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第 151 章
作品:《山肚里背出个蛇仙君》 红侯不让黑景进屋,吴瑧两人趁机钻进房间,又跟着钻进衣柜。
隔两小时在屋子转一趟的老伯现在安安静静坐在衣柜里,前面有一条下坡通道,泛着橙色的光芒。
红侯站在特定位置等着,某个时间,他面前突然闪过一束亮光。
三人过墙壁裂开的空间缝隙钻过来,迎面碰上一人。
拟寒见到红侯有些惊讶:“怎么没知会一声就来了?”
“帝君,你今日一直在书房?”
“怎么了?”
“我有不好的感觉,钟山那位可能觉察到了绝密空间,他娘们从据点逃走的事本就透着古怪。”
“钟山那位心性不定,”拟寒有些苦恼,“究竟心向何人我也瞧不准,如今吴瑧已然在钟山,那儿的封禁比修仙界任何一处都要坚固,不如想法子对其他与之交好的部族下手。”
“主上自有打算。”
“听他们说来竟然不知道落雨恋的存在。”吴瑧奇怪道,“两年前设计擒住我的时候他们也没逼问过。”
“你初见神参时,刑客只与刑影提过,或许他刻意隐瞒了这件神器的存在。”
“他这么好心?应该有别的原因吧。”
红侯对拟寒的问题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空间裂缝很快要合上,他转身道:“我先走了。”
拟寒却伸手拦住:“红侯兄等等。”
“怎么?”
“戒律山庄的事,庸和那个死老道油盐不进,讲太明会暴露我身份。”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拟寒兄是聪明人,莫要让所谓骨血困住自己。别忘了在新的混元界,你们还能再见。”
这番话说的更让人一头雾水。
回到通道之后,钟延把手心的一缕灵丝放进某个特制的瓶子装好。
“这是?”
“刚才那段记忆,以后有用。”
红侯没有过上坡回去,而是往下坡方向速行,正合吴瑧他的意。
速行了有一个多两个小时,下坡转为平地,光亮消失。
从通道出来,面前是一个地下停车场。
眼熟,太眼熟了。
“这里是尚行最大的超市的地下停车场,在水蓝星,每年不说多,几十遍总要去的地方。”
通道出口恰好与通往超市边电影院的楼梯口重叠,红侯张望了一圈,来到停车场僻静的角落,走进放置电房的回形走道。
直走的道开了灯,左手边的岔路黢黑,他用灵光照亮,十米后拐了弯,站在“回”字形中间小口的电房门前。
门上标了红字“配电重地,闲人免进”,贴着“有电危险”的警示图标。
红侯穿过电房钢制门,吴瑧两人也开启对物隐身,跟了进来。
红侯从袖袍里掏出一个木钵,这东西勾起吴瑧某些不愿回忆的东西。
同时还勾起另一些记忆。
“四方术阵中那座云上浮宫,画里的那个碗会不会——”
“极有可能。”
木钵上的封符没开,红侯只是怀抱着它,对电房天花板做手势、念符令。
墙上现出个奇奇怪怪的阵法,连钟延也说不出名堂,阵心显现出一棵树,扭曲难看。
“今冥真神,您在吗?”
“嗯。”
阵法里的声音极度沙哑不耐烦。
“请问施法顺利吗?”
“嗯。”
“没有人其他力量出现在阵法附近吧?”
“无,滚。”
红侯被骂却一点不生气,关闭阵法走出电房他长舒一口气,吴瑧也长舒一口气。
刚才那声真神给她喊得心一紧,万一真是个厉害角色,当场逮住他俩就万事不妙。
“今冥真神是什么神?从没听你们说过啊。这意思,黑云族背后竟然有真神相助?”
“我也没听说过这号人物,若真是真神,幸好他未露面,否则我们的隐身术恐怕要被识破。”钟延道。
红侯往外走,吴瑧问:“哪里办他?”
钟延没回答却看着红侯手边的空气,那里亮起秘咒传书阵。
这两年钟延的修为精进不少,阵才连通便有感知。
“主上。”
“怎么样?”
“今冥真神进展顺利,不过今天得知一件怪事,黑石前日收留了一对兄妹,说是杀掉灰飞了,但我总觉得这事不对,拟寒去钟山没探出个究竟,戒律山庄那几个老家伙不太好收买。”
“再仔细查查,另外你亲去一趟岐镇,拟寒若被抖落出来我们也没好果子吃。”
“是。”
红侯回到骈城木楼,他坐在一楼正屋,黑景跪在下首。
“过来,让我探一探你的记忆。”
吴瑧一僵,完犊子,一看记忆全得露馅。
“瑧儿,一会我要擒住他,你去二楼把那老伯带走,到外头等我。”
但是没想到,红侯用完溯魂令跟没事人似的,说了句多事之秋让黑景好好守着之类的话,带着三个黑袍和刘磊走了。
以至于钟延犹豫要不要出手,考虑半晌,先算了。
门关上后,黑景蓦地吐出一口血,明显被法术反噬的。
他单膝跪着,手撑在膝头,对着空气说道:“刚才二位随护法去的时间,我已修改了自己的记忆,请现身吧。”
没人理他。
“红侯确实走了吗?”吴瑧问。
“嗯。”
“那他肯定去岐镇了,我们要抓紧时间把那位姑娘和他父亲救出来。”
“秦莫已经去了。”
意味着救出他们的同时,这里的事还是会暴露。
也意味着黑景继续留下必死无疑。
黑景见没动静,深叹了一口气,茶壶倒空了,他起身往厨房去,走到一半又回来,落寞地坐下。
“你相信他是真的帮我们吗?”
钟延转身:“不知道,走吧。”
吴瑧摘下落羽恋,对方还没发现,她刻意走了一步发出声音,黑景猛地站起。
溯魂令下达,黑景脑中的记忆一幕幕翻开,确实有两人被长甲贯穿而死灰飞的场面。不过这些记忆在吴瑧看的同时逐渐淡去,很快会恢复成真实的。
“你怎么样?”
“没事,一点点反噬,不要紧。”
当着黑景的面不好多说什么,钟延拧紧的眉心半天没散开。
“你到底是谁?”吴瑧问,“为什么刻意接近我们?”
黑景起身,踉跄了一步,终究熬过篡改记忆的反噬,端端正正跪下:“道家学院陈瞻,拜见钟山神主、神主夫人。”
钟延没理,随意坐在椅子上。
“神主赎罪,今早一席话是我特意编排的,若不那样说,恐怕不能从神主的细微表情里看出破绽。您可能忘了,从前您不得已替黑云佬办事,我跟过您两趟,是以有所怀疑。加上神主夫人叱咒发作,便更确定了。”
“为何身陷黑云族?”钟延冷问。
“为自救,也为救修仙界。斗米虽少,诚不可量。”
“抬起头。”
这倒给吴瑧说懵了,他戴着帽袍怎么对视呢?
黑景抬头,虽不见样貌,却给人感觉异常坚定。
原来不需要四目相对,也能看到坚决。
“夫人,你怎么看?”
“看押起来做背景调查,希望我们没有看走眼吧。黑景,如果你是双面间谍,别怪我到时亲手结果你。”
黑景拱手弯腰,如果他此时誓表忠心吴瑧反而要起疑。
“神主,前日那位哑女便是岐镇人,岐镇那地方一定有苍崇拟寒的罪证。”
吴瑧假意吃惊:“什么?我听不懂你说的。”
“当年我出走苍崇投靠黑云族,忍辱负重多年变得人鬼莫辨,便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让大家看清他的真面目。”
吴瑧没接下话头,转对钟延说:“把他暂押到哪里好?”
“来。”
到了骈江边,钟延道:“灵茶滋养魂魄,但江水饮之不竭。”
“什么意思?”吴瑧没听懂。
“枯厄的魂魄要水灌溉,你自身的肉身究竟在何处?跟我们说话的真是你所言身份?我不收违心投诚者。”
黑镜不顾脚下碎石尖锐,再次直直跪下:“我确实是道家学院第五届学子陈瞻,只不过早已身死,肉身被红侯护法丢在岐镇尸冢,被我销魂的这副躯壳的确是黑景。”
这回听懂了,吴瑧说:“也就是说你的身体是黑景,跟我们说话的是你在岐镇的意识,什么法术这么玄?”
“恕我不能告知。”
“起来吧,把岐镇和你说的尸冢位置报来。”
待陈瞻说了,钟延用寻常一些的养灵阵法术包裹起他,扔进江里。
江浪奔涌,一个人进去溅不起多少水花。
“他不会被冲走吧?”
“胡叔公在来的路上,此前不知他神魂附身,虽是短时篡改记忆,但反噬的力道不容小觑,我们赶时间,免得给他渴死了。”
岐镇非去不可,不过拟寒说的戒律山庄的事也值得人操心。
“秦兄找了点其他事暂时拖住拟寒,我也派人去请庸和长老了。”
“你们商量好了吗?不打算延续白鲜前辈的方法,而要将真相公之于众么?”
“毒脓大了连根拔出,那么周遭的器官还有救,否则只会腐蚀健康的肌肤和内里。”
吴瑧同意,“你说的在理,既然那个位置一而再再而三传出问题,干脆换拨势力。”
钟延开了一道空间裂缝,两人钻过来后,一块刻着“岐镇”两字的石碑出现在视线中。
四周枯草死杉显露这片荒败,死气萦绕。
同时出现在视线中的,还有百无聊赖地捋着大胡子的苍梧,看样子在等什么,他身边站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女和一位老伯,这位老伯正是那位哑女的父亲,但少女却不是那位哑女。
“苍梧神君,额那个,世叔,这位是?”五人边走边说。
“她叫叶儿。”
吴瑧猛地顿住脚步。
“用她死去的姐姐留下的血亲符核验过,女娃娃,你心事可了一件了。”
“是,两位神君跟我说了事情的原委,多谢神女、神君们相救。”
叶儿两个深酒窝说话时若隐若现,与绚儿有六七分相像。
吴瑧赶忙扶起她,她们还不熟悉,但她却觉得这是失散了多年的姐妹,一把将人抱住,“救出来就好。”
肩上被人轻轻抚着,钟延宽慰道:“别太伤感,小心伤。”
岐镇没有像样的入口,牌坊更是无从触目,枯枝、断壁、死气,满目破败。
老伯在前头带路:“一百七十年多年了,除了我和女儿,无人踏足此地,到了夜半冤魂倾巢而出,足以把人吓去冥洲。”
“听说镇里有一处尸冢,”吴瑧说,“可是您所说的冤魂聚集之地?”
她时不时瞄一眼叶儿,但毕竟跟她第一次见面,不想她不熟硬装熟,是以保持一点距离。
老伯身子抖了抖:“没错,岐镇离莲城远,进出一条路本就偏僻,如今更是一座荒草孤城,一百七十年前,几乎全镇人被一夜屠尽。”
“屠镇?”苍梧很是惊诧,“当年我欲将此事编入《惊闻异谈》,本想去莲城访踪寻迹,路上之人闻之色变,后来就不了了之。不都说镇上人触怒道罚,天降惩戒,这里才成一座死城吗?”
他说着自己都觉出不对,如果真是这样,老头和哑女不可能活下来。
“当年这事闹得很玄乎。”苍梧继续说道,“岐镇消失后的十年,有人好奇来探访,据说那些人全失踪了,再后来封禁了三十年,也再没人会来,这事才算尘封。”
“当年老夫携女在外寻妻,回来却见这等惨烈之事,连向何方寻仇都不知。神君神女啊,入岐镇我老头子已心惊胆颤,尸冢可去不得啊!”
“有什么去不得的。”叶儿不以为然。
“你知道这个地方?”吴瑧问。
叶儿分析:“一听说有冤情,人人都不靠近,才会让受了冤的人心伤,越心伤越冤,时间长了难免从无辜人身上找补。”
这丫头语出惊人,跟他们一群陌生人一起也没有不自在。
说话间转了个弯,泥路两旁各立了两块椭圆形半人高石块,上面印着血符。
苍梧一探,脸色微变:“镇魂咒?”
钟延踢开靠山摞得较高的枯草堆,隔空挥开上面的黄泥,底下露出一块刻了纹路的平整大石。
另一边石块边也埋了同样平整的大石,秦莫给吴瑧看的《禁术密录》中也有画这个东西。
“斩魂阵,难怪没有冤魂从岐镇出来,恐怕岐镇一圈都埋了这种阵法。”
“神女,什么是斩魂阵?”叶儿问。
吴瑧释义:“这东西原本用来对付邪灵,将魂魄烧灵灰飞,冤魂阴气重到一定程度也会被视为邪灵。还有我跟绚儿同辈,以后你叫我姐吧。”
叶儿瞪大了眼:“那怎么可以。”
“在我面前不用拘束。”
苍梧一脸笑意:“女娃娃都能做教书先生了,不错不错。”
吴瑧见叶儿自来熟得很,拉起她手。
镇里房舍塌的塌斜的斜,没几间全须全尾保留下来。轻轻踢开旁边的门,木门就像腐肉一样碎裂倒下。
“虽说无人居住,但修仙界的房这么经不起风雨侵蚀吗?”
老伯深叹一口气,“曾经的家园破落至此,老头子我心里真不是滋味。”
“哪处是您家?”叶儿抚摸着老伯的背,“这么残破的地方,您外出回到这里后躲得一定很辛苦。”
“谁说不是呢,家早塌了,我父女二人刚回来那几日今东家明西家地藏,根本无处落脚,后来没法子,只能出镇四处流浪。”
叶儿与吴瑧对视一眼,吴瑧明白她的意思。
老伯诉苦回避问题,肢体语言也没指向自己家塌了的房子。
“老伯,你还记得两年前我们有过一面之缘吗?在骈江下游,你叫住要入山里的我。
他回忆了良久,半晌才恍然想起什么,“哦!是你啊。恕我眼拙,您看上去精神头完全不一样了。”
“我记得当时那位姐姐能说话,出什么事竟哑了?”
一说到这,老伯情绪激动起来,捶胸顿足说他对不住女儿小竹,去年清明他们回来烧香祭祀,本来打算跟以前一样天黑前出去,不料刚要出镇,看见两个穿着黑色袍子的人来到镇上。
父女二人感觉他们不是好人就躲了起来,等到晚上两个黑袍还没走,冤魂成群出没,两人只能躲进地窖中。
第二天早上,听了许久没有动静,两人才壮着胆子爬出来。
小竹像以前一样,从水井中吊出半桶水,刚喝了一口水,痛苦大叫着。
老伯探头一看,井内飘着淡淡绿烟,自那之后小竹便哑了。
老伯叙述的时候钟延传音:“他体内有灵识燃烧符,强行使用溯魂令他会灰飞。”
“那反能验证我们的猜想。”吴瑧回。
“老伯,你觉得我们可靠还是你背后的人可靠?”
“您这话什么意思?”
“如果说别人可靠,你却愿意指路带我们来岐镇,还告诉我们镇上的水有毒。如果说我们可靠,你却早投靠了别人。”
老伯见吴瑧靠近,颤着身体步步后退,背后的泥墙轰然倒塌,幸亏吴瑧眼疾手快带他瞬移开。
趁老伯心神不定,吴瑧道:“你说小竹如果知道你背刺岐镇,投靠其他势力,她会作何感想?”
老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他们拿小女性命威胁,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他们是谁?除了黑云族和苍崇,还有什么势力能插手到这些事中,不会是奇绝人吧?”
老伯惊惶的反应给了肯定。
“奇绝圣女吗?”此言一出,连钟延也露出诧异的神情。
吴瑧蹲下盯着老伯,端着胸中了然的样子看他:“若你自己说,看你心诚的份上饶你一命,若我来说……”
她递去一个微笑。
老伯不敢对视,磕拜在地上:“神女饶命,圣女只在一百七十年前找过我一次,后来都是让中间人传递的消息。”
说完抬了一点头,看吴瑧盘腿坐下,他又弯下腰。
吴瑧捡了一颗小石子抛着玩:“怎么,细说不了,要我循循善诱问吗?”
“不敢,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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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镇不是修仙界的,而是尘世的一个小镇。我叫周铁马,当年是镇上一户普通人家的小孩,事情要从那年我得知自己有灵力说起。”
岐镇地理位置偏僻,往来人流量少,周铁马长到十三四岁还没出过一次镇,非常渴望见到外面的世界。
家中清贫,一家人靠山吃山,偶尔还要镇上的朱员外接济。
镇上唯一跟外界有些联系的就是朱员外,他年轻时在外做布商生意赚了点钱,年纪大了回岐镇养老。
朱员外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年纪大了才得的女儿。
镇上人听说朱氏容貌俏丽,但她却不出门。
朱员外回镇上不久,朱氏产下一子,起初朱员外瞒得紧,说是出门半路捡的一个男婴,但这事还是被他们府上的丫鬟学舌出来。
一时间,全镇的人明里暗里唾弃朱府。
那朱氏不但不低调守家,反得了失心疯般哭着求着让员外将外孙送去什么道家学院。
岐镇说小不小,说大不大,由于地处偏僻,一点事传得人尽皆知。
周铁马从没听说过道家学院这个地方,带了几分好奇。
那天,他跟往常一样到山上砍柴,突然天雷滚滚,山中下起大雨。
眼见雨势过大,周铁马淋着雨往家里赶。路过一处陡峭山坡的时候,下方的山体连泥带水塌了下去。
周铁马被崩塌的泥水带下山,慌乱间他冲出泥瀑,踏着陷泥里的树逃离开,那时他发现自己居然有奇特的力量。
等缓过神,看见路上有两顶轿子,就在山坡之下。
可他力量有限,只能奋力拉着其中一顶轿子到安全的地方。
周铁马不用猜也知道这是朱府的轿子,只有他们家的东西这般富贵。
掀开轿帘,一个天仙般的女子缩坐着,半脸的泥也掩不住她倾城的容貌,女子怀抱着一名婴孩。
联想传闻,周铁马知道这是朱氏和她的未婚子。
朱氏吓坏了,得知另一顶轿子被掩埋在滑坡之下,痛心大叫着,周铁马才知那里面的是她爹。
哭喊了一阵,朱氏居然给他下跪,求周铁马将她母子二人送去道家学院,承诺会出两袋金银玉软。
周铁马从小清贫,加上想去外界闯荡的心思由来已久,便答应下来。
为了掩人耳目,他按朱氏说的把轿子丢到山坡下,这样即便被人找到,旁人也会觉得朱氏父女和外孙三代都死在了滚落的泥山里。
周铁马带着母子二人一边问路一边赶路,看了不少风景见了不少人。
也是在找路的过程中,他才发现自己能看见朱氏看不见的人。
一路跋山涉水到了道家学院,朱氏却说什么也不肯进去。
在周铁马的逼问之下朱氏终于说出原委,她声称自己的未婚夫是修仙的,得知自己有孕后却抛弃了她。她自小跟随父亲在外东奔西走,听人说起过道家学院这个地方,想着来碰碰运气能不能找到孩子他爹。
可是真正到了那里,她害怕孩子的出现会连累他爹名声,便不敢进去。
周铁马劝朱氏想清楚,要么进去找人,要么离开一辈子别再来。
朱氏纠结不已,最后还是决定去找人。
到深山学院外,山门口有个姓陈的道长接待了他们。
说出此行目的之后,陈道长安排周铁马和朱氏住山外城里,并拿着朱氏给的信物——一枚玉佩离开,让他们稍住几日。
“姓陈的道长?”吴瑧打断问,“你可知那位道长姓名?”
“这倒不知,我问他怎么称呼,他没回我。”
隔天那位陈道长就去把朱氏接走了,走之前交待朱氏万不能跟第三人说是周铁马送她去的道家学院,全当报答他了。
道长还趁朱氏喂奶的时间私下严肃交待周铁马,让他消失在人海里,不得投入任何修仙门派,更不能对别人说起朱氏的事,否则会有杀生之祸。
念他仁心,陈道长授了一招养气凝神诀,说他灵根不壮,此诀可助他延年益寿。
说到这儿,周铁马擦了一把卡在深纹上的泪。
“后来我在外结识一名女子,她不嫌弃我清贫还跟我回镇上见了父母,但小竹才两个月大的时候她离家远走,再也没回来。”
“你再没见过朱氏?”
“没有,但我从奇绝圣女口中听到过。”
再后来,周铁马携女出门找妻子,寻找无果心灰意冷,暂且在天府的其他城市生活。
一次,一名自称是奇绝圣女的女子找到周铁马,告诉他岐镇被屠一事,让他千万不要回镇上。
那时候周铁马已经知道一些关于修仙界的事,他知道修仙界人是不能杀尘世人的。
岐镇一夜被屠也就是父母俱亡,他没法不问清楚。
“圣女说此事与朱氏有关,若想报仇,要先护好自己。所以后来我再没回过岐镇。”
“后来你怎么会回来?”
见周铁马实在跪不牢,吴瑧让他坐着说。
“那年我惊觉小竹十五岁了,她还没回过家,想着百多年过去了,屠镇的人不至于还在,后面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落叶归根,思乡情深,倒也能理解。
“问你家在哪为什么支支吾吾不肯回答?”叶儿问道。
“我,唉,我将父母的冤魂引在家中,怕你们灰化了他们。”
吴瑧:“岐镇属于尘世,一夜之间全镇人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么大的事,尘世和修仙界都不查吗?道罚怎么不显灵?”
苍梧眼中泛起悠长的光芒:“当年此事轰动一时闹得沸沸扬扬,奈何苍崇和戒律山庄一同出动都没查到线索,至于尘世就更查不出什么了。”
“那时刑客已经是戒律山庄的庄主了?”
“嗯。”
吴瑧了然,难怪什么都没查出来。强强联手,更方便他们销毁证据。
钟延扶起周铁马:“周老伯,带我们去你家,我们不会毁坏令尊令堂的魂魄。”
“真的?”
吴瑧敲打他道:“想对你怎么样的话早就动手了,我们要好好护着,让令尊令堂做岐镇悬案真凶的证人。”
“这么说,神君神女,你们已经知道真凶,是谁?究竟是谁?”周铁马颤抖着问道,眼里盛满凌厉。
“抱歉,我们也不能完全确认,现在只是怀疑。”
周铁马再次跪下:“一百多年了,哪怕粉身碎骨,我定要为双亲、为族人报仇。”
吴瑧把人扶起来:“报仇不是一股热血冲上去,打不过枉送了性命反倒给仇人痛快。”
苍梧道:“你都等了一百七十年了,不在乎多这几天。待我们身边保全自己,自做证人便可,真相就要浮出水面了。”
周铁马眼中雪亮:“是。”
来到一处塌了一半的泥房,从半扇门进来,周铁马带几人来到厨房:“双亲的魂魄在铁锅中”。
钟延拟了一个收魂阵,打开锅盖里面却空空如也。另一个锅盖也什么都没有。
叶儿猛猛眨眼:“周老伯,是我眼花了还是两位老人家在跟您躲猫猫。”
“怕是……”吴瑧心底生出不好的预感,“去尸冢。”
周铁马屋外屋内前前后后找了两圈,苍梧拉住他:“别慌,稳住。天色已暗,若附近有冤魂我们早就发现了。”
钟延打开一个空间裂缝:“来。”
过裂缝出来,前方立着一圈十多米高的圆形石墙,墙上开着一个门洞,刚巧撞见两缕魂魄飘进去。
“父亲母亲!”周铁马冲上去。
“世叔,你留门口。”钟延叫住苍梧。
“好,我给你们把风。”
石墙内聚集了三五只魂魄,地上亮着一道幽蓝色的法阵。
前面从外头看,顶部露天,但这会儿,头顶不是天空,而是黑洞洞的冤气。
钟延将这些魂魄收进纳魂阵,吴瑧向周铁马解释,只是暂时将他们收在其中。
但十多米高的地方,冤气仍不散。
吴瑧挥去灵束,到高处灭了不说,那团灵力燃烧起来。
钟延道:“地上阵法的作用应该是将这些魂魄吸引过来,先出去。”
“瑧姐姐,门洞不见了!”叶儿慌张地靠近吴瑧。