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睿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面前发生的场景。


    原本占据上风的氐人军队，在鲜卑人不惜性命的拼死反击下，竟然开始被压回来了！


    苻睿心中大急，对着窦冲、姚苌怒吼道：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领兵上去，一定要击溃他们！”


    窦冲、姚苌不敢怠慢，纷纷领兵上前。


    但两人之间却又有差别。


    窦冲是实打实地冲了，姚苌却多留了一手，只不过带着亲卫在战场边缘外围作战。


    “杀！”


    “杀了这些老氐！”


    “我们要回家！”


    鲜卑人惊天动地的怒吼声在空气中回荡着。


    他们的气势攀升到了最高，反而是氐人军队被打的一步步后退，阵型开始出现松动，随时都可能溃散。


    苻睿这下子是真的坐不住了，他一咬牙，拔出腰间长剑。


    “亲卫队随我上，击溃他们！”


    苻睿带着自己最后的预备队投入了战场。


    但这并没有改变战局。


    鲜卑人已经彻底杀疯了。


    一名又一名的氐人倒下，就连苻睿所率领的亲卫队也被包围。


    “杀了他！”


    慕容冲察觉到机会，率领数百名鲜卑骑兵疯狂冲击着苻睿这边的防线。


    终于，苻睿身边所有亲卫都被击杀。


    慕容冲一马当先冲到苻睿面前，手中长剑重重劈落。


    “去死！”


    鲜血从苻睿身上喷溅而出，这位前秦王子一声惨叫，落马身亡。


    【苻睿一意孤行，没有听取姚苌衔尾追杀的建议而是选择正面拦截。


    【走投无路的数十万鲜卑人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在华泽之战中击溃了五万前秦军，并斩杀了前秦主帅苻睿。


    看到这里，诸多弹幕密集飘过。


    【秦始皇嬴政：这苻睿随他爹，都是一样的蠢！


    【汉高祖刘邦：服了，本来稳稳获胜的战局，竟然能输？


    【光武帝刘秀：一路跟着追杀，杀到洛阳这几十万鲜卑人也就死光了，这小子却为了抢功把自己性命赔上。


    【汉武帝刘彻：这一次赔上的恐怕不只有他的性命，还有整个前秦的命！


    大明世界中，朱元璋连连摇头。


    “这就是识人不明的下场，苻坚一辈子除了王猛外，关键时刻从来都没用对过人！”


    朱高炽也是看得傻眼，好一会才感慨道：


    “苻坚的孩子们好像都不是很会打仗。”


    “他其实还是有一定防范心理的，你看出征时的主将都是弟弟符融、儿子苻睿这种亲近之人，慕容垂、姚苌这些异族人要么统帅偏师，要么只能当个行军司马。”


    “但问题是他的弟弟、儿子们打仗根本就是废物一个，反而导致一次次损兵折将！”


    “苻洛他们倒是会打仗，但却起来造反了。”


    “这自然是因为苻坚对氐人太刻薄寡恩了，让氐人之中真正能征善战的将领寒心。”


    “还记得之前历朝皇帝弹幕中说过的话吗？苻坚本就是那种对自家人冷眼相待，却对外人掏心掏肺的类型。”


    “一个当皇帝的人要清楚基本盘在哪，并牢牢将其掌控。苻坚最大的问题就是忽视了氐人，这才导致他在后面的一连串问题。”


    “杀掉慕容垂和姚苌，真的可以阻止羌人和鲜卑人的造反吗？”


    “没错，确实可以。你要明白，如果杀了慕容垂、姚苌，那就不仅仅是杀掉他们而已。”


    慕容垂和姚苌本身就是鲜卑人和羌人中的领袖，杀掉他们之后必然会顺带着清算他们的党羽。


    鲜卑、羌人的那些中坚人物将会随着慕容垂和姚苌死去。


    没有了领袖的率领和中坚人物的协调，纵然鲜卑人和羌人还有可能爆发叛乱，但规模和破坏力肯定是远远不如慕容垂等人活着时那么惊人，前秦也就更有希望将这些叛乱给镇压下去了。


    朱高炽突然明白过来。


    “这是一个连锁反应啊。”


    杀掉慕容垂姚苌，清算鲜卑人和羌人，那氐人也就不需要迁移出长安，也就不会对苻坚有怨气，更不会出现苻重苻洛等大将造反的情况。


    前秦内部虽会面临鲜卑人和羌人的短期反抗，但在抓住氐人这个基本盘的情况下，长期来说反而更加稳定。


    “有些时候仁慈未必就是好事，适当的杀戮和惩罚是非常必要的！”


    这句话让朱高炽身体一震，下意识地想起了两个地方。


    苏州府、松江府。


    这两地属于张士诚的地盘，当年反抗朱元璋最激烈的地方。


    朱元璋征服这两地后，对这里收取了整个大明最为严苛的田赋。


    苏州府境内平均每亩地要上交五十斤米，松江府境内平均每亩地则需要上交四十斤米。


    而大明全国的平均上交水平是一亩地五到八斤，最高也就是苏州、松江两府的五分之一。


    很神奇的事情是，即便被征收了如此重税，但苏州、松江两府在朱元璋统治期间仅仅爆发了一次起义，甚至还不如江南其他地区的起义多。


    终大明一朝，苏州、松江两府都承担了大明最高的税赋，但都默默地承受下来。


    这就是惩罚的意义么？


    朱高炽呼出一口气，缓缓点头。


    其实用身边的事情类比就很好理解。


    有些人给他好脸色反而蹬鼻子上脸，若是将其狠狠教训一番，那态度就立刻变得和善甚至殷勤。


    朱高炽想到这里，不由感慨。


    “必要的仁慈是天下臣民之幸，但像苻坚这种过度的仁慈反而是天下人的不幸了！”


    金幕中，视频继续播放着。


    长安，前秦皇宫。


    “什么，大军战败，睿儿也死了？”


    苻坚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整个人脸色变得惨白，差点就当场晕倒。


    在场的前秦大臣们一个个也都傻眼，心中涌现恐惧情绪。


    苻睿率领的这五万军队可是整个关中前秦最后一支精锐可战之兵了。


    没了这支兵马，前秦还拿什么来抵挡西燕的攻势？


    “父王不必担忧，那慕容泓、慕容冲等人目标是回归关东，他们应该很快就会离开。”


    话音刚落，一名前秦大臣狂奔而入，面如土色地禀报。


    “不好了陛下，慕容泓带着鲜卑叛军朝长安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