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过，她并不是一朵温室里的白莲花。


    可她也不绝不会是一晚无光的黑夜。


    她像一幕永恒美丽的黄昏。


    在这个影影绰绰的夜晚，代熹几十秒的出现变消除了V心里所有累积的情绪。看到V没事，代熹闪了回去，坐下后还回头看看V有没有跟着回来。


    好像那只同学家里一步三回头的小狗。


    V有些想笑，回到Swan的时候还是整理好了表情。帕拉丁看着还是想说点什么，Swan眼神拦住了他，又和V说起了其他他们都知道的事。


    是这样的，他在Swan和帕拉丁面前是个外人，哪怕相识许久，但他依旧面对着一堵看不见也翻不过的高墙。


    如果是之前的他，大概还在想着如果找出路。


    但现在，就如同他说的，他累了。


    他也会想回家的。


    “Daisy，过来。”


    胡子带着丽塔见过一圈队长后停在了代熹附近，还把代熹招呼了过去，亲自为靶场上动了枪的两位大小姐说和：“丽塔没有坏心思，这几天她在7队会多向你学习如何处理人际关系的——你们俩年纪相仿，本来应该是好姐妹的，对不对？”


    “胡子叔叔，您真是给了我一个很大的考验。”代熹的笑容非常营业：“我一般不跟想杀我的人做姐妹。”


    胡子一愣，打量了一下代熹的表情：“你这个性格，还是挺像你妈妈的。”


    “说到妈妈，我正好也想她了。”代熹想了想：“这些日子在7队打扰的时间也太久了，妈妈也想跟我多呆一会儿，我想这几天就住到她那边。”


    Beast一直竖着耳朵偷听，听到这个藏不住立刻回头：“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你真好笑，我跟妈妈发消息难道还要向你备份吗。”代熹怼回去，回头对着胡子又是笑脸相迎：“我刚刚已经跟爸爸讲过了，他没有反对，所以胡子叔叔，我回去就收拾行李啦。”


    “等等。”


    胡子一把抓住代熹的手腕，硬生生止住了她离开的步伐，还将她往回拖近了些：“你不能走。”


    代熹：？


    “我的意思是，你爸爸还没同意，是他亲自托我照顾你的，自然也要他亲自来接你走。”胡子解释：“如果你想见你妈妈，让Beast送你去再接你回来，我给他假。而且你跟你爸爸上次是不是还遇袭了？这种情况你觉得我能放你走吗，daisy。还是说队里有谁让我的客人感觉不舒服了——V呢？”


    “我没有觉得不舒服，胡子叔叔。”代熹说：“但我的手腕的确有点疼。”


    “我的错，小公主。”胡子这才放开了她，目光有些贪婪地又扫描着眼前的年轻女人：“我和你爸爸认识那么多年了，你是他的掌上明珠，自然也是我的——我有点过度保护的苗头，但你能理解的，对吗？”


    “当然。”


    代熹笑得像只招财猫：“我一直住着就是了。”


    “对，这就对了。”胡子顺便还拍了拍代熹的肩膀，将她搂过去：“对了丽塔，赛场上的事情，你也得说点什么对吧。”


    “我很抱歉。”丽塔阴不阴阳不阳地说。


    “你最好是真的这么想的。”代熹也阴不阴阳不阳地回。


    两个姑娘间的暗搓搓的火花被胡子直接无视了，他让V过来，直说丽塔这些天由他来安排，甚至还布置了一个和丽塔所在的媒体的接待任务，主题是加深那家国际媒体和巴别塔这个组织的交流。V答应了下来，只是眉头不自觉地皱紧。


    “这很难吗？”胡子问。


    “不难，长官，我会将它办好的。”V说。


    胡子一边说着，一边手还搭在代熹肩膀上。这感觉让代熹很不舒服，就在她想找个方法拒绝时，苏珊突然出现，一把将代熹抢了回来。


    “胡子叔叔，”苏珊很自来熟地跟代熹一起叫了：“既然Beast有了假，那Fox也可以有吗？他现在是我男朋友。”


    胡子：？


    他的惊愕只在一瞬，立刻也点头了：“当然，只要你们玩得开心。”


    “耶！蟹蟹！”苏珊欢呼，拿起一杯酒就塞在胡子手里：“您真是今天晚上最慷慨最有男子气概的sir！”


    苏珊这么一打岔，很多事情就被微妙地中断了。Beast眼疾手快地将代熹拉回自己怀里，推着她去拿点新鲜水果躲在角落里吃。V被胡子点了名，没有办法，只能和丽塔一起活动。


    “他看起来真的脸拉得像匹马。”Swan吐槽一句：“真是一点也装不了。”


    “这家伙脑子不清醒，等他清醒了就知道，埃文斯比别人强。”帕拉丁说。


    Swan有些意外：“嗯？”


    帕拉丁扁扁嘴，不肯再说话。


    就如同V说的，两小时之内这场小酒会就结束了。几个队伍带着自己的成绩井然有序地上了直升机，临别前，不丹的新队长跟V说了好多话，表示V教给他的那些东西多么多么有用。


    “但凡你藏一点，我都摆不平他们。”不丹的新队长依依不舍：“多谢你了，V。”


    “这话你说过很多次了，而且时间这么久了，光靠我说的那点东西根本撑不下来。”V回：“你能拿住他们，是你有自己的本事。”


    送走不丹的，帕拉丁戳了过来。


    “她现在又在Beast身边了。”帕拉丁问：“对此你又有什么想说的呢？”


    V：“管好你自己。”


    帕拉丁气呼呼地走了，V回头，看到Joker还围着代熹和Beast喋喋不休着什么。他们看起来像是小弟在起哄他的大哥和嫂子，当然，事实略有差距，但也没那么大。


    他有些不爽。


    一回头，胡子和Swan又聊着什么，丽塔在他们身边，趾高气昂地抬起下颌。


    更不爽了。


    回程的飞机上，丽塔很自然地坐在了V身边。Beast看座位有点挤，拍拍自己的腿，示意代熹坐在他腿上。


    “你坐地上吧。”代熹说：“就像我车祸之后看到的那样。”


    Beast：……


    他温顺地坐在了地上。


    Fox：“我也坐地上，苏，顺便你靠在我的外套上——要不然一会儿升降颠簸会很难受。”


    Beast踹Fox：“混蛋，不要扰乱市场。”


    大家一阵哄笑。


    原本丽塔还是得意的，可这一套下来，她很是搞不清状况。看向V，本以为V会有些反应，但V非但没有，反而开始闭目养神。


    Beast手欠地撩拨代熹撩拨了一路，被踩着前胸后躺在地上，反而是爽到了的表情。苏珊没见过这么贱的Beast，对他肉眼可见地嫌弃了起来，还凑到代熹耳边说悄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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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爵家的大小姐差点就要拿刀捅你了。”螺旋桨声中，苏珊的声音断断续续：“她绝对在心里骂了你一路。”


    代熹回看闺蜜，耸肩。


    技不如人，怪我咯。


    苏珊笑得贼兮兮，一看就没憋好屁。下了飞机后，苏珊直奔厨房，说是这一路都没吃饱，要大快朵颐一番。


    Beast：“她不是把牛奶给喝了吗？”


    “踩着高跟鞋还要满场乱飞，做美女很累的。”Fox辩解：“多吃点很正常。”


    别的无所谓，但代熹刚说过想吃披萨的。Beast试图分一点地方，但苏珊不让别人进，一个人在后厨捣鼓。


    Beast：“我又不用你的灶台。”


    苏珊：“那也不行！Daisy救我！”


    手工披萨计划被强力暂时取消，苏珊端着蛋炒饭出来的时候代熹已经睡了有一会儿了。Beast的那堆装备早就卸下来让Fox带回去了，一个人抱着代熹幸福得冒泡。


    “起来恰饭了。”苏珊一把rua醒代熹，快得Beast都没来得及阻止：“明天我们出去玩吗？我想逛街，或者再去一趟寺庙也行。”


    “出去也行。”代熹揉揉脸：“我还想……去711买点东西呢。”


    “耶！”苏珊知道可以出去玩，立刻活泛：“你不怕贵族小姐高级军官夫人说你坏话？”


    “爱说就说吧，她们记者侠是这个样子的。”代熹挖了一勺蛋炒饭塞进嘴里，给苏珊比了个拇指：“好吃。”


    代熹跟苏珊吃饭的功夫，Beast去后厨开始了新一轮的调酒。他把威士忌、草莓和黄油装进密封袋子里混合均匀，抽了真空后放低温慢煮，顺便洗了些草莓给两位拿过去。刚走近，他便听到她们在讨论丽塔的事情。


    “你还记不记得安妮·康沃尔？就是当时咱们隔壁学院的女生，爸爸是英国驻C大使的那个。她都没有埃文斯狂——我后面打了facetime跟她八卦，本以为问不出什么，结果你猜怎么着？”苏珊说：“她说埃文斯基本上已经被老牌贵族圈子拉黑了。”


    代熹：“这是什么实力，恐怖如斯。”


    “她爸爸确实很厉害没错，但是她家里几个哥哥都能力平平，属于烂泥扶不上墙的那种。其中有一个跟下属有性丑闻，但被她爸爸一力掩盖了。但这种事情，发生了就肯定会被人知道的嘛。家族无以为继，都是这种货色，所以他们家在国内找不到称心如意的联姻对象。”


    代熹皱起眉：“怪不得都已经来巴别塔寻摸了。”


    该说不说，虽然相对冷门，但巴别塔目前的两个队长，无论是V还是帕拉丁，放在英国本土的队伍里还是出类拔萃的。如果真的要挑选有能力的潜力股做家族的燃料，那V还真是最合适的。


    “怎么，你要知难而退？”苏珊看到代熹的脸色：“这不像你。”


    “三儿，我们已经不是学生了，巴别塔也不是能随便游乐的地方。”代熹向后靠：“我不能光顾着自己开心，不管V的死活——他以后回国，即便是埃文斯家里式微了，整他一个没有后台的军官还不简单吗。”


    道理是这个道理没错啦。


    苏珊眼睛一转，看到代熹身后几步的Beast，坏心眼地提问：“那B呢？”


    “不用想我。”


    Beast直接抢先说。


    “我就留在暹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