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谁？


    帕拉丁从没想过，他人生中第一次cultural shock来自V。


    “你不回国，Lisa怎么办？”帕拉丁问：“你放心她一个人吗？”


    “我当然会安排好Lisa，这些你都不用操心。”V抿了抿嘴唇，不想和帕拉丁多说：“总而言之，我跟代熹的事情你不要发表评论，假如你真希望我好的话。”


    “我就是希望你好我才会生气！”帕拉丁指着他们来的方向：“我认识你多少年了威廉？快20年了——你怎么能告诉我你跟她这种关系是好呢？”


    “约书亚，你有没有想过你到底想要什么。”V说：“你一直说你想要和艾琳好好的，但艾琳要离婚的时候你也没做出什么让步来挽回。直到刚刚，你说你要回国，我才觉得你可能是真的想要和她复婚。”


    帕拉丁：“你什么意思？”


    “约书亚，你从小到大，想要什么都来得太容易了。”


    V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无论是上学、工作还是恋爱，你都过得太顺利。你好像从来没意识到，如果一个人想要什么，他是要付出代价的。我想要活着，所以要忍受我那对不称职的父母；我想要和Lisa都活得像人，所以我参军；我想升职，所以我找机会立功上军校；我想脱离MI5的压榨，所以我答应Swan过来为你保驾护航。你之前说什么对不起我，那都是我早就接受的、Swan拿来跟我的自由换的。”


    帕拉丁眼神发愣，听着耳边V的声音。


    “现在，我想要她，所以我要留在这儿，就像你想要艾琳，所以要回英国。”


    “我和艾琳那么长时间的感情了，威廉。”帕拉丁说：“你才认识她，满打满算，两个月。”


    “那不重要。”V转身：“我已经做好决定了。”


    帕拉丁：“Lisa知道吗？”


    V过了几秒，说：“我会告诉她的。”


    这不正常。


    帕拉丁在原地很久，直到腿有些发麻。他回到刚才的地方，而那时，胡子已经招呼大家去开个小酒会。领导的面子不能不给，几个队长都被叫了过去，只是本以为还能再见到鲲鹏和毕方，谁知到了才知道鲲鹏早就带着毕方回去了。


    V一个人拿着威士忌，站在角落里，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而他的公主，正在和苏珊窃窃私语。


    “刚刚叔叔临走时跟你说什么了，看着好严肃，你脸色也很差。”苏珊小老鼠一样地问：“那个时候队长也在旁边吧？为什么叔叔走了之后你一下子就离队长八丈远？”


    “……”


    代熹叹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爸爸态度一下子一百八十度转弯。”


    鲲鹏出来时看到宋哲远黑熊扒树一样的动作倒是没说什么，让宋哲远站好后单独叫代熹和V过去。


    “这段日子我女儿麻烦你多加照顾，这些我都记住了。”鲲鹏盯着V，看了能有十几秒：“你会得到你应得的回报的，年轻人。”


    V的表情可以说瞬息万变，只是面对鲲鹏时，他还是谦卑有礼地表示这是自己的职责。在鲲鹏转身时，他跟代熹两个人对上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不解。


    就在一小时多以前，鲲鹏还不是这个口径。


    “代熹，你也快回家了。把心收一收，言行举止不要总让人误解。”鲲鹏带走恋恋不舍的宋哲远前又留下一句话：“别总让我给你收拾烂摊子。”


    “哇，那不是把你也骂了。”苏珊说：“怎么会的啊。”


    谁也不知道原因，但代熹在鲲鹏的命令新鲜出炉后夹起尾巴，立刻跟V保持了距离。


    “你去帮我问问V，他在胡子叔叔和Swan叔叔那里有没有什么黑点。”代熹压低声音，抓住了自己的信鸽闺蜜：“爸爸那个样子像吃了一堆苍蝇，肯定是他犯了大错才会这样的。”


    “我没有。”V听了苏珊的问题，立刻回答：“我的记录一定是干干净净的。我敢保证，巴别塔所有人的履历都不会比我清白。”


    奇了怪了。


    代熹托腮，思索了很久，都没想到鲲鹏会翻脸的原因。


    “是不是之前做过什么伤害过C国人的任务啊？”


    “没有。”V说：“她就不能过来直接问我吗？”


    “不能，”苏珊替代熹回了：“她是坚决要听叔叔话的乖小孩。”


    V轻轻笑了一声：“行吧，我再好好想想，等回基地我再跟她好好讨论一下。”


    苏珊于是噔噔噔跑回去，转达了代熹很可能已经听到的话。


    “我累了，我再也不想当play中的一环了。”


    苏珊坐下，往后靠：“山姆在就好了，他会替我传话的。”


    “他那么好？”苏珊忽然提起山姆，这让代熹有些意外：“你们不是酒吧认识的吗？他还跟Beast一起对你……来着？”


    “我最开始也是这么以为的，但山姆……真的很好。”


    苏珊靠在代熹肩膀上：“他……跟我说过的，他喜欢美国甜心的长相，所以一开始是搭讪没错。但后来他觉得我很可爱，也很认真地听我讲话，还会跟我一起练口语。我之前上班的时候遇到的糟心事，也都是跟他讲的。”


    不仅仅是这些，其实还有别的。


    苏珊还对山姆倾诉过自己被代熹艳压这么多年的小小的不满，还纠结于自己的丑陋心态。但那个美国大兵并没有假惺惺地说什么她在他心里是最好看的，而是说这世界上就是有爱美国甜心的长相多过国色天香的人，比如他。


    他没表扬她，但她就是很开心。


    虽然她还是担心山姆会改变主意，于是藏起了自己的INS没给他看。


    “要是我给他看了，那他可能早就会提醒你，或者召唤我。”苏珊很后悔：“或许这样，他就不会死了。”


    代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珊捂住了自己的嘴，百米冲刺地去找了Fox。


    拿着手里的气泡水，代熹琢磨了一下，暂时把苏珊的话放到了一边。向小会场扫了一眼，代熹看到不远处的一个娃娃脸。他正在坐着，和7队的Rose说着什么。锁定了目标，她拿着杯子就走了过去。


    “如果我没认错的话，您是8队的队长Joker，对吗？”


    他们的对话中断了快十秒。


    娃娃脸抬起头，看到代熹的脸，没有立刻回答。反倒是Rose，他笑起来，替Joker介绍：“是的，是Joker，解救了你怀孕朋友老公的大英雄。”


    “我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当面感谢你，队长。”代熹抬抬杯子：“现在这个机会终于被我抓住了。”


    “等一下，哪有用气泡水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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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


    说话的是和V同场竞技的Lime，操着法国口音，抄起一杯开了瓶的伏特加就往代熹的杯子里添，半杯的水直接被灌到了九分满：“虽然兑了点水，但好过纯纯的一杯酒，对吧。”


    Joker依旧没说话，而Rose看着也不打算帮忙。代熹歪歪脑袋，拿着酒杯，仰起头，将杯中的液体一口一口地喝了进去。Rose吹了吹口哨，Lime也在起哄，直到这时Joker仿佛才回过神来，一脚踹在Lime腿上，试着去抢酒杯。


    “不需要这样的公主。”Joker说：“我其实——”


    他话说到一半，代熹已经将酒水一饮而尽，还把杯子倒了过来。旁边围过来的几个8队队员欢呼几句，被Joker全部赶走，连带Lime和Rose都被驱逐到一边。


    “抱歉我没反应过来。”Joker说：“你有些漂亮过头了，公主。”


    “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代熹坐在Joker对面，看起来有些上头：“我有名字。”


    “呃，我们都知道。但是这个称呼很有意思，我们都很喜欢用。”Joker开心地说：“你看起来的确闪闪发光。”


    “是吗。”代熹托腮，思索着什么：“可是这种闪闪发光，也是需要保护的。如果没有像……你们这样的人的保护，我会很落魄。我的朋友也是。”


    她又提到了余采薇：“你真的好厉害，队长。这件事解决的速度快得就好像一眨眼，我一直觉得B打了个电话，咻一下，你就把人找到了——好像超级英雄电影的节奏啊。”


    “还好吧。”Joker立刻说：“其实也要归功于那片地方并不大，如果靠近贫民窟的话，那搜索难度可能就要大很多了。而且被绑架的那个人自己也很聪明，所以我们……”


    他对上了代熹的眼睛，有些说不下去了：“……你是，专门来听这个故事的吗？”


    “我很想听，如果你愿意说的话，队长。”代熹眨了眨眼：“其实我也很想见见你，因为我的朋友真的受到了你很大的恩惠。而且，在崖降台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你对别人说了什么，然后那个人拿了很厚的气垫过来了。”


    Joker很意外：“你注意到我了？”


    “我当时站得很高，”代熹比了一个超过头顶的高度，手臂被灯影剪出一个曼妙的线条：“所以我能看到。”


    眼前人到7队几天后，几个队长就都收到过有关她貌美的风声。只是Joker那时候没当回事，直到Beast因为她直接找到8队要救人。被勾起了好奇心之后，Joker一直想着要近距离观察一下能把Beast魂儿都勾走的美人。等到真看到后，Joker只觉得……怪不得。


    训练场上看到模糊的影子时就觉得不简单，端着杯子出现在他面前时，他一下子都有点接不住这样的迤逦暴击。


    “我听说一件事，公主。”Joker问：“可能有点冒昧，但我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代熹：“请问。”


    “你……是不是把B给甩了？”


    Joker有些忐忑地问。


    只是这个问题代熹没能回答。


    另一个当事人出现了。


    Beast口袋里卷了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代熹身后。


    “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