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重情
作品:《商户女她聪慧过人》 从门外得到了侍从带来的消息。
姜念朝他礼貌地一颔首:“麻烦你带路了。”
距离不长,她跟在侍从身后思考着秦览与主教的关联,待视线里露出了对方的衣摆,她都还未从思绪里回过神。
出来迎接的秦览同侍从淡然示意,转眸朝姜念笑道:“来了。”
姜念抬头含笑应了一声,转眼就见敞开的门后,室内还坐着两人。
瞥及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讶异,秦览出声解释道:“今日得闲,备了些瓜果数品。”
“姜小姐不妨先尝鲜,再议正事?”
左右她心底的猜测和想法对目前的主要任务没什么直接关联,姜念朝正对着门的琰一笑,答应道:
“承蒙秦公子盛情,念恭敬不如从命,叨扰之处,还请海涵。”
来得真不凑巧,正好艾和琰都在。
本身舒怡的下午茶会时间,现在倒被她打断了。
姜念掩下心底的无奈,当即跟着秦览进了房间。
—
屋内还留有墨汁的味道,艾正站在桌前将毛边纸收起,见到姜念才轻轻点了点头。
“姜小姐。”
姜念同她挥了挥手,随即被秦览安排着坐在了屋内几案的一旁。
洗净的瓜果摆在了几案中,一旁正看书的琰合上了书,随即坐到了姜念的对面,朝她弯了弯眼。
“许久未见。”
“……嗯,好久不见。”
上次见到琰还是花朝会的时候,因为孟尧不服命令的缘故,他也被秦览派去追踪孟尧的踪迹了。
现在回到这里,是代表着清平郡主和孟尧的事情落定了么?
姜念从思绪中回过神,浅浅地翘起唇:“你那里的事情可是办妥了?”
琰伸手摘了个青葡萄放到嘴里,一边吃着一边回答道:“嗯,苍郡就这么点大,路我尚可熟悉,孟尧没跑多远就被我们发现了。”
秦览安排他去苍郡插眼监察乌糜众的时间可比孟尧被萧映竹支到苍郡要早。
这快长达一年的时间,他早就把里里外外都摸熟了。
孟尧逃亡的那一条路,就是他先前和溪枕玄圭遇到的那条路。
通向主教曾经巢穴的路。
“这样啊……”姜念捻了捻被水果润得有些湿的指尖。
“那后面可有遇到什么差错?”
琰一只手搭在书本上,另一只手拿水果没停:“总得来说没有,不过……”
他话语顿了片刻,看向秦览。
“阁主?”
秦览方才正提领着薄纸看艾寥寥草草写的那几行字,正想说说艾学习的态度,以免他在春节时被桃郁惩罚,就被人喊了声名字。
想略微说教的词在开口前一顿,最终又回到了心底,他揉了揉眉心,转过头。
“怎么了?”
琰看了看秦览的神色,接着道:“是关于孟尧那边的事。”
“啊。”
想到还有事儿没和姜念谈,秦览思考了片刻,看向姜念:“姜小姐今日欲议之事,可是主任务有关?”
姜念思衬了几秒,答道:“和四皇子有关。”
孟峥?
秦览思绪转了几圈,联想到她今日出入的地方,心下即便了然。
“我知道了。”
他笑着看了眼几案上的果盘。
“这事说来也短,待姜小姐吃完瓜果再谈也不迟。”
窗外天色尚且明亮,没有被晚霞染晕的空间。
“……也好。”
姜念收回了看向窗外的视线,并不好做推迟,只好从果盘里又拿出了切好的梨放到了嘴边。
“嗯。”
秦览这边应完,转身就抬手敲了一下艾的头,再次把注意力放到艾这边。
“再练一张。”
“一下午就写了五个字,还写得如此难以入眼,我让路过的小侍来写都能写得比你好。”
类似幽官府邸栖山府邸这类贵族所住的地方,侍从需皆通文墨,再经过各方面严格的考核筛选才进的,因此秦览这么说也不夸张。
琰吃腻了水果,此时正拿着瓜子磕,听到秦览这句,没忍住笑了一声。
“……”
艾动了动身体,不情愿地伸手从秦览手里拿过崭新毛边纸。
看着艾再次坐回桌位上,老老实实拿着毛笔写字,秦览这才满意地点头道:“这才对嘛。”
处理完艾这边的事儿,他转过身朝姜念看去:“姜小姐久等,此处非谈话的地方,我们不妨换个地点谈?”
坐在这儿听秦览教学毛笔字的期间,姜念已经吃得有些饱腹,还不时要应付一下琰的盛情,此刻听到他开了口,自是笑道:
“秦公子说得是,我也觉得不便打扰艾练字,换个地方谈吧。”
坐在一旁的琰朝她摆了摆手,姜念朝他浅浅一笑,便出了房间。
—
换地方谈还真是字面上的意思。
秦览出了书房后,带着姜念去了一处侧院。
这地方似乎是连他也许久没来过,站到门前推了推才发现门被锁了。
姜念没好意思让秦览再走一趟,本身就是她有事想问他,让他到处走也不是个理,况且还费时间。
在秦览转身抬步走回原来的地方前,她随即开口叫住了他:“秦公子,等下。”
四处环视一圈,姜念试探地指了下不远处的假山鱼塘。
“如果秦公子不介意的话……我们之间去那里谈吧?”
—
鱼塘边放着喂鱼的饲料。
姜念站在鱼塘前,垂眸望着清澈池水里欢快活泼的鱼儿,捻起一旁的鱼食洒了下去。
秦览抱臂站在她身旁看了一会儿,才道:“姜小姐所想问之事,是否有关于主教?”
指尖的碎末渣掉入鱼池,姜念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指尖,轻声道:“你说得没错,秦公子,我今日来访……是想询问秦公子与主教的关联。”
“你们之前是有来往过吗?”
“……”
秦览若有所思地敛了眸,沉默片刻后才回道:“准确地说,是情报阁是否和主教有来往。”
池水里的金鱼长着大口,吞食着漂浮游荡在水面上的饵料。
姜念视线稍稍偏离,蹙起了眉:“情报阁?”
秦览越过她疑问的视线,落到她身后的鱼塘里,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是啊,我爷爷怕先皇把他老巢给掀了,私下创立了个情报阁。”
“这种暗地里的事物,多少都沾点脏东西。”
“只不过到我接手时,因为昌德帝彻查主教那些同僚,把本和情报阁勾结的主教连根拔起,留在情报阁里的人手不多了。”
“老爹他不顾我死活,我就只能把这烂摊子重新捡起,把那里当成第二个家。”
“在我联络上几名曾经是情报阁的心腹后,我获得了一些主教残党的人脉。”
“这些人脉短暂能让情报阁在生存一段时间,但长久必定是不可能的。”
“他们答应我在情报阁稳定存在前会帮助我,但我也要许诺他们一个要求。”
秦览看了一眼姜念,话语停顿了片刻,继续道:“那便是希望不再东躲西藏,过上平稳的生活。”
“……”
和她想得连起来了。
姜念看了秦览一会儿,接话道:“你把那些主教残党带到宗门了?”
秦览沉默了一会,叹息道:“没有,他们最后都死了。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
他没有在意姜念略有些变化的神色,垂眼看了会儿自己的双手,才继续道:
“情报阁毕竟是偷摸过街的鼠,一被昌德帝发现就完蛋了,再一次很重要——事关情报阁存亡的任务中,部曲里出现了内奸。”
“因为内奸,又因为我太年轻,不懂及时应对这些突发事故,在反应过来前,我们已经被围剿了。”
“而他们为了保我,把自己的生命给卖了出去。”
垂散的刘海遮挡住了他的眼睫,遮挡住了眼底的情绪。
耳边仅剩鱼塘流水的涓涓细响。
—
漆黑不见天日的黑夜。
雨幕倾盆。
颠簸的视线中,失了缰绳的马车在漆黑如渊的树林里横冲乱撞,直至坐在前排努力控制马匹的车夫在慌乱中被旁边的粗树枝扎穿了身体,猩红温热的液体喷洒在了马匹的身上。
感受到冰冷夜雨那抹仅存的温暖,受惊的马匹忽而撞到了前方的树干,猛烈地停了下来。
十二岁的秦览忍着身上箭伤撕裂的疼痛,踉跄地从侧翻的马车厢里勉强地抚着车壁一瘸一拐地缓步走了出来。
护卫在车厢四方的部曲们架着马,纷纷在秦览的四周停了下来。
雨水如瀑,如冷冽的剑,毫不留情的拍打在众人身上,猛烈地让人睁不开眼睛。
“阁主,四处都被包围!有人透露我们信息!”
率先下马的部曲朝他跑了过来,伸手勉强挡住打在秦览面庞上的雨幕。
昏沉里,鼻腔全是血腥与草地湿润的气息,呛得人快喘不过气来。
秦览坐在地上,勉强睁开眼:“其余人呢?”
眼前围在他身旁的部曲,是平常护卫的那几个。
但这次出任务布置了队形,绝对不会这么少。
暴雨如注,部曲在他耳边嘶声说话地几近听不见:“敌方人手太多!彼辈已起杀心,誓不留活口!”
……
烦人。
即都是靠情报为生的老鼠。
各守己方不行吗?非要赶尽杀绝。
失血过多,秦览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转不动了。
这次的任务和另一个情报楼起了冲突。
那悬赏的钱财实为诱人,吞吃下便能稳住目前阁内缥缈到快赤字的经济。
拼搏了这么多年,也和这些主教残党组成的心腹互相扶持躲藏了这么多年,眼下就差这一步,大家的生计就会好起来。
……只要吃下了这块渍着人血的肉。
就差这么点了,就那么一步之遥,他还不想放弃啊。
意识逐渐失重,秦览努力抑制着让自己不要昏迷过去,抬手将身上未取下的刀器转了转。
锐利冰寒的刃剜了血肉,疼痛到他神经细枝末节都在疯狂叫嚣,眼前又是一阵阵血红到发黑。
耳旁部曲嘶吼的声音几近听不见,凭着心里想法的本能,秦览努力动了动手指,微微抬起,示意他们快跑,别跟傻愣一样杵在身前。
“快走……别傻站了咳咳咳咳!他们……快来了……”
他勉强睁着一只眼,极其虚弱道,周围部曲的状态也不好,但都跟瓦楞一样,在他面前围成了一堵厚实的人墙。
为首的部曲努力把耳朵贴到他的嘴旁,势必要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秦览感觉自己痛到下一秒就要死亡,颤抖地缓气后再次努力开口:“快走!……快走……”
“…………”
“……他们要来了,你们……不是要安稳的生活吗……?”
部曲听清楚了零星几个词,立马抬手捂住了他的嘴:“阁主!我们不走!我们现在就带你去别的地方藏着!这森林这么大!肯定还有能躲藏的地方!”
他的脖子血流如注,秦览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是如何做到在雨幕中还能发出这么大的声音的。
他不疼吗?
没力气和部曲争执,秦览动了动手指,想拍开他的手——但是实在是没力气了,唯一能做到的也就是细微地动动手指了。
体内的力气和血液在逆流,好像快从他的身体里蒸发了啊……
明明大家都是一起训练的,难道说这些老骨头比他的身体好吗?先死的是他也太丢脸了。
会被狠狠嘲笑吧。
秦览不知道是不是快死了,所以脑袋里还能想出这么多念头。
老爹也不爱他,所以才把他驱赶出家门。
情报阁是老爹的施舍,也是他第二个家。
现在第二个家要被他的孤独一掷弄没了,也是活该。
不知是不是活该这两个词骂醒了他一点儿,秦览不知哪里又使来了牛劲,把捂在他嘴前的手拍开。
这是回光返照吧?
他虚弱喘着气,再开口道:“你们听我说……他们目标是我,只要取到了我的首级,就可以……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就可以……撤退了……!”
“你们快点跑……我记得这里是个什么宗门……在这山上,好像住着可以治病的仙人。”
“那些、那些追兵在我们后方,没到我们前面,所以往前跑是……安全的……”
“你们不是想要不偷偷摸摸过日子的生活吗?我有个办法……”
秦览虚弱地抬起眼,手指隔空虚弱点了下部曲别在腰间的刀。
“你们……把我脑袋砍了,交给……敌方那个领队的,他还挺有理智……你们交了我脑袋,他也完成了事,就会带人撤退了……”
“你们就能……唔!!!!!”
说的话突然被面前的部曲粗暴地堵住,秦览错愕地睁大了眼,有些茫然。
面前的部曲体型如山,将他一把扛起,跑到自己的马上。
“我们才不听你七扯八扯,没了阁主情报阁的赤字怎么解决?我们怎么过日子?你就扯这些谎话吧!讲给其他人听其他人也不认!”
周边的部曲即便没听清秦览说了什么,也从这名部曲所回答的话上知道了秦览表达的意思。
全都纷纷架起了马,护卫在秦览身边,一个劲儿地往前冲。
“前面山上有仙人是吧?听着阁主,我们今日死了也要把你送到那宗门里!你把这伤治好了!大家就可以整装重头再来了!”
秦览被马颠地感觉五脏六腑都要从口中跑出来,他无神地垂眼注视着身下飞快往后掠过的草地。
“我说了……按我说的做……你们就可以革新洗面了……!”
壮硕的部曲像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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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的话,仍然架着马往前冲。
周边的部曲拖着残伤的身体边驾马边观察着四周,警惕着黑暗森林里可能会如幽灵般出现的敌人。
自己拼死拼活说地话被大家无视,秦览抬手脱力地拍了下扛着他驾马的部曲。
“……听到没有?”
得不到回答,秦览就感受着自己身体力量的流失,一边继续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我实在不懂你们……”
“明明是邪教的残党……却这么义气……你们就那么喜欢……”以前的情报阁吗?
那代阁主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能让我找到你们说明了原因后,就这样死心塌地地跟着了?
明明我的年龄比你们都小啊……这情报阁又是如此渺小,跟着他这一个小孩过着紧巴巴的日子……说出去都会被人笑吧?
真是太丢脸了。
身后有马蹄声和嘶喊声透过重重雨幕朝他们这儿破空而来,护卫在身后的部曲们率先调了方向,朝秦览喊了声“阁主!!我们去吸引追兵!!!!”身影就隐在了森森的树林深处。
“……”
秦览已经说不出话了。
他很想说你们这么去吸引追兵,会死掉。
但是他实在没力气说了。
力气都在刚才耗尽。
头昏昏沉沉的。
扛着他的部曲还在一个劲儿的往前冲。
好像这条道没有尽头。
身旁的树木飞快地倒退,似乎是在旁边又看到了追兵,守在他身侧的两名部曲也如同刚才的部曲那样——
只不过时间紧急,直接不告而别。
这阴云密布的暴雨无止无休,不要命地往森林中砸。
秦览感受着雨打在他的背上,逐渐地失去了体感,失去了意识。
—
再悠悠转醒时,这雨幕还在下。
周边只剩下扛着他的部曲,和前方的部曲了。
勒马声嘶鸣,前方的部曲在一处停了下来。
正在秦览想着自己命大之时,那名部曲走到了他的身旁。
他也是主教的残党。
不过是主教残党的孩子。
年龄比他这个十二岁的阁主还要小。
小小的部曲站在马下仰头看着他,轻声道:“阁主,这里就是你所说的仙人下山必经之路。”
“你方才说的……其实大家都听到了。”
“没表达的意思,大家也不是傻子,也都知道。”
“但是,我们早就把情报阁当家了——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以前的阁主用实力证明了自己,但敌不过天王之手,而阁主虽然年幼了些,假以时日,也能成长为很厉害的人。”
“所以阁主不要妄自菲薄。”
“而我们已经在过平稳的生活了。”
还未及秦览听懂他的最后一句话,那名部曲就隐在了他的视野中。
……又去吸引追兵了吗?
啊,他真是没用。
一直被部曲保护啊。
尽管是十恶不赦的主教,里头也有如此重感情的人啊。
他还以为大家都是看在前代阁主的面子上和感情上呢。
正漫无边际的想着,身体四肢已经开始冰冷,再也感受不到疼痛时,扛着他的部曲晃动了一下,随即视野旋转,秦览狠狠被压在了这壮如山的部曲身下。
秦览仰面望着天,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哑了声——
紧接着,他余光瞥到了扛着他的部曲面容。
眼睛睁着,神情毅然。
为什么一路以来,最多话的人反而不搭话呢呢?
为什么对其他人的视死如归不做声呢?
雨幕冰凉地砸在秦览的脸上,身体里的血液也都冰冷。
那阴魂不散的马蹄声从四周黑暗的森林里传出,直到为首的人停在了他们的马前。
一声少年的声音隔着雨幕,清晰的传了出来。
“阁主,他们在那边。”
为首的人没有做声,只是沉默颔首。
“琰要过去看看吗?”
又是一阵沉默。
随即踩到草坪上沉闷的声音隐隐传来,少年佩剑清脆叮当,不徐不慢地走到了秦览的身前。
即便压在他身上的部曲身宽体壮,遮挡住了大半个身子,但只要不是眼瞎的人,凭借着微弱的月光,就能看到他这漠然睁着双眼的头。
死在敌人面前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从出生到现在,他被迫入困境后,没有一次能壮丽的离场啊。
一直这么狼狈。
现在还被眼前这个叫‘琰’的少年看到了。
秦览,你太废物了。
是你把所有人都害死了。
你就是个活煞鬼。
没有人要的活煞鬼。
——就在这里受终结吧。
操蛋的日子,偷摸躲藏的日子,一眼看得到头,怎么走都是末路日子他再也不想过了。
反正也没人记得他。
少年琰站定在他面前,眉眼平淡,目光在他脸上留及一瞬便收回,毫不犹豫的拔出了别在腰间的剑。
当着隔着几里距离敌人的面,刺入了已经死去的部曲心脏。
寒芒在眼中划过,秦览无力闭眼,但他不想这样死掉,因为看上去会很可笑,像是死不瞑目。
但未来得及示意,少年琰就几不可察地朝他微微一笑,红色的锋刃在下一刻便抽出。
预想之中刀锋入体的感觉没有袭来。
……
声势浩大的雨幕中,少年琰晃了下刀,朝为首的人道:“阁主,已经补刀确认过了,对方已经死透了,还要割头吗?”
另外一个声音平淡地传来:“琰,不要偷懒。”
少年琰做了个动作,有些鄙夷地看了对方一眼:“少来了,一本正经的家伙。每次这种活都由我做——”
话音稍顿,他朝那名阁主指了指说他的少年:“阁主,下次让琖来做吧?这太不公平了。”
为首的人像是懒得追究他们吵闹,挥了挥手,随即转身而去。
这是把要不要取人头交给他们定夺了。
少年琰眯了眯眼,朝少年琖摊手道:“你要吗?我累了。”
少年琖懒得和他啰嗦,直接调转马匹,跟在了阁主的身后。
周围的敌人都随阁主褪去,渐渐的,只剩下少年琰。
少年琰回头看了他一眼,雨幕里,秦览仰望天空,也看不到他的神情,再过一会儿,周围都寂静了。
……
…………
………………
他活下来了吗?
不对,他身上还有伤……
祸害遗千年。这句话就是在说他吧。
在失去意识之际,冷淡地女声从不远处传来。
珠帘伞落到他的上方,女生带着雨幕清冽的气息朝他袭来。
下一刻,秦览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