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七章 惋惜(番外三)

作品:《[边水往事]泥菩萨

    三边坡有属于三边坡自己的节日,达班自然也过的是他们的节日。


    但今年不一样。


    许是沈星落寞惋惜的神情太明显,让但拓等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一开始众人还以为是沈星刚回三边坡不适应,猜叔和但拓都默契地在沈星面前少提中国,怕再勾起沈星的思乡之情。不过,他们都忽略了还有一个愣头青——貌巴。


    在沈星又一次望着夜空叹了口气后,旁侧的貌巴终于忍不住开口:“阿星,你是不开心嘛?”


    此话一出,他们身后饭桌上众人喧闹的声音渐渐消弭。细狗端着酒杯刚想继续敬酒时,被小柴刀怼了一下手臂。


    细狗疑惑:“咋喽?”


    “……”小柴刀没说话,只一个劲地对细狗使眼色,他先是看了看沉着脸的猜叔和但拓,又侧了侧头,让细狗注意身后说话的两人。


    很显然,猜叔和但拓对沈星和貌巴的对话内容感兴趣。


    能坐在达班主桌的人哪个不是人精,见形势不对,立马都闭了嘴,只有细狗看不出来罢了。


    酒精上头有些晕乎的沈星倒是没注意到这些,他只是好奇貌巴的话,


    “我没有不开心啊,为什么这么问?”


    在貌巴说下一句话前,微醺的沈星又发现了另一个盲点,撇嘴有些不乐意道:“哎,你为什么要叫我阿星?我明明比你大,你该叫我哥!”


    哪知貌巴也撇嘴,将沈星上下打量一下,看起来比沈星还不乐意:“他们都叫你阿星,我为啥子不能叫?”


    “什么叫都叫我阿星,小柴刀就叫我星哥啊。”沈星也是真醉了,认死理,偏和貌巴杠上了。


    而无辜被点名的小柴刀更是连头都不敢回,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我醉了,我醉了,我什么都没听见。


    貌巴嘴笨,也没想到一向温和的沈星,这次真会和他硬刚,他想不出反驳的话,索性一仰脖:“我不管撒,你不是窝哥,我就要叫你阿星!”


    “貌巴,我比大!”


    “我不,就阿星!”


    双方又这样进行了几回合没营养的互呛,听得达班众人一阵无语。


    他们特意安静下来,就是为了听两个幼稚的小孩进行幼稚的对话?!


    沈星没想到貌巴也是个倔脾气,最后他烦躁地摆摆手:“随你吧,随你吧,你爱叫什么叫什么,倔得跟头牛一样。”


    闻言貌巴将沈星乱甩的手抓到身前,他眼神幽深,唇角勾起,一点点揉捏沈星嫩白的手指,像是在抚摸一件宝物般专注,同时口中呢喃了一句:“阿星……”


    这声极浅极轻,除沈星外无人听得见。但沈星却觉得貌巴的声音震耳欲聋,震得他瞬间不自在了起来,震得他耳根发烫,脑海中浮想联翩。


    为什么不想貌巴叫他阿星?


    因为这称呼已经被某些人叫得变了味道,数次午夜梦回间,这个称呼都和连续不断的动作冲击着他。


    久而久之,这个称呼仿佛变成了一个开关,他只要一听见,身体就不自觉地瑟缩。


    俩人话到此处算是彻底偏了,好在沈星还记得,他抽了抽自己的手,发现貌巴握得紧,他抽不动,便也随貌巴去了,他直接席地而坐,开口问:“所以,貌巴你为什么说我不开心啊?”


    貌巴将自己手指插入沈星指缝间收紧,他看了沈星一眼,言语间满是委屈:“从你回到三边坡以后,做什么事都感觉心不在焉的,不是偶尔发呆,就是突然地叹气。你这个样子,咋样看也不像是开心噶?


    听貌巴这么说,沈星心虚地眨眼,小声嘀咕:“有这么明显吗?”


    竟连貌巴都察觉到了?


    貌巴略难过地问:“阿星,你是不是不想回来噶?”


    这句话落,沈星莫名就感觉后背一凉,身后的几道目光如芒在背,他赶紧大声反驳:“怎么会?我要是不想回来,我会比大禅师回来得都早?”


    那这确实是。大禅师返程日期提前的消息还没传回三边坡,沈星人就到达班了。


    沈星摇头解释道:“我真不是不开心,我只是……有点惋惜。”


    “惋惜撒?听不懂。”貌巴歪头。


    这时,他们身后传来脚步声,随后沈星身侧就多了一个人,和他并排坐着。


    淡淡的酒香勾带着男人身上的热气,强势地扑了沈星一身,他的侧脸被一只粗糙有力的手不轻不慢地抚摸着。


    沈星抬眼,正撞男人氤氲着薄雾的双眼,里面弥漫而出的柔情,毫不掩饰地向他流淌过来。


    他们说,爱人的眼睛是第八大洋。


    沈星却觉得,注视爱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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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胜过第八大洋。


    自但拓表白后,每一次他们眼神的碰撞,但拓都这样专注地看他,像是生怕他看不见他的情意。


    沈星一开始是不习惯的,情意太浓烈太炽热,他不敢直视太阳。后来,沈星发现无论他看不看,太阳一直照耀着他,他也就慢慢习惯了。


    就像现在,他不闪不避对着太阳浅笑,亲昵地唤了一句:“拓子哥。”


    果然男人在听见这句话后,肉眼可见的开心,他眼角弯起,开口:“阿星,说说噶,啥子事情惋惜,我帮你解决。”


    话到此处,不得不坦白了,然而沈星却答非所问地说了一句,


    “快过年了啊。”


    没等众人追问,沈星自顾自地开始解释:“我回国的第一年,大禅师身边离不开人,我也就没回家,和舅舅过年。第二年,我终于能回家了,舅舅却出国谈生意去了。如此到了第三年,我们本来约好今年一定要过一个完整新年的。”


    说着,沈星仰头看天上圆月,长舒一口气:“看来今年也过不完整了。舅舅还不知道我提前回了三边坡,知道的话,怕是要骂我了。”


    这句话沈星虽然是笑着说的,但在场的人除细狗,谁听不出其中的无奈。


    沈星于三边坡而言,终究是个异乡人,他的根还生长在中国的土地里。


    这时,同为中国人的夏文镜操着一口东北口音,打破了气氛:“这多好办呀,星哥想过年,咱就过呗,正好我会包饺子,就是这里看不了春晚。”


    夏文镜沉思一下,一拍脑袋:“实在不行,我给各位扭一段我们东北的二人转。”话落,体型臃肿的男人,红着脸借着酒劲,真的扭了起来。


    那画面简直了,沈星看了两眼一黑,他忍不住笑起来,摆摆手:“行了行了行了,可别给我们丢脸了。”


    “咋磕碜了,我扭得不好看吗?”


    达班众人:……


    我们的沉默震耳欲聋。


    抛开夏文镜的搞怪,一旁沉默许久的猜叔将目光投向沈星,一锤定音道:“中国的春节?蛮有意思的,那就过吧。”


    他又伸手点了点沈星和夏文镜俩个人:“我们可不懂什么习俗,要过就你们俩人来安排,知道伐?”


    沈星笑着猛点头:“哎,谢谢猜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