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60 章
作品:《[唐]李世民今天揍儿子了吗》 承乾殿。内室。
李世民已经被挪到了此处,躺在床上,面色苍白。三五个医正轮流看诊,长孙氏站在一旁,不敢上前打扰医正也不肯离去,便这般看着,脸上是无尽担忧。即便如此,她还是轻轻揽着李承乾:“别怕,没事的。你阿耶只是病了,定然没事的。
话语中带着颤音,不知是安慰李承乾还是安慰自己。
李承乾心里很慌,忐忑不安,却还是坚定地点头:“对。阿耶不会有事的。阿耶平日身体那么好,怎么可能突然吐血晕倒。阿耶是不是吃错什么东西了?他肯定只是吃错东西了,就跟当初九叔误食辣椒一样,很快就会好的。
吃错东西?
李渊看向张婕妤,目光凌厉,宛如飞刃。
李世民正是在喝完她敬的酒后出的事。张婕妤自然明白他什么意思,脸色煞白,身形摇摇欲坠:“不……不是我。
她扑通跪下来:“圣人,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我就是……就是敬了杯酒。那酒没有任何问题。我也喝了。我也喝了呀。圣人你信我,你相信我。
“今天食桌上吃食那么多,给秦王敬酒的人不少,说不定是之前的人。总之不是我。肯定不是我。我没做。我什么都没做。
李渊脸色阴沉,不言不语。
如此态度,张婕妤越发惶恐,太子的冷漠,尹德妃的癫狂,柳宝林的挑衅,一幕幕出现在她的眼前,那些话语重新在耳边回荡。
她咬牙跪行两步来到长孙氏李承乾身边:“秦王妃,小郎君,不是我。当真不是我。
她反反复复一遍遍强调,然而长孙氏所有心思全放在李世民身上,好似没有听到她的话般。李承乾微微蹙眉,很是不解:“我只说阿耶是不是吃错了东西,又没说是你。你跪什么?
突然一顿,睁大眼睛,惊恐问:“该不会真的是你吧?你心虚了,所以不打自招?
张婕妤:!!!
李渊眸光闪了闪。是啊,承乾不过随口一说,半点没指摘张婕妤,甚至瞧都没瞧她一眼,张婕妤如此急切撇清自己,很有几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他看向张婕妤,眼中有审视有怀疑有厌恶有憎恨,唯独没有往日的温情与爱意。
张婕妤浑身一个机灵,瘫倒在地,一股凉意自心底升起,流遍四肢百骸,让她寒冷无比。她看向医正,如今只希望医正能说出真相,为她证明清白。
她死死盯着,不敢错开一眼。不知过了多久,医正终于起身,缓步走来。
“启禀圣人
秦王病起突然但此刻施了针用了药已无生命之忧。”
李渊微微点头:“可查出原因?”
医正蹙眉:“已查过今日秦王所用一应吃食未发现有毒之物。臣等猜测当是最近秦王饮食不当今日又喝了过多的酒水遭受刺激伤到了脾胃。”
张婕妤心下一喜这么说也便代表不是中毒不是她的问题。这就好这就好!
喜意刚刚升起但听医正话锋一转接着说:“不过秦王脉相有些古怪。”
李渊蹙眉:“古怪?此话何意?”
长孙氏一颗心提起来:“二哥究竟是怎么回事还请几位医正如实告知。”
“秦王脉相不似中毒却也不似单纯的脾胃刺激所致。具体究竟是为何臣等无能暂时不能得知只能慢慢观察以待后效。”
众人的心情瞬间沉重起来。
李渊挥了挥手命几位医正负责认真诊治李世民淡淡扫了张婕妤一眼让人直接拖下去看管起来转头便命人严查。
没过多久奏报便到了李渊桌前。
其他都没问题唯独一条张婕妤在席上便总是偷看太子随后更是与太子私下会面甚至还有近距离接触疑似搂抱。
李渊拳头篡紧心脏一点点收缩。
尹德妃宁愿舍弃自己与整个尹家也要保太子如今张婕妤又……
当初被按压下去的怀疑重新自心底破土而出他低头看着奏报面色渐冷。
前脚刚与太子见面后脚突然去同跟自己素来不睦的老二敬酒紧接着老二吐血倒地?即便医正说老二病情好转已无大碍。可那古怪的脉相呢?莫非全都只是偶然?
这偶然会不会太巧合了点?让他怎么相信!
想到此李渊怒火中烧。
张婕妤可是他的枕边人啊。别的尚且不论单就下药这一条今日是老二焉知明日会不会是自己?
李渊心中陡然一跳眼底冒出寒光做出决定。
褫夺张婕妤位份将其送去掖庭同尹德妃作伴。
圣令出消息传遍朝野。
“看来秦王吐血昏厥之事同张婕妤脱不了干系。”
“未必吧?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会不会太明显了点?”
“明显吗?如今什么局势太子心急你当秦王不知道?他会给对方可趁之机?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局势又一日日严峻圣人寿诞这样的众目睽睽场所便是他动手的唯一机会。至于别的……呵你莫非没听说
查不出是何种药物?”
“既然查不出,有没有可能并不是?或许当真只是秦王饮食不当,又兼过渡饮酒所致呢?”
“若是如此,秦王脉相古怪怎么说?单纯饮食刺激会导致古怪脉相?天下药物千千万,古往今来世家大族,奇人异士藏着那么一两样旁人不知且查不出的秘药也不是不可能。”
“不对。如果真是秘药,秦王怎会这么快好转?一击不死后患无穷。不能致死的秘药要它何用!”
“你这是以结果来推导因由才会这般认为。可若是秦王当场吐血昏迷是意外呢?你该知道,药物生生相息又生生相克。食物也有同样的说法。
“他们所下的秘药或许并非是当场发作的,而是潜藏在体内,延后致死的。当日宴饮,那么多人给秦王敬酒,便是有一二分不舒服,大约也会当是饮酒带来的不适,非但旁人不觉得如何,便连秦王自己恐也会忽视过去。
“如此药物便能顺利隐入身体,不被察觉,流遍四肢百骸,就算过后再发现不妥,也已毒入肺腑,药石无医。更甚至秘药若是后续一点点拖垮秦王身体,或者潜伏数日后再发作来一锤暴击,以致秦王突发猝死呢?
“彼时距离宴席已有数日,谁还会怀疑到这场宴席上头来?兼之又是连太医署医正们都难以查出的毒素,就算有人心有疑窦,也拿不出任何实证。秦王一死,便去除了心头大患。就算有些许质疑也完全不必理会。待天下到手,有的是手段为自己澄清。
“可惜啊可惜。他们千算万算没算到秦王最近饮食不当导致脾胃受损,身体本就有些隐患,再被酒水刺激,导致脾胃受不住立时出现表征,药物被提前诱发。此时药效尚在浅表,毒性不重,又有太医署及时发现端倪,妥善医治。最终致使他们的计划功败垂成。”
啊?
众人怔愣,深思后恍然大悟。
哎呀,对!怪不得不论从哪点出发去想都让人觉得怪怪的,若是如此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
没看当日敬酒的许多都是太子的人吗?太子跟秦王可是死敌啊,旗下党羽平日也是王不见王,偏偏那日一个个上前敬酒,为的什么?分明就是为了把秦王灌醉,酒水上头,让秦王忽视药物带来的不适。
没错,就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这一招果然险恶啊。
太子党:老子是给秦王敬酒了没错,但你们都给秦王敬酒,都恭喜他,我们不得走个过场?我们就是碍于面子走个过场而已!收起你们的阴谋论!
众人:嘿嘿,你猜我们信不信?
太子党:……
另一厢李世民身体一点点恢复日子过得舒心而平静。外头这种言论却越演越烈十分热闹。渐渐地消息传得广了不知是谁悄悄发出疑问:“你们说太子此举是只针对秦王吗?”
不针对秦王针对谁?圣人吗?
哦吼也不是不可能。秦王倒了再把圣人干掉自己直接登基简直爽翻。
这么说来会不会当日太子就准备动手?先给秦王下药再给圣人下药。可惜秦王发作太快
若当日秦王没有因脾胃缘由被酒水刺激立时发出来按照他的计划此刻圣人会不会已经……
流言传入宫中。
李渊只觉得自己的怀疑一点点被验证气得砸了一堆摆设。原来不只他一个人这么认为所以这绝对不是他的问题。李建成果然有篡位弑父之心!
李建成想篡位弑父!
篡位弑父!
李渊双目通红忽然感觉血气上涌想起身却发觉头脑发晕噗竟突出一口鲜血!
鲜血……
吐血……
当日老二便是如此。
太子此举针对的当真只有秦王吗?那日若非秦王出事打算了宴饮圣人便……
李渊看着桌上的血迹睁大眼睛瞳孔地震。会不会……会不会他已经中招了?
“医正!来人快去太医署请医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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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露殿。
李渊躺在床上神色晦暗不明。
柳宝林心急如焚眼巴巴等着医正看诊完迫不及待询问:“如何?圣人是怎么了?”
“圣人无碍。”
柳宝林睁大眼睛:“无碍?无碍怎会吐血?”
“圣人该是忧思过多气急攻心所致。”
柳宝林蹙眉:“那圣人说他感觉头晕胸口发闷呢?”
“也是因此所致。”
“莫非腹胀难耐胃口变差不想吃东西也是如此?”
医正顿住目光瞥了眼柳宝林见柳宝林满面担忧神色焦急很是无语。他很想冲上去晃晃这女人的脑袋。
柳宝林啊柳宝林就你这阵子待圣人那个殷勤劲他在太医署都听说柳宝林近日如何得宠。圣人对她多好。她也很会讨圣人欢心。譬如今日为圣人做汤食明日为圣人做糕点等等事迹。
一日三餐换着花样的搞。就你这种喂法圣人是个人还是个上了年岁脾胃本就不如青壮年的老人又不是猪
腹内积食难消化不舒服不是很正常吗!
你居然还好意思问我!
医正十分郁闷但他能说实话吗?不能!
他敢对柳宝林无礼吗?更不能。
因此想了想只能婉转道:“脾胃不适当是前日寿诞宴饮过多这两日未曾好生保养反而饮食不忌造成的。”
李渊眼珠微转前几日寿诞宴饮过多?又跟老二一样。
他深吸一口气:“当真只有这些?”
医正低头:“确实如此。圣人身体未有大碍。至于吐血从另一方面看也算是将心口郁气疏散出来反倒是好事。臣为圣人开个方子圣人按方子食用几日。这些天饮食尽量清淡些以粥食为主便好。”
李渊摆摆手让他下去开方抓药面色却一点点沉下来。
说辞处置都与诊治老二之时一模一样除了忧思过多气急攻心这条。
医正的医术还是信得过的为人也信得过。既说他无大碍便当确实无大碍。可老二不也无大碍恢复过来了吗?
老二许是因脾胃不适饮酒过多提前诱发那么他呢?会否是因气急攻心诱发?医正也说吐出那口血反而是好事将心中郁气疏散出来。但真的唯有心中郁气吗?会否还有秘药?
李渊眼中划过一抹寒光。
太子啊太子这个不忠不孝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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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李建成神色沉重。
好个李世民手段真狠。这分明是个连环计。
先利用吴峰让他与父亲的隔阂越来越大彼此生疑;再利用土豆让他民心尽失;接着利用张婕妤假装中毒贼喊捉贼;再安排人传播流言故意让那些话传到父亲耳朵里
偏偏父亲还因气急攻心吐血便越发加深了对他的猜测。
哦不或许这一项也在李世民的计划之中。太子当众在皇父寿诞日毒杀亲弟甚至可能连同皇父一起毒杀。这种事怎能让父亲不气?气急之下必然会出现身体不适。
一桩桩一件件连环计中的每一环李世民都计算好了。
到得如今即便没有实证这种猜想也已经在父亲心里根深蒂固他再如何辩驳也没有用。
李元吉气得将桌子踢得哐当响。
“什么玩意儿!下毒?大庭广众之下下毒?是我们疯了还是他们疯了。能不能动动脑子。我去同父亲揭穿李世民的阴谋。”
“站住。”李建成呵斥“你
觉得有用?
李元吉咬牙,一屁股坐下。他如何知道没用。他就是气不过!凭什么他们什么都没干却要背这个黑锅!
李建成叹气。有些事情关键不在于你做没做,而在于别人认为你做没做。现今就是大多数人包括父亲都认为他做了。
李建成苦笑。李世民这招可谓直击要害。
勾结吴峰致使父亲被骗也好,可能与窦氏联手也好,毁坏土豆致使良种灭绝也好,此间种种哪里有自身性命遭受威胁的冲击来得大?
对于父亲而言,前头几项他便是都能忍,后者又如何忍得了?
李建成闭上眼睛,转而又睁开,眸光坚定起来。
事已至此,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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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义宫。
李世民握住长孙氏的手:“当日可吓到你了?
长孙氏摇头,对于李世民的计划她是知情的,因此她很清楚李世民在做戏,所以那时种种担忧心急全是为他打配合,吓到是不存在的。
她莞尔:“我无事,倒是承乾当真被吓坏了。
李世民想起醒来时李承乾紧张不安的眼神,委屈巴巴的低泣以及牢牢攒着他的手生怕他眨眼就没了的惶恐,心下一叹:“确实吓着他了。
可是能怎么办呢?他也不想儿子担惊受怕,可这等大事,让他如何对一个五岁的孩子全盘托出?所以只能瞒着了。
不过他虽不知,当日的表现却很亮眼,非但一通乱拳破坏了太子的阴谋,随后随意两句话便又挑起了李渊对张婕妤的怀疑,为他后续的操作奠定了基础。
果然是他的好大儿!
长孙氏抬头:“我们现在怎么办?
李世民:“我对东宫步步紧逼,他已无路可走,反兵逼宫势在必行,如今他差的不过是个机会。既然如此,我便给他这个机会。
长孙氏心尖一颤:“他会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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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但那又怎么样呢?即便明知是局,他也一定会入。
李世民语气强硬,神色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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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伊始,年节降临。各家各户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清扫祭祖,拜访宴饮。宫中气氛却不见半分欢快,反而越发沉重。
无他,年节之际,圣人几次训斥太子,宫内宫外谁都看得出局势转变,感觉得到掩藏在新春热闹气象之下的汹涌暗流。
就在此时,东宫收到一条密报。
李世民欲出京狩猎。
李元吉翻了个白眼:“
明日初三,出京狩猎?当我们是傻子吗?就算再蠢,谁能看不出来这是个局!”
李建成放下密报。这确实是个局,却并非因为明日才初三,正值新春的日子。而是因为此刻京中局势焦灼,随时风云巨变,李世民怎会在此时离京?绝不可能。
所以这只能是个局,是个为他而设的局。
李建成望向宏义宫的方向:“他非是觉得我们看不出来,而是明知我们看出来也仍旧会跳进去,所以他毫无遮掩,甚至将自己的心思摆得明明白白。”
但凡他想藏这些用点心,也不会用狩猎这样的理由。李世民此举等同直接告诉他:“我给你机会,你敢接吗?”
何其嚣张!
李元吉蹙眉:“那我们……”
“计划提前,就定明日!”
李元吉大惊:“既然是局,他们必定早有准备。”
“他们有准备,我们便无准备吗?不论是否为局,他明日都会出京。只需他出京,我们立刻动手。一面路上伏杀,二面城内逼宫,同时行动。
“如果能伏杀成功自然最好,如果不能,逼宫之事必须速战速决。如此他便是逃出生天赶回京城,或许也是大局已定。长安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便可来一招瓮中捉鳖。
“再有,他走了,秦王府那些人还在呢。必要时可作为人质。只需将长孙氏李承乾等人捉在手中,以老二对长孙氏与嫡子嫡女的重视,即便不能让他立时束手就擒,也足够乱他之心。生死关头,大战阵前,最忌讳的便是主将心神不定,慌乱无措。”
李建成讥笑:“他都敢冒死设局,将妻儿滞留,以自身性命相诱了,我还瞻前顾后,优柔寡断,岂非太怂包了些?成王败寇,咱们端看谁赢得过谁。”
即便是局,也是个绝佳的机会。反兵逼宫势在必行,错过这次,再不会有这样的机会。明日不动,往后胜算就会变多吗?不会,或许还会更小。所以为何不动呢?
老二布下此等陷阱,诱他深入。也得有本事能掌控得了方方面面才行。宫中,宏义宫,自身,但凡一处出现问题,超出他的预料,他都将万劫不复。
而他李建成,要寻的能寻的便是这一处破绽。
李建成闭上眼,握紧双拳。
胜败在此一举,他只能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绝无第二条路可走。
********
宏义宫。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射进来。
李世民已准备出发,长孙氏亲自为李世民穿衣,里面裹着铠甲,动作温
柔而谨慎每一步都十分细致。白皙修长的手指划过冰凉的夹片被李世民握在手心。
“我一出京东宫必定行动。他们不会放过宏义宫你跟孩子要小心。”
长孙氏点头:“我明白。你放心我会为你守好宏义宫守好这个家。”
“不。”李世民深呼吸“我已经在宏义宫布下重兵与暗哨若能守他们一定会死守。若连他们都守不住
“宏义宫有一处密室一处密道均是我们刚入住时着手让人开凿设置的。密室在书房桌案下面里头备了水和食物是二十个人足够吃一整个月的量。
“密道在我们的卧房。这条密道是有出口的。各处的启动机关在哪你都知道。进入密道后另有一个机关可放下石门从内将密道封死。如此别人即便发现外面的机关也无法进入密道不会知晓密道通往何处。
“若宏义宫失守让其他人去密室。你带承乾和青雀丽质走密道。”想了想又改口“算了再带上小裴吧。承乾把他当亲兄弟呢若不带他只怕会闹。”
说到此李世民脸上浮现出些许无奈笑意继续道:“这条密道内我同样准备了水与食物你可以观形势决定是躲藏还是从密道出口逃离。
“密道出口是一处院子。院子里我留了人全是能信得过的。不论什么事你皆可以吩咐他们去做。他们会想办法在合适的时机护送你和孩子出京。”
说完李世民将一块令牌塞入长孙氏手中:“拿着这个若是……若是我败了这便是我能为你和孩子留下的唯一东西。它可以号令隐没在外的玄甲军。”
长孙氏一句句听着眼眶已然湿润。
她知道李世民此话等同交待遗言。即便他步步筹谋准备了所能准备的一切也不敢说一定能成功。这条路没有人有十足的把握。便是九胜还有那一败呢。
他准备密道与吃食是害怕李建成会将他们抓去做筹码。充足的水跟食物足够他们躲藏到动乱结束。
他若赢了自然会来寻她们将她们从密道中接出来。可若是他败了便再不会有人成为密道□□进的那束光。他额外给她与孩子留了一条后路但后院那些夫人庶子他便顾不上了。
长孙氏看着手中重于千金的令牌眼中雾水一片。
“你若出事我会送孩子们走我留下来陪你。我们说过生同衾死同穴。”
“观音婢!”李世民声调高了几分“不要意气用事。我想跟你死同穴但那是在百年之后不是现在。现
在,我希望你活着。你一定要活着,为了我,为了孩子。你忍心看三个孩子失去阿耶的同时还失去阿娘吗?”
长孙氏哑然,喉头哽咽半晌,咬牙应下:“好,我活着。我会把孩子带大,等他们有能力的一天,用你留下的后路东山再起。”
“不!若事有可为,再谋东山,若事无可为,不必强求。你跟孩子好好活下去就行。不过,如此一来你得多看着些承乾。他身上那些奇异之处务必藏起来,藏得好好的,严严实实的。最好……最好在没有足够的能力之前不要再碰,千万别碰。”
长孙氏拼命点头,她明白,若真到如此处境,承乾再碰就会暴露身份引来杀身之祸。
“我知道,我都知道。”
见她一一应下,李世民松了口气,笑着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哭什么,这不过是最坏的情况。若是事情顺利,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谋划了这么久,胜算可不小,至少比东宫要大得多。我不会输,信我。”
“嗯,我信你!”
李世民将她揽入怀中,死死抱紧,用力用力在用力。
长孙氏亦然。
如此良久,李世民忽而放开她,转身大步离去,再未回头。他不敢回头,也不能回头,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得一心迎敌,战胜凯旋,活着回来。
长孙氏望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再也看不见。她擦拭掉脸上的泪水,重新打起精神。她知道现在不是沉溺于情绪的时候,她要撑起来,为孩子们遮风挡雨,让自己的夫君无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