闻上那些八卦。


    “我没事,挺好的。”


    “可是,”池野还是有些担心,索性闭着眼豁出去问道:“那景煜哥哥怎么办?”


    池野知道自己这样的问话很不礼貌很不妥,但施予姐和景煜哥哥之间真的令她很担心。


    施予哈哈笑了,笑池野人小鬼大,不过她没有嫌弃池野关注自己的感情生活。


    “我跟景煜哥是朋友,也算兄妹,不是你想得那种关系啦。”


    池野摇头有些困惑,可是她明明感觉到他们两人是互相喜欢的。


    她不明白,为什么喜欢的人不能在一起?


    “你就为了这个事来找我啊?”


    池野点头又摇头,最后从书包里取出一个兼职协议递给了施予。


    “施予姐姐,上次您说不要我出去兼职好好学习,我就没去了,但这个是景煜哥哥给我发的寒假兼职工作,让我去他们酒店做兼职,我,不知道要不要去。”


    她害怕施予又生气,所以借着这次来京市的机会一并说了,而且景煜哥是通过施予姐认识的,她不能这样私自去他的酒店工作。


    施予扫了一眼协议上的薪资,是比普通打工时薪要高些,谢景煜还算可以,称得上是个有良心的商人。


    “寒假你没事了可以去呀。”


    她只是觉得平日里课业压力那么重,害怕池野又打工又要准备考试的,忙不过来,不过她没讲自己的担心。


    “真的吗?”


    “嗯。”


    “小野,上次的事情对不起,是我语气严厉了些,以后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就行,不用来问我。”


    “不不不,施予姐,是我不好,我知道了。”


    她听出施予话里疲惫无力的声音,但又怕太快的道歉显得她不真诚,让施予误会。


    “你呢,跟鹿鸣吵架了?”


    池野面色有些苦闷,她一勺一勺搅拌着面前的麦旋风,直到化了也没入口。


    “也不是吵架了,只是觉得好像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我没法成为他,他也没法成为我。”


    自从上次两人商量好之后,鹿鸣就一股脑地投入到兼职工作中,池野一星期也很难见到他几面,有时只能去他工作的地方找他,但什么也不做地在店里也很尴尬,而且她也得准备考试,总不能坐在他旁边刷题看书,引得来往异样目光。


    “鹿鸣说,他以后是要挣大钱的人,最起码要像景煜哥哥一样,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他的梦想,有时候觉得他的梦想很宏大,但是看他那么努力的样子,又觉得那样的梦想触手可得。”


    “那你的梦想呢?你想做什么呢?”


    “施予姐,不瞒您说,我一直以你为榜样,想像您一样,成为一个老师,但是有时候会迷茫,迷茫自己真的可以做到吗?还是仅仅只是为了满足您的期望,我知道说这样的话有点找打,但是我确实真的对未来很困惑。”


    这是池野第一次对施予讲出自己的真心话,她知道自己这样讲有些幼稚可笑。


    施予摸摸池野的脑袋,让池野放轻松,她试图将池野从困惑中拯救出来,而且她发现自己错了,好像过度的帮助给了这个小孩很多的愧疚,造成了池野内心的负担,淹没了她本身自我的欲望。


    “小野,没关系,迷茫是正常的,可能好为人师是我的职业病,你不要放在心上。”


    施予看着窗外经过的大学生们,他们步履匆匆埋头赶路,每个人身上都在淡淡的愁容,每个人都有自己暂时的烦闷。


    “不不不,姐姐,您误会了,我不是嫌弃您管我。”


    施予哈哈笑,看着池野面前那盒快化掉的麦旋风,催促道:“快吃吧,吃完我带你去玩。”


    以她作为老师的判断,池野应该是太压抑了,她的情绪没有得到释放和发泄,所以她决定带池野去游乐场玩。


    她们大学生能有什么烦恼,如果有,那就游乐场解决吧。


    施予按照记忆中的位置搜索了游乐场的位置,她很久又没去过了,不知道那里变样了吗。


    池野盯着飞快经过的高楼大厦,开心了起来,指着那高耸楼宇对施予说,“那是我们之前看到的唉。”


    施予不答,任由车子七绕八绕地终于到了游乐场,好像在记忆里穿梭着,她看看时间,应该这会还没闭园吧。


    “姐姐,我们这是去哪里?”


    “去看看烟花。”


    她记得每周五欢乐游乐场都会有烟花表演的,不知道现在还能看到吗?


    往前扳指头,距离现在应该有十来年了,时间过得真快,施予在这阵不算愉快的回忆里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那喷嚏的响声好像传到了景煜身上,他坐在办公室里涕泪横流,喷嚏声响彻着整个办公室内,响得茉莉脑瓜子疼。


    她买来了感冒药,在茶水间冲了一杯感冒冲剂,又拿了体温计,敲了敲谢景煜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谢景煜正看着文件,意识到茉莉进来了,没抬头,透明玻璃杯冒出的热气飘至鼻息底下,茉莉又去关了窗户,回头看到坐在那里的谢景煜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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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衣。


    “把药喝了吧。”京市里刚刚下过一场秋雨,天气忽冷忽热的,谢景煜应是不注意感冒了。


    “我没事。”


    “听话好吗?”


    谢景煜放下了手中的文件,看了茉莉一眼,他似乎还是不习惯茉莉用这样命令但又关心的语气跟自己讲话。


    茉莉见谢景煜不动,便去一旁找衣服,不肯喝药总能多穿点吧,但找了一圈,发现他昨日里穿得那件西装外套不见了。


    放在一旁的领结还是昨天那只,他不至于换新衣服来,咦,去哪里了呢?


    “景煜,你的衣服呢?”


    茉莉问道。


    谢景煜有些不耐烦了,但还是回答,“可能是落在车上了吧。”


    茉莉哦了一声嘀咕着,又从西装口袋里拿出手机给老张打电话,她也不离开办公室,就在谢景煜面前行使女朋友的权力。


    “老张,您在车上找下谢总的衣服,找到的话麻烦你带上来。”


    谢景煜这才变了脸色,蹙眉放了笔,阻止着茉莉。


    “你以后不要这样跟老张讲话。”


    茉莉打完电话转身过来,思考着自己刚刚的语气,她明明有很客气的啊。


    “景煜,我没有要指挥他的意思。”


    谢景煜低头不言语,他只需要发出指令即可茉莉服从即可,他不需要听她的解释。


    茉莉心头火蹭地冒了起来,她眼里噙满了泪花,难道在他谢景煜的心中,她连老张都不如吗?她真是憋屈,面前的谢景煜没有半分在乎她的迹象,她强忍了下去,又对谢景煜微微笑。


    “好谢总,我知道了,你好好吃药就行。”


    正当她要走的时候,老张打来电话。


    茉莉接了起来,电话那头传出的声音可以被两人听到。


    “陈小姐,谢总的衣服不在车上。”


    不在车上?茉莉想要发火让老张仔细找找,但看了看谢景煜的脸色,也不敢继续发难了。


    “好的,麻烦您了。”


    “景煜,老张说你的衣服不在车里。”


    谢景煜眼眸低垂,声音低沉着说:“我知道了。”


    “知道……”


    茉莉恍然大悟,她忽然清楚了那知道了是什么意思,他难不成是有意捉弄自己,又难不成是在哪里过夜了吧?


    眼前人如冰山一般地坐在那里,任谁也撼动不了,任她怎么关心怎么在意都没有,茉莉顿时觉得委屈,好像女朋友的名号是谢景煜特意来羞辱她的。


    “你去找施予了?”


    听到施予的名字,谢景煜这才抬头,那眼神里藏着太过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不安也有内疚,光是听到那个名字,他就有这么多的情绪转换,这叫茉莉怎么能不嫉妒。


    “现在是上班时间。”


    他不想谈那些私人的事。


    “可你说我是你的女朋友啊!”


    茉莉终于哭了出来,她头一次不管不顾自己的体面,就这样坐在谢景煜面前梨花带雨地哭了。


    “我以为你至少懂那些前提。”


    “什么前提?又是逢场作戏吗?”


    谢景煜有些疲惫,起身站在那面巨大的玻璃窗前,他对茉莉是逢场做戏也好,是临时起意也好,他都不是那么在意。


    “我们之间有所能有所不能,茉莉,你想要钱、股权、管理层的位置、女朋友的称号,我统统都可以给你,我不会亏待你。”


    她工作能力强,人又可靠,又肯卖力,他能给到她能力范围内最好的东西,可是呢?


    “婚姻不行。”


    茉莉坐在他对面位置上,看着脚后跟贴着的创可贴,那八厘米的高奢高跟鞋磨得她脚疼,可那有什么办法,她喜欢这双华丽的鞋子,她爱眼前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


    那不行的四个字直接斩断了茉莉的梦想,她几乎是要绝望地瘫倒在这个办公室里,她心里崩溃,抓狂,整个人颜面尽失,活生生地像个笑话。


    但茉莉总归不是脆弱的人,她抽出他桌面上的纸巾,擦掉了眼睛的泪珠,跟谢景煜摊牌。


    “我不介意做什么,女朋友也好,妻子也罢,我要你心里的位置,景煜,只要有一个时刻,你的心里有过我的存在,我就赢了。”


    谢景煜转身,猩红的眼眸里透出一丝难以置信的惊讶,很快又暗下去。


    “不早了,你下班吧。”


    他沙哑的声音飘进茉莉耳边,又起手打了个电话让老张将车开至楼下。


    之后便坐在那沙发里等着了。


    茉莉迟迟不走,但见谢景煜低头看手机,不理自己,她也不自讨没趣地杵在那里,离开了谢景煜办公室。


    玻璃窗外的夜很明亮,楼宇的灯光像闪烁的星际,谢景煜随意地翻着手机,又看了看朋友圈。


    一张背过去看烟花的照片出现在他手机里,她仰头看着天空中璀璨绚烂的烟花,乌黑的发散落下来搭在肩上,看不清楚她的脸颊。


    再翻过一张,是她面对着镜头勉强微笑的样子,她唇色泛白无血色,看样子应该是还没恢复过来。


    他手指在那几张照片上随意地滑动着,看到施予身旁的女孩灿烂又快乐,那眼神里激动的色彩像她多年以前的样子。


    谢景煜关上了手机,离开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