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

作品:《[唐]李世民今天揍儿子了吗

    “李承乾,你撒谎!”


    “你颠倒黑白!”


    “谁欺负你了,分明是你欺负我们!”


    “你不讲道理,在阿翁面前诬陷我们。你再敢乱讲话,我揍你哦!”


    李承道几人暴跳如雷,谁能接受明明是自己吃了瘪,还被人倒打一耙?此刻,在他们眼里,李承乾已经从可恶变成了无比可恶,一个个双目瞪圆,咬牙切齿,凶狠非常,抨击回怼一句接着一句。


    李承乾没直接反驳,往李渊怀里一缩:“阿翁你看,他们就是这么欺负我的。”


    委委屈屈,抽抽搭搭,小心翼翼瞄了眼李承道三人,接着道:“还说我欺负他们,我一个人怎么欺负他们三个。”


    不谈李元亨李元方如何焦急,李承道已经跳了起来:“李承乾,你少恶人先告状,我们怎么欺负你了!”


    李承乾又往李渊往里缩了缩,目光偷偷瞄了李元方好几次。李元方大叫:“你看我干什么?你这眼神什么意思!”


    李承乾扁扁嘴,泫然欲泣,沉默不语。


    然而此时无声胜有声,他的不回答比回答了效果更好。眼见李渊微微蹙眉,目光扫过,


    “李承乾,你是指我欺负你?”李元方猛然反应过来,走上前,一把将李承乾拽开,自己拉住李渊的手,气势汹汹,“阿耶,你别信他。他装的。”


    李承乾脚下一个踉跄,啪叽,摔在地上,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嚎再次响起,一边哭一边还不忘指着李元方说:“九叔推我。阿翁,你看见了,他推我。他之前就这么推我,把我推地上,八叔跟承道就在旁边看着。他们欺负我,还不让我说!”


    李承道&李元亨:!!!


    李元方睁大眼睛:“你胡说,我……”


    “怎么,你没推我?”


    李元方急得脸红脖子粗:“我是推你了,可我……”


    不等他说完,李承乾已道:“阿翁你看,他承认推我了。”


    李元方:!!!


    他是推了,可并没有如何用力,欲要辩驳,刚张嘴,李承乾的哭嚎又一次响起,成功将他的声音淹没。


    李渊看看左边三人抱团,同仇敌忾,怒目而视的模样;再见右边李承乾坐在地上,身上灰扑扑全是尘土,眼泪不停地掉,惨惨兮兮可怜巴巴。


    啧,这对比太强烈了。李渊叹了一声,不自觉将李承乾扶起来:“承乾莫哭了,九叔推你,是九叔不对。阿翁帮你说他。”


    “阿耶我没有!我没有。”


    李元方越发委屈哇一声也哭出来。李元亨与李承道这俩同样委屈的扁扁嘴忍不住跟着哭。


    一时间哭声震天此起彼伏。李渊只觉得脑仁嗡嗡作响额上青筋暴跳。


    “别哭了都别哭了。”


    然而没人理会哭声越来越大李渊只觉得脑袋都快炸了咬牙大吼:“都给朕闭嘴!”


    暴怒之下哭声顿停。几人不自觉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觑着李渊盛怒的面容紧咬着唇不敢出声。


    李渊转头吩咐内侍宫婢:“也不看看什么时辰这个点小郎君们不需午歇吗竟纵着小郎君们在此胡闹还不送是哪位小郎君们回去歇着。一个个全是没眼力见的小郎君起争执也不知道劝着些要你们何用。”


    内侍宫婢:……


    圣人你眼神没问题吧。这个点午歇时辰早就过了小郎君们是午睡起了后过来玩的啊。但这个事实有人敢提醒李渊吗?不他们不敢唯有躬身应是劝着小郎君将人哄走。


    李元方等人不甘不愿奈何李渊发了脾气他们不敢造次只得跟着走心里想着回头就跟阿娘说让阿娘帮他讨回公道。


    李承乾可恶可恶太可恶了。天下间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人!


    三个小魔头离去李渊松了口气忍不住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好在是分开了他都可以想象若还让四人呆一起局面会是怎样的鸡飞狗跳。李渊不自觉揉了揉仿佛还有魔音环绕的耳朵低头就看到眼睛不安分地瞄来瞄去偷偷看自己的李承乾。


    李渊:……哦忘了还剩一个小魔头呢。


    就在李渊害怕他又开始释放魔音的时候李承乾没哭


    李渊愣住。


    “我看到阿翁揉额头了阿翁是不是被我们吵得头疼?”


    李承乾扁扁嘴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声音闷闷地带着哭腔有几分不情愿却还是道:“阿翁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以后不说九叔了。便是他推我欺负我我也不说他了。阿翁不要生气我不想阿翁头疼。我……我去给八叔九叔赔罪认错就是了。”


    李渊心上仿佛被什么击了一下瞬间软化下来再想到刚才那强烈的对比想到其余三人对李承乾的围攻不由地又软了几分。


    要说李承乾欺负一个他信。欺负三个欺负得来吗?自家儿孙自家知。这几个


    孩子都是不肯吃亏的主。若他们仨被李承乾欺负了,他赶来的时候,看到的能是李承乾一个人鬼哭狼嚎,其余人错眼睁睁看着的场面?况且李元方自己也承认他推了李承乾。


    李承乾捏了捏李渊的手掌:“阿翁头还疼吗?我给阿翁按按。


    几句话让李渊心头那点闷气瞬间消散,面上重新浮现笑容:“阿翁不疼了。


    “那就好。都怪我。其实……其实……嗯……


    李渊:?


    李承乾小心觑了他一眼,低下头:“其实我也有错的。九叔推我,是因为我拆穿了他们的戏法,还说吴峰会隔空猜物,是因为有人跟他合谋。


    李渊更疑惑了,这都什么跟什么,怎么又扯进来一个吴峰?


    李承乾将事情缓缓道来,同一件事,就算不用春秋笔法,站在不同的角度述说,给人的印象也是不同的。


    李渊静静听着,总算明白了今日之事的来龙去脉,内心无语至极:就这?就为这?李渊不懂,很不懂,就这么点事,至于闹成这个样子吗?至于吗!


    不过想到吴峰,李渊低下头:“承乾不信吴峰会隔空猜物?


    “当然不信,这不合常理啊。别人放了什么东西,他怎么知道。更何况又没规定放进去的物件范围与种类。天下物件千千万,这要能猜对,莫不是运气好到爆?但这种靠运气猜中的几率有多少?不用想也知跟人串通的可能性更大。


    说到此,李承乾抿了抿唇,揣测着李元方与张婕妤在李渊心目中的地位,眼珠一转,加了句:“当然也可能是他推测的。就跟当日在水云观他猜中我手心的棋子糖粒一样。办案不也是如此,从细微处找线索,然后进行推理吗?


    梦里推理探案类电视剧便是这么拍的,很多桥段好神奇呢。


    李渊一愣,眼光闪了闪,可不就是如此吗?此事吴峰早跟他提过,是从李元方露出的破绽中猜出来的。人人都当是吴峰有神通,唯有承乾看到其中奥秘。


    他想了想,又问:“纸人过江,烧灰拼字,承乾是怎么知道的?


    李承乾抬头,神色犹豫,支支吾吾:“我就是知道。


    李渊福灵心至,眸光闪动,蹲下神小声问:“梦里教的吗?


    李承乾点点头。


    李渊心头一颤,深吸了口气:“那别的呢?譬如他的种莲术?


    李承乾摇头。


    李渊眸光闪动的更快了些,眼底情绪不明,似失望又似惊喜,还夹杂着几分期


    待。


    “阿翁不要怪我好不好?”


    李渊:“嗯?阿翁为何要怪你?”


    “我戳穿了八叔九叔和承道,让他们很没面子,还说九叔跟张婕妤同吴峰串通。”


    李渊失笑:“这不是承乾的错,阿翁知道是他们先挤兑承乾的。至于串通,承乾也不过是合理怀疑而已。不管怎么说,元方都不应该推你。”


    李承乾满意了,伸手抱住李渊的脖子:“阿翁真好。那阿翁可不可以再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


    “吴峰那些把戏都是假的,就算有些我不清楚他怎么做的,可绝对全是假的,阿翁不要相信他,把他赶走。”


    李渊一顿:“承乾不喜欢他?”


    “他装神弄鬼,不是好人。我本来以为他只是想捞点名声,谁知道他所图这么大,居然借此进了太史局。”


    李渊失笑:“阿翁让他进太史局可不是因为他会戏法。”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什么?虽然那些戏法让他十分惊讶,可还有更重要的一部分是因为他的测算之能,因为他这两三个月为人相面无一不中的本事,因为他是智仁法师的弟子。


    再有,那些戏法,即便有部分确实是戏法,但真的全是如此吗?


    李渊张张嘴又闭上,这些隐秘的心思,如何好同承乾一个小孩子提呢?更何况他还存着待吴峰考察期过去,让其“看看”承乾的想法。


    他轻轻拍了拍李承乾的头:“承乾不喜欢不见他便是,不必在意,阿翁自有分寸。”


    这就是一定要留下吴峰了。李承乾很不高兴,却也知道以目前李渊的态度是不会依他了,气呼呼哼了哼。


    瞧他这副模样,李渊忍俊不禁,却也没把小孩子的置气放在心上。是的,在他看来,这不过是李承乾的一点孩子气。小孩子喜欢谁不喜欢谁,没有理由,毫无道理,哪能当真事事依着他们的性子来。


    但到底是自己重视疼爱的乖孙,李渊想了想,开口说:“承乾还缺什么宝贝,或是有什么想要的?告诉阿翁,阿翁都给你,当是为元方赔礼,如何?”


    李承乾撇撇嘴,心下暗忖:阿翁就是这样,总喜欢和稀泥,不去解决问题本身,而是用好处来搪塞。这样也好。宝贝谁嫌多呢!


    “多谢阿翁,阿翁最好了!”


    见他应下,李渊松了口气,牵住他的手:“走吧,回去让人给你换身衣服,你这一身的灰,可不好看,穿着也不舒服。”


    李承乾虽不长住宫中,偶尔时辰晚了,也是会歇上一晚,不论承乾殿还是李渊的甘露殿,都有他的衣物。


    入殿后,自有内侍宫婢伺候着领他去后头更换。待他出来,就听到嘤嘤的低泣声以及听不真切的控诉,再进两步,便看到了殿中的尹德妃张婕妤以及李元亨李元方。


    李承乾侧了侧身子,躲在后头看戏。由于距离稍显远了点,几人说些什么并不十分清楚,只隐约听到几个词。


    “叔叔”“长辈”“目无尊长”“倒打一耙”……


    李承乾翻了个白眼,就凭这,没听全他也知道,必定是拿他晚辈的身份说嘴,言他以下犯上,并指摘他诬赖李元方。


    李承乾半点不急,悠哉悠哉听壁角,果见没多久李渊就斥回去:“就这么点事,小孩子一起玩,有点摩擦是常有的事,你们非得闹大吗?合着在你们眼里,承乾就这么罪大恶极?”


    尹德妃张婕妤傻了眼:“圣人误会了,臣妾没这个意思,臣妾没说承乾小郎君是……”


    “没说?是,你们是没明说,但你们说了那么多,明里暗里哪句不是在说此事全是承乾的错,元亨跟元方无辜?”


    尹德妃张婕妤齐齐跪下来:“圣人息怒,臣妾不知道小郎君都跟圣人说了些什么,但小郎君是圣人孙子,八郎与九郎也是圣人的儿子啊。圣人难道就不听他们说说吗?


    “臣妾此来也不是想圣人怪罪小郎君,给小郎君治罪。只是不想八郎九郎受委屈,承担他们不该承担的罪名。”


    二人低头,颇有几分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八郎九郎不过五岁,如何受得了这等委屈。还望圣人体谅我们一片爱子之心。”


    李渊待李元亨李元方素来不错,又喜两人姿色,本以为如此,总会让李渊多几分怜惜,谁知李渊却说:“你们以为承乾跟朕说了什么?说都是八郎九郎的错?给他们泼脏水?”


    张婕妤疑惑,若不是李承乾颠倒黑白,让圣人先入为主,圣人怎会是这个态度。尹德妃眉眼一跳,敏锐地察觉到哪里不对。


    但听李渊又道:“承乾只说元方推了他,却没说要将元方如何,甚至同朕坦言,此事他也有不对,不能全怪元方。让朕不要生气,他愿意去同元亨元方赔罪。”


    张婕妤睁大眼睛,怎么可能,赔罪?李承乾给他们赔罪?就李承乾那性子,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尹德妃心下惊骇:“圣人!”


    李渊摆手:“此事到此为止吧。你们回去好好想想,八郎九郎


    还小朕不怪他们。可你们都多大岁数了还不如承乾一个小娃娃懂事。回去吧。”


    最后三个字算是将事件定性并强硬地划上了句话。


    尹德妃与张婕妤无奈只得跪安退出。


    离开甘露殿张婕妤差点没搅碎了手中的帕子:“李承乾可真会卖乖还说什么给八郎九郎赔罪也就随口动动嘴皮子他能真心来赔罪?也就圣人信他!”


    尹德妃看看左右见无外人微微凝眉眸中闪动寒光:“这小子年纪不大手段不小是我们看轻了他。今日算是用错招了。”


    若早知道李承乾会来这么一手她们绝不会立刻赶过来便是来也不会采取这样的方式与说辞。再想想此前尹家吃的亏尹德妃牙关紧咬。


    她进宫多年还没在同一个人身上栽过这么多次跟头呢。帝王后宫莺莺燕燕她都斗过来了却输在一个五岁孩子的手里简直是奇耻大辱!


    总有一天她会把这些全部讨回来。


    躲在暗处的李承乾得意地眨了眨眼睛呵呵他好歹也是经过表姐特训的后世的各类鉴表视频不知道看过多少能猜不到她们会干什么?自然早就应对好了。


    这就叫走绿茶的路让绿茶无路可走!


    呸跟他斗?跟他比茶艺技术?来啊谁怕谁是小狗。


    碍眼的人全走了李承乾转身步入殿内乖巧揽住李渊:“阿翁怎么又在揉额头可是又头痛了?阿翁不是说没事吗?我才去换了件衣服怎地又不舒服?阿翁快躺下我给你按按。我跟你说我给阿娘按过的阿娘说可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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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说着拉住李渊往榻上去李渊笑眯眯躺下感受着李承乾小小的手掌按压的力道


    他刚刚生气一半是因为尹德妃二人借题发挥话里话外指摘承乾;另一半何尝不是因为这点呢?四个孩子都在场却只有李承乾一人看到他头痛不舒服。若说李元亨几人都是孩子承乾也是啊。四人可是一般大的。


    再有刚才他也在揉额头平日里温柔解意的尹德妃张婕妤为何看不到?为何仍要揪着事情不放?明明丁点大的事他都解决了还要翻出来让他为难以往的善解人意都哪里去了!


    李渊一声长叹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承乾好。于是大手一挥将原本给的赏赐又加厚了两分。


    ********


    宏义宫。


    李承乾回来的时候杜如晦房玄龄等人刚好也在看着他身后的箱子十分疑惑:这不年不节的也没发生什么事小郎君继曲辕犁之后也没做出别的新东西圣人怎么又赏了?众人纷纷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别问问就是已经麻了习惯就好。


    再这样下来过不了多久李承乾的私库只怕都要赶上他了。哦不指不定已经赶上他了。想到此李世民心里莫名有点酸酸的。


    众人来到书房说回正题。对于吴峰的出现可不只李渊在意李世民也察觉出了其间的不对劲隐约猜到了几分李渊的意图。


    对于袁天罡的批言房玄龄与杜如晦是不知道的但两人有敏锐的嗅觉一致认为吴峰敌友难辨不得不防。


    房玄龄蹙眉:“圣人前阵子便派人暗中寻访能人异士后脚就在水云观发现了吴峰。吴峰名义上说游历天下可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偏偏在明知圣人记住他后一路走到了长安。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有意?”


    虽是问句但语气中已然表达出他的态度他更偏向于后者。


    杜如晦眼光闪烁:“听说前两天尹家还上门拜访请吴峰为自家幼子测算姻缘。”


    最近吴峰风头无两找上他想要测卦卜算的不在少数尹家本就底子薄没什么见识人云亦云跟风行事也属平常。此事说来并不稀奇可大约是作为敌对方杜如晦总觉得这里头有猫腻房玄龄也是同样看法。


    几人商量来商量去最终决定以目前的局势不宜贸然出手可按兵不动先行观望。


    一面派人去仔细调查吴峰的生平过往;一面盯紧吴宅与东宫另外齐王与尹德妃张婕妤处也不能忽视尤其注意吴峰与这些人是否有别的交集来往;最后便是令宫中眼线小心探寻圣人的态度。


    确定好这些房玄龄与杜如晦告退李世民独留下李淳风。


    “李记室你应当也听说最近吴峰的各种传言。对于吴峰演示的那些神奇术法


    李淳风摇头:“约莫能猜到一部分只是我所学并无这些父亲也从不许后辈弟子借用杂艺骗术来烘托自身。所以对这方面我所知确实不多。”


    李世民蹙眉。


    李淳风自知他在意的是什么言道:“殿下放心世上并无神通之术无论是师兄还是孙药师亦或是当初的智仁法师本事再高也只能依托面貌星象以及生平痕迹进行推演卜算。似吴


    峰那般撒莲子瞬间开莲花的手段,是不存在的。


    “吴峰若当真本事高超,并不需此等行径。即便他言说是戏法,可他并未将戏法底子全部言明,如此说一半留一半,真假虚实相掩,自是让人越发胡想联翩。


    道理谁都懂,李渊未必不存疑,但存疑归存疑,只要不破了他的全部手段,单凭他目前表现出来的本事,李渊仍旧会抱有希望,甚至对他多有厚爱。


    李世民清楚得很,有智仁法师袁天罡在前,现在的李渊可太想要一个这样的人物留在身边为己所用了。这可不仅仅是为了李承乾。试想,谁不想要一个能知天文地理,测算吉凶预言未来的半仙辅助自己呢?


    李世民眼中划过一丝冷厉:“李记室可能联系到你师兄?


    李淳风叹息:“只能试一试。我与师兄定过传信的方式与地址,但是否能经过周转送到师兄手中便不知了。我会在信上言明吴峰之事,顺便询问师兄是否知道吴峰那些神奇术法的根底。


    想到当年师兄离开长安时对他的嘱咐,李淳风眸光坚定:“不论吴峰目的为何,最好与我们无冲突。若他不老实,我定会护好小郎君。


    “那承乾处便劳烦李记室了,至于其他,我自会安排。


    “是。


    千里之外,小山村中。


    一位老者与一位青年对面而坐,燃炉煮酒。


    老者言道:“长安现今风头正盛的那位是你师弟?


    青年摇头:“算是,也不算是。我年少时曾拜师智仁师父,他也是将我领入玄门之人。我在峨眉山随他学艺多年。后来下山,遇上李师父与你,又随你们学习。


    “吴峰是智仁师父收养的孤儿,得过智仁师父些许教导,但智仁师父未曾正式收徒,也没正式传他卜算推演之术。但智仁师父去后,将遗物全留给了他,里头有其毕生心血所著的手札。


    “所以他与智仁师父虽无师徒之名,也算有师徒之实,同我说句师兄弟也不为过。


    老者用小扇轻轻扇着炉火:“他与你不睦?


    青年一顿,面露苦笑:“确有嫌隙。


    “他在长安闹出的动静可不小。你就不去看看?


    青年默然许久,叹了一声:“我虽不知吴峰现今本事如何,学到了多少东西,却清楚淳风的能耐。手札毕竟只是手札,吴峰有几分小聪明,却并非天赋异禀之人。若无长者引领,单凭手札自学定是难上加难。不过数年功夫,他再努力能达到的水准也有限,是敌


    不过淳风的。淳风在长安守着。”


    老者冷呵一声:“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李淳风就算本事不小,能防的也只是对方以玄门手段作祟。便是这点,正值之人往往也是算不全险恶之人的用心的。倘若他另辟蹊径呢?


    “况且要对付一个人,办法千万种,并非唯有玄门手段可以用。你若这般放心,近日就不会夜夜坐观星象,遥望西北了。”


    长安就在此地的西北方向。


    一番话说的青年哑声,半晌才无奈道:“我与吴峰嫌隙颇深,他对我有怨有恨,如今主动入局,只怕就是想逼我现身。我若去了,恐更为刺激他,使得局面越发糟糕,不可收拾。”


    老者嗤笑:“你不去,不现身,他就会收手?”


    青年再度哑声。


    老者缓缓摇头,哪里不知他心中真正的顾虑:“你是怕这一去,进了长安就出不来了,也怕自己强行闯入会毁了如今大好的星象运势。”


    青年默然。天下纷争多年,眼见李唐逐渐统一,黎民百姓经不起再一次的硝烟战火了。


    “困了,睡觉去。这酒我就不喝了,留给你夜观星象的时候喝。你啊,就在这慢慢想吧。”


    老者张嘴打了个哈欠,心底冷笑。


    呵呵,就嘴硬吧。我看你能忍得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