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作品:《[唐]李世民今天揍儿子了吗》 宜君县,水云观。
李建成孤身上山,未带兵马,就连太子该有的仪仗卫队都留在了十几里外。
他面见李渊,直接跪下,背脊挺立:“儿子知道父皇现在怀疑儿子,可儿子确无谋逆之心,亦不曾对承乾下手。父皇想想,倘若我真要起事,直接对付二弟便好,抓走承乾有何用?
“就算是为了扰乱二弟的心神,我让承道想办法把李泰李丽质骗出来不好吗?需要兜这么大一个圈子在父皇眼皮子底下去抓一个李承乾?
“退一步说,承乾当真是我下令让杨文干掳走,二弟接到消息赶来之时,我为何不半道设伏,反而让他一帆风顺到达此地,就连随身亲卫也未有折损?我若要在宜君县动手,会放他们过来给自己再添一记强敌吗?
“再说,自承乾失踪后,父皇对宜君县严防死守,处处岗哨,水云观更是布防得密不透风。儿子冒昧,说句大不敬之言。父皇来水云观已有数日。我若真有这等大逆不道之心,早前几日让杨文干领兵偷袭是否更好?还能打父皇一个措手不及。
“我是有多蠢,才会掳走承乾,行打草惊蛇之事。偏偏在承乾失踪的第一时刻,父皇心急寻人水云观混乱之际不出手,反而等着钱将军处处布防,将山上山下全都控制住后再行事?”
这话确实大不敬,李渊直接一个茶盏砸过去:“放肆!”
李建成不躲不避挨了这一记,低头道:“是儿子莽撞,言语不当。儿子绝无冒犯父皇之心,只是想证明自身清白。父皇难道就没有想过,对方为什么没对父皇出手,而选择掳走承乾?
“儿子想,他们大概是人手不够。父亲在水云观,除了贴身护卫的几人,观中还有许多暗中布置。若要对您出手,对方没有把握。所以他们只能选择承乾。”
李渊明白了他的意思。对方人手不够,但李建成若真与杨文干勾结,人手是足够的。如果他要谋逆,为何弃皇帝而选一个中山王,这不符合常理。
李渊看向他,声色俱厉:“那尔朱焕与乔公山欲要送去庆州的铠甲呢?你如何解释!”
这点还真解释不了,李建成当机立断,干脆承认:“儿子确实曾联系过杨文干,也让尔朱焕乔公山送过东西,这点儿子无可辩驳。但儿子从无谋逆之心,此举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李渊冷哼:“不得已?”
“二弟战功卓著,军中威望颇高,诸多将领都曾与他并肩作战,有袍泽之情,彼此交好。外人都道东宫人才济济,可在这方面,我与他
差距甚大。儿子这些年住在东宫当着这个太子可谓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这其中彷徨与不安父皇可知?我总得给自己点保障。”
“所以你就能与地方军官勾结私募勇士暗自屯兵?”李渊大怒一脚踹过去将李建成掀翻在地。
李建成爬起来继续跪着并不辩解只道:“儿子知错不该因忌惮二弟手中人马而行此等悖逆之事。”
“你……”李渊张了张嘴最终铁青着脸唤了人进来“将太子押下去严密看管不许见任何人也不许任何人去见他!”
听闻此话李建成非但没有紧张反而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虽然说得条理分明却并非没有漏洞。
譬如他意欲谋反与李承乾被掳可以是两码事并不互通;譬如他没有尽早出手可能是因为杨文干还未准备好他的铠甲军备没有送到;譬如他未曾中途设伏李世民让其到达水云观可能是想将其与李渊凑一堆一网打尽。
这些种种他心里清楚李渊也想得到。但只要有疑窦李渊就不至于直接给他定了死罪。更何况他故意说李世民势大便是提醒李渊搔在他的敏感点上。
果然李渊没有治他的罪只是暂且将他软禁。
李建成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这关算是过了。但这场赌局才刚刚开始不到最后结束都不算赢。如今还需看两点其一在庆州。他已让人传信杨文干不许妄动。只希望杨文干能及时收到消息听他的话。
其二在李承乾。李承乾若能平安归来便罢若有个闪失李世民势必要发疯到时候局面会变成什么模样他完全无法预料。
后山小木屋。
芸娘等人脸色铁青。
“他们什么意思?杨文干都要反了还守在水云观不走?”
赵钱气急败坏若不是顾忌着怕被发现他就要控制不住出去提刀乱砍了。李渊不走山上的守卫不撤
芸娘望向地窖她知道李渊李世民不走是因为李承乾。他们原本以为有杨文干要反的危机在不论是为了皇权富贵还是自身安危李渊李世民都会仪驾行宫。到时山上禁军必会撤走至少一半留下的人心惶惶之际必出漏洞他们的机会便来了。
哪知……
赵钱咬牙:“我们现在怎么办?”
芸娘收回视线:“等!”
“等?当初你说要等等李渊离开。结果李渊没走。后来你说无妨此地的事情传到李建成
耳朵里,李建成为了自保必定会反。他一反,杨文干率兵打过来,李唐陷入混乱,我们就能趁乱逃离与公主会和。结果呢?李建成没反,他上山了。你现在还说等,我们还要等什么?”
芸娘目光凛冽:“若不等,你想怎么样?杀出去?你以为自己有三头六臂还是阎罗转世,能敌得过这山上诸多禁军?”
赵钱也知杀出去绝无活路,一屁股坐下来,恼恨不已。早知道就不该选择留下,什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屁话!还不如直接入城呢。
见他不再躁动,芸娘放软了语气:“别急。李建成不想反不代表杨文干不会反。”
赵钱蹙眉:“什么意思?”
芸娘勾唇:“别忘了公主在哪里。”
赵钱仍旧没听明白。
寡言少语的周吴提醒:“公主在庆州。李建成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杨文干怎么做。棋局开启,棋子落下,就必须有个结果。公主不会让杨文干往后退,他不反也得反。”
赵钱脑子不太好使,又是个急性子,还想再问,眼见陈婆进来,芸娘抬手示意,赵钱闷闷闭了嘴。
一伙人沉默等着陈婆做好粥食,却谁也没心思吃。
反倒是陈婆高高兴兴端着碗去了地窖,赵钱撇了撇嘴:“天天吃这些野菜稀粥,我都吃不下,那小子养尊处优、金尊玉贵的,第一天还嫌弃呢,如今倒是吃得欢。”
芸娘朝他使了个眼色,赵钱立即明白,端着碗来到地窖口,一边无奈为了饱腹吞食,一边目光扫向地窖内。
在陈婆的轻轻摇动与低哑呼唤之下,李承乾缓缓苏醒,他小心翼翼瞄了眼赵钱,将他那差劲的面色收入眼底,心里琢磨起来。
这群人绑了他要做什么他不知道,可从这两天他们之间沉重的气氛可以猜到,他们的计划必定不太顺利。因着这点都没什么心情来管他了。
当然自从陈婆接手送饭喂饭的任务,他们管得就少了。但起初怕他跟陈婆闹事,每次陈婆出入都会派人跟着。后来见他与陈婆都很安分,不敢违逆他们半分之后,戒心渐渐放下,不再紧跟其后,多是坐在地窖口,偶尔瞄一眼。
这几日李承乾仔细检查过自己身上。外衣被脱掉了,但里头的衣服没动。对方搜过他的身,但没拿走装点心糖粒的荷包。大概是觉得这些不重要吧。
李承乾眼珠骨碌碌转悠了一圈,乖巧吃完饭后,小声与陈婆道:“阿婆,这几天多亏你照顾我,可我现在连自己都保不了,没法报答你。”
陈婆笑着摆手。
李承乾却说:“要的,我知道阿婆对我好,我也想对阿婆好。可是我……我现在没法对你好。若是在长安,我就能带你去吃好吃的了。阿婆整日吃这些东西,肯定没吃过长安的美食吧。我跟你说,我们府上有个跟阿婆差不多大的兰婆婆,她做的糕点可好吃了。可惜……”
李承乾突然一顿,转而笑起来:“有了。阿婆,我身上有兰婆婆做的糖。就在怀里,我双手绑着不能动,你自己拿。”
陈婆想给他解绑,看了眼地窖口的赵钱,又不敢了,只能自己从李承乾怀里取出荷包,倒出来一看,全是糖粒,黑白分明如同棋子。
“阿婆尝尝,这个很好吃的。”
对上李承乾期待的眼睛,陈婆捻了一颗放入嘴里。
“好吃吗?”
陈婆点点头,欲要将荷包还给他。
李承乾摇头:“阿婆拿着吧。我家里有很多,都吃腻了。这些全给你。阿婆可不许说不要,不然我要生气的。阿婆可以收着,什么时候想我了,就拿出来吃一颗。”
听到这句话,陈婆很是开心,将荷包小心翼翼收入怀中,彷如对待珍宝。
李承乾顺势扑进陈婆怀里,细声道:“阿婆,这里黑,我害怕,你再陪我一会儿。”
陈婆应了,收拾碗筷的动作慢了些。
地窖口的赵钱粗枝大叶,瞄见这一幕,完全没当回事,翻了个白眼,继续艰难吃着碗里的野菜粥,心里冷嗤:这一大一小短短几天功夫倒是打得火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祖孙呢。
********
水云观。
就在李渊思索着李建成的话时,山下传来急报:杨文干反了。
若说此前尔朱焕与乔公山的检举还有人持怀疑态度,那么此刻便已是得到了证实。一时间水云观风声鹤唳。李渊急招众人商讨应敌平叛之策,派人传唤李世民。
李世民站立院中,岿然不动。
房玄龄蹙眉:“王爷不去?”
李世民没回答,反问道:“你觉得杨文干会打过来吗?”
“会。”房玄龄斩钉截铁,“他既然举了反旗,便已无退路可走,唯有背水一战,只看是他的动作快,还是我们的动作快。”
李世民神色更差了几分,他也知道自己问了句废话,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见他不说话,房玄龄疑惑:“王爷,圣人还在等着。”
李世民摇头:“灵州
都督杨师道已到又有钱九陇在有我没我差别不大。”
房玄龄:???
怎么可能差别不大杨师道与钱九陇都不是他们的人。如今大战在即若能披甲平叛又是大功一件。
李世民自知他怎么想轻笑:“这些年我打了多少场仗还差这点功劳?”
房玄龄:……确实于如今的秦王而言有这件功劳是锦上添花没有也全无影响。但问题只在于功劳吗?不!杨文干是太子的人如今反了其中深意几何?只需握住平叛大权便能从中做些手脚。
李世民却道:“父皇不会让我一人独掌平叛之事杨师道与钱九陇必会随同前往。更何况……”
李世民稍顿语气中满是担忧:“此时此刻承乾更需要我。”
房玄龄愣住。
李世民苦笑:“你觉得杨文干打过来需要多久?我方平叛又需要多久?大战一触即发如今父皇一心想要平叛山上山下还有几人记得承乾?这还是杨文干未曾打过来若他打过来了局势会更混乱。到时候……我只怕到那时承乾……我们就没有机会了。”
所以他必须在大战开始前找到承乾时间紧迫不容有失。
李世民看向山下转而又缓缓回头望向后山:“城中我亲自带人搜寻了数日一无所获。雁过留声人过留痕就算抓不到人也不该连半点线索都无这不对劲。你说承乾会不会根本没有下山?”
房玄龄一震:“王爷的意思是贼人将中山王藏在山上?可山上钱将军派人搜过我们的人也搜了。”
“那就再搜一遍!”
他不信邪山上山下都没有这些人难道会飞天遁地能凭空消失吗!
李世民起身唤来亲卫抬脚就走房玄龄只能跟上。
若说山上哪里最好藏人必然是后山林子里。但因此前李承乾就是在林子里出的事整个林子几乎被禁军连同秦王府的亲卫翻了个底朝天什么隐秘的洞穴偏僻的深潭无一幸免。
今日也一样。一无所获又是一无所获。
李世民满脸失望心底的焦虑又大了几分。
他离开长安时曾信誓旦旦向观音婢保证一定会找到承乾不会让他少一根汗毛可如今……
李世民身子不自主地晃了晃初闻承乾失踪的消息时观音婢已然脸色发白
更何况那是承乾啊即便平日
他总嫌弃承乾出口呛人、惯爱嘚瑟沉不住气得势便猖狂。但终归是他的孩子还是他第一个孩子是他满怀期待出生的孩子。
尤记得观音婢孕育时他们如何畅想这个孩子的未来;记得在房产外等了一天惊喜听到的那声啼哭;记得稳婆将孩子送到他怀里时那副脆弱娇软的模样;记得他第一次开口叫阿耶第一次走路第一次哭着要抱抱第一次……
李世民越想越怕心尖颤抖只能拼命晃掉脑子里纷杂的心绪打起精神继续搜查。目光自草地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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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定睛聚神力求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突然李世民身形一顿快走两步欣喜扒开杂草从中取出一颗白色棋子。
“是糖粒。承乾的棋子糖粒。”
房玄龄大惊:“禁卫与我们的人都搜寻过这边还不只一次。若早前有糖粒不可能没发现。尤其昨日下过雨!”
若糖粒是下雨前便在历经大雨早该被浸化。可糖粒完好也就是说它是在雨后才出现甚至刚刚出现不久。
这点房玄龄明白李世民也想得到他将糖粒握在手中宛如至宝。
这代表什么?代表承乾在山上又或者说那个掳走承乾的贼人在山上!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去查此处今日谁人来过!”
亲卫疑惑:“目前山上除了水云观的道士剩下全是自己人。水云观的道士全都被看管起来根本出不了道观能在外行走的只有我们同禁军。总不能是禁军……”
话未说完亲卫不敢提了若是禁军所为那事情可就不一般了。
李世民咬牙:“去请钱将军!”
钱九陇刚同李渊商讨完平叛之事从院中出来就撞上房玄龄被紧急拉过来。看到棋子糖粒钱九陇十分讶异:“怎么会?山上明明全都搜遍了他们能藏到哪去?”
李世民好悬压下火气:“还望钱将军好好想想禁军谁人负责这片的巡视谁人到过此地?”
“不会是禁军禁军十人一队不管是巡视还是搜查都是一起出动没有单独行动的机会。”
不能单独行动总不至于一队的十个人全都有问题。
问题卡在这里众人犯难。
李世民忽然灵光一闪:“我记得
钱九陇点头指向左方:“是。那老妪已经六十多岁这里的人都唤她陈婆。那边往前数里有座小木屋陈婆就住在木屋里为人疯疯癫癫的还不能说
话。出事之后,水云观的所有人,连同当日来过的香客都查了。她也不例外。
“她是本地村子里的人,疯癫数年,这些年里只在木屋附近活动,从没下过山,除水云观的道士偶尔来给她送些吃食外,没同任何人有过交往,并无可疑。小木屋我们也搜了。还搜了两遍。
亲卫点头:“事发后钱将军带人搜过一遍,后来王爷有令,属下又带人把各处重新搜了一遍。
李世民不说话,钱九陇知道他在想什么,摇头道:“不可能的。就跟水云观的道士被困在观内出不来一样,陈婆也被困在屋内。她的住处四周都有岗哨。岗哨距离木屋最近的一里,最远也不过一里半。她若出门有异动,守卫不会没察觉。更何况这山上还有巡防。
李世民死死盯着手里的糖粒,他要去看看。
“带我去木屋。
话音刚落,但闻啁啁的声响传来,众人抬头。
钱九陇讶异:“鹞鹰?小郎君养的那只鹞鹰吗?
李世民低喃:“阿鸢?是阿鸢!
承乾养的鹞鹰他是认识的。这只鹞鹰平常只和饲养它的内侍呆在一处,不捣乱不闹事。偶尔自己出去捕个食,吃饱了就飞回来。省心得很。承乾对它并不是很上心,但来仁智宫的时候却一定要带上,说仁智宫在玉华山,指不定还能训练它为自己狩猎。
啁啁——
鹞鹰飞到李世民头顶上空,一个小黑点被抛下,李世民下意识接住,是颗黑色的棋子。
有一颗棋子糖粒。
啁啁——
鹞鹰挥动翅膀往前飞,李世民莫名看懂了它的意思,立刻道:“追上去!
有鹞鹰指引,众人一路跟随,来到小木屋。
钱九陇十分诧异:“陈婆?
李世民使了个眼色,亲卫立时闯进去,陈婆吓了一跳,缩在角落不敢动弹。
李世民甫一进门便闻道一股怪味,环视四周,身形顿住。这哪里是木屋,分明是个垃圾场。屋子里到处是破烂,唯有中间断了腿的方桌周围勉强还算空旷。
李世民忍着怪味查看了一遍屋中的“垃圾,翻来覆去,垃圾堆得过分实在,压根没有藏人之地。若没发现那颗棋子糖粒,没有鹞鹰引路,李世民恐怕就要放弃了,这种地方是人呆的吗?这么扎实的垃圾,上哪藏人去!
可想到棋子,想到鹞鹰,李世民知道此处一定有问题。但屋子里该搜的地方都搜了,垃圾都被他翻了个遍。
钱九陇犹豫着说:“其实之前搜查的时候,我们发现木屋还有个地窖,就是……”
李世民抢先打断:“地窖在哪?”
钱九陇指了指方位。李世民拉开地窖的门,瞬间明白了钱九陇提及地窖时那一言难尽的怪异表情是怎么回事。
地窖的怪味更大,酸臭、腐朽扑面而来,李世民偏过脸,差点呕出来。随行亲卫并钱九陇早有经验,及时捂住口鼻。
李世民憋了一口气,重新站定,忍着不适爬下地窖。好家伙,地窖的垃圾比上面还多,从地面堆到窖顶,上面好歹能容人落脚,地窖却是连落脚都要小心翼翼。
李世民从入口开始查,在杂物中翻来翻去,突然一顿,目光瞄向地面,瞳孔收缩,手指一动,偏头干呕了几声,无奈张了张嘴:“这种情况如何藏人,承乾怎会在此。上去吧。”
众人跟在后头,一个个离开。
良久,未再传来声响。赵钱、孙李、周吴将头顶的杂物麻袋一个个挪开,与芸娘一起从垃圾堆最里头跳出来。芸娘将怀中昏睡的李承乾放下,揉了揉胳膊。
“都搜两遍了还来,咱们现在这模样,真成乞丐了。”几人顺着梯子爬出去,赵钱骂骂咧咧,抬起袖子凑到周吴面前,“你们闻闻,这味儿,乞丐都没咱们大吧。咱们这……”
咻——
一只羽箭破窗而入,自赵钱背后贯穿胸膛,赵钱低头看着胸前的箭矢,双目瞪圆,不敢置信,扑通倒地,未说完的话再也没机会出口。
紧接着侍卫冲破木门,大刀来袭。孙李与周吴上前应敌,然而寡不敌众,没一会儿孙李便中了刀,鲜血直流,他勉力撑着:“快走!走!”
可如今情形,哪里走得了?
芸娘咬牙,回身跳入地窖,将李承乾抱出来,匕首抵在李承乾的脖颈:“全都住手,否则我杀了他!”
侍卫攻击顿停。
李世民双目瞪圆,嘴唇颤抖:“承乾!”
李承乾双目紧闭,毫无反应。李世民心头大骇,眼中猩红一片,看向芸娘等人的眸光满是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