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代熹脸上闪过一丝茫然，接着看向了胡子：“这人是谁？”


    “是V啊。”胡子有些不信代熹对此毫不知情：“你应该听过正宗英国口音，认不出来吗？”


    “……”


    代熹撇嘴：“他没告诉过我他的名字，胡子叔叔。我一般叫他队长或者代号。”


    想了想，代熹看向埃文斯公爵：“他人挺严肃的，有时候有点古板，不太近人情。他还关过我的禁闭，两次，一次是觉得我妨碍他的工作，一次是为了维护他乱搞男女关系的队员。”


    埃文斯公爵抬了抬他的下颌：“据我所知，您似乎和他有些绯闻。”


    “7队日子有点无聊，我的家庭不巧遭受了一些变故，而且我的生活被固定在了一小块地方——我需要一点调剂。”代熹回：“希望您不介意我的直白。”


    “一点调剂。”埃文斯公爵重复了代熹的话。


    隔着屏幕，代熹依旧能够感受到千里之外那位上位者的压力。只是，和面对鲲鹏相比，代熹还是能够保持一些轻快。


    “主要是，我没跟外国男人约过会。”代熹挠挠头：“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听我朋友说体验很不同，好不容易爸爸管不到我了，所以我稍微不规矩了一下。”


    胡子问：“哦？哪里不同？”


    “差不多吧，约会的时候也没见aa，”代熹回：“而且我还因为被托管所以要加倍听话，比在家里还烦，不吃早饭也要被说——胡子叔叔这像话吗？”


    “规律三餐有助于你的健康。”


    胡子回：“V还是很纵容你的。”


    “没有，还是Beast脾气更好点。”代熹小声说：“一惹到他他就翻脸，他比爸爸难伺候多了。”


    胡子噗地笑了一声：“真的假的？”


    “我有一次想去找他聊天，结果他说他要看文件，我说我可以等你，他就让我在门口站着，晾了我好几个小时！”代熹像只愤怒的小鸟：“我一动他就瞪我，说这些东西都不是我可以靠近的——我又不要看那些东西！”


    胡子：“那你还总去找他。”


    “嗯……我去了之后没被赶出来，就会少很多其他麻烦呀。”代熹歪头：“做美女很麻烦的胡子叔叔。”


    年轻姑娘声音软软地撒着娇，胡子哼笑一声算是过了。那边埃文斯公爵却没表态，似乎认为代熹的话不可信。


    但，他却也不否认代熹话里的很多信息。


    “行了，公爵，我们daisy是个很伶俐的姑娘。你有话直说吧，”胡子手臂搭在椅背上：“不好意思说我替你说也行——小daisy，他看上V了，觉得是个很不错的女婿人选，但他不希望他看好的女婿心里有别人，所以要你一句准话——你是不是回家之后就跟V断了？”


    代熹脱口而出：“那肯定啊，不然呢？”


    空气安静了一瞬。


    胡子：“你这么肯定？”


    “我男朋友上次来了巴别塔，胡子叔叔，你见过的呀。”代熹有点点羞涩，又继续：“如果我跟他走不到最后，那爸爸也说了，身边带着手把手教的那个，如果到时候他没有喜欢的人就让我和他结婚。而且爸爸的公司很多事情不让我知道，他更不可能让我跟其他国家的现役有关系啊，他也怕泄密的。”


    胡子点点头：“是这个道理，你爸也是这个性格。”


    “对吧。”代熹说得头头是道：“上次爸爸来还拐着弯骂我来着，估计这次我回去两三年不能再出国了。至于巴别塔也好，V也好，你们随意啦——如果丽塔婚礼的时候缺王冠，来找我，我可以把她的王冠借给她。”


    胡子憋着笑，看看埃文斯公爵：“您什么看法？”


    埃文斯公爵的表情没有变过，但，他眼睛周围的肌肉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连带着眼神也变得更温和。


    “您刚刚说了他很多缺点，”埃文斯公爵问：“那么您认为V有什么长处？”


    “他很善于保守秘密。”代熹回：“起码我没有想到，我知道他的完整姓名是在这种情况下。”


    当然，代熹不仅仅说了这些。


    “他有责任心，管理这个基地时就像只优秀的边境牧羊犬在放牧；意志坚定，这的确很难讨好，但某种程度上还是原则性强的；谨慎周到，虽然管头管脚，但我除了这些其实没什么好挑剔的。”


    他其实还有很多优点，但代熹不能再多说了。


    “我觉得跟他结婚的话很需要宽容的品格，”代熹补了一句：“起码我总是一肚子气。”


    “这些忠告我会转达给丽塔的，”埃文斯公爵说：“感谢您的心得。”


    “那最好别让丽塔知道是我说的，”代熹说：“要不然她一定反着来。”


    直到结束时，埃文斯公爵似乎才露出一个算是笑容的表情——他抿了抿嘴唇。礼貌道别后，代熹长长出了口气，后背发凉。


    那是她出的一层细细的冷汗。


    “胡子叔叔，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代熹娇嗔地问：“我都要被吓死了！”


    “我可不觉得你害怕。”胡子翘着二郎腿：“主要我也想知道知道你对V的看法。现在我知道你对V的了，B呢？”


    “他……”代熹的脸皱皱巴巴的：“……也行吧。但他就是那种，一看就知道不安定的家伙。”


    她倒是绝口不提自己的花心了。


    “我听说你已经开始打包行李了，”胡子说：“最后这些天好好玩玩吧，最好……别让7队再打起来。”


    代熹：QAQ


    代熹：“我知道错了，谢谢胡子叔叔！”


    她像个小兔子一样跳起来，完美错过了胡子伸出去的手。到了会议室门口，代熹很体贴地问：“要我叫人过来吗？”


    “瑞秋，”胡子点了他在后勤的明棋：“让她十分钟之后来。”


    代熹：“好嘞。”


    小动物一样的姑娘毛茸茸地走了，在门关上后，胡子拿出了手机。屏幕上，通话时长赫然在20分钟以上，推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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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来，通讯开始前就已经拨通了。


    “怎么样，Swan。”胡子问：“你也安心了吧？”


    “嗯。我没棒打鸳鸯就行。”


    Swan开着公放，在办公室内，V站在办公桌一步远的地方，一直旁听着这场埃文斯爵士和代熹的……对话。又聊了几句后，Swan按掉手机，往桌上一扔。


    “啪”的一声，重重敲在了V的神经上。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Swan等了几秒：“没有的话，我来说好了。我之前还在想，帕拉丁为什么突然冒出那么一句话，现在我才明白，原来是他比你看得清楚。”


    “长官，我并非沉迷女色，不可自拔。”V说：“我早在最初就知道她是游戏人间的女孩儿。我只是不喜欢埃文斯，仅此而已。”


    “丽塔，出身高贵，备受呵护，锦衣玉食，工作体面。”Swan不解：“她还很喜欢你——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


    “长官，她太娇蛮任性了。我想象不出我该怎么和她一起生活。”V忍了又忍：“我知道她在别人眼中是颗璀璨的明珠，但我没办法内心油然生出对她的关心和呵护。我不想理会她的情绪，我也不愿意和她生儿育女，我更不知道几十年后我要如何与她一起相处。”


    Swan靠在椅子上，定定地看了V好一会儿。忽然，他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你认真的吗？你不看看现在有多晚？”听筒那儿不多时传来了一个抱怨的女人的声音：“你最好真的有事情要跟我讲。”


    “抱歉卡罗琳，我正在工作，不知为什么忽然间就很想你。”Swan说：“一想到我要到圣诞节前才能回国，我就很伤心，所以不得不吵醒你——原谅我吧。”


    “哼。”


    Swan的妻子发出气音：“看在你这么嘴甜的份儿上，好吧，我原谅你这次失礼了。说起来，丽塔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别告诉我你连一个部下都搞不定。”


    “丽塔这么年轻漂亮，怎么会有男人不喜欢呢。”Swan顺着妻子的话说：“别担心，她总会如愿的。儿子怎么样？他还在闹别扭吗？”


    “对啊。我真是不知道你跟我哥哥都怎么了，非要把约书亚送去军营。他性格那么温和，明明读个金融管理家族资产就很好。”卡罗琳夫人嘟嘟囔囔地抱怨：“大哥家里的孩子们都在军营里发展，总不能家里所有的孩子都往里送吧？”


    “我告诉过你的，约书亚分数够不上最好的大学，但入伍之后可以拐着弯送进去。你当初也是认可的卡罗林，你也说了，你会说服约书亚的。这可是我们孩子的大事，你可不能因为我吵了你睡觉就忘记。”Swan声音温和地应着。


    但这通对话中，只有V能看到Swan的表情。


    冷漠、厌烦、毫不在意。


    通话这头的男人表情充满了对妻子的不满，但语气里却满是喜爱和讨好。不多时，Swan又把手机扔得远远的。


    “想象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